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死
死
新朝,耀京城,醉夢樓。
今時今夜,三樓的露天宴席複又開張。
雖每日這醉夢樓都熙熙攘攘,但今日這煙火氣外,多少多了幾縷貴氣。
樓外車馬盈市,樓內羅绮飄香。
醉夢樓欄座悉以雕木彩裝,一女子摟上欄杆,右手提一青瓷酒壺,醉得好不快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耀京校尉左南椒。
此時她并未着軍裝,前幾日操練累了,她便喜歡出來混跡酒席,今日不知又是哪家的宴席,是那個要留在耀京的副将來着,還是那個送禮來說要去內海的人來着?
又或者是其他人請的客?
左南椒對此并不關心,她關心的只有眼前這壺酒,還有她這雙靈敏的耳朵。
當然,聽再多也耽擱不了她喝酒,雖說聽多了偶爾也覺得心煩意亂,但倘若不來也是拉人操練,倒不如來這一遭,既能辦事,也能喝酒。
留在耀京的副将倒是好理解,西北再好也比不上在耀京好撈油水,更何況風沙還大,操練也比耀京勤,不過要去內海那人她就想不明白了。
今上是要練海軍,不過等今上忙活過來打理內海,不知道得多久以後,更何況那地界危險得很,怎麽就想着離開耀京去內海呢。
左南椒還沒想明白,又聽見一男一女提及言祝,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新朝南部有不少蠻夷地區,前晉時就不曾收歸,今上最近卻動起了這些地界的念頭,當然下朝後衆人皆以為這事并非今上突發奇想,乃是妖相從中作梗。
“此前銷軍時丞相才提起窮兵黩武,如今卻又想起幹戈,說得一套一套的,昨天說這明日說那,我看她幹脆去茶攤說書好了!”
左南椒聽衆人議論紛紛,有時候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更多時候她并不贊同。
這些人把今上當傀儡了麽,真以為言祝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今上又不是傻的。
流言強化了言祝這權勢滔天的勢頭,朝內能和她抗衡的也就是衛将軍燕鴻,不過燕鴻心思不在這裏,不知道又是誰推波助瀾,非要把言祝塑造出一副妖相的形象。
左南椒還想繼續聽下去,樓下卻忽傳出驚馬聲,驚得她順着聲響看去。
夜風将近處與遠處隐隐綽綽的火樹銀花吹得閃爍,燈火闌珊處,高揚的馬腿下,一個雪面的女娘擡起頭,剛好同她對上眼來。
左南椒心滞片刻,随即猛地跳動起來,她這個位置,即使跳下去也救不了這小女娘。
風在這一瞬變得急躁,左南椒徒勞地伸出手去,下一瞬,那女娘就生生在她面前消失了。
左南椒總覺得像是在夢裏,又或是她實在醉糊塗了。
宴席散了,左南椒回到家裏,宿醉使得她頭疼腦熱,還沒休息好半夜又被仆從急匆匆叫醒。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左南椒知曉自己仆從的脾性,若不是天大的事是絕不會叨擾她睡覺的。
“大人……言……丞相……”仆從性格沉穩,但此刻語氣仍在發抖。
仆從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丞相……殁了。”
左南椒徹底清醒了,一屁股從榻上蹦到床頂。
“啊?”左南椒連忙穿衣,“怎麽回事?有什麽說法沒?當真?”
仆從點點頭:“雖然還沒弄清楚,但言府那邊的消息,說她是兩個時辰前走的,人找到時已經沒氣兒了……言府本想瞞下此事……”
左南椒擺擺手:“該瞞,這關頭怎麽撞上這事兒了……我得過去看看情況。”
她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仆從續道:“卻不是因為朝內的事才做主想瞞下。”
左南椒理兩下領子,站起身,抖擻兩下精神:“嗯?怎麽說?”
“……屍體是在鴉閣內找到的,本想瞞下,但昨日衛将軍也在言相府上,燕大人很快就發現了府中異常,沒能瞞下。”
左南椒微微挑眉:“關言辛那兒?”
“正是。”
/
晨曦灑在言府的園內,假山之上,燕鴻避開人群擰着鼻子,是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燕鴻在沙場上固然見過許多血腥場面,但奇異的是,沙場上他殺人不眨眼,在這耀京內見了血屍卻覺着心頭不太舒暢。
更何況這具血屍實在太過淋漓。
喉嚨處被咬得稀巴爛,血肉一絲一絲得,若是想要提起頭顱,那脆弱得連接處定然會被徹底撕裂斷開,身體也被啃咬得不像樣。
但她得臉保持得很完好,祥和中帶着威嚴,毫無疑問,死在那閣樓裏的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如今的新朝宰相,言祝。
她生前的時候燕鴻總有些害怕見她,朝堂亦是沙場,卻不會和将士們一般領會他沉默的好意,不會像敵人一樣倒在明槍之下,燕鴻實在招架不了,更何況是對着這個一人之下的妖相。
燕鴻昨夜不得已宿在言府,不過也是來替人辦事的路上耽擱了,反正也是住在外廂房,留宿一夜,明早溜了便是。
卻沒想到這人突兀死了。
燕鴻進閣樓時,總覺着那些下人有意在瞞着他什麽。
這也是燕鴻此刻來到假山上的理由,有幾個下人似乎在假山內碎嘴,他不妨來尋個位置,聽個牆角。
聽聽這些人究竟在瞞他些什麽。
“……在裏面?”
“在呢,滿嘴都是血呀,血淋淋的,血水啪嗒啪嗒從他嘴裏冒出來。管家發現的時候他就這樣愣在窗戶面前,癡呆似的。”
“大人是早料到這一天了,卻沒想到來得這麽突然。”
“要我說早就該把他流放出去,現在好啦!把大人害死了!”
“你們怎麽說主子的呢,不要命了!”
“他也能算我們主子?”
燕鴻先沒聽明白,直到這幾個奴仆反反複複提到“主子”他才想起舊時的聽聞。
說是妖相之子,束之高閣。
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這麽說,言相和死還和他有關?
這兒子雖然是個跛的殘的,但那詩會上的孤篇的确寫得不賴,來日定能有所成——這倒是個一舉撲倒言氏的好機會,本家都死完了,其餘的人自然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燕鴻從另一側跳下假山,複又往那閣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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