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該死的卦象
該死的卦象
許景言算卦一向準得離譜,平日裏算小事算失物簡直信手拈來,算大事更是輕而易舉,就連自己将來會嫁給誰,生出來孩子的性別是男是女這種事都能算得一字不差,所以傅明琛從未懷疑過他算卦的準确性。
許景言盯着那卦認真看了半天,又補充道:“是個中年男人,還有同夥。”
傅明琛确認道:“是我公司裏的人,中年男人,還有同夥,和法務部有關系,職位還很靠近我?”
許景言分析道:“最大的概率就是你身邊的某個秘書。”
某個秘書?
傅明琛一怔,這麽久以來他身邊只有過一個秘書,就是高秘書。
而且高秘書在成為秘書之前,确實是法務部的人,因為做事勤快,幹淨利落,被他母親提攜了一手,這才成為了一個秘書。
高秘書兢兢業業在他身邊工作了這麽多年,而且還是母親留給他的人,怎麽可能會害他呢?
傅明琛猶豫了片刻,問道:“主犯是他嗎?”
許景言搖搖頭:“主犯是他的同夥,他在這件事情裏只是個輔助的作用。”
“哦。”傅明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現在他要是直接去問高秘書未免有些太過唐突,雖然他極其信任許景言,但畢竟算卦這件事是正兒八經的無憑無據,只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和對于術數的理解,難免會有一定的偏差。
萬一抓錯人,一來傷了公司和氣,二來他也難向高秘書解釋個中原因。
許景言看着桌上的卦也有幾分沉默,這是他最近算出來指向性最強的一個卦,就差在卦象裏算出來那個嫌疑人身份證號了。
但他印象裏,傅明琛只有一個秘書,那就是高秘書,他以前見過高秘書,也知道高秘書的為人,他怎麽也想不到高秘書會是這件事背後搞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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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學藝不精,一時間算錯了嗎?
許景言手裏掐着清心訣,拿着毛筆在一旁又驗算了一遍,卦是完全正确的,沒有任何的錯誤。
完美的天水訟卦,不參雜任何一絲失誤。
根據卦象來看,高秘書目前還不能處置,得保着,日後才能留有大用,他們只能按兵不動,韬光養晦,明哲保身,伺機而動。
但按照傅明琛這種性子,明天高秘書大概率會因為左腳先進辦公室而被開除。
難怪這卦動搖不定,原來變數在傅明琛這裏,萬一傅明琛沒沉住氣,提前處置了高秘書,不僅沒辦法揪出幕後使者,還容易讓自己陷入僵局。
天山遁代表退後,退步之意,停滞不前,但對于有些事情卻是大吉,就像古代逃亡時,隐瞞了事情的真相有時反而是好事,是于自己有利的吉卦,因此此卦代表的是宏觀的大象,并非絕對的吉兇。
如此一看,要破此局,只有他們搬家了,風水一轉換,事情也能順水推舟地解決。
但真的要這麽告訴傅明琛嗎?
許景言猶豫了一下。
有時候人們總會覺得道士說話雲裏霧裏,覺得他們神神叨叨的,總是在故弄玄虛,其實不然。
卦象中的信息并非每一條都于自身有用,也并非每一個信息點都可以提前公之于衆,所以道士解卦時總是會有所取舍,有所保留。
如果他現在直接告訴傅明琛,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搬家,搬離浙江,傅明琛會同意嗎?會支持他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傅明琛曾經說過,他會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無論何時何地。
許景言思前想後,半晌,他放下了毛筆,嘆了口氣,低聲開口道:“傅明琛,我們搬家吧。”
傅明琛正在思考着要怎麽處理高秘書的事,冷不丁聽見許景言道了這麽一句,他滿臉疑惑地擡起頭道:“怎麽了?”
怎麽這麽突然地想要搬家?
許景言耐心解釋道:“這件事沒辦法處理,高秘書也不能現在就處置,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搬家。”
傅明琛道:“搬到哪裏?”
許景言道:“除了浙江,哪兒都可以。”
傅明琛不說話,靜靜地撐着書案站在許景言身旁,許景言緊張地看着傅明琛,手心都有幾分微微出汗。
雖然他知道傅明琛有多麽愛他,但在這種大事上,他也不知道傅明琛是否會聽信他空口無憑的瞎話。
傅明琛像是在很認真地思考這件事情,面色有幾分凝重,片刻之後,傅明琛擡頭,輕聲問他。
“去江西怎麽樣?”
許景言聞言,身體輕微一抖。
江西,龍虎山,他的老家。
傅明琛見他有幾分吃驚,輕笑一聲解釋道:“其實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但是又害怕你會責怪我。”
許景言好奇道:“什麽事?”
傅明琛摸了摸他的頭,溫聲回答:“錦江集團的總部要遷到江西了。”
許景言輕輕皺眉,疑惑問道:“這是什麽時候決定的事?”
傅明琛道:“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
錦江集團在江西有個分公司,占地面積要遠大于浙江的分部,傅明琛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着手準備搬遷總部了,目前公司裏方便移動的部門已經提前到了江西,預計在今年夏天之前就能完成總部和分部的全部交接和搬遷。
江西南昌高新技術産業開發區落地政策條件更佳,交通便利,環境優美,很符合他們公司的生态發展理念,背靠青山,山美水美人更美,關鍵是南昌市離鷹潭市龍虎山只有三小時的車程。
許景言産後抑郁雖然沒有那麽嚴重,但也值得傅明琛一百分的重視,搬到江西又能讓許景言散散心,舒緩心情,還能讓他和師父相見,緩解思鄉之情。
并且搬離浙江,也就遠離了傅鶴年那個瘋子。
一石三鳥,一箭三雕,将公司總部搬到江西就是個極其明智的選擇,是傅明琛自诩人生中做過最有用的決策。
許景言聞言,疑惑道:“這件事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公司共同決定?”
傅明琛剛想說是他自己腦子一熱決定的,畢竟他一個總裁,對這種事還是有絕對說服力的,但轉念一想,不能讓許景言多操心,于是忍着邀功的心強裝鎮定道:“公司共同決定的。”
“哦。”原來如此。
許景言放下了心,但他卻總感覺在傅明琛躲閃的眼神裏看到了幾分心虛。
傅明琛早就在江西買好了房子,是一個占地一座山頭的山莊,這會兒都已經裝修完有幾個月了,拎着包就能直接入住,但公司這邊還有一些事讓他一時難走開,所以今天就搬家這件事還是有些不現實。
原本這件事他是打算等到冬天的時候再告訴許景言的,畢竟冬天的時候,他就有更多空閑的時間可以陪許景言,許幼清那時候也稍微能大一點兒了,适應環境的能力也許會更強。
但現在,既然許景言用得着他,那他就沒必要再藏着掖着這份本要送給他的驚喜,畢竟錦上添花遠比不上雪中送炭。
一周後,許景言先帶着許幼清搬到了江西。
傅大總裁每天獨自守着空房當怨夫,每周不辭辛勞地江西、浙江兩頭跑,整整跑了小半年後,公司才徹底完成了交接。
回到江西之後,傅明琛故意将高秘書留在了浙江的分公司,還派了身邊幾個得力的人每天監視着高秘書的一切動向。
許景言說過,他目前還不能動高秘書,所以他只能在背地裏慢慢搜集證據。
自從搬到江西之後,許景言精神狀态一天比一天好,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回到了江西的他就像是将魚放歸了大海,徹底還了他一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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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