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該死的電話

該死的電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小崽子哭得驚天動地,委屈巴巴,珍珠大的淚珠子和斷線似的往下掉,許景言無奈一笑,淡定地把孩子遞給傅明琛,傅明琛抱着小崽子搖來搖去,卻總是不見她停止哭鬧。

“崽子,你故意的?”周錫淩湊上去和許幼清強行大眼瞪小眼,許幼清一見到周錫淩這張臉,腦海裏自動就聯想出了預防針、疼疼的、彈腦瓜崩一系列關鍵詞,小嘴一撅,哭得更大聲了。

周錫淩冷聲道:“小兔崽子,別哭了,不然再給你來一針。”

許幼清眨巴着濕漉漉的大眼,一臉委屈道:“阿巴阿巴……”

周錫淩側耳道:“什麽?真的還想來一針?”

許幼清急了,歪着腦袋震怒道:“啊啊嗚嗚啊!”

周錫淩點點頭:“好,看在今天你滿月,我就滿足你的小願望。”于是轉身作勢要去拿藥箱。

崽子吓得頓時止住了哭聲,委屈巴巴皺着眉頭望向周錫淩。

她鼠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她明明說了不要打針了QAQ。

崽子瞪着眼睛看周錫淩,頗有幾分怒目圓睜的神态,給周錫淩都氣笑了,這麽屁大點兒的孩子演技就如此的出神入化,不愧是影帝的女兒,果然是有幾分天賦在身上的。

周錫淩不滿意道:“兔崽子,你是不是火星來的?時差這麽大?我都打完針了你才開始哭?故意的是不是?”

許幼清兩眼一黑,砸吧砸吧嘴卧進他爹懷裏,只留下個憂傷的背影給周錫淩,收起自己滿身的桀骜。

白宇在一旁幸災樂禍道:“周醫生,你完了,這崽子要記仇了。”

周錫淩一扭頭,滿不在意道:“無事,反正她六個月的時候還得找我來打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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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過的,別想逃。

衆人都忍俊不禁,等到崽子氣消了,白念和白宇兩人從外面扛回來兩大箱室內禮花,喬姍姍激動地跑過去拿出來一個,搗鼓半天沒弄明白要怎麽玩兒,她扭了一下禮花筒,忽然禮花和絲帶“嘭”地一聲炸開在大廳裏,小崽子好了傷疤忘了疼,此刻樂得手舞足蹈,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也都一起放聲大笑。

半小時之後,衆人同時擰動禮花炮筒,許景言抱着小崽子吹滅了蠟燭,在歡笑聲與祝賀聲中切下了第一塊蛋糕,遞在傅明琛手中。

傅明琛虔誠地接過蛋糕,滿眼感動地看着漂亮大老婆。

許景言踮腳吻在他唇上輕輕一啄,紅着臉害羞道:“這麽多天,辛苦你了。”

“呦呦呦,都結婚多久了還害羞呢?”顧嘉誠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時間早就忘記傅明琛還是他頂頭上司了,拿着相機站在旁邊起哄道:“傅總,快親他啊!”

喬姍姍此刻也嗨皮了不少,拽着白宇和梁傑跟着起哄,幾人和傳銷組織洗腦似的,一邊拍手一邊叫道:“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周錫淩端着酒杯道:“傅總,不親不是男人啊。”

白念難得和周醫生思維達到頂級一致:“就是,不親看不起你。”

傅明琛無奈地笑着,低頭看了一眼許景言,他倒也不是不想親,只是怕許景言會害羞不樂意。

畢竟許景言和只刺猬一樣純情,稍微一害羞就能把自己團成一顆球。

崽子看見兩個爸爸頭頂都冒粉紅色愛心了,十分識相地撲騰了兩下,趕緊讓喬大姨将自己抱在了懷裏,給兩位爸爸留下發揮的空間。

許景言人都要快羞紅了,眼看身邊一群家夥越起哄越來勁兒,索性就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直接拽住了傅明琛的領子,踮腳吻了上去。

傅明琛措不及防被拽彎了腰,碰上了許景言柔軟的唇瓣,他微微睜大眼看着許景言那張西紅柿一樣紅的臉,順水推舟地抱住了他,雙臂一發力,直接掰着他的雙腿,颠了兩下将他抱得高高的。

許景言一驚,摟住了傅明琛的脖子,唇瓣剛想要分離的時候,他聽見傅明琛極為低微的一聲輕笑,下一秒,傅明琛單手托着他的臀部,另一只手直接将他的頭摁了回去繼續親。

“唔?”許景言措不及防地深吻着他,差點兒沒喘過來氣,傅明琛一點一點撬開他的深處,舌頭溫柔地掠奪着他的全部,将他吻得目眩神迷,情不自禁閉上了雙眼。

一分鐘後,許景言脖子有些發酸,他微紅眼眶,粗喘着氣看向傅明琛,然而傅明琛眼裏的笑意,分明在暗測測地說:“是你自己先動手的,老婆大人。”

好吧,是他輸了,輸給了傅明琛這只黑心的老狐貍。

許景言願賭服輸,臉龐和唇瓣通紅,在朋友們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中,傅明琛将他放回地面,另一只手緊緊撈住了他。

許景言每次和他接完吻都會腿軟到站不住,這一點在他眼裏也可愛至極。

傅明琛心想,上一世,他應該拯救了全世界,這輩子才能遇到像許景言這樣溫柔善良、體貼入微的漂亮美人,還有一個天使般可愛的女兒。

所以他要牢牢抓緊他們父女二人,将他們一輩子都捧在掌心裏,他們就是他此生唯一的信念與動力,和他活着的全部意義,也是他人生中最耀眼的那盞燈。

許景言跟一只煮熟的大蝦一樣,弓着腰埋進了傅明琛的懷裏。

喬姍姍在旁邊不顧形象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見沒有?我磕的cp是真的,鐵杆兒真啊!!!保真啊!!!”

顧嘉誠按着快門拍了快有幾十張照片,一只手還用手機錄下了高清全過程,他也跟着在一旁叫道:“我去,牛啊傅總!!!”

白宇位置站得好,正好看到傅明琛抱起許景言的時候暗戳戳地頂撞了一下,他看得比別人多,自然比別人更興奮,拽着白念的衣袖跟着喬姍姍一塊兒尖叫,差點兒給白念耳朵都震聾了。

梁傑下山之前還有幾分擔心許景言會不會是因為傅明琛的強迫,才生下了這個孩子,放棄了自己的事業,但此刻看見師兄和傅明琛如此恩愛,他也打消了這個念頭,跟着周錫淩也在一旁鼓掌起哄。

按理來說,剛滿月的崽子是不會湊熱鬧的,但剛才傅明琛和許景言接吻的時候,許幼清這崽的眼珠子就沒從他兩個爸身上移開過,接完吻,衆人都在起哄的時候,小崽子也樂呵呵地亂揮小手,發出幾分不明意義的叫聲,笑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許景言在害羞和腿軟之中匆匆分完蛋糕,之後便是拆朋友們送來了的第二輪禮物。

白念和白宇兩人送了個兩米乘兩米的箱子,也不知道裏面裝得是個什麽玩意兒,白宇興奮地站上高凳,抽開四十厘米寬的絲帶,用力扒開盒蓋,正四方的盒子三面轟然倒下,露出了裏面的龐然大物。

顧嘉誠拍着照片道:“你倆不會送了個冰箱吧?”

“真的假的?”喬姍姍剛說完話,一扭頭便看見了禮物的真面目。

我去,果然是個冰箱!

“答對了,不過沒完全答對。”白念走過去,嫌棄地踹開白宇,一手打開冰箱全部的門。

白念道:“裏面的才是真正的禮物。”

只見冰箱裏,滿滿堆放的全部都是進口的奶粉、玩具、衣服和飾品,都是按層擺放的,一層一層整齊的擺着,足足擺了有八層。

冰箱最上層有個玉雕大白菜,傅明琛越看越眼熟,半晌,他開口問:“那白菜,不是你家老爺子辦公桌上的嗎?”

白宇吹了個口哨壞笑道:“沒錯,但現在已經被我和我哥偷出來了。”

傅明琛扶着額頭,嘆氣笑道:“你家老爺子不會找我讨回去吧?”

白宇又是一聲壞笑:“不必擔心,我倆已經替你挨過打了,放心拿着!”

傅明琛扭頭,對這兩個損友偷家沒被打死的行為表示祝賀。

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玉雕大白菜,老爺子盤了幾十年,就這麽被偷來當做禮物送了。

好,非常好,難怪前些日子他去華鐘集團簽合同的時候,沒見這倆人在老爺子面前晃悠了。

原來是腿被打折了。

喬姍姍準備了個稍微小一些的禮物盒,但打開之後發現裏面滿滿當當,全部都是衣服,從剛出生到成年的都有。

喬姍姍拍了拍盒子,笑眼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該給寶寶送什麽才好,所以保險起見,還是送衣服吧,希望咱們許幼清小朋友以後成長的道路上能夠衣食無憂,前程似錦,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美美地活出精彩的人生!”

“蕪湖!說得好!”顧嘉誠率先鼓掌。

“這麽多衣服,許幼清你穿得完嗎?”周錫淩趴在盒子邊上往裏望,他身高足足一米八,看這個盒子都要踮腳,這麽多的衣服,少說也有上千件,而且件件都是名牌,均價都在萬元以上。

許景言看着那小山一樣的衣服,笑着道:“看來我得每天都給她換衣服穿了。”

喬姍姍道:“女孩子嘛,就是要當成小公主富養的!這裏面的衣服全都是我精挑細選的,每一件我都親自看過去,沒有任何對寶寶不安全的成分。

“許幼清小朋友,漂漂亮亮地長大吧!”

小崽子眼睛大大的,認真地看着喬姍姍的臉,忽然,她伸手碰了碰喬姍姍的臉,喬姍姍立刻像觸電一般彈起,激動得嗷嗷亂叫,抱住崽子恨不得一頓親。

真好,白撿了一個漂亮大侄兒啊!無痛當嬸兒!

顧嘉誠送的禮物蠻有意思,不僅有送給崽子的,還有送給許景言的,送給崽子的是十大套芭比娃娃和一大箱毛絨玩具,外加一大箱經典名著,足足有上百本,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

許景言疑惑地看着他道:“你還會送書?”

顧嘉誠得意地哼了一聲:“替某個人送的。”

哦,你老公。

許景言憋着笑,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簡直要笑死了。

也不知道是誰兩周前還對着人家罵天罵地,恨不得一鏟子敲暈活埋了人家。

比起送給崽子的禮物,顧嘉誠送給許景言的禮物,就顯得樸實無華多了,是許景言從出道到退圈以來演過全部電視電影綜藝和亂七八糟節目的光盤,還有他代言過的全部産品的周邊。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沒什麽人看光盤了,所有的盤都是顧嘉誠親自去店裏一張張刻出來的。

許景言感動地接過那沉甸甸的大箱子,一瞬間差點兒被壓在地上,還是一旁的傅明琛眼疾手快,接過了箱子,卻也感受到了實打實的重量。

也許這就是優秀的人之間的惺惺相惜,雖然許景言退圈了,但人們至今都還沒有忘記他在娛樂圈歷史上留下的濃墨重彩地一筆。

他只是退出了公共的視線,并沒有被衆人忘記。

梁傑送來的禮物是自己親手打得一套銀飾,最近龍虎山上的道士們都下山去捉鬼了,留在山上的人不多,剛好有個會打銀器的師父得了空,于是就教了他掐絲的手藝。

幾人都送完禮物,一齊開了十八瓶羅曼尼康帝跟八瓶茅臺酒,誓要喝個不眠不休,喝得傅總傾家蕩産。

許幼清鬧騰了一上午,這會兒上下眼皮直打架,躺在嬰兒床裏兩眼一閉睡了過去,任憑雷打都叫不醒她。

許景言身體還在恢複中,只是坐在一旁吃菜,看着他們喝酒,傅明琛明天還有要事,所以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兩口,大部分時間都在聽一群人吹牛閑聊。

喝了大概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一群人就已經有些東倒西歪了,許景言靠着椅子,剛想閉眼休憩一會兒,忽然手機忽然響了。

他擡眼看向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號碼,一股莫名的慌張在心裏蔓延,傅明琛在和周錫淩聊天,一時沒注意到他臉色忽變。

許景言拿起手機,離開座位走到大廳外,電話依舊在嗡嗡地響個不停,如同催命的白夜兇鈴。

他猶豫片刻,接起電話。

“你好。”

“你就是許景言?”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幾分嘶啞,聽起來就像老舊的錄音帶卡了殼,發出幾聲嘶嘶的摩擦聲。

許景言眉頭一皺:“請問您是?”

對面語氣絲毫不善:“你就是那個勾引我兒子的狐貍精?”

“?”許景言心髒一縮,微微有幾分恍惚。

電話那頭的聲音仍然在繼續,比起剛才的話,似乎多了幾分怒氣:“我勸你趁早離開我兒子,你以為就憑你那身份地位,也配進我家的門?別做夢了!”

許景言強行鎮定下來,冷聲道:“你是明琛的父親?”

傅鶴年冷笑:“看來他已經和你說過什麽了。”

許景言道:“這麽久才和您打招呼,是我疏忽了。”

“別和我套近乎!”

傅鶴年忽然提高了音量,沖着電話怒吼道:“賤人,你以為自己有點兒姿色就能勾引到我兒子?我告訴你,別癡心妄想了,我兒子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等到他反應過來,你不過就是他的玩物,遲早都會被他扔掉的。

“我奉勸你還是早點兒滾蛋,別在我兒子身邊丢人現眼,免得到時候被他丢開,又來責怪我們家人心狠手辣。”

許景言無力地靠在牆上,一時間說不出話。

雖然傅明琛很早就說過他父親的事了,但真正面對起來的時候,聽到這種話,他還是會難受得要命。

見許景言不說話,傅鶴年更得寸進尺了:“賤人,趁早打包好你的東西滾蛋,聽說你今天還給孩子辦生日宴,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被誰操出來的,就敢拿到我兒子面前充太子,好一個不要臉的東西!

“帶着你那雜種一起滾蛋,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兩個賤人,離我兒子遠點兒!

“不知廉恥的東西,你就是個該死的婊子,一個男婊子也敢勾引我兒子,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是個賤人,賤人!滾遠點兒,別想進我家的門!休想要……”

……

電話被許景言匆忙挂斷,後面的話他已經完全不敢再聽下去了。

他捏着手機的手微微抖動,臉色蒼白,渾身無力,順着牆滑落在地。

這些話,他明明知道都是傅鶴年犯病胡說,都是些沒頭沒腦的瘋話,可他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發疼。

他實在是沒想到傅鶴年能瘋成這樣。

許景言雙手抵着額頭,眼淚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忽然情緒就崩潰了起來,心裏仿佛有千萬根刺在紮着。

過會兒,許景言艱難起身,徑直回宴會廳走向嬰兒床,他抱起許幼清大步出了宴會廳,衆人看着他的動作,都坐在桌上一怔,傅明琛更是不明所以,但他看見了許景言眼角晶瑩剔透的一滴淚,心裏瞬間感覺有幾分不對勁。

顧嘉誠端着燒酒杯皺眉道:“許景言怎麽了?”

傅明琛搖搖頭,他起身,囑咐了周錫淩兩句,讓衆人先繼續喝,轉身便出去追許景言,卻發現頂樓裏早就沒了許景言的身影。

……

許景言帶着孩子直接回了家,回家之後,他将許幼清送回嬰兒床,自己則不知道從哪裏拽了塊毛毯,胡亂裹住自己,狼狽地躺在了沙發上。

傅明琛回來得稍微遲了些,進門的時候,他一眼掃過去,許景言正蜷縮在沙發上輕微顫抖着,而閨女不知道去哪裏了,但他知道,無論發生什麽,許景言都會先安置好閨女的。

他一直都把孩子看得比他自己重太多了。

傅明琛輕輕關上門,走到沙發跟前,坐在他身邊,一下又一下輕輕拍着他的背。

許景言不出聲,只是偶爾發出一兩聲嘆息。

片刻之後,許景言從毯子裏鑽出來,緊緊地抱住了傅明琛,眼淚一滴滴砸在了他身上。

許景言低聲道:“對不起,我今天失态了,我不想這樣的,對不起……”

傅明琛也抱緊了他,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沒事。”

許景言平日裏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才會讓他如此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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