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重生女 二合一

第37章 重生女 二合一。

因為不知道趙斐已經知道了她有系統, 并且擁有可以“操控”他的技能這件事，所以江知苒并不知道趙斐誤以為他第一次去承歡殿是她“操控”的，也不知道趙斐誤以為她早就對他情根深種。

因為種種的不知道，所以江知苒自然理解不了趙斐對她突如其來的愧疚了。

但是她理解不了, 并不妨礙趙斐的表達。晚膳過後, 趙斐牽着她往外走, 原本他以為女子有孕前三個月要小心對待的意思是她們得卧床休息, 能不動盡量不動。

但是問過太醫之後趙斐才知道自己理解錯了，需要小心對待的意思只是不讓有孕的女子做一些粗重活，也禁房事等等而已，并不是要她們恨不得都長在床上。

所以現在趙斐也習慣了晚膳過後陪江知苒出去散散步，每當這個時候, 長青就會很識趣的領着其他人拉開和兩位主子的距離，省得打擾了他們談情說愛。

“你知道朕和太後明明是血脈相連的母子，但是為什麽朕對太後卻那麽疏離嗎？”趙斐突然問道。

江知苒看向他，搖搖頭，嘴上卻道：“皇上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的。”

“你不想知道嗎？”趙斐笑。

“蠻想的。”江知苒特別誠實地道，“但是如果皇上你不想說的話, 那我也可以不想聽的。”

事實上每一段關系生疏的母子情背後，很有可能都是藏着當事人不願意宣之于口的傷疤。

“也沒有什麽想不想說的。”趙斐握住江知苒的手, 将一些塵封已久的舊事和她娓娓道來。

先帝的後宮紛争不斷，各種勾心鬥角層出不窮，在那樣的情況下, 先帝子嗣的夭折率十分的高。

一方面确實是因為現在的醫療手段落後，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後宮鬥争得太厲害。

“那時候蕭家還沒有發跡，給不了太後任何的幫助，所以她就依附上了惠慈皇後。”

趙斐所說的惠慈皇後, 就是先帝的嫡妻，“先帝與惠慈皇後的感情很一般，所以當其他的嫔妃一個接一個傳出有孕的喜信時，惠慈皇後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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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還是貴人的太後看得出來惠慈皇後想要一個孩子，所以她就主動獻子了。”

而被太後獻給惠慈皇後的，就是趙斐。

“朕自幼以為自己的生母就是惠慈皇後，直到她去世後，朕重新回到太後身邊的時候，朕才知道原來朕的生母另有其人。”

“其實那時候朕是有點高興的。”趙斐道，“因為在朕并不知道真相之前，太後私底下對朕很好，還經常給朕送好吃的，那時候朕偶爾想，如果朕是太後的孩子就好了。”

因為趙斐和惠慈皇後之間其實也沒有多少的母子情分，當年惠慈皇後想要一個孩子，其實是希望可以幫她争寵，讓先帝多去她那兒坐坐。

可惜先帝并沒有如她所願，所以趙斐這個并不能幫到她的兒子在惠慈皇後的眼中就成了無用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朕回到太後身邊的時候已經七歲了，即便那時候太後已經生下了趙啓，但是她依然對朕很好。甚至可能為了彌補朕自幼不在她身邊長大的遺憾，她對朕比對趙啓還要好。”

“那時候朕與太後确實是有過一段母慈子孝的時光，直到朕發現太後對朕的好，一切不過是為了捧殺。”

“皇上。”江知苒忍不住握緊了趙斐的手，目光關切地看向他。

“朕沒事。”趙斐沖她搖搖頭，事實上也确實是這樣，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而他早也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孩子了。

所以再次提起這件事，再也激不起他內心的動蕩。

“其實朕在登基之前，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先帝有意立朕為太子的時候，她為什麽沒有任何的阻攔？甚至替朕攔下了憤憤不平的趙啓？”

“後來朕才知道，原來是太後早就知道了朕注定會早逝。”

所以她為什麽要阻攔？

那時候趙啓的年紀不大，與其冒頭，倒不如讓他先替他占住那個位置，等他日後羽翼漸豐，再拿回屬于他的皇位就是了。

沒錯，哪怕趙斐沒有讀心術，卻也知道了太後和趙啓兩人的想法。在他們看來，這個皇位本來就該屬于趙啓的，而他趙斐，不過是個幫忙占位的而已。

“才不會。”江知苒下意識地道，“皇上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現在終于知道小說裏為什麽男主一聽到女主提一個“死”字就那麽大反應了，因為她現在也很不喜歡趙斐這樣說。

而事實上，如果沒有長生的話，趙斐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他确實是會英年早逝。

想到這裏，江知苒仰頭看向了趙斐，“我們都會長命百歲的，對不對？”

“對，我們都會長命百歲。”趙斐察覺到江知苒的緊張，便握緊了她的手安撫她道，“別擔心，太後以為的，也不過是她自己以為的而已。”

如果說以前他是為了江山社稷要求長生的話，那麽他現在即便不為了江山社稷，為了他的知知和他們的孩子，也會盡量能活多久活多久。

如果不知道趙斐有個長生系統的話，那麽江知苒或許沒有那麽容易相信他的話，但是偏偏她知道，所以她的情緒很快平複下來了。

不過江知苒有一件事很好奇，“太後為什麽會認為你注定會……”

早逝？

後面那兩個字被江知苒給模糊了，但是即便她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她想，總不可能是太後也是穿書的吧？

這個當然不可能了，事實上太後之所以會認為趙斐注定活不長命，那是因為她知道了趙斐幼年時誤食過太後給惠慈皇後送的加料點心。

那時候太後深知只有趙斐是惠慈皇後的“兒子”，那麽她和趙啓才能夠在她的庇護下活得好好的，所以為保萬無一失，太後就給惠慈皇後下了絕子藥。

因為那個時候先帝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仍然會去惠慈皇後的宮裏。

那些加了料的點心多數都讓惠慈皇後吃了，趙斐雖然食用不多，但是他年紀尚幼，所以對他的損害也很大。

這份損害，不僅體現在他的子嗣上，也體現在他的壽命上。

所以在趙斐的後宮遲遲都沒有好消息傳來的時候，其他人或許會覺得不正常，但是在太後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反倒是江知苒傳出了喜信，在太後看來才是不正常的。

江知苒聽完趙斐說的這些秘聞之後，她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趙斐道：“皇上，你可以先把你的耳朵捂住嗎？”

“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要開始罵娘了！”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江知苒簡直被太後的所作所為給氣到恨不得跑去壽寧宮問候她祖宗，趙啓是她親生的，難不成趙斐就不是了嗎？

原本江知苒以為趙斐和太後關系生疏的原因是因為他曾被惠慈皇後撫養長大，但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太善良了，原因哪有那麽簡單？

太後她簡直枉為人母！

看到江知苒被氣得這麽厲害，

趙斐反倒是笑了，他沒有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反倒是松開她的手後伸手抱住了她。

“知知，沒必要。”趙斐道。

“怎麽會沒必要？”江知苒整個兒靠在趙斐的懷裏，生氣得活像是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她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你心疼朕的遭遇，朕也心疼你的身子。”趙斐摟着江知苒，低聲笑道，“所以真的沒必要。”

即便他和太後是血脈相連的母子，但是早在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之後，趙斐也決絕地斬斷了兩人之間的母子情分了。

知知說他是個內心柔軟善良的人，然而事實上他內心剛硬如鐵。

“你還笑得出來。”江知苒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心底裏因為太後的所作所為而激起的怒火也确實是因為趙斐的話而慢慢地平複下來。

“有你心疼朕，朕為什麽笑不出來？”趙斐道。

“皇上，你學壞了。”都學會口花花了，江知苒道，“不過你說的也對，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哼，我就不氣。”

江知苒反手抱緊了趙斐，然後道，“我們不僅不氣，還要活得好好的。”

然後氣死她！

趙斐就笑了，他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一只手在她後背輕輕地拍着，聲音比今晚的月色還要溫柔：“好，我們一起活得好好的。”

“朕今天晚上和你說這些，其實是想要告訴你，朕看過太多先帝後宮裏的争鬥了，所以朕不會讓你成為惠慈皇後，也不會讓你成為太後。”

惠慈皇後之所以成為惠慈皇後，太後之所以成為太後，那是因為先帝不在意她們；但是他的知知，他在意。

所以他會給她寵愛，也會給她孩子，更會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 ***

趙斐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好了除了江知苒這兒，哪裏都不去，他就真的除了瑤光殿之外，哪裏也沒去；說好了盡量陪江知苒用膳，就真的盡量陪她用膳。

這就讓原本以為江知苒懷有身孕之後，自己能夠分一杯羹的嫔妃們心都涼了。

以前趙斐沒有特別寵愛誰的時候，她們還可以各出奇招去争寵，但是趙斐一心一意寵愛江知苒的時候，她們卻是渾身是勁兒都無處可使。

因為趙斐壓根就不給她們這個機會。

本來韓美人她們往江知苒的瑤光殿去，一方面是想着看看能不能運氣好的遇上趙斐，一方面是想着和江知苒交好的話讓她給她們舉薦舉薦。

結果去沒幾天，感情還沒有維系好，趙斐就直接下旨不讓她們沒事就去瑤光殿打擾江知苒養胎了。

所以說後宮的嫔妃們不嫉恨江知苒都天理難容了，哪有人吃肉，卻連湯也不讓人喝的？

“她是不是腦子有病？”韓美人道，“她現在懷着孩子，又不能伺候皇上，就這麽霸着皇上有什麽意思？她就不怕皇上哪天厭煩了，她連哭的地兒都找不到了嗎？”

是的，韓美人并不認為是趙斐主動下旨，她覺得一定是江知苒知道了她們的來意之後故意跟他告狀，所以趙斐才會下一道這樣的旨意的。

和韓美人有同樣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如果江知苒知道了的話，肯定會給自己喊冤的。

她可不是故意告狀，而且她跟趙斐主動提起這件事也不是為了坑她們一把，但是誰知道趙斐聽了之後，似乎認定了她們就是包藏禍心，想要借此機會來刺激江知苒。

韓美人等人：“……”

雖然她們确實是想要江知苒小産，但是這次她們真的是沖着他而不是沖着她肚子裏的孩子來的！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反正趙斐已經将她們的來意，陰謀論化了。

本來對于江知苒得寵，林賢妃是并不放在眼裏的，甚至覺得有這麽一個人得寵也挺好，至少能夠膈應到蕭淑妃。

可是等江知苒被趙斐賜封為珍婕妤，等江知苒懷上了皇嗣，等江知苒懷着孩子都能夠把趙斐霸占得死死的，林賢妃就不再像之前那樣無所謂了。

一個有寵的嫔妃，和一個有孩子還很得寵的嫔妃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

“看來以前是本宮小瞧了這位珍婕妤了。”林賢妃道，“長此以往下去，說不定她就會成為本宮的心腹大患了。”

林賢妃想要的

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後位而已，入主中宮只不過是她的第一步，然後誕下嫡子，冊立為太子，最後繼承皇位，這才是林賢妃想要的。

否則空有一個皇後之位，最後卻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的孩子繼承大統，那麽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娘娘，您是想對珍婕妤肚子裏的孩子下手？”玉蘭看向林賢妃，“可是如果珍婕妤肚子裏的孩子出事了的話，皇上一定會震怒的。”

“這個本宮也知道。”林賢妃道，“所以你沒瞧見蕭淑妃都不敢亂來了嗎？”

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江知苒肚子裏懷的是趙斐第一個孩子？不止是後宮，就連前朝也有千百雙眼睛在盯着，有誰敢輕舉妄動？

嫔妃之間争風吃醋是常事，但是一旦涉及到謀害皇嗣，很有可能就會面臨萬劫不複的下場。

“而且珍婕妤肚子裏的孩子一旦出事的話，本宮也難辭其咎。”林賢妃道，“畢竟如今本宮正管着後宮。”

“那娘娘您的意思是？”

“本宮也沒想要她小産。”林賢妃道，“只是對本宮來說，一個體弱的皇長子總比一個健康的皇長子要來得好。”

林賢妃這麽一說，玉蘭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了，只不過給珍婕妤下藥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皇上護她護得太嚴實了。

對此，林賢妃倒是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畢竟再怎麽嚴防死守，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而她要的就是這個百密一疏。

“本宮之前讓你打聽珍婕妤的事情打聽得怎麽樣了？”林賢妃問玉竹。

“奴婢打聽到了。”玉竹連忙道，“江家本來是想使點銀子，篡改江家二姑娘的年齡讓她來參選的，後來不知怎麽的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讓珍婕妤來參選。”

“珍婕妤并不是自願來參加選秀的，奴婢打聽到她是被騙來長安，好像是為了給江家的二姑娘鋪路。”

玉竹打聽消息的能力沒得說，不過是出宮一趟，便将有關于江知苒入宮前的事情都打聽得七七八八了。

不過當然了，這也和江家的籬笆紮得不夠牢實有關。

“鋪路？”林賢妃一揚眉頭，随即道，“那正好，這江家本來拿珍婕妤當墊腳石，卻沒想到她如今這麽風光，江家的人或許樂見其成，但是這位江二姑娘就不一定了。”

“派人去盯着這位江二姑娘。”

林賢妃吩咐下去，心想如果這位江二姑娘對珍婕妤心生嫉妒的話，那麽借她的手給珍婕妤下藥倒是行得通。

如果萬事順利沒有被發現的話，那麽自然相安無事，但是如果運氣不好栽跟頭的話，那麽就讓那位江二姑娘背黑鍋就是了。

畢竟她有理由對付珍婕妤不是嗎？

江二姑娘确實是有理由對付江知苒，但是前提是她嫉妒她，那江二姑娘嫉妒嗎？

她一點也不嫉妒。

江宛秀是重生過一次的人，所以她很清楚即便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天子還很年輕，但是卻是個英年早逝的帝王。

在文德四年中，他會因病駕崩。

江宛秀很慶幸自己重生回到了選秀前，她覺得這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因為晚一點，她就會和上輩子一樣去參加選秀，繼而被選中入宮，從此老死宮中。

所以重生後江宛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拒絕她的父母花錢篡改她的年齡，送她入宮選秀。

江宛秀很清楚自己父母的德性，所以她并沒有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反倒是提議讓她的堂姐江知苒代替她去選秀。

一來她的年齡合适，不需要花錢篡改；二來他們不知宮中情況，不如讓她先去投石問路。

江宛秀給出的兩個理由很快的就說服了她的父母，後面的事情也如她想象中那般發展，直到江知苒得寵的消息出來之後……

江宛秀壓根沒想過江知苒會得寵，上輩子她雖然是趙斐的嫔妃，但是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更別提侍寝了。

所以對于江知苒得寵的事情，江宛秀覺得意外又奇怪，後來聽說她懷上皇嗣的時候，更是覺得驚訝。

因為趙斐上輩子直到駕崩之前，他的後宮都沒有一個人傳出喜信，所以在他駕崩之後，繼承皇位的才會是宗室子弟出身的清河郡王。

原本江宛秀聽說江知苒懷有身孕的消息之後慌了一下，擔心事情會出現不一樣的變化，比如說即便趙斐駕崩了，繼承皇位的人會由清河郡王變成江知苒肚子裏的孩子。

但是後來江宛秀轉念一想，後宮的嫔妃沒有幾個是吃素的，江知苒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還是未知之數呢。

即便平安出生，也不一定是皇子；即便是皇子，趙斐也不一定會傳位給他。畢竟算算時間，等趙斐駕崩的時候，江知苒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滿三個月。

這樣的年紀，趙斐怎麽可能将皇位傳給他？

這麽一想，江宛秀就放心很多了，所以即便江知苒如今懷有身孕，她也一點都不羨慕嫉妒她。

因為她很清楚，過不了多久，江知苒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可是等江宛秀跟着江老夫人和江大夫人入宮見到江知苒的時候，說好了不羨慕不嫉妒的，可心底裏還是忍不住泛酸了。

因為不論是從江知苒的衣着打扮，還是從瑤光殿的擺設都可以看得出來，她如今有多得寵，有多風光。

那是她上輩子窮盡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

江宛秀看向江知苒，一時之間心潮騰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