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尤清宣

尤清宣

【清宣家】

自此清宣無比期待周末，就像被下藥了一樣。他給姐姐尤岚隐打電話。

清宣：“姐。我弄到手了。”

岚隐：“真的！！什麽時候的事？”

清宣：兩周前，他倆分手那天。”

岚隐：“……不愧是我弟弟。我用不用給你倆随份子錢啊”

清宣：“不用了。”清宣哼哼起來曲子。

岚隐：“瞧你那點出息～有人能要你，我就放心了。他叫什麽來着”

清宣：“宋鳴夏。”

岚隐：“嗯，所以他是弟妹還是我妹夫”

清宣：“還沒通關呢。自然是弟妹。你沒看出來我攻的潛質嗎？”

岚隐：“沒，我更希望你是受。”

清宣：“你們怎麽都……你還是不是我姐。”

岚隐：“你能喜歡上一個人，還真不容易。還居然讓你給得逞了。你對他好一點，我真怕你發了瘋，傷害了人家。他被你看上也是怪倒黴的。”

尤岚隐知道她這弟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占有欲還極強，但更令她擔心的。是尤清宣的“毀滅欲”——父母的悲劇伴随着他整個童年，清宣那年只有六歲。之後卻好像遺傳了他母親的瘋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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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不給他，他是寧願給摔碎了，也不願意看着別人得到的。因此尤岚隐對清宣格外寬容與偏愛。但除此之外，清宣都挺讓人放心的。

清宣：“我盡量。”

岚隐：“什麽盡量，是必須。那不是你小時候的玩具，而是一個人。”

清宣：“姐，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他迷我迷的不得了，還跟我求婚。”

岚隐：“哈哈哈——”岚隐一直在電話裏笑。“尤清宣，你……你他媽要點臉行嗎？一會你去洗洗臉清醒清醒。誰敢和你結婚我怎麽看都覺得你喜歡他更多一些。”

清宣：“可能吧……不過也不一定。”

清宣知道鳴夏不喜歡用嘴說，而是通過行動來展現。雖然時常拒絕他的親近，卻并非讨厭。

岚隐：“哎——那祝你們幸福。他……知道你的事了嗎？”

清宣：“知道了。”

岚隐：“他怎麽說。”

清宣：“那不能告訴你。說了會膩死你。”

岚隐：“行了行了，別秀了。你們注意身體、注意衛生。我挂了。”

清宣：“……”注意身體、注意衛生。他倒是想。

清宣挂了電話之後，躺在床上發現，沒有宋鳴夏，他就睡不着。這麽看他姐說的沒錯，自己确實挺沒有出息的。

好想老婆……好想和他聊天。清宣正這麽想着的時候，就聽見自己的窗戶上好像有敲擊的聲音。什麽聲音……

清宣下床拉開窗簾，只見那只熟悉的白色鹦鹉啄着他的窗戶，嘴裏叼着一張字條。原來是窗戶關了，它進不來所以才這樣發出響聲。他太想知道鳴夏給他寫了什麽。

清宣把鹦鹉放了進來，拿下字條，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觀看。只見上面寫的是：

你不過是億萬年的一瞬——

組成你的物質，過去和未來

也會不斷的崩塌再組成；

但你的身體，過去一定是星辰、

泥土、玫瑰和暴風雨。

在這萬物的和諧統一之中，

我能看見你身上幹涸的河床；

還有鬣狗被禿鷹蠶食的屍骸，

存在于

你石榴紅色的心髒。

宇宙的塵埃在你血管間流淌，它們

來自于十萬光年以外，又組成你手腕上

的皮膚和毛囊。

可我只記得你現在的樣子——

因為那是你如今的瞬間——

（13，2，10）（12，1，1）（111，6，8)（15，1，3）（44，4，10)（17，8，16）（25，7，19）

清宣看罷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宋鳴夏，你還讓我睡覺不了啊……老婆要不要這麽會啊，真的是……

鳴夏做出這種告白，可人卻又不在身邊。清宣不知道高興更多，還是難受更多了。

這算情書嗎？以前尤清宣也收到過不少情書，他也都認真的看完了。因為不喜歡就沒耽誤別人，都委婉拒絕了。

但那些都比不上這一封。畢竟是喜歡的人給他寫的，還是在一起之後寫的。

清宣有點好奇最後一句話是什麽，他拿出書架上的《小王子》，按照他們之前約定的密碼，對應着書一一找了起來。

（13，2，10）——被

（12，1，1）——我

（111，6，8)——伸

（15，1，3）——手

（44，4，10)——爪

（17，8，16）——住

（25，7，19）——了

最後一句連起來是：“被我伸手抓住了。”說得鳴夏自己有多幸運一般。抓住……清宣承認自己确實是被他抓住，已經跑不了了。

清宣沒想到鳴夏看着呆，居然還挺浪漫的。小祖宗，撩完就不管是吧？什麽時候這麽會撩撥人了如果鳴夏在身邊，他肯定要折騰他一番的。

星辰、泥土、玫瑰和暴風雨……在鳴夏眼裏，構成清宣身體的物質，過去是這麽美的東西，它們原始又狂熱。

清宣抱着自己的雙腿，靠牆坐在窗戶下。涼意從地板鑽到腳底；打開的窗戶襲來涼風。清宣将頭埋在雙膝上。

“笨蛋……”

【學校】

第二天，鳴夏若無其事的來上學。好吧……他寫情書自己也挺……害羞的。希望清宣別提這件事情。

鳴夏寫那封信只用了兩分鐘，因為都是自然而然的想法，所以才一氣呵成。他想着那臭狐貍，就覺得清宣可惡之中帶一點可愛。

還有一點美麗……捉不住，簡直就像星星一樣。還想起他皮膚的顏色與體溫、心跳，一千的一切。

下課，清宣給鳴夏遞了一個裝食物的塑料盒。鳴夏打開之後，看見一個圓圓的蛋糕。

“這是什麽”

“巴斯克蛋糕。”昨晚清宣因某種人盡皆知的原因導致了失眠。他幹脆起來去廚房給鳴夏做了吃的。

鳴夏拿出來嘗了一口。好好吃……細膩順滑、有芝士和雞蛋的味道，裏面還是流心的。

不過，大家都看着他幹嘛……搞得鳴夏怪不舒服的。

同學：……好家夥，這也太寵了吧。

鄧薇薇知道那是尤清宣自己做的。因為幾乎沒人會想到：尤清宣這麽酷的一個人，愛好居然是……烘焙。不過她也狠狠羨慕鳴夏了，會做飯的男孩子誰不愛！

鳴夏皺了皺眉，撇了清宣一眼。提醒他：你也盯着我看幹嘛。

清宣用口型說：你好看。

鳴夏又撇了一眼清宣的座位，暗示讓他回去。

清宣輕撅了一下嘴，不願意的回去了。

兩個人就這麽進行無言的交流。

趙融表示，自己天天吃狗糧，都要被噎死了……這日子是不能過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鳴夏聽見問他：“怎麽了？”

趙融舌頭簡直要打結。心中大發牢騷：你不知道我怎麽了嗎？還不是你們倆天天天天在我眼前膩歪。簡直閃瞎我的钛合金狗眼。搞得我也想處個對象，但是吧……又沒有對象。我能不生氣我還要毀滅社會呢。

但這些趙融都沒說。他只說了：“你們倆關系好好啊～哈哈。”

鳴夏有點心虛。“還行。”

有人喊：“宋鳴夏，姜桐找你。”

“……”鳴夏看了尤清宣一眼。

尤清宣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替鳴夏出去了，他倒要看看姜桐玩的什麽花招。

鳴夏在想這兩個人見面會說什麽呢？

趙融深知外面是戰場。

“呀，是你呀。”姜桐卻沒有多驚訝的樣子。“不用這麽小心吧……我又不會把他吃了。”

“少廢話，你來幹什麽。”

“想他了，見見不行”

這話都把清宣氣笑了。在他面前說想他老婆了什麽變态。“你要死是吧”

“放心，我會活的比你久。”姜桐拿出一個玻璃瓶，裏面是黃澄澄的液體。“把這個交給他。”

清宣聞了一下，好像是酒。顏色像果酒……姜桐不會在裏面下藥了吧……

“放心，沒毒。”姜桐也想着把上次的事報複回去。“另外告訴他，他的禮物我收下了。”他知道這句話肯定會氣死尤清宣，然後就轉身走了。

清宣也确實中招了……什麽禮物鳴夏都沒送過他禮物……這酸味立馬就上來了。

清宣将梅子酒放在鳴夏的書桌上，似笑非笑的。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生氣。但剛和姜桐見過面，鳴夏想他應該是生氣了。因為什麽，因為梅子酒嗎？

他心想清宣肯定不願意自己收姜桐的東西。于是把酒推到清宣那邊，很有自覺的說：“我不喝。”表情乖巧。心想，這樣應該行了吧。

清宣平複了一下心情。可不能受姜桐那狗賊的挑撥。“沒事，收着吧。”心想這才是正宮的氣度。他只想着昨晚的告白，心情就明朗了不少。

【清宣家】

清宣說：“保姆阿姨問我，這是不是住了兩個人。因為什麽都是成雙成對的。”

“你怎麽說”

“我說，我一個人住寂寞，所以找了個室友陪我。”

“室友……還真有你的。之前不是說我是這裏的主人嗎？”

“你喜歡什麽樣的房子”

“什麽？”鳴夏不理解怎麽突然扯到這裏了。

“告訴我。”

“……”鳴夏認真想了想，姜桐家的白色小橋、藍紫色繡球花、磚紅色的牆，複古而雅致。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家。“花園一樣的房子吧。”

“什麽花？”

鳴夏想起之前的B612星球之旅中最美的玫瑰，那實在是一段浪漫的回憶。尤清宣也仿佛一朵血紅的玫瑰。“玫瑰吧。”

“嗯。”清宣就沒有往下說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