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音音!”這次,一向溫和自持的公子,聲音裏帶了火氣
第53章 “音音!”這次,一向溫和自持的公子,聲音裏帶了火氣。
“我不去。”
說完, 音音讓橘墨把美人瓶拿遠一些,“還是好好換水,讓它們能活幾天活幾天, 就是別拿到我面前了,醜得我眼睛疼。”最近插花退步得厲害,怎麽插都插不出心裏想要的樣子。
說完這話,音音才對鐘大娘說:“哥哥大了, 有自己的心事了,我管不了了。”
明明說的是比她自己還大七歲的哥哥,偏偏小丫頭的口氣老成極了,聽得鐘大娘哭笑不得。
“大娘您好好管管吧,說不定哥哥被明月樓哪個姑娘迷住了。”音音抿了抿嘴角,忍不住道。
鐘大娘這次真笑了, 笑了才反應過來自家小姐說的是什麽明月樓, 她天真可愛的小姐怎麽會知道明月樓?鐘大娘把目光往周邊丫頭身上一掃:到底是誰把她家小姐給帶壞了?
丫頭們俱都脖子一縮:不是她們。
音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向在鐘大娘面前走的是天真無邪貼心小棉襖路線,這給氣的,把路線都走歪了, 她撅了撅嘴巴:“大娘別看了, 都是珠珠的哥哥混說八道, 大娘下次看到趙家哥哥拿雞毛撣子打他!”
鐘大娘一聽,就知道又是紅英那丫頭胡說, 別人家的孩子她管不了, 只能教導自家小姐“明月樓”不是好地方,這樣的話不是未出閣的小姐該說的。
音音心裏是不服氣的,未出閣的小姐說都不能說, 怎麽未出閣的公子們都能去呢.....只是這樣的話她當然不會說出來, 她請鐘大娘在炕上坐, 鐘大娘笑着在炕前的腳踏上坐了。
“姑娘是沒見,我前兒見到公子——”說到這裏鐘大娘心疼地一停:“就是苦夏呢,也不能這麽清減下去,別人的話公子是不聽的,還得姑娘去勸一勸。”
音音垂頭乖乖聽着,末了點了點頭。
鐘大娘看到音音答應,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送走鐘大娘,音音回到炕桌前托腮坐着,出了好一會兒神。旁邊橘墨給音音倒了杯清熱敗火的茶,忍不住道:“前陣子小姐擔心得嘴裏都起泡了,怎麽不跟大娘說.....公子也不知到底在忙什麽,小姐等了那些日子,這會兒還得去勸.....”
公子清減了,他們家小姐也清減了呀。又不是小姐不想勸,關鍵小姐連他們公子的面都見不上.....
Advertisement
這陣子外頭陸家丫頭婆子都亂說,說指不定就是大公子有中意的人家了,要成親,可不就得把規矩立起來。還說什麽,再是疼,畢竟也不是真的骨肉至親,将來公子有了自己的一家人,只會越來越疏遠。說到底富的是陸家,清晖院的小姐說起來連陸家人都不算,不過是個運氣好的野丫頭.....只不過這天天流水一樣送進來的好東西,到底讓那些嚼舌根的丫頭婆子都嚼不下去了。
音音做完了這日的功課,天已黑了,早就掌了燈。
收起紙筆,她朝窗外看了看,轉身對橘墨說:“給我找身衣裳來,他是我哥哥,我憑什麽不能問了。”
別人都說她不是陸家正經的小姐,可陸子期正經是她的哥哥。
—— —— ——
陸子期這日忙完所有的事,已是華燈初上,坐在回陸府的馬車上,陸子期隔着輕薄車簾,看着外頭夏夜的熱鬧,只覺通通與己無幹,無動于衷。
太陽已落山好一會兒,地上的熱氣下去了一些,只是空氣裏依然是夏日悶熱的氣息。馬車轱辘轱辘地行駛在平整的街道上,眼看陸府大門就在眼前,一側跟車的鐘城不禁擡起手再次抹了抹嘴巴,生怕他奶看到他嘴巴油光發亮再沒命捶他。
一直到了清晖院,就剩下錢多鐘城跟着,隔着院牆本還能聽到丫頭潑水嬉鬧的聲音,不知道誰喊了句“大公子回來了”,院牆裏頓時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一路走到上房,丫頭們個個垂首屏息,一直到大公子進了上房,院裏這些丫頭才重新恢複正常,只輕手輕腳,不敢再肆意笑鬧。
陸子期沐浴換衣後來到上房廳堂,燭火枯燥地亮着,牆角的冰盆散出陰陰涼氣,桌案上已整整齊齊堆滿了今夜要看的賬本信件,另一摞則是要溫習的課業,唯一不和諧的就是一角那個倒扣的話本子。
他走過去,伸手拿起,再次從它敞開的地方往前翻了一遍,他記得當時一處讓音音趴在桌子上笑,可他幾次看過去,都不知道當日她到底看的是哪一處,笑成那樣。
輕輕把話本原樣扣在書案上,他從最上面一封信件拆起,剛抽出信紙,就看到一個小丫頭提着食盒進來。
陸子期甚至都沒看那小丫頭一眼,直接喊“錢多”,都知道陸家大公子不喜丫頭身上的脂粉氣,公子在的地方,不要丫頭伺候。
早先上房內,為了音音經常過來,還不時有丫頭出入,這段時間,這公子上房倒好似已成了丫頭們的禁地。無論是送茶送水,都是到了廊下,直接交給門口的童子或者直接交到錢多手中。
聽到公子的聲音,門口處錢多一縮脖子,他應了一聲,人卻沒立即進來。
陸子期沒想到這個青衣小丫頭連步子都沒停,竟繼續往前把手中食盒放到了房中圓桌上,陸子期面上終于有了不耐煩,朝桌前看去,然後就愣住了。
青衣小丫頭不是旁人,正是音音。此時她正揭開食盒,對着內裏冰塊鎮着的蓋碗遲疑:這到底是連着外面裝冰塊的大碗一塊兒端出來,還是只端出內中盛着湯的蓋碗?這樣的蓋碗,也沒有個耳,她平日都沒留心丫頭們到底是怎麽優雅地把它端出來的.....
音音正伸手試探着比劃了一下,就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直接把蓋碗端了出去。白瓷蓋碗輕輕落在绛紅色梨花木圓桌上,發出輕輕的“噠”一聲響。
音音目光從那只突然伸過來的手,最後死死落在白瓷蓋碗上,好像要把素淨的白瓷瞧出花來,既不擡頭也不說話。
一時間房間裏靜極了,女孩看着那只白瓷蓋碗,俊美如玉的青年微微垂眸看着身側女孩烏鴉鴉的發,上面一只橫插的珠釵輕晃,讓人想伸手扶住那輕晃的淡粉珠子,讓它乖一些,別動。
門口的錢多答應了一聲後,原地動彈了一下,就豎着耳朵聽,沒再聽到公子的喚聲,就知道放小姐進去果然沒問題。
公子的規矩不多,但有一條是一條,從來不許人以任何借口違反,唯有關系到小姐,公子那些不容觸碰的規矩好像一下子都可以商榷了。別人也許還有不清楚的,但錢多再清楚沒有。
剩下的就交給他們家小姐了,錢多繃着的肩膀整個松下來,瞧着天邊月亮,覺得鼻尖空氣都松快了。
這些日子公子不曾訓斥也不曾罰過任何人,但是所有人就是忍不住提着口氣,繃着全身的筋兒,連私下裏愛笑鬧的小童都不敢再探頭探腦跟他和鐘城要糖吃了。
錢多靠着廊柱,只盼着等小姐離開,一切重新恢複正常,畢竟離秋闱還有不到兩個月了。
房內燭火一跳,陸子期舒展了一下負在身後的手,清了清嗓子先開口,剛喚了一聲“音音——”,就猝然對上女孩擡頭看過來的眼睛,又幹淨又亮,讓人無所遁形。
陸子期身後的手不覺又蜷了蜷,面上卻沒帶出任何痕跡。
“哥哥怎麽不喝?”音音順勢坐了下來,托腮望着他。
廚房裏的婆子如今說到要拿給大公子的湯水,個個都不安極了,怎麽炖好像都入不了大公子的眼,就這一碗紅豆蓮子湯,對于紅豆到底該軟爛徹底化掉還是該有些嚼頭留些影子,裏頭冰糖到底該幾分,是微有甜意還是不能讓甜意外露,廚下都在緊張拿捏着,恨不能一天一個樣子摸索着往大公子處送。
鐘大娘已經把賞錢挂在了那裏,誰炖出來的湯水能讓大公子願意喝,賞錢直接就歸了那人。
陸子期看着音音明明帶笑,偏偏連笑都好像上了漿,就那麽瞪着烏溜溜的眼睛,不閃不避瞧着他。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想說句什麽,卻被音音直接打斷:“哥哥不喜歡?”說着音音直接伸手就要把裝着紅豆蓮子湯的白瓷蓋碗收回到食盒裏,拎上她轉頭就走。
音音手還沒落在蓋碗上,陸子期就直接端走,揭開蓋碗連旁邊勺子都不用,仰頭喝盡。拿過旁邊茶水漱過口,才把白瓷蓋重新扣回到碗上,收回食盒中。食盒中低沿青瓷皿中的兩塊碎冰已完全化成了水,白瓷蓋碗一進去,淺淺的水面一晃。
陸子期蓋上漆雕食盒蓋子,音音直接就要拎起食盒,卻沒拿起來。
他按住另一端,這才看向連笑臉都不願再挂着的女孩,輕輕喊了聲:“音音。”
謝念音直接望進陸子期眼裏:“哥哥要給我立規矩,我懂。”說到這裏,她笑了笑,高燭郎照,女孩白瑩瑩的小臉上五官是難描難畫的精致,眸雖黑但亮,“只是哥哥大可不必如此費事,想要我守什麽規矩,使人跟我說一聲就是了,用不着這樣讓我明白。”
她頓了頓,微微歪頭道:“還是哥哥,也怕我賴在陸家不走?”
音音說這句的時候是笑着的,卻讓陸子期眼角一跳,直接道:“胡說什麽。”
“我胡說?別人是不胡說,但誰不這麽想呢!這個撿來的,說得好聽算是陸家大小姐,其實到底是個什麽誰說得準!她到底要厚着臉皮帶走陸家多少嫁妝才算夠,還是就打算這麽賴在陸家不打算走了?大少爺再寵愛,她要是失了分寸離着失——”
狠話噼裏啪啦珠子一樣湧出來,待人聽明白的時候已是一大串。
“音音!”陸子期一直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變化。
“哥哥,實話為何不能說。如果我是哥哥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大約哥哥就不會這麽煞費苦心的避嫌,哥哥說是也不是?”
陸子期看着音音昂着的小臉,露出一個藏着澀意的笑:如果她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哥哥到底為了什麽呢?是有合心意的小姐,還是也遇到明月樓知心知意的紅粉知己——”
“音音!”這次,一向溫和自持的公子,聲音裏帶了火氣。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