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愛想多久想多久
第二十六章 愛想多久想多久。
只要在一個城市生活超過三個月,就很難盡如人意。
周雁南對于居住環境并不挑剔,但她與成都的蜜月期還是在她來到這城市的第二年結束了。
她住的小區對面有個小公園,住了只大嗓門的鳥,一到早上四五點就喳喳亂叫,叫聲高亢嘹亮,簡直跟哨子一般,她一周裏有三四天會被那傻鳥吵醒。
回籠覺多數時候也是睡不成的。這小區樓板極薄,住戶又比較多,到了六點多,樓上就會陸續傳來孩子的哭聲、掉東西的聲音、拖家具的聲音、摔門聲、音樂聲。也不知道是哪家傳出來的,她也沒辦法上樓理論。
最後,她只能無精打采地去洗漱。因為樓層高,水壓時常不穩,每次打開水龍頭,水流總是很暴躁,冷不防“噗呲”一聲,濺她一身水。每天早上洗漱,她都有種被水龍頭罵了的感覺。
當然,最難熬的還是氣候。
南方的春天沒有幾個晴天。天氣整日陰冷,屋子裏潮乎乎的,早上起來渾身都癢。
上周她去了趟醫院,醫生說是螨蟲過敏,給她開了些脫敏的藥,又推薦她買床上噴霧。
她照着醫生安利買了噴霧,味道極其難聞,螨蟲死沒死不知道,她差一點被熏死,聞起來像只爛地瓜。
周一這天照舊要開例會,她感冒剛好,裹了裏三層外三層,看起來像只高大壯碩的熊。一進會議室,所有人都回頭看她。
她潦草地跟同事們打了個招呼,坐到了會議室角落裏。會上李錦書問起市場部的事來,她也一直低頭念稿,完全不擡頭看他。
李錦書知道她心懷芥蒂,也沒多說什麽。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盡量不招惹她。
會後,周雁南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打了幾通電話,起身去茶水間接水。
路過公共辦公區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男人的嬉笑聲。
周雁南回頭一看,瞧見三個餐廳男店長正圍在一臺電腦前指點江山,中間坐着一臉窘迫的楊蘇。不用說,這三個智障又犯了爹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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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司上線了新的 OA 系統,楊蘇因為休假錯過了系統培訓。剛才散了會之後,她本想對着教程自己摸索一下,沒想到被那三個男店長看見了,立馬跑過來不由分說地指導她。
跟往常一樣,三人仍舊是一副跟小孩說話的口吻,夾着嗓子怪腔怪調:
“對對對,在這個框框裏輸入你的名字。”
“這個框框裏輸入 4 個零,這是初始密碼,知道什麽意思吧?”
“好,我們進來主頁了,棒棒噠!”
“點這裏可以改密碼哦,密碼要包括大寫字母和數字,大小寫切換鍵在這裏。”
“什麽?你知道切換鍵呀,楊店長真棒!”
……
周雁南冷眼看了會兒,心裏想:為什麽這幫男的一個比一個煩人呢。
她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間,正排着隊,剛剛帶頭調戲楊蘇的餐廳店長劉大衛也來了。
周雁南沉吟片刻,故意大聲說:“劉店長親自來接水啊?來,我教教你。”
說着,她也沒給劉大衛說話的機會,指着面前的飲水器說:“這是水龍頭,按一下就出水,藍的是冷水,紅的是熱水。這條線是電線,這個東西叫插座。插座知道吧?裏面有電的,你可以把手指伸進去試試。”
劉大衛張口結舌,懵了半天,遲疑問說:“周總監,你這是什麽意思?”
周雁南冷冷道:“如果你不需要我這麽教你,楊蘇也不需要你那麽教她。”
劉大衛一臉尴尬,水都沒接就走了。
回到辦公區,劉大衛跟其他兩個男店長耳語了幾句。三人憤恨地朝茶水間的方向瞪了一眼,灰溜溜地下了樓。
收拾完那三個野生爹,周雁南心情也沒變好,反而更沉郁了。
回到辦公室,她沒有立刻開始工作,而是打開了抖音。刷了十分鐘的萌寵視頻後,她的情緒總算平靜了一些。
手機忽然在桌上一震。她撿起來解鎖,是下屬羅文森發來了活動策劃案。她打開文件掃了兩眼,血壓又飙到了天際。
她怒氣沖沖地來到市場部的辦公區,不等開口,一句低聲細語猝不及防地傳入她耳中:
“昨晚同學聚會喝多了,今天早上起來才寫的方案,半個小時搞定的。”說話的人是羅文森。
“你效率夠高的。”另一個同事說。
“哎,就是一堆垃圾概念的剪切縫合,周雁南那傻逼肯定又要找我麻煩了。”羅文森說。
自從周雁南開始将下屬的工作表現和績效挂鈎,她的外號就從傻大個變成了傻逼。
她在過道裏站定,心想:反正都已經收拾了三個,也不差這幾個了。
她默不作聲地忍了忍,平複了一下情緒,走上去說:“羅文森,你的方案我看過了,這次也不合格。綜合你這幾個月的表現,你可能不适合這份工作。稍後我會把你的問題反映給人事,請你做好離職準備。”
羅文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時呆若木雞。
周雁南沒再搭理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其他幾人說:“噢,還有你們幾個,以後再讓我聽見誰罵我一句‘傻逼’,我不介意把整個團隊換掉。”
坐在羅文森旁邊的員工跟她對視了一眼,慌忙低下頭去,大氣也不敢出。
周雁南轉身走了。
她知道,今天過後,她在下屬們中間的口碑會變得比先前更差,他們也一定會在背後罵出更難聽的話。最後,她還是像李錦書一樣,變成了不受待見、高高在上的領導。
但她對這事似乎也沒那麽在意。如果說那男人教會了她什麽,那就是表面的和氣和虛僞的奉承,她并不需要。
午飯時忽然下起了雨。周雁南沒帶傘,到了樓下走不了。她在大廳門口等了會兒,眼見雨一時半會兒似乎不會停了,于是決定上樓點外賣。
正在這時,身後忽然伸過來一把傘。周雁南回頭一看,是李錦書。
“我帶傘了,走吧。”李錦書說。
周雁南從他手中接過傘來,徑直走進雨幕:“謝了!”
李錦書張了張口,不等說什麽,周雁南已經丢下他一溜小跑到了馬路邊。
這會兒已經大雨傾盆,李錦書也沒法追上去。心口正憋得難受,手機忽然響起微信提示音。
李錦書解鎖手機一看,信息是周雁南發來的。
對話框裏只有一句:「我們到此為止吧。」
李錦書心髒冷不防被揪了一下,急急回了句:「你什麽意思?」
周雁南沒再回複。李錦書打了電話過去她也不接。
李錦書盯着那條信息,焦躁得沒了半點食欲。
周雁南發完信息,午飯也吃得糟心。想到等下還要面對李錦書,心裏更是煩躁。跟同事搞在一起就是這點最麻煩,即便兩人鬧掰了,也免不了要天天見面。
回去公司的路上,她左思右想,決定休個年假。
去年她來成都時,在總部的年假也轉了過來。這兩年她休假不多,已經攢了二十多天假。她琢磨着,現下她狀态不好,完全沒有工作的心情,索性休它個十天半個月吧。
到了公司,她立刻打印了一張休假申請單,又發了微信把程凱文叫過來,讓他幫忙找李錦書簽字。
程凱文拿着她的假單走了,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李總讓您自己去簽。”
周雁南說:“他怎麽這麽多毛病,你回去跟他說,他愛簽不簽,這假我休定了。”
程凱文擠出一張苦瓜臉:“您還是自己去吧,我剛剛已經被李總罵了一頓了,再幫您傳話,估計要被他拉黑了。”
周雁南只能拿着休假單去了李錦書的辦公室。
李錦書上來關了門,她又把門打開了。
李錦書眉心緊蹙:“周雁南你到底什麽意思?”
周雁南不動聲色:“我說的還不明白嗎?”
李錦書神情冷冽:“為什麽?你問過我的想法嗎?”
周雁南笑了一聲:“你真好笑,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我不想跟你鬼混了,難不成還要跟你請示?”
李錦書忍下火氣,壓了壓聲音,說:“雁南你別這樣行不行?我不是故意拖着你,只是我事業現在是這個鬼樣子,真的沒有心思想別的事。”
周雁南冷笑道:“說白了就是只想要性和情緒價值,根本不想付出呗。”
李錦書又皺起眉頭:“我只是沒想清楚,你能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忙過這陣子再說?”
“你慢慢想吧,愛想多久想多久。”周雁南說完就走。
李錦書看着她走到了門口,不由得又焦慮起來,左右搖擺了片刻,最後還是叫住了她。
“你先休假吧,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聊聊。”他一邊說一邊在休假單上簽了字。
周雁南沒做聲,回來拿起桌上的休假單,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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