36 番外三

番外三

冬日第一場雪飄落的時候，餘初雨特地訂了一間遠郊的度假酒店。叢玉十分詫異，為什麽特地在冰天雪地的時候來到這裏。

酒店十分幽靜，四周被大片高大的針葉松林包圍。因為是寒冬，所以沒什麽游客，人煙稀少。

前臺貼心的給她們安排了最好的景觀房，可以欣賞雪景。

房間裏很暖和，餘初雨摘掉毛線帽轉頭看跟在身後的叢玉。她将下半張臉都埋在寬大的圍巾裏，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已化成水滴搖搖欲墜。

“幹嘛站在門口？”餘初雨見她有些局促，轉身替她摘掉圍巾。

“我們……好好的……幹嘛要住酒店？”叢玉不安的問道。

餘初雨低頭看向她的眼睛，“你好像很緊張？”

叢玉被她看得紅了臉。

“沒和別人一起住過酒店嗎？”餘初雨笑着問道。

“沒有。”叢玉搖搖頭，她從來只肯自己住。這不是她心裏覺得“安全”的地方，所以從不與別人共處一室。

“放松點兒，這裏沒別人，只有我們倆。”餘初雨攬過她的腰，吻上她的唇，感覺到她連呼吸都在顫抖。

叢玉想推開她，卻被抱得更緊。餘初雨吻得耐心，讓她慢慢卸下防備，一點點軟化。

叢玉緊緊抓着她的衣襟，将頭埋進她的懷裏。餘初雨的吻落在耳邊，“我只想讓你睡個好覺。”

餘初雨把她牽到落地窗邊，“看，多漂亮。”

針葉樹筆直高大，靜靜矗立于冰雪之中。大雪紛紛揚揚，将天地萬物覆蓋。寒風凜冽，卷起雪霧，于是清晰的世界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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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叢玉的手掌附上玻璃，立刻染上寒意。

餘初雨在身後将她抱住，溫熱的鼻息和親吻灑在臉頰上，“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你現在要去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直到肚子餓了再起來。”餘初雨說道。

聽上去不錯，可惜對叢玉來說很有難度。

“讓你破費了。”叢玉有些歉疚，訂這樣一個房間餘初雨真是下了血本，就為了讓她睡好。

“這不是應該的麽？領導滿意就行。”餘初雨笑着說道。

“不是領導。”叢玉小聲開口糾正，“是女朋友。”

“好，那我給我女朋友花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餘初雨更加理所當然。

叢玉回頭看她，餘初雨卻伸出手，将她的發繩摘了下來。

被束在腦後的長發披散開來，餘初雨點點頭，“這樣多好看。”

“你不喜歡麽？”叢玉有些在意，“不喜歡我把頭發紮起來……”

“嗯……”餘初雨斟酌着開口，“就是顯得有點兒嚴肅……不太好接近。”

“是嗎……”叢玉低頭，将散落的長發別在耳後，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你是不是也不喜歡這身打扮？”

“如果你能穿些明亮的衣服會更漂亮。”餘初雨摸摸她的頭，“這麽漂亮的人不穿漂亮衣服可惜了。”

叢玉看了看餘初雨，白色高領襯衣搭配湖藍色的毛衣，在陰天裏也是青春朝氣。自己只有一身黑色，與她站在一起真是格格不入。

“我不好看。”叢玉拉下餘初雨的手，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誰說的？”餘初雨不同意，堅定地反駁，“你最漂亮了。”

這話說的叢玉一點兒都不信，只當她是在安慰。

餘初雨不願意看她失落的樣子，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叢玉的情緒被強勢的吻掠奪，餘初雨霸道的占有讓她驚呼出聲。在陌生的地方叢玉的精神高度緊張，指甲陷進餘初雨的背部。

“別怕，有我在。”餘初雨放輕動作，溫柔的哄着她，吻着她，“看着我。”

餘初雨的眼睛裏滿是深情，叢玉沒來由的忽然想哭，再也忍不住，問出那個盤桓在心頭許久的問題：“餘初雨，你真的喜歡我嗎？”

她們的呼吸交纏，餘初雨開口，唇齒就會觸碰在一起。

“我當然喜歡你。”

“那你愛我嗎？”

餘初雨的動作凝滞，微微起身看向她。叢玉的眼淚湧出眼眶。

“你真的愛我嗎？”

心裏憋悶的難受，叢玉從夢中醒來，眼角還挂着淚痕。胸口頂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餘初雨睡得正香，推都推不醒。

回想剛才的夢境，叢玉越想越氣，忍不住踹了她一腳。

餘初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怎麽了乖乖？”

“做噩夢了。”叢玉回道。

“別怕。”餘初雨眼睛又閉上了，憑着本能将人抱進懷裏拍了拍。

“我夢見你第一次帶我去的那個酒店。”叢玉悶在她懷裏說道。

餘初雨笑了，意識不太清醒，說話慢悠悠的，“那怎麽是噩夢呢？那不是美好回憶麽……”

“你嫌棄我這不好那不好，你不愛我。”叢玉指控道。

餘初雨終于是醒了，“你做夢就做夢，怎麽還造謠我？”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一定是你當時潛意識裏這麽想。”叢玉從她懷裏擡起頭來，咬上她的下巴。

餘初雨擡手撫着她的臉，摸到了鬓發裏的濕意。于是低頭吻她的眼睛，“寶貝，我當然愛你了，會一直一直愛你。”

“餘初雨，你為什麽會愛上我？”叢玉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她們的生活中了。盡管之前餘初雨總是耐心的變換千八百樣誠意十足的回答，可是叢玉總不滿意。

“因為你漂亮，我迷戀你的身體。”餘初雨翻身将她壓進床褥間，三兩下就剝除障礙，伸手探尋，滑膩一片，“寶貝，你說實話，你做的是噩夢還是春夢？”

叢玉羞憤異常，推拒着她的臉。

餘初雨鑽進被子裏，在源泉深處攫取她的甘甜，換來叢玉不可抑制的呼喊……

“餘初雨，我恨你。”

“寶貝晚安。”餘初雨拍哄着她，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讓叢玉再次陷入深眠。

再睜開眼睛已是中午，叢玉的腦袋鈍鈍的，恍惚了一會兒才辨認出這是客房。

“乖乖醒了？”餘初雨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怎麽睡在這兒？”叢玉回頭，餘初雨看着她笑的暧昧異常。叢玉意識到了什麽，妄圖逃離，被餘初雨一把攬了回來。

“哎呀，有老婆真好。”餘初雨将叢玉抱緊，頭埋在她的胸前，“我可以迷戀一輩子老婆……”

“閉嘴！”

“……的身體。”

餘初雨擡頭，直勾勾的看着叢玉，用清澈見底的眼神。

叢玉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想掐死她。可惜頸間的紅痕出賣了她，甚至牙印還沒消。

餘初雨只是喜歡逗逗她，逗完了總是要給臺階下的。于是開口說道：“寶貝，我想吃一碗方便面。打兩個雞蛋和一把青菜，最好還有火腿腸，要雞肉腸。如果這個願望可以實現的話，我保證主卧的現場和浴室留不下一絲痕跡。”

叢玉聽了，推開她去了廚房。

熱氣蒸騰，叢玉将面餅放入沸騰的水中。忽然感覺耳邊一涼，餘初雨将她的長發攏在腦後，替她紮了起來。

“不礙事麽？”餘初雨将發繩調整到合适的尺度。

“你不是不喜歡？”叢玉反問。

“不喜歡什麽？”

“不喜歡我紮起來，說不好看。”

“什麽時候說的？”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還有剛才在夢裏……”

“哦，別管它，那時候可能有病。”

餘初雨将吻落在叢玉的側頸，“我老婆越來越漂亮，什麽樣子都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