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大結局上

大結局上

【兩年後】

高考考完後，放假。

鳴夏坐在車上，問：“你要帶我去哪”

清宣躺在他的腿上，說：“到了就知道了。”還挺會賣關子的……

鳴夏跟着他路過一排排各種各樣的建築。直到一扇黑色的大門前停下……這不會是清宣繼母家吧，還是他姐姐家

“下車。”

進去之後，鳴夏卻沒有看到什麽人，整個顯得很空，不像有人住的樣子。整個建築極具現代感，都相互連着，是黑色的。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玫瑰花……連着整個走廊，整個牆上，甚至山坡都是。而且都像野玫瑰，不像近期有人修剪過的樣子，長得非常茂盛，非常恣意。

“這……”鳴夏看了他一眼。

清宣點了一下頭。

……還真是。

清宣抱怨說：“哼，你都忘了。我當時問你，你想要什麽樣的房子，你說是花園一樣的。我問你什麽花，你說玫瑰。”

“我記得我記得。”清宣的事鳴夏哪敢忘啊……好不容易想起來的，都太珍貴了。“所以這個是也太大了吧……”

“連帶着那邊的山，都算上。”

鳴夏眺望遠處，好家夥……黃昏、晚霞、一整個山坡的玫瑰，真的好漂亮。地方也不算偏遠，卻安靜。狐貍能找到這裏并買下真的很不容易。

鳴夏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置身其中，他不用特意聞就能聞到那股夏日的玫瑰香氣。

“老婆，來。”清宣牽着他的手。“去後花園看看。”

鳴夏随着他穿過外面的長廊，踏在石板一樣的地方，上面有花蔓交纏的頂，邊走邊看，走累了，他們最後就坐在石廊上，清宣說：“我把秘密藏在了玫瑰裏。”

“在哪”

“最美的一朵。”

“……”鳴夏聽這句話就害怕，現在這裏可不止五千朵，他上哪給清宣找最好看的那一朵去。

鳴夏環視了一圈，覺得它們都挺好看的……所以到底是哪個……但是這個不能問尤清宣，他有預感，自己要是找不到的話，清宣百分之百會生氣。最特別的，就是B612星球的那一朵啊……所以在哪？是不是在房子裏，房子裏還沒看呢。

鳴夏進去了房間，這裏自前主人搬走之後還沒有收拾出來，家具都蓋着白布。一樓、二樓、三樓……都沒有什麽花。一轉頭，清宣就沖着他笑呢……

這臭狐貍，笑得這麽燦爛，看他笑話呢。鳴夏卻明白了……向他伸出了手。“拿出來吧。”

清宣歪了歪頭。“什麽？”

“我怎麽看，都覺得這最好看的就是你。”如鳴夏當時所說：

可我只記得你現在的樣子——

因為那是你如今的瞬間——

……

其實他更勝玫瑰與星辰。

這臭狐貍聽了果然笑了——就在這等着鳴夏誇他呢是吧……“老婆，這都被你發現了。去看花園中心的石柱。”

鳴夏又依照他的指示找了過去。最中間是一個無字石碑，上面雕刻着一個射箭的孩子丘比特。鳴夏繞了一圈，沒看出來什麽名堂。直到他注意到丘比特拉弓的箭首是金色的，上面刻着：8534。

好嘛……他知道了。鳴夏将自己腳鏈解下，靠了上去——他說這腳鏈的牌子怎麽有點厚，原來是這樣。聽見一聲不明的動靜，小天使腳下的石碑就有一塊凸起了。鳴夏摸了上去，沒什麽反應，再使勁一按。出來了，一個盒子。

清宣将盒子打開，是一枚戒指，一個銀色的環形，沒有什麽裝飾，不過那正是鳴夏喜歡的。他眼睛上下一挑。“宋鳴夏，結婚嗎？”

“你能認真點嗎？”

“我是在給你機會。還不趕緊同意”

這臭狐貍……鳴夏故意說：“那不結了。”

“不結拉倒，我收回了。”清宣把戒指拿走了。

“你……你他媽給我拿回來。”鳴夏是不可能不同意的。

清宣得意地笑了一下。

“給我戴上。”

清宣就給他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了，“我随便買的，居然正好。巧了……”

鳴夏舉起手欣賞了一下，果然很合适。“那就不還給你了。”

“嗯……賴皮。”

這臭狐貍……鳴夏心裏罵他卻高興。他看着自己的戒指，這也算是……嫁人了吧。到底是誰娶誰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是尤清宣就行。

【幾天前，老貓書店】

姜桐死後來到了綠绮店裏。他并不是以靈魂姿态存在，而是以真身。是綠绮剁掉了自己左手拇指重塑了姜桐的身體，當然他有辦法恢複原狀。

死在綠湖裏那個姜桐，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而已。

綠绮覺得姜桐這臭小子真的有夠幸運，居然死兩次都沒死透。鳴夏、晚眠都惜他如命。

就連姜桐自己也不明白。他問：“為什麽救我？”姜桐并沒有生的欲望。

綠绮說：“你死了，但是重新活。姜桐，要不要跟我走。我們倆其實有點緣分。你的【人生之書】裏寫，你的未來有一種可能：就是做我這破書店裏的新雇員，成為我的新徒兒。我當時還挺煩你這臭小子，現在看習慣了，也還湊合。”綠绮絲毫不遮掩以前對姜桐惡劣的态度。

黑貓：“喵嗚～”

姜桐說：“我聽不懂你的話。”

綠绮坐下來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說：“很簡單。我就是真正的博爾赫斯的《通天塔圖書館》。我知曉世間的一切事，無論過去還是未來。在你的【人生之書】上，我看到一種可能：未來我們成為師徒，而且相處的很愉快。所以我救了你。”

姜桐銘記，然後說：“謝謝你救了鳴夏。”

綠绮嘴很毒：“臭小子，他還不是你害的”

“……”

“古人都說了強扭的瓜不甜，你非要扭，這下好了。”

姜桐不說話，媽的心虛。

“還不是得我，給你們兜底，否則你們三個一個也活不了。”

姜桐驚異：“尤清宣也死了？”

“他。”綠绮憋不住笑，“沒死，可已經魔怔了。”他走過來敲了一下姜桐狗頭，“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幹嘛搶別人老婆？”

“……”

良久之後，姜桐問：“我爸媽呢？”

“難過死了。不過……宋鳴夏會替你解決。他會讓和你的父母、李叔、李聞聲，還有別的和你關系特別好的人把你漸漸忘懷了。”

雖然宋鳴夏對姜桐父母下過：讓他們不遵守任何人偶師命令的命令。但是還是能更改。這出于【人偶師守則】第7條：當同一人偶師對同一人在不同時間下命令，最新的命令與之前的命令相違背時，新命令取代舊命令。

姜桐無話可說，這确實是宋鳴夏會做的事情。宋鳴夏這個人……

綠绮說：“一會我帶你回家一趟，你可以告別你的父母。還可以拿走你想拿走的所有東西。”

“好。”姜桐覺得綠绮是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人。他想帶走父母的照片還有鳴夏送給他的那個人偶。也許還有那個鋼琴譜。

“別傷心了，我帶你一年回來看他們一次。還可以讓你們說話，住幾天都沒問題。”

“謝謝。”這是姜桐發自內心說的。過了一會，他提，“我能去看宋鳴夏嗎？”

綠绮坐在椅子上，悠哉的摸着貓咪說：“他和尤清宣上床呢，你要是心裏不賭得慌，就去看吧。

姜桐：……草！！！

綠绮哈哈哈的笑了。他随口胡謅的，就是想看姜桐臉綠。姜桐這個笨蛋也不想想，他倆現在能上，床嗎？根本過不了審好吧！

姜桐反應過來；“你騙我？”

“兩年後的事，你別着急。”

姜桐：我着什麽急？？

綠绮笑着說：“尤清宣才是最急的那個。可你不知道，鳴夏也挺急的，你氣不氣？”

姜桐：氣死了謝謝。

綠绮嘆了口氣說：“你說你這小孩，明明喜歡又不珍惜。其實只要你不說分手，尤清宣一點機會都沒有。無論發生什麽事，鳴夏根本都不會主動放手。在你的未來之中，9％的可能是……宋鳴夏結婚。（91％的可能性是被尤清宣截胡，但綠绮沒說。）

你倆在一起後，都會變得越來越好，簡直天作之合。你這樣的人，也只能被鳴夏降服……我要是想撮合你倆，也很容易撮合成。唉，就是你這個性格太別扭了。”

姜桐垂下了頭。

綠绮勸他：“……你別賊心不死吧。你倆現在沒戲了，在一起的可能性0.00……1％。那一點可能性就是我強行逆天而行，把你傳送到你和宋鳴夏分手那天。如果你老老實實的和他承認錯誤……想辦法去補救過往之事的話，那你倆就鎖死了。可是……”綠绮擡眼望向他，認真起來，“可是那樣的話還是你嗎？姜桐，你現在是不會認錯的。你根本沒有心。而且那樣對尤清宣太不公平了。你就別想了。”

“……”

“你們這些年輕人，遇見一個人總以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們知道對我來說一輩子有多長嗎？何況他又沒有選擇你，這只是人生微不足道的一個錯誤而已，就像考試的時候做錯了個選擇題，用不着放在心上。”

“……”

綠绮語重心長的說：“你會去新的世界，遇見新的朋友，愛上新的人，有新的使命。宋鳴夏也是，當然他不會、也不敢愛上新的人。這世上好玩的事多着呢，不要固定死了。不過你可別喜歡上我。”

姜桐撇了撇嘴。要不要臉啊？……誰會喜歡你。

綠绮當然是開玩笑的。“所以你要是喜歡我，我就把你趕出去。不管外面是什麽野獸。把你吃了我都不管。懂了嗎”

“懂。”姜桐自認這點肯定能做到。

“鳴夏和清宣和柯蒂斯簽了約，現在不歸我管。死後他倆都會去另一個世界。而我……”，綠绮直視着他，無比認真，“我保證你們會再次相遇的。到時候你們長大了，看待彼此就會有不同的心境。”

姜桐不禁問：“你是誰？”

“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知道我是綠绮就行。別想偷看我的人生之書，我藏的嚴呢。”

“另一個世界？”

綠绮還說：“你說巧不巧，我還可以進行【異世界旅行】，我會帶你去許多世界。許多許多。之後你選擇留在哪個世界我都不阻攔。也許你還能娶個新老婆～”綠绮俏皮的單眨了左眼。

“……”姜桐：并不想，謝謝。

“下一站我們要去的是末日。我九十年前就把圖書館開在那裏了。叫做——老貓圖書館，裏面有看不完的書。在末日裏開圖書館是不是很酷？”

姜桐覺得是挺酷的。

綠绮接着說：“你在那邊一個師哥，叫**，脾氣特別差。九年後，你還會有一個師弟，叫虞饒，很可愛的，你肯定會喜歡他的。”

姜桐覺得不一定。

“對，你今年十六了對吧。那九年後你和虞饒同歲。”

姜桐無語：“你直接說我和他同歲不就得了？還九年後同歲？”

“就是九年後同歲，虞饒的年齡不能正常來算。”

姜桐還是聽不明白。

“那邊的事比這邊有意思多了，我會讓你一起玩。當然也危險多了。來，遞給你一本書，哭玦的《雞鴨人畜鳴》。這本書就是那個世界的人寫的。鳴夏看過，但是他沒生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食物鏈，就不會看懂。”

姜桐接過這本書。翻開後，第一頁寫着：

在這末日裏，人是雞、是鴨、是畜生，唯獨不是人。

當它們一起哀鳴之時，

你分不清誰和誰的哭聲。

姜桐眨了眨眼。而後，姜桐問起：“鳳晚眠呢？”

綠绮訝異：“你還能想起她呢？”

“我就問問……”

“她是個好孩子，但和我無緣。不過……”綠绮話題一轉，“我也可以救她，問題不大。但她不能留在我這裏，她性格和我不和。我可以給她另外安排出路。讓我想想她是哪一天死的來着……”

綠绮看起來是真要幫忙。姜桐覺得這個人很好說話。

姜桐問起：“你多大了……”

“我不記得了。”跑進後廚的貓也喵了一聲。

那看起來是歲數挺大了。姜桐問：“我們會在一起多久”

“我想，可以是一輩子，而且是我的一輩子。”

……他的一輩子，這老妖怪的一輩子——那得多久啊……一人一店一只貓，單調也不單調。但是很好，姜桐其實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不喜歡太多變化。

“好，那我答應了。”

“好，小桐。”

姜桐嫌棄地說：“……別叫我小桐。”

“好的，小桐。”姜桐越不讓綠绮叫，綠绮越叫。

“……”

綠绮逗他：“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未來有20％的可能性有一個新老婆。可漂亮了，期待嗎？”

“不期待。”

綠绮可不信，嘲諷道；“呵，那你孤寡吧。你知道你師哥孤寡了多少年嗎？”

姜桐裝作不敢興趣的樣子。

“九十年了！！九十年他都沒老婆啊。你要是想繼續倔，也是那個下場，也許比他還慘。”

“……”姜桐無語。

“你老婆又漂亮又體貼，還會照顧人，哎呦，可好了。既然你不要，那我可把他送人了啊。”

“……”姜桐受夠了這個人。

而後他們回姜桐家，姜桐和父母告了別，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走了。姜桐也去看了鳴夏，鳴夏在清宣家裏倒是開心的不得了，調着情過得挺好的。

姜桐偷偷親了一下鳴夏的頭頂。

鳴夏一怔，當然他看不見。

清宣問他：“老婆，怎麽了？”

“沒什麽……我好像聞到姜桐的味道了。”

小狐貍一蹦三尺高：“你還提他？”

鳴夏趕緊哄他：“我錯了，我錯了。”

姜桐沒想到，這都能被鳴夏發現……讓他還怎麽走啊。而後趁清宣離開的時候，姜桐從背後抱住了鳴夏，偷偷告訴他：“夏，是我。沒死，在綠绮那。”

“你！”鳴夏立馬回頭看，但是看不見，只能摸到。

“請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父母。”

“嗯。”

“別哭……我會在未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