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因為擔心外出會被拍到, 陽陽就在酒店的餐廳訂了餐。

賀彌乘電梯下樓,到二樓找她。

兩人入座後,陽陽掃了桌上的二維碼, 将手機遞給她點餐。

賀彌點了兩樣又将手機還給她,拿起自己的手機玩。

兩個女生從旁邊走過。

“誰知道他們什麽糾葛, 但是賀彌現在這樣,耽誤了整個團隊的進度。”

“就是咯, 以後沒有幾個節目組敢請她了吧, 動不動就罷工。”

……

賀彌低頭玩着手機,兩人沒發現她,從她身旁走過後,在她後邊的空桌坐了下來。

陽陽從手機上擡眸,悄悄看了眼賀彌的反應。

賀彌握着手機默了默,轉過頭, 往後看了眼那兩位女生。

其中一位她有點印象, 是這個節目的編導,前天過來跟節目組對接時見過她,還跟她溝通過工作, 另一位印象不深,但也确實在節目組看過。

她沉默了會兒,收回視線,認真思考了下兩位說的問題。

确實, 外界才不會管她在節目上碰到什麽情況, 只會傳她中途罷錄, 進而影響整個節目的拍攝。

到時候這種傳言在圈子裏擴散開, 任何制作單位再想請她,恐怕都會有所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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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以後的路, 可就難走了。

賀彌微抿着唇,斂了斂眉。

陽陽在手機上點好餐,擡眸審度着她的表情,試探地再次跟她确認,“姐,咱們真的不拍了嗎?”

賀彌默了默,輕不可察地嘆口氣,端起手邊的檸檬水喝了口。

“拍。”她只能改口。

反正到最後,像徐婧說的,找個借口不跟時硯成就行了。

**

當天下午,賀彌就重新恢複拍攝了。

從兩人在餐廳初次碰面開始拍,她權當是工作任務,但是時硯見她留了下來,全程肉眼可見地開心。

賀彌每每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就覺得他有一種“小人得志”的既視感。

要不是為了前途,她能向他屈服嗎?

呵。

她又是個容易将情緒寫在臉上的人,導致拍攝過程總是對時硯呈現出一種敵對的狀态。

知情人知道兩人是在拍戀綜,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拍什麽國仇家恨的大戲。

直到跟拍的PD提醒了她好幾次,賀彌這才終于調整好情緒,演繹了一場完美的“初次見面”。

漸漸地進入了狀态,拍攝愈發順利,兩人共進晚餐後,順利收工。

賀彌回到自己房間,臨睡前,收到時硯發來的消息。

【明天帶你出海玩。】

這是拍攝環節之一,賀彌配合地回了兩個字:【好呀。】

時硯:【那需要早點起,八點去接你。】

賀彌回了個OK。

時硯:【晚安。】

賀彌:【晚安。】

溝通好,賀彌給自己設定了個七點的鬧鐘,然後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賀彌按時被鬧鐘叫醒。

她起來洗漱好,收到時硯打來的電話。

“我到了,在地下車庫等你。”

“好。”賀彌挂斷電話,換了外出的裙子,搭了件外套。

外面陽光明媚,她又找了墨鏡還有帽子,拿在手裏出門去了。

乘電梯到負一樓,賀彌走出來左右看了下。

一臺黑色賓利停在車道上停在斜前方的車道上,時硯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朝她招了下手。

賀彌往他那邊走去。

時硯繞過車子,替她拉開副駕駛車門。

如此紳士的舉動,賀彌也配合道了聲謝,讓跟拍的攝影拍到後,彎腰坐了進去。

随後,時硯回到駕駛位,攝影也跟着坐進了後座。

“吃點。”時硯從後座拎出一袋早點,遞給賀彌。

為了拍攝效果,賀彌故作驚喜地跟他道謝。

打開袋子,看到裏面早餐種類不少,賀彌還客氣地問了一句:“你呢?吃過了嗎?”

既然決定繼續拍攝了,那她還是得考慮觀衆感官,時硯表現得那麽紳士客氣,那她自然也要禮貌周全。否則播出的時候,襯得她多麽差勁。

她是來博好感的,不是來給自己抹黑的。

時硯邊重新啓動車子邊說:“吃過了。”

“不過……”他勾了勾唇,笑着頓了下,往內視鏡掃了眼,“如果你喂我的話,我可以再吃點。”

他那神态和語氣,像是跟她調情。

那他都這樣說了,賀彌還能怎樣呢?她故作害羞了下,拆了喝牛奶,插上吸管,往他嘴邊遞。

時硯打了把方向盤,含笑偏過頭,咬着吸管喝了一口。

一路上,幾乎就是賀彌自己一口,再給開車的時硯喂一口。

節目效果反正是拉滿了。

個把小時後,時硯載着賀彌驅車來到海邊。

車子靠邊停下,一邊是公路,另一邊是海港,港灣裏停靠了許多帆船和游輪。

賀彌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

雖說将近入冬了,但是緯度低,秋天遲遲未走,還處于二十度左右的天氣,氣溫剛剛好。

一下車,海風便迎面吹來,賀彌身上的長裙被掀動,恰好又是站在頂級轎跑旁,像極了在拍汽車廣告。

時硯鎖上車,一擡眸,就瞧見自己的太太美得這般驚心動魄。

他嘴角上劃,繞過車頭往她身邊去。

賀彌簡單掃視了一圈港灣裏停靠的大小船只,視線最終本能地落在其中最為氣派的一艘游艇上。

時硯來到她身邊,笑着朝她遞出手,“來。”

賀彌收回視線,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時硯勾了勾唇,牽着她往公路下邊走。

然後,她就被帶到了她适才覺得最為氣派的那艘游艇前。

足足三層的高度,純白色的船體,上面還刻了一個霸氣的、黑色的S。

兩位身穿制服的男女站在游艇前恭候,見時硯帶着賀彌到了,立即笑着熱情迎接,并把兩人送上游艇。

進入游艇後,裏面的布局類似一個客廳,有沙發茶幾,音響冰箱之類的。

雖然跟平常住的房子沒法比,但是兩邊玻璃打造,視野開闊,完全不會顯得逼仄。

兩人進入後,攝影也扛着器材進來了。

适才迎接兩人的女侍應很快送上香槟,水果和甜品。

游艇緩緩駛離出港後,加速往前行進,朝更寬廣的大海駛去。

賀彌喝了兩口香槟,隐隐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暈船,腦子轉得越來越慢,時硯在旁邊跟她說什麽,她有點跟不上。

而且還有點惡心想吐的感覺。

她本想着吃點東西壓一壓,剛伸手拿了顆車厘子,才放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張嘴吃,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

她趕緊拉過一邊的垃圾桶,對着桶裏忍不住嘔了一聲。

“怎麽了?”身邊的時硯被她吓一跳,剛端起的香槟又放下,轉過身,幫她把垂落的頭發挽起。

賀彌沒吐出來,只是感覺胃裏的酸水往上冒,轉過臉,臉色白得不太正常,有氣無力地說:“我暈船了。”

時硯:“……”

“都是你害的,非要跟我拍!”賀彌放下垃圾桶,撫了撫胸口,盡力壓下那種想吐的感覺,“等到節目播出以後,你就等着被罵吧。”

時硯:“……”

但是賀彌剛說完,就實在忍不住了。

Yue~

她再次拿起垃圾桶,對着桶裏吐了出來。

時硯趕緊給她拍着背順了順,擡頭叫人拿暈船藥過來。

女侍應迅速抱着藥箱過來。

吃了藥,又往耳邊貼了兩張暈船貼,但是藥效并沒有那麽快。

賀彌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坐都要坐不住了,時硯将她撈進自己懷裏,讓她枕在自己臂彎,撫了撫她的腦袋,安慰道:“先睡會兒。”

賀彌整個人都快要無意識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閉上眼,窩在他懷裏聽他的先睡上一覺。

此番出海,時硯是打算帶賀彌體驗海釣的。

進入冬季,大多數海魚都往深水區跑,駕駛員将游艇開到深水區後,便停了下來,并到船艙通知兩人。

時硯靠在沙發上,賀彌枕在他臂彎睡得正沉,駕駛員突然出聲,時硯擡起頭,沖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駕駛員立即收聲。

但是懷裏的賀彌還是被吵醒了。

也或許是,她睡夠了,自然醒了。

她緩緩睜開眼,窩在時硯懷裏動了動。

時硯垂眸看她,揉了揉她的臉,見她的臉已經恢複了血色,“好些了?”

剛睡醒,賀彌神情還有點恍惚,眨了眨眼,輕嗯了聲。

意識漸漸回籠,她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時硯的臂彎裏,又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緩緩坐起來。

時硯也準備起身了,但是适才被她枕着的那條胳膊一動,就發麻,跟無數只螞蟻在裏面咬一樣。

他微蹙了下眉,用另一只手揉了揉。

賀彌背對着沒看見,坐那适應了會兒後,從沙發上站起來,确認自己沒有再暈船了。

“到了是嗎?”她見游艇沒有再繼續往前了,笑着繞過茶幾往外走。

時硯也揉着自己的胳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出去。

船艙外是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視野無限開闊。

甲板上,船員已經将海釣的工具準備好,轉身見到時硯出來了,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祝兩位滿載而歸。”

然後船員識趣地走開,留下他們兩個和攝影在甲板上。

賀彌看了眼那些工具,“釣魚啊?”

時硯走上前,拿起一雙手套,移步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準備先給她戴上。

“我自己來。”賀彌将他手裏的手套拿走。

時硯又再去拿了一雙給自己戴上,然後開始擺弄魚竿。

賀彌覺得太陽有點刺眼,回到船艙拿自己的帽子和墨鏡,看到時硯的也放在旁邊,順手就幫他一起拿出去了。

時硯已經将一條魚竿的誘餌抛出去,賀彌出去後,他将杆子交給她,她順便就将他的帽子和墨鏡替換給他。

時硯勾了勾唇,掀眸,深深地望她一眼,含笑道:“謝謝。”

也就是順手的事,但是他這個神态,好像她多關心他似的。

賀彌抓了抓脖子,握着魚竿在甲板上坐下來,“不謝。”

随後,時硯也戴好帽子和墨鏡,抛出第二個誘餌,握着魚竿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海風不疾不徐地吹拂着,漸漸地,将賀彌适才暈車的不适感都吹沒了。

又正值初冬時節,上午十點多的太陽,更是暖烘烘地照耀在人的身上,賀彌盤腿坐在地上,舒服得微微揚起臉,墨鏡後的眼睛不由得閉上。

時硯看她享受的樣子,笑問:“怎麽樣,沒帶你來錯吧?”

不久前,賀彌才怪他害她暈船嘔吐,現在……

好吧,收回那時的話。

賀彌睨他一眼,“還行吧。”

時硯笑了。

就在這時,賀彌手中的魚竿動了兩下。

“嗯?”她立即看向海裏的浮标,“是有了嗎?”

時硯聞言,也跟着往海裏望去。

浮标起起伏伏,顯然是有魚上鈎了。

但是賀彌沒有釣過魚,壓根不會,時硯立即從地上起來,從她手裏接過魚竿,“我來。”

賀彌立即将手裏的竿給他,同時換了他那支拿着。

許是釣到的魚不小,時硯邊收線,海裏的魚邊撲騰,折騰起不小的水花。

時硯動作熟練,應該是有這方面的經驗,一番折騰,可算把魚給甩上了甲板。

離了水,足足半米長的魚在甲板上不停彈跳。

賀彌本能地想要躲,時硯伸手拉了她一下,用身體将她和魚擋開。

“這是什麽魚?”賀彌從他肩頭看過去。

時硯盯着分辨了會兒,“好像是金槍魚。”

“啊~就是我們吃日料裏那種金槍魚?”賀彌只見過生魚片,沒見過整條的。

“對。”時硯笑着轉過頭,親了她一口,“金槍魚都被你釣到了,真棒!”

賀彌楞了楞,他每次親她,都是跟她做/愛的時候,第一次不帶情/欲,卻莫名讓她心動。

以前只是身體上的反應,這次卻是心理上的,她抿了抿唇,心跳異常加快。

害她突然心跳加速的罪魁禍首卻忙着去把甲板上亂跳的魚抓了,放進裝有冰塊的桶裏。

待他回過身,賀彌也立即轉過身去,生怕他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時硯走過來,停在她身後,伸手握住了她手裏的魚竿。

賀彌松了手,正打算将這杆讓給他,他卻忽然撈過她的腰,“一起。”

後背貼着他,賀彌感覺自己整條脊椎骨都麻了。

“不是,我……”她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克制住自己身體上的反應,移動腳步想要走。

時硯抱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收緊了,将她緊緊圈在他懷裏。

“你看我釣不到。”他偏頭看着她,溫熱的唇瓣在她耳邊說着,“借用一點你的好運。”

這話賀彌愛聽。

等她後知後覺發現這是男人哄騙的套路時,她已經被時硯帶着一起在甲板上坐下來了。

她坐在他懷裏,兩人一起守着同一條竿。

說來也真是巧了。

沒多久,這條竿的浮标竟然也動了!

兩人登時驚喜不已,時硯偏過頭,又笑着親她一口,“你真是我的lucky star!”

接二連三的誇獎,和親吻獎勵,弄得賀彌都有點飄飄然了。

這次釣上來的是石斑魚,後續還有鲈魚,和螃蟹跟海蝦。

将近中午,收獲也差不多了,廚房那邊準備拿去加工。

兩人收了魚竿,起身準備返回船艙。

甲板上有水,加上那些魚殘留的黏液,一不小心,賀彌腳底打滑,本能地驚叫了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摔。

時硯伸手要抓她,卻被帶着一起摔了下去。

兩人從船頭,抱着滾落到船艙口,時硯緊緊将人抱在懷裏,停下後,緊張地垂眸問懷中人,“沒事吧?”

賀彌其實被他護得很好,他懷抱寬闊,她幾乎整個人被他蠶食在懷中,他的大手,也護着她的後腦勺。

賀彌蜷在他懷裏,聞言從他胸口擡起頭,驚魂甫定地搖了搖頭,“沒事。”

時硯率先從地上起來,彎腰将手遞給賀彌。

賀彌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正要順着他的力道站起來,卻倏然瞧見他另一只手正在往下滴血。

“你受傷了!”她立即撈過他那只手看了看。

手背被擦傷了,而且不知道被什麽劃開了一道口子。

時硯卻全然不知道疼似的,反而唇角勾了下,又在她面前單膝蹲下,細細審度着她的神色,笑問:“緊張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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