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拜訪姜桐家

拜訪姜桐家

【人偶師守則】

8.多個人偶師對同一人下相違背的命令時，聽從前一個人偶師，除非前一個人偶師死亡，否則命令不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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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夏沒想到姜桐會喜歡這種風格，這簡直與他本人毫不相幹，至少他這麽覺得。

“怎麽，你覺得很奇怪是嗎？”

“沒……”

“這樣，好不容易能碰到和我說的上話的人，我也有一個東西給你看，你可別笑話我。”

鳴夏很好奇那是什麽。只見姜桐到他來到了另一個房間。一開門裏面是一架黑色的鋼琴。

姜桐坐在鋼琴前面，他說：“以前我練琴的時候，也會有一些想法，将喜歡的詩作作為靈感随機作成曲子，不過不太完整，都只有一小節。我彈你來看看，能不能猜得到？”

“這，也太難了吧……”

姜桐的桃花眼一彎：“怎麽可能讓你一點猜不到，我會給你三個選項讓你選其中一個。”

鳴夏覺得這個難度可以接受：“那試試吧。”

姜桐在彈鋼琴的時候，十指因為比較細長，顯得格外的幹淨輕松，不遺餘力。看起來應該學習了很久，不過他比較聰明，應該學什麽都很快吧。

第一首，特別歡快，音符簡直像精靈一樣往外跳躍，又想一群孩子在手拉手的舞蹈。節奏在中期較快，給人輕松愉悅的感覺。不過只有三十多秒。

一曲完畢，姜桐看像這邊，像要故意捉弄他的樣子問：“好了，鳴夏。你猜他是布羅茨基的《黑馬》、聶魯達的《你的微笑》還是謝默斯.希尼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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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桐說的都是詩人的名篇，風格也很不同，猜起來還是比較容易，沒有故意難為他。就回答：“《黑馬》這篇充滿着獨特的比喻，特別有力量。而《遠方》比較蒼涼，有着對來處是去處的思考。這首當然是《你的微笑》。特別歡快，情感熱烈。”

“呀，沒難住你。”姜桐做苦惱狀。

說完，就是第二首，四十餘秒。給人沉悶、荒涼之感，讓人感覺心裏發堵，又像什麽都沒有一樣。

“是普呂多姆的《靈感》、海子的《七月不遠》還是艾略特的《空心人》”

宋鳴夏毫不猶豫：“那自然是《空心人》，形容人空虛焦慮、麻木的狀态。而普呂多姆作為法國人，多寫愛情，而且是失戀。海子的則是希望。”

“你還挺聰明的，我有點為難了，再這麽簡單可不好。”

“哪有，你故意讓我的。”

第三首是有一分半鐘。音樂像河水一般流淌，卻死寂，感傷，讓人聯想到了葬禮與墳墓。有着往日已然逝去的嘆惋。

“你猜他是蒲寧的《致祖國》、勃朗寧夫人的《葡萄牙十四行詩》還是米斯特拉爾的《死的十四行詩》？”姜桐偏有故意為難他，卻還笑的那麽燦爛。

“……”

這一次宋鳴夏多想了一會，“三首其實氛圍都會比較哀傷，但是致祖國有對于國家母親般的同情，且因俄國人多莊嚴現實，所以會充滿了敬愛與同情。勃朗寧夫人的是絕望與希望并存，不會這麽一直低沉，一定會有歡樂的部分，所以也不是。那就是《死的十四行詩》了，懷念過去死亡的愛情，且因為詩人是拉美女性，天生敏感，感情比較真摯。

姜桐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了。“行了，我認輸了。你真是我的鐘子期，怎麽我想什麽你都知道。我們這也算是知音了吧，你說算嗎？”姜桐貼上前來。在身前整理鳴夏後頸的衣領。

宋鳴夏不太習慣別人靠近他，但又不好意思躲，就顯得很窘迫：“算，算吧……說起來，你挺厲害的。雖然我不懂鋼琴，但是都非常好聽。”

“其實我也就寫了這些，只是挑我喜歡的幾篇，偶爾有靈感作一作罷了，跟別人寫作文沒什麽區別。我就是想看一看，你能不能猜透我在表達些什麽，你真是看透我了。”姜桐故意這樣說：“那我是不是平時和你聊天在想什麽，你也能猜到一二啊？”

“哪有這麽誇張啊……”

“走，吃飯吧。我媽叫人給你準備了不少吃的，有的果酒還是我外祖父從他那寄過來的。你想嘗一下嗎？你放心我會派人送你回家，當然你也住在這，有房間給你準備好了。”

鳴夏沒有想到他家怎麽這麽熱情啊……“這怎麽好意思！”

“你不吃？那不是更浪費了，我媽更傷心，來我家的人都不多，她也對你很好奇呢，你放心她不會問你什麽讓你窘迫的問題，我會幫你攔着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

飯桌上。姜桐父親也回來了，一共四個人，鳴夏更是坐立不安。

鳴夏心裏只想：我不敢說話……菜好多……不要再給我夾菜了謝謝，我不吃下了……救命，我有長輩恐懼症。

姜桐媽媽特別熱情：“來，嘗嘗這個。是我在英國偶然嘗到的，覺得特別喜歡，讓廚師學的。”

“謝謝。很好吃。”

“哦。還有這個果酒。是猕猴桃釀造的可能會有點酸，不知道你喝的習不習慣。以前在英國我爸爸會做這個，但是過去的時候，我在劇院裏唱歌劇。他怕我耽誤演出，就總是藏着不讓我喝了，我總是到酒窖裏偷偷喝，他現在還不知道呢。”說完就笑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姜桐爸爸說：“我第一次去那個劇院聽茶花女，你就唱錯詞了。當時不少觀衆都聽出來了，事後你還被責罰了，你都忘了。”

“哈哈哈，說什麽呢，怎麽在外人面前說這個。”然後跟鳴夏說：“那都是失誤而已，我平時不出錯的。來，嘗嘗這個魚。”

想不到姜桐媽媽會跟他說這個，夫妻一看感情果然很好啊……

姜桐在旁邊偷偷跟他咬耳朵說話：“他倆平時就這樣，互相拆臺，習慣就好。”

鳴夏也小聲回複：“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

“是嗎？”

“嗯。”

“那你把你碗裏的吃完。”

“……”

“後來劇院倒閉了，我也就回國了。回國大家都不怎麽聽這些東西，慢慢就不唱了。”

“可能是現在大家都喜歡在電視上看吧，方便很多。”鳴夏回答。

“嗯。你這孩子還挺乖的。”

經過一番熱情的款待，鳴夏總算是出來了，肚子撐得不行。

“啊，終于出來了啊。”他呼吸一口。

“怎麽，很折磨嗎？”姜桐揶揄他。

“當然不是。只是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那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吧，能消化消化。只是晚上蚊子比較多，過來給你露出來的地方噴點花露水。”

宋鳴夏點着小腦瓜，老實的伸手。

“閉眼睛。蚊子咬你可疼，回去別忘了把臉洗了。你可別一倒頭就睡啊。”

“怎麽會，這味道這麽大，我怎麽可能忘。阿且！”他打了個噴嚏到姜桐臉上。“啊，不好意思。”

姜桐抹了一把臉說：“沒事。走吧，回來一起洗。”

晚上的花園也很漂亮，顯得更安靜了，兩個人在涼亭裏聊了一點學校的事情。

“我怎麽在學校裏不怎麽能看見你？”姜桐問。

“可能是我不怎麽喜歡出來吧，而且也沒什麽存在感。”

“怎麽會，我經常一眼就發現你啊？”姜桐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

“是嗎？”

“自己在班裏多悶，我可以去你們班找你嗎？你放心，就我自己。你跟李聞聲不熟，我不帶他。”

“啊？可我不會打球。”

“誰說就是打球。散步不行，是在不行就去商店，我請你。”

“我記得你不怎麽買零食吧……”

姜桐知道了宋鳴夏這是經常觀察他，果然如此。他有一點小得意說：“是，我不喜歡吃。”

“嗯，那你喜歡吃什麽？”

“什麽都不喜歡。”

“哦。”

“騙你的，下次再告訴你吧。”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姜桐給他講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很是親近。

臨走的時候，姜桐還不忘了吧“藍眼淚”交到鳴夏手裏：“這是你要的‘藍眼淚’。”

鳴夏望着它。玻璃瓶是一個眼淚的形狀，和它的名字一樣，裏面裝着寶石藍色的液體，就和海邊的藍眼淚的顏色相同，如同将海水裝了進去。是在是太過美麗。

夜色中，姜桐将一點香水滴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靠近鳴夏，将香水抹在了他耳後，說：“知道嗎？這是這麽用的。”呼吸打在他臉上，太熱了。宋鳴夏的耳朵立刻就紅了，好在晚上看不清楚，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僵立在原地。

然後姜桐還聞了一下，說：“挺香的，跟你很合适。”姜桐看出他害羞的不行，覺得逗他有意思。鳴夏沒有任何感情經驗，對于什麽都是懵懵懂懂的，顯得很呆。沒說出一句話。

然後他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當初想要問姜桐的那一句話：“姜桐，你說太陽會咬住月亮嗎？”

姜桐立馬看向他，覺得這一句話問的好突兀，怎麽會這麽問呢？但是以他的聰明和對宋鳴夏敏感內心的理解，隐隐約約之間，又有些模糊的理解，本性讓他想要拒絕。這一次，他确實故意想讓宋鳴夏失望難過一般，他沒有選擇繼續欺騙哄着他，而是冷漠地說出了兩個字：“不會。”

鳴夏得到了他的答案。

然後姜桐又轉冷漠為親和，問他為什麽這麽問。鳴夏受了傷，當然沒有說話。而姜桐正因此內心感到了一絲暢快。

然後接着哄他，又寒暄了一會之後，決定送他回家，讓他上了車。

【家裏】

宋鳴夏自己是不會用香水的，他就把它放在床頭櫃上當作一個裝飾品，偶爾他會拿起來問一下。

一次，媽媽帶着粉色hello Kitty的圍裙進他卧室掃地的時候看見了“藍眼淚”。

“兒子，這是什麽？”媽媽搖晃着這瓶香水。

“香水。”

媽媽看起來很期待，然後打開蓋子聞了一聞：“送我的？”(☆_☆)

“不，不是。”

“失望了。”她突然又想起什麽，嘴角有了一抹壞笑，不懷好意的看着鳴夏說：“送女朋友的？”

“……你都想什麽呢，我哪有女朋友，別人送我的。”

“哦，女朋友送的，挺不錯的。那我就不碰啦。”ㄟ(≧◇≦)ㄏ

“……”

尤清宣總會在鳴夏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他跑到鳴夏衣領上嗅來嗅去：“你身上什麽味？”

“你狗鼻子？”宋鳴夏一巴掌把他拍飛了。

“切，難聞。和姜桐一個味吧，你怎麽天天和他一起來。”尤清宣在往嘴裏送着砂糖豆。

“關你什麽事。”

“發生了點我不知道的事吧。啥啊，啥啊，和我說說，我不告訴別人。”

宋鳴夏斜他一眼：“你，嘴巴嚴？”

“你這幾天右腿瘸了？然後那天姜桐就送你了，不會是他幹的吧？或者和他有關？”

宋鳴夏覺得這個人還真是難對付，糊弄不過去。與其撒謊，不如隐瞞：“我不說。”

“唉，你，無賴。ヽ(｀⌒メ)ノ”尤清宣無奈的輕罵他。

“我不說。”鳴夏聽他的話還就無賴了起來。

“行，拿你沒辦法。”

【食堂】

在食堂遇見了姜桐，他向鳴夏招手：“鳴夏，過來，一起坐。”他自動省略了宋這個姓氏，顯得他倆好像很親近一樣，或許他對誰都這樣吧。笑起來确實很好看。

姜桐經常和李聞聲呆在一起，帥哥的朋友還是帥哥。李聞聲的發質比較軟，頭發天生就是棕色的，宋鳴夏覺得有一點像“小浣熊”。

和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宋鳴夏會顯得很拘謹，就像過年的時候被大人問：“你不記得我小時候抱過你啊，你還記得我是誰不？”

答案是，當然不記得。好尴尬。

姜桐大方的介紹：“這叫李聞聲，我朋友。”

鳴夏：“你好。”

姜桐：“這是宋鳴夏，他幫過我的忙。”

……為什麽要說這個。

李聞聲：“什麽忙啊，你還有困難的時候，說出來我聽聽。”

沒等宋鳴夏說話，他就說：“不告訴你，一個大忙。”

李聞聲白了他一眼說：“故作玄虛，鳴夏你偷偷告訴我。”

宋鳴夏把筷子含在嘴裏，順着姜桐說：“不告訴你。”

“得，我是多餘的。我走了。( ︵` )”李聞聲作勢要走的樣子，被姜桐拉住了。

鳴夏感覺他倆好像認識很久了，感情很好的樣子，自己是不是才有點多餘啊。但是姜桐都會很顧及他，每次說話都會問他，不冷落任何人。李聞聲也很會開玩笑。

等李聞聲走了之後，姜桐問他：“一班二班在比足球，要去看看嗎？”姜桐的表情真的很“明媚”，他只能用這個詞形容，像晴朗的天氣。呆在這樣的人身邊，很舒适。

“好。”鳴夏也盡力地去做微笑表情。

兩個人一起坐在足球場外圍，觀看比賽，但是更多是時候，都是再談別的事情。天氣、見聞、趣事。兩個人是朋友的消息也就在彼此的班級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