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心魔
心魔
棠素簡單地處理了傷口,便對外稱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
誠然,她也是真的在閉關。
竹屋下有一個滴水石洞,自從來了蓬萊,她每次閉關都是在這,這次也不例外。
棠素抱着個塞滿絨毛的枕頭就進去了,盤腿坐在絨毛枕頭之上,她便認真運轉起周身靈氣來。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愛撒謊了呢。
棠素無法回想起一個具體的時間,但一定是和她運轉靈氣後逐漸出現在眼前的、這墨色的黑暈有關。
這是棠素的心魔。
對于修者而言,出現心魔是大忌,從這心魔出現之後,撒謊對她而言就是一件越來越熟練的技能。
但,心魔雖是大忌,若有修者被其困擾也并非算得上是罪孽,尤其是修者隐匿于世後,整個修仙界和從前都大不相同,光是身份的落差都使得不少門派的新弟子出現心魔……種種情況,不算少見。
哪家的弟子出現心魔了,通常門派中的長輩都會幫忙隐瞞,再幫助弟子消解,這樣的情形在蓬萊也出現過幾次。
然而棠素得瞞着。
她這心魔,極其詭異。
甚至還能與她對話。
不知不覺的,棠素已經沒有把這團黑墨當作自己的心魔。
“已經照你說的做了。”棠素剛說完這話,黑墨裏就像魚吐珠一般吐出來一個小瓶子。
這黑墨顫抖兩下,發出了聲音:“這是很好的藥膏,塗上去傷口會好。”
棠素點點頭,接過小瓶子。
修者隐匿于世後,這心魔待她極好,還會給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時候門派內周轉不過來,心魔也會出手幫忙——棠素也不是沒想過,或許是心魔有其他來歷,并非她的心魔。
心魔有時候會讓她做一些奇怪的事,有的事棠素能看明白,有的事不能,但它始終沒有害她。
或許這心魔有其他目的。
跟随仙一并消逝的,還有魔。
棠素心想,既然修者也隐匿下來繼續修煉了,那麽那些已經消散的魔是否也會有殘留?
即使這心魔有其他目的也不要緊,棠素打開瓶塞,倒出藥膏,抹勻在傷口上。
——只要她自己能好好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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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樓之中來客最多的是醉夢樓,但占地最廣的卻是一家樂坊,名叫雅音樂坊。
樂坊樓有四座小樓,分別位于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以底座和廊道連接,中間的空地是一處別致的園林,這園林在樓上,綠意盎然,比街上要清淨許多。
鴉恹心情不暢,便問言府的管家耀京哪出适合散心,管家告訴了她這處,她便尋着來了。
鴉恹閉眼躺在園林一側的躺椅上,耳邊是清澈的埙聲,吹得她放松許多。
沒過去多久,面上的光亮就暗了些,鴉恹本來以為是雲遮了太陽,但陽光始終沒有回來,她便不大情願地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個人,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怎麽來了也不知道出聲呢。”
從海邊到耀京這一路,她和言辛的關系算不上親近,但也熟悉了一些。
“想看看你什麽時候發現。”言辛坐到一旁,“如何?”
“什麽如何?”
他彎了下唇:“耀京,如何?”
“說實話,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繁榮。”鴉恹複又閉上眼睛,“我以為街上的人會更多一點兒。”
二人沉默片刻,鴉恹才問:“你那邊的事處理好了嗎?”
“不算順利。”言辛搖搖頭,“家裏出了點事,若是要啓程去西北,恐怕還要在耀京繼續待上一段時間。”
鴉恹倒不算急,快幾天慢幾天都得花上不少時間回西北,不過這言辛竟然也看不出什麽焦急之意。
鴉恹本來以為這人好不容易到了西北又莫名其妙地到了海上,應該比他更焦急的。
園林以屏風相隔出包間,言辛也沒了顧忌,把兜帽取下來,側躺到躺椅上。
鴉恹瞥見他的臉,還是沒能習慣。
人的身體上長了一張鸱枭的臉,極其不和諧。
“怎麽了?”言辛問。
鴉恹不自覺伸手摸摸他的鼻子,就像對鸱枭一樣。
小石子兒一樣的鼻子,有些硌手,但她每一次觸摸鸱枭的鼻子,鸱枭都會露出餍足的表情,還會用鼻子來拱她的掌心。
言辛并沒有這樣來回應。
他愣了一下,躲閃開來,換了個方向背着她躺下。
“我想休息一下。”
“行啊,你睡,我此前訂包廂的時候,訂了一整天呢。”鴉恹也打個哈欠,“我也休息下,昨晚沒怎麽睡好……”
“沒睡好?”
“嗯。”鴉恹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夜裏庭院涼。”
風吹進屋裏,玲琅作響。
鴉恹回完話也閉上眼,但沒清淨一會兒,耳邊突然出現劇烈的撞擊聲,驚得她猛地睜眼。
鴉恹這才瞧見,面前被壓塌的灌木叢裏,橫亘着一個人——當是從樓上摔下來的。
鴉恹站起身來,走過去想扶她一把,那人卻自個兒從灌叢中爬了起來,嘴裏不停哎喲喂,應該是被摔疼了。
“需要我去找大夫麽?”鴉恹開口問道。
那人看了她一會兒,唇角浮現起一抹笑,鴉恹能覺出,這人看起來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實際上卻在瞟她身後的言辛。
“不用,多謝姑娘關心。”女人擺擺手,站直了身體,鴉恹這才發現這是個身形高大的女人,有木枝紮進身體了,她便順手拔去,這會兒反倒不怎麽“哎喲喂”了。
不出意料的,女人擡眼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鴉恹忽然反應過來——言辛沒戴兜帽。
但這女人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的神情,她往這個方向走來,手裏甩着她剛拔出來的樹枝,明明走得挺自然的,鴉恹卻無端感受到一股壓迫力。
好像她手裏甩着的不是樹枝,而是一把武器。
言辛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走到鴉恹身邊,戴好兜帽。
他面上有些不快:“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裏。”
“不過來此應酬,喝醉了酒,一時不慎翻過了欄杆。”
“摔清醒了吧。”
鴉恹在一旁打量他的神情,總覺得有些陌生,這個叫言辛的在其他人面前似乎帶着點兒她沒見識過的戾氣。
“言辛。”女人笑兩聲,“這位是?”
“朋友。”
鴉恹适時接過話頭:“叫我鴉恹即可。”
女人笑得爽朗,回道:“叫我阿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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