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少爺回來啦!”
第5章 “大少爺回來啦!”
回程的馬車搖晃着,她靠在大哥哥身邊,慢慢就迷糊住了。被抱下馬車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強掙着睜了睜眼,看到了黑藍黑藍的夜空和那輪白白圓圓的月亮。不過一睜眼,她就伏在哥哥背上再次迷糊住了,這裏又高又安全,壞人再也不能靠近她。
幾日大雪後晴好的夜冷肅清朗,一輪圓月靜靜挂在夜空中。遠離城中燈火喧嚣,月亮都明亮起來。
陸子期背上的謝念音迷迷糊糊道:“哥哥,好看。”她想說的是,哥哥看天上月亮,那月亮可真好看。可此時她已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聲音都含糊起來。
像化了的雪花糖。
聽得陸子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這麽丁點大的孩子也知道哥哥好看呀。他把背上女孩往上背了些,提着燈籠迎上來的鐘大娘接不過孩子,趕緊用手把孩子背後罩着的厚披風又掖了掖,只一張白嫩嫩小臉半露在黑色披風外面,小臉一邊壓在陸子期青衫上,垂下的睫毛又密又長,女孩已睡得又安穩又香甜。
稀罕得鐘大娘和串兒都不時往這邊看。
進了屋子,這邊陸子期剛把音音放下,先還睡得呼呼的女娃,一個咕嚕就坐了起來,張口就是:“哥哥去哪兒?正好我也想去!”
把屋子裏的鐘大娘和串兒一驚,看着咕嚕爬起來的音音眼都還沒睜開,就滾出這麽一溜話,愣了愣兩人都沒忍住笑了,就連房門外提着燈籠等着他奶的鐘城都忍不住捂着嘴巴笑。
裏頭陸子期把手往音音背上一拍,才說了句:“哥哥哪兒也不去,睡吧。”就這麽一句話,仿佛有安撫人心的魔力,小女孩立即躺倒,不過一會兒就又睡沉了。
鐘大娘收拾着還忍不住笑道:“這可怎麽好,音音這是一點都離不開少爺了。”
陸子期輕輕拍着床上小姑娘淡聲道:“離不開就不離開,她以後自然一直跟着我。”
鐘大娘笑了,才說音音是個小孩子,自家少爺這才是孩子話。別說他們這樣的,就是親兄妹,到了年齡也會分開的,總有散的時候。
可這些話就不必說了,等到少爺和音音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第二日天更是晴得一絲雲都沒有,蔚藍蔚藍的。
桌旁的陸子期放下了手中湯勺,拿起一旁帕子給吃飽的音音擦了擦小嘴巴,這才對旁邊的串兒道:“讓鐘伯備車,一會兒我帶音音一起去陸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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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串兒心裏正想着這麽可愛的娃娃難怪少爺每頓飯都要親自喂,她也想喂.....連白粥小菜都吃得這麽香,誰不想養這麽一個娃娃呀。要是,她也能撿一個音音這樣的就好了,誰也不認,就追着她.....
突然就聽到少爺吩咐,她趕緊應了,應了以後才覺得哪裏不對:
去——陸宅?
臨城除了他們陸家,還有哪個陸宅嗎?她一頭霧水帶話出來,說給鐘伯後忍不住問了句:“鐘伯,哪個陸宅?”
鐘伯已把馬車收拾停當,看樣子多租兩天是對的,但也就多租兩天,很快他們就有自己的馬車使了。聽到串兒這個呆丫頭問話,鐘伯自然道:“還能是哪個。”
“那個陸宅啊!”串兒驚呼出聲,意識到不太恭敬趕緊道:“咱們陸宅啊?”公子怎麽肯去陸家大宅呢!
鐘伯瞥了一眼斜後方,那邊有掃地婆子探頭探腦,鐘伯突然一擡頭她們一哆嗦,趕緊快速掃了起來。
鐘伯輕輕哼了一聲:“你都說了是咱們陸宅,難道咱們陸家大公子去不得?”公子為夫人守孝這些年,連莊子上的人都快忘了他們公子才是陸家嫡長,只怕大宅裏的人更是都忘了。
也該是時候讓他們都想起來了。臨城大富陸家,可不是只有那一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說是會念書,一向穩重的鐘伯這次都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要說會念書,誰會比他們公子更會念書。
韓家就不出一般人,有他們跟着的小姐這樣膽子大的說賭就真敢拿自己一輩子賭的,也有勢力起來比誰都勢力、心狠起來比誰都狠的。除了這些,他原來的主家韓家血脈裏也出曠世的人才。
鐘伯是從來不擔心大公子不成器的,他只擔心大公子別真的厭世不想成器,畢竟韓家也不缺厭世的.....
現在好了,這給人當了哥,知道養孩子不容易了。人家孩子穿金戴銀,自己孩子也不能落下;人家孩子看上花燈一伸手摘了去了,自家孩子只能巴巴咬着手指頭看着。他們心高氣傲的大公子怎麽受得了。
鐘伯刷着車忍不住低頭笑了。
人家都說當了爹就不一樣了,他看他家少爺當了哥哥眼看着就不一樣了,為了孩子,也得争啊。鐘伯面色慢慢又冷了下來,人的心呢,随着時間,只會越來越冷。晚了,就越發沒有餘地了。
鐘伯看着升高的日頭眯了眯眼,如今,正好。
一輛半舊的馬車,被鐘伯從昨兒收拾到今兒,停在陸家軒昂氣派的大門前,依然顯得寒酸。
這邊駕車的鐘伯正轉身掀簾子,那邊陸家大門裏出來的門房剔着牙就開始轟人了:大上午的這是誰呀,哪有上人家門把馬車停在人家大門正當中的。
老于世故的門房一看這馬這車就知道不會是什麽要緊人,吆喝着:“去去,不管什麽事兒,馬車停遠些,先把拜帖交上來,該見的人咱們老爺自然會見的!”
就見半掀起的簾子探出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随之就是一道清冷聲音:“三年沒回,如今回家也需要拜帖了?”
門房一愣,看到從車簾中出來的人,恍似一道焦雷打下來,整個人都結巴了:“這.....這是.....”随即兩腿一跪,先讨饒,再沖後面哇啦就喊:“少爺回來啦!大少爺——,回來啦!”
很快就聽到陸家大門裏各種動靜亂成一團,有小厮探頭,一瞧見馬車前的少年,先還沒認準:大少爺這麽高了?可那張臉一看,不是大少爺還能是誰?他們臨城最俊的臉,早不是老爺了,三年前少爺還沒長成的時候就已是公認的俊了。
探頭的小厮當即往院子中跑,一邊跑一邊還哇啦哇啦喊:“大少爺回來啦!”
這一番動靜讓鑽出簾子的音音吓了一跳,要不是被拐這些日子吃了好些苦走了好些路見過好些人,大概音音會吓得重新鑽回簾子中,她從來沒見過下人這麽大動靜的,這要是在他們家,只怕這些人都要挨板子的。還好,這裏不是他們家。
陸子期一邊把音音抱下馬車,一邊問道:“吓着了?”
音音搖頭,只是道:“哥哥家的人——聲音真大。”
陸子期還沒什麽感覺,他身後的鐘伯就眼皮子一跳,“聲音真大”這是孩子話,其實就是沒規矩。雖然陸府算是臨城最有規矩的商賈家,可當時第一次見到陸府的下人,鐘伯只覺得個個沒規矩。
後來時間久了見多了,鐘伯才知道這就是官宦世家和商賈人家的區別。官宦世家用的都是家生子,就是外頭買來的,也都是經信得過的人的手,一旦進府,更是一層層的規矩。商賈人家,尤其是陸家這樣這兩代才爆發起來的,好些人都是從人牙子那買的,能保障手腳幹淨就不錯了。
鐘伯又打量了站在自家少爺旁的小姑娘,心裏微微沉了沉,這孩子莫不是出身世宦大家?如果那樣,後者真上心找過來,公子就是再喜歡,他們這樣人家也是留不住的。甚至,連來往都要斷得幹幹淨淨。世宦大家,是不可能跟乍富的商賈人家說來往的。
陸家這邊很快都知道陸家大公子回來了,還領着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陸老爺正在書房裏練字,聞言一愣,随即淡然道:“回來就回來,大驚小怪什麽!”來報信的書房小厮從地上爬起來,正好看到一派從容的老爺毛筆上的墨都滴下來了,他也不敢提醒,也不敢說話。
就聽老爺又道:“愣着幹什麽,把人帶進來。”
“老爺,大少爺還帶着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
“說是五六歲模樣。”
陸老爺道:“找個丫頭哄着,把大少爺帶進來就是了。”
小厮又道:“大少爺說了,小姑娘怕生,得跟着他一塊兒。”
陸老爺:.....
咬牙道:“狗脾氣!”說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就都帶進來!”看着出去的小厮,陸老爺團起來寫壞了的字,重新坐了下來。
等到陸子期領着音音進來的時候,陸老爺已經端坐在書房上首交椅上。他先看到了許久沒見的兒子,又長高了,長得更好了,乍看像他,眉眼卻更像——他娘。
陸老爺又看向了兒子領着的小女孩,仙童一樣白嫩可愛,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就顯出了聰明伶俐。
父子倆相對,再次陷入冷場。
陸老爺咬牙,也不知道先給他請安,總不能當老子的反給兒子請安吧,正要發作,就聽:
“給陸老爺請安,祝陸老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笑口常開,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鵬——鵬,喜氣洋洋。”
奶甜奶甜的聲音,聽得陸子期眼角一抽,大約把她知道的所有吉祥話都用上了。
繃着臉的陸老爺聽到這一大坨吉祥話,還夾着一句忘詞的,沒忍住,破了氣場,繃不住冷臉了。
陸老爺清了清嗓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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