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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渡夏天
(流浪貓貓(修,建議重看末尾qaq))
從地鐵站出來, 許微櫻沒有立馬回小區,而是去了蕪禾周邊的一家超市,順帶買了一點菜帶回去。到家後, 許許微櫻摘下挎包,随手挂在玄關的挂鈎上,然後她進廚房做晚飯。
今晚許微櫻沒有偷懶,洗米淘水煮了一點米飯, 并炒了一道菜。
飯菜做好後,端上桌,她慢吞吞地吃着,然後順手點開手機,刷看了下。
微信裏,有黃嘉雯給許微櫻發的消息, 她回複了後, 手指按開和段峋的聊天界面。
她低睫,看了一眼。
這段時日,兩人會斷斷續續,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下天。他不出警訓練時, 會時不時地戳下她。許微櫻看見段峋的消息後, 會回複。
段峋若是懶得打字了,就會發語音過來, 兩人聊的話題也是平常又随意。
許微櫻輕眨了下眼, 看眼和段峋的聊天界面後。她切出微信,繼續吃晚飯。
吃完晚餐,許微櫻起身端着碗筷去廚房刷碗, 并清理臺面。
忙完從廚房出來, 她走到茶幾旁, 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分,然後把濕紙巾扔進垃圾桶。接着許微櫻彎腰,拉開抽屜,拿出貓糧,準備下樓碰運氣找流浪貓貓喂。
自從上次蕪禾小區裏的流浪貓,受了傷主動找上許微櫻,帶它去寵物醫院治傷回來後。
這只貓貓依舊是懶得搭理人的姿态,不怎麽親近人。
所以當許微櫻要是拿貓糧去給它喂食時,就只能和往常一樣碰運氣。
不會次次都會看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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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許微櫻運氣不錯,當她下樓,就在流浪貓最常呆的涼亭看見了它。
流浪貓懶散地趴在涼亭長椅上,貓尾巴尖垂下來,懶洋洋地甩了一下。見到許微櫻後,它圓潤的貓瞳眯了一下,就氣定神閑又百無聊賴似地瞥過頭。
許微櫻輕眨了眨眼,她走過去,坐在它另一側,取出貓糧在它面前慢慢地給它倒出來了一點。
流浪貓靜看它幾秒後,才懶洋洋地低頭吃了起來。
許微櫻彎了彎唇角,她低頭看着貓貓吃貓糧,當它快吃完後就再添一點。
過了一會兒,許微櫻抿了下唇角,她想了想,點開手機。打開相機拍攝,對着流浪貓貓輕輕地抓拍了張照片,發給了段峋。
默了幾秒後,許微櫻又慢吞吞地發了句消息:【在給你正主喂貓糧。】
消息發出,段峋沒有回複,許微櫻也沒有多想,直接熄滅了屏幕。
她坐在涼亭裏,又陪着流浪貓待了一會,等它吃飽後。
許微櫻收拾幹淨貓糧,上樓回家。
開門進屋,許微櫻走向陽臺把晾曬的衣服收了,然後去衛生間沖涼洗澡。出來後,她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直接進了卧室。
許微櫻喝了一口,随手放下水杯,她坐回床上,拔下正在充電的手機,翻看了下。
點開朋友圈,許微櫻百無聊賴地刷了刷。
倏然間,她目光怔住,看見了朋友圈裏有人發了一條拍攝錄下的小視頻。
當視頻點開的那一剎,能清晰地聽見火舌地席卷聲。
現場嘈雜一片,是路口一家超市發生了火災,場面濃煙滾滾。
而這條火災現場的實拍視頻上面,對方配的朋友圈文字是:【我靠!約了朋友吃飯卻撞見了路對面萬家超市的火宅現場,倉庫失火直接燒起來了!】
對方的這條朋友圈,在發送時,順帶發出了定位。
只見,這家失火的萬家超市是在荔都區的北園街上。
“……”許微櫻低睫看着,握着手機的指尖滞了下,心不在焉地恍了下神。
她默了默,垂下眼睫,暫停火災現場的實拍視頻。
許微櫻緊抿了下唇,她安安靜靜地看着手機界面,輕輕呼出一口氣,溫和眉眼間的神情有點發楞。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晚上深夜。
許微櫻睡的迷迷糊糊的,睡眠質量有點差。
她翻了個身,在安靜夜裏睡眼朦胧地睜開眼,伸手下意識地胡亂去摸索放在床頭正充電的手機。
屏幕亮起光芒,在夜晚略顯刺眼,許微櫻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界面都看的模模糊糊不甚清晰。
她随手按開微信,在模糊視線中看見了有未讀信息。
是幾條她看得不太真切的語音。
她點開。
在安靜無聲,只能聽見許微櫻輕淺呼吸的深夜裏。
她聽見了,段峋的聲音。
他懶懶散散的嗓音聽着透有幾分疲倦,卻又似帶着微不可查的散漫笑意。
段貓貓:“你給正主喂貓糧,那替身來和你道聲謝。”
段貓貓:“睡覺了沒?”
段貓貓:“睡吧,晚安。”
“……”
許微櫻迷迷糊糊的聽完語音。
她随手熄滅屏幕,翻了個身,莫名安然地重新閉上眼。
-
翌日周五,本周最後一天工作日。
下午上班時,黃嘉雯就止不住地開心,沖許微櫻瘋狂使眼色,示意她下班後就立馬打下班卡沖。
許微櫻笑了笑,表示明白。
而臨近下班前,兩人一起去了躺衛生間。往辦公室回的路上,黃嘉雯看了看手機,然後對許微櫻說道:“金毛蔡要晚一點才能過來,讓我們先玩,不用管他。”
許微櫻嗯了聲。
而當說到這兒,黃嘉雯眨了下眼,繼續說:“我小舅舅宋泊想過來接我兩,一起過去。”
語畢,黃嘉雯就看向許微櫻,沒再說話,顯然是詢問她的意見。
畢竟她小舅舅對櫻妹是司馬昭之心,現在要過來接她們。
黃嘉雯自然要确認好友的想法。
“……”
許微櫻笑了下,神情溫和地慢吞吞說:“可以,我無所謂的。”
在許微櫻這兒,宋泊就是無關緊要的人。
只是,認識。
而已。
所以對方想要做什麽,許微櫻都不會過多關注。
完全,無所謂。
聽到這兒,黃嘉雯心有所感的了然了。
她看眼許微櫻,默默地給宋泊點了根蠟。
不由得心想。
她這位小舅舅,在櫻妹這兒,是完全沒機會和可能性的。
-
下班後。
許微櫻和黃嘉雯一起往幼兒園外走去,在路邊見到了一輛小汽車,宋泊就正站在旁邊。兩人一起走過去,宋泊笑着打招呼,許微櫻禮貌客氣地彎了下唇。
宋泊看着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麽。
但末了,又似乎不太好意思,只笑着連忙招呼兩人上車。
車門打開。
許微櫻和黃嘉雯坐上後排車座位,車子往KTV的位置開去。
一路上,黃嘉雯和宋泊笑着聊天,許微櫻心不在焉地安靜聽着。
偶爾,聽到黃嘉雯的話語後,她會應一聲。
周五的晚上,路上有點堵車。
約莫半個多小時,車子開到地方。
今天是這家一站式KTV開業的第一天,地面上鋪着紅地毯,兩邊立式大花籃在門口擺放的數量不少,看起來非常喜慶。門口進出來來往往地都是顧客,十分熱鬧。
許微櫻和黃嘉雯一起下了車後,三人走進去,然後就先上了二樓吃晚飯。吃完後,就乘電梯上了四樓的KTV進了間包廂。
黃嘉雯已經嗨了起來,拿起話筒就開始點歌唱,許微櫻對唱K興趣不大,就坐在一邊安靜地聽着。而宋泊就坐在另外一側,相隔不遠不近的距離。
黃嘉雯唱了兩首後,許微櫻看見她放在臺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她提醒說,“嘉雯,你有語音通話進來。”
“……”黃嘉雯放下話筒,她低頭看過去,見到是金毛蔡打過來的。
黃嘉雯接通後,她點頭說“行”的應了兩聲後。
然後她挂斷電話,就要往包廂門口走,并邊走邊吐槽說道:“我無語了,金毛蔡找不到地方,讓我下樓接應一下他,我現在過去。”
許微櫻聞言,站起身,溫聲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黃嘉雯走到了門口,她擺擺手,回道,“我很快就回來啦。”
說完,她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許微櫻看着關閉上的包廂門,她默了幾秒,就安靜地重新坐下來。
現在偌大的包廂裏,就唯有她和宋泊兩人。然後見到他遞過來一個話筒,笑着問道:“要不要點歌唱?”
許微櫻眉眼溫和平靜地笑了笑,搖頭婉拒了:“我就不唱了,唱的不好聽。”
“……”宋泊聞言略顯失落地收回手,但旋即,他就端起透明水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許微櫻。
許微櫻眨了下眼,她禮貌地接過來,道了聲謝。
她捧着杯子,慢慢地喝了口檸檬水。
宋泊坐在她身邊,緊張地看着她,似在做心理建設。
末了,他輕呼出一口氣,開口道:“許微櫻,我有話想和你說。”
“……”許微櫻偏頭看過去,她握着杯子:“嗯,你說吧。”
KTV包廂裏沒有響起音樂聲,很安靜,略顯黯感的燈光落下來。
在光線裏,許微櫻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顯露的情緒很淡,看他的目光是禮貌又客氣的。
莫名地,宋泊心底鼓起的勇氣就像被戳破的氣球,陡然蔫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心底所想說的話,都又吞咽進了肚子裏。
畢竟他看過,許微櫻和段峋站在一起的模樣。
她眉眼依舊溫靜,但神情是自然又放松的
所以,在這一刻。
宋泊一時間很難在張的開口。
畢竟,他已經提前知曉了答案。
明白。
他若是表白,許微櫻必定會拒絕他。
毋庸置疑。
所以沉默幾秒後,宋泊輕呼出一口氣,他無奈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麽。”
“……”
許微櫻聞言,沒有多問地嗯了一聲。
-
過了一會兒後,包廂門被推開。
黃嘉雯和金毛蔡聊着天走進來,這兩人都話多鬧騰,當他們進來後,瞬間包廂內就重新熱鬧了起來。
金毛蔡咧嘴笑着和許微櫻打了聲招呼,說道:“不好意思啊,來晚了點。”
許微櫻彎唇笑笑搖頭,然後金毛蔡和宋泊也相互簡單地認識了下,就都繼續唱了起來。
而現在,房間裏的麥霸就成了黃嘉雯和金毛蔡。
兩人撕心裂肺地唱了一會兒,黃嘉雯擺擺手,要歇一會兒。然後她就坐在了許微櫻身邊,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不過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服務員送了果盤小吃進來,并且還有一打珠江啤酒。
黃嘉雯看到這兒,納悶了:“怎麽還有啤酒?沒點啊?”
“我點的。”宋泊笑了笑回道。
黃嘉雯驚詫:“你不是不怎麽喝酒的嗎?而且開車過來,能喝?”
宋泊:“沒事,可以叫代駕。”
聽到這兒,黃嘉雯也就沒再多什麽。她坐在許微櫻身邊,沒忍住地壓低聲音說道:“還挺奇怪,我這小舅舅不太喝酒,今天竟然主動叫啤酒了,真是破天荒了。”
許微櫻眨了下眼,莫名地想到了剛才宋泊欲言又止的一次。
只不過,她沒有自作多情地會聯想到一起。
許微櫻想了想後,說道:“也許就只是因為想喝了吧。”
“……也對。”黃嘉雯聞言,贊同地了點頭。
-
點進來的啤酒,都是宋泊和金毛蔡在喝。
而金毛蔡拿着冰啤酒,邊嚎地唱歌,邊喝一口啤酒,他一個人就能撐起整個熱鬧場。
只不過,沒要一會兒後,金毛蔡捂了下肚子,連忙放下話筒和啤酒罐,大咧咧地擺手說:“我去個廁所先,你們繼續啊。”
話音落地,他就往門外竄去,黃嘉雯看樂了,對許微櫻說道:“金毛蔡這是妥妥的社牛e人,可真是夠鬧騰的!”
許微櫻唇角彎了彎:“你也是社牛e人呀。”
黃嘉雯聞言,嘿嘿地笑了笑,然後沒忍住地好奇問:“櫻妹,你中考結束認識他們的時候,金毛蔡就是這個性子嗎?”
“是的。”許微櫻點了點頭,語氣溫吞,“當時,他和現在一樣,是很社牛的。”
黃嘉雯聽樂了,笑個不停,她又八卦好奇地問了幾句,許微櫻都溫聲說了出來。
然後又過了一會,許微櫻随手拿起手機,說道:“我也想去個衛生間。”
黃嘉雯點了下頭,本想是說要一起過去。
但當她的視線裏,看見宋泊就正在坐在另一邊沒說話的喝酒。黃嘉雯默了下後,還是決定留下問下小舅舅怎麽了,看起來有點奇怪。
所以她沖許微櫻擺了下手,笑嘻嘻說:“行,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許微櫻唇角微彎地點了下頭,走出包廂。
第一天正式開業的KTV,來來往往地客人不少。
許微櫻順着标識牌,往衛生間走去,當路過門未關嚴的包廂門時,就能聽見撕心裂肺又震耳欲聾的歌聲。
她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進到衛生間,又出來後,許微櫻站在洗手臺前,洗了洗手。
然後她抽了張紙,一邊擦手一邊往外走去。
而許微櫻心不在焉地擦手時,就沒注意不是按照原路返回,而是順帶地拐進了另側靠近男衛生間的長廊。
也就是在這時。
許微櫻停下了腳步,見到在不遠處的消防栓旁站了兩個男人,正在說話。
其中一個赫然就是金毛蔡。
兩人的交談聲不甚清晰地傳了過來,許微櫻低下眼,隐隐約約聽起來兩人是在敘舊。
而相隔一段距離,另外一個男人,許微櫻看得不算清楚。
但當長廊的燈光落下來後,男人的長相,許微櫻卻莫名覺得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只不過,她一時間沒想起來。
許微櫻默了默,不再多想,也沒有繼續往前走。
而是轉身折返,她從原本的長走廊穿了回去,往包間走去。
-
開門進去後,包間裏只有黃嘉雯一人在,宋泊沒在屋子裏,許微櫻看了一眼,沒有多問地重新坐了下來。
而當她落座後,黃嘉雯就立馬湊過來,臉上的八卦笑容是怎麽止都止不住。
“……”許微櫻疑惑看她,“怎麽了?”
黃嘉雯賊兮兮地說:“你剛剛去廁所,我就問了下小舅舅怎麽回事,還喝上酒了,他應該也是有點暈乎了,就就和我說了。”
許微櫻眨眼,配合地問:“什麽情況?”
黃嘉雯壓低聲音地笑:“原來他今天想和你表白,但還沒開口,就有預感你肯定會拒絕他。說完後,他應該是有點不好意思,找理由出去透氣了。”
“……”許微櫻聞言,默了幾秒後,點頭嗯了聲,“确實會拒絕,預感是對的。”
說這話時,許微櫻神色平靜,語氣溫和坦誠。
聽到有人要和她表白,就像在聽“天氣預報”,完全沒有一點異樣反應。
黃嘉雯看着神情淡定的許微櫻,直接戳中了她的笑點,她笑個不停地說:“宋泊還是慫,我要是他。就算知道你會拒絕,肯定也會莽一波。”
許微櫻唇角彎了彎,兩人就繼續聊起了天,對于這件事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聊了幾句後,黃嘉雯看向包間門,她啧了聲,納悶道:“金毛蔡怎麽回事?這是掉廁所了嗎?還沒回來?”
許微櫻眨眼:“我從衛生間出來時,看到他在走廊裏和人聊天,是遇到朋友在敘舊吧。”
聽到這兒,黃嘉雯恍然大悟地點了下頭:“難怪這麽慢。”
過了一會兒後。
包間門推開,金毛蔡走了進來,沒要多久,宋泊也從外面回來了。
只不過這次,上半場還鬧騰的金毛蔡,去了趟衛生間和朋友敘舊完後,反而心不在焉地安靜了下來,看起來狀态和宋泊還有點像。
他坐下來後,就伸手拿啤酒喝了起來。
黃嘉雯納悶地看眼金毛蔡,茫然地對許微櫻說道:“他這是怎麽回事?被宋泊傳染了?”
“……”許微櫻輕眨下眼,同樣茫然地搖了搖頭。
-
包間裏點得啤酒都被金毛蔡和宋泊給喝光了,雖不至于喝醉,但兩人臉上都是紅了起來。
再加上,時間不早了。
所以幾人就決定,撤場回去了。
宋泊喝了酒,沒法開車,黃家雯就叫了代駕,然後和他在KTV樓下等代駕過來。
而許微櫻和金毛蔡都是住蕪禾小區,就直接攔了輛正在路邊候客的出租車,準備一起回去。
幾人相互告別後。
許微櫻和金毛蔡坐上了出租車。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看臉發紅,喝醉模樣的金毛蔡,就連忙提醒說道:“靓仔,不能吐我車上啊,吐了要加錢。”
“……”金毛蔡扒着車窗戶,吹了吹風,他無語了,“放心,不會吐。”
聽到這兒,司機放下心,啓動車子往蕪禾小區開去。
而吹着風的金毛蔡,撓了撓頭發,然後他偏頭看向許微櫻問:“有紙巾嗎?”
許微櫻點頭,從挎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給他。
金毛蔡接過道了聲謝,接着他抽出一張,擦了擦鼻子,舒服些了後,他沒忍住地嘆了口氣。
“……”許微櫻安靜幾秒,她側頭:“怎麽了?”
金毛蔡抓了下頭發,靠着車座,實話實說道:“上衛生間出來後,沒想到剛好遇見了高中學美術時,同畫室的一位朋友,好多年沒見了,就聊了好一會兒。”
“……”許微櫻聞言,她神色靜怔了下。
在此刻,許微櫻長睫輕顫地想起。在KTV走廊裏和金毛蔡一起聊天的男人,赫然就是當年在宏村參加集訓的美術生之一。
只不過,他看起來胖了不少,許微櫻一時間,就沒有回想起來。
怪不得。
當時,她覺得眼熟。
許微櫻呼吸有瞬間地停頓,她看向金毛蔡。
車子開進了隧道,光線刺眼,金毛蔡覺得有點暈,在加上心情不太好。
他揉了揉額頭,就沒忍住地一股腦說道:“小時候我和阿峋一起學畫畫,這位朋友,就是在畫室認識的。高二暑假,還一起參加了畫室去宏村的集訓,待了一個夏天。”
說到這兒,金毛蔡發暈地問:“你知道宏村嗎?”
許微櫻恍惚了一下,她低嗯了聲,“知道。”
金毛蔡暈乎地繼續說:“美術生寫生集訓,各大美院的學生都喜歡地往宏村跑,哪兒風景漂亮,适合取景畫畫。”
“而我們不同校,當時他已經是高三了,比我和阿峋高一屆,參加完集訓後,他就準備統考,考大學了。後來,聽畫室老師說,他成績不錯,考進了川美。”
“……”
車子開出了隧道,金毛蔡閉了閉眼,他呼出一口氣,低聲絮絮叨叨地說着:
“好久沒見了,敘舊的聊天,他就問我,阿峋當年考進了那所八大美院……”
這一瞬間。
許微櫻神色怔住,眼底有難以言喻的恍惚。
她看向金毛蔡,慢一拍地說:“他沒考,是嗎?”
“……”金毛蔡喝了酒,他臉紅,眼眶也有點紅了,“嗯,沒考,阿峋不畫畫了。”
他偏過頭,聲音有點幹澀:“高二是阿峋最後一年學畫畫,我們本來是要一起考美院,但那年冬天,發生了一些事,不好的事……”
“他不畫畫了,不拿畫筆了,他正常參加了高考,去讀了大學。”
“……”
許微櫻想起金毛蔡曾講過的話,她指尖有點僵,神色怔怔地:“阿峋的爸爸媽媽,是在他高二那年冬天,走的嗎?”
車窗戶半降,有風灌了進來。
金毛蔡低低的聲音混在風裏:“高二暑假的夏天,阿峋去宏村參加的美術集訓,是他最後一次集訓畫畫。幾個月後的一天,阿峋家裏開的工廠發生了火災。”
“……”他閉了閉眼,“段叔和溫姨救了廠裏的員工,他們兩人送進醫院的時候,傷勢卻太重了。”
在這一刻。
他有醉意的臉上透着難過,聲音抑制不住地發澀起來:
“那天,阿峋在參加美術考試。稀疏平常的一次會考…可考試點和醫院太遠了,他趕過去時,到底沒趕上……阿峋沒趕上,段叔和溫姨的最後一面。”
許微櫻的眼睫垂着,她感覺身體有點難以動彈。
連綿不絕地恍惚,宛如要深深淹沒她。
她回想起,七年前的夏天。
某個午後。
她随着溫柔歌聲,被吸引地推開民宿門,看見懶洋洋地倒在躺椅上,她初遇的少年。
“……”
出租車內被灌進夜風聲。
許微櫻肩膀僵住地坐在車位上,她年少時的記憶。
似随着灌入的風,如電影幀片般在切換。
她記起。
在夏日庭院,坐在畫架前。
執筆畫畫的少年。
連綿不絕的雨幕巷子裏,伸手把她拉到傘下的少年。
夏夜繁星閃爍的夜晚,閑散笑着教她粵語的少年。
一幀幀,一幕幕。
年少時的記憶回溯。
永不停歇。
可在許微櫻年少記憶裏。
幹淨恣意,驕傲耀眼。
會被陽光偏愛的他。
卻在同年冬天。
永遠地,失去了爸爸媽媽。
十七歲的阿峋,成為了。
流浪貓貓。
作者有話說:
嗚嗚明天小豹子努力也更肥肥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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