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全世界的同學聚會都少不了一整天的狂歡，只是這一場普通的同學聚會因為俞利的出現，多了很多不可言語的事，比如，只是一個班的老同學和自己的恩師吃一頓飯，現在卻變成了全校所有老師加一個班的老同學共同會餐，而目的卻是歡迎俞利到來。

“來來來，大家都一起去吃個飯吧。”剛剛還站在寒林他們這幫老同學裏面聊天的校長已經走到剛換裝出來的俞利面前，握住他的手，“不知利先生可否賞光和我們一起去吃一頓當地的家鄉菜？”

俞利稍有猶豫，他的習慣，或者可以說是寒林培養的習慣，每次結束活動，都會喝一碗寒林親手熬制的冰糖雪梨，然後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無論什麽事都會等睡醒了再說。

而這一次他看了看寒林，卻很大方的答應了：“當然願意，和各位老師和朋友一起是我的榮幸。”這話一出，所有人期待的眼神都終于收了收。

大家在校長的提議下去了學校對面的納閣大酒店，寒林自十一年前初中散夥飯後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沒有想到這個酒店還在，而且，十一年了變得真的可謂金碧輝煌。

學校看來是為了防止閑雜人等來打擾俞利，特地找了最隐秘的包廂，俞利很自然的被引到了主賓席，就因為念念叫寒林媽媽的時候 “英明”的校長也在一旁，他差點把寒林拉到副主賓席上，好在寒林躲得快，提前坐到了自己老同學的那一桌，不然就搞得人盡皆知了，可是沒想到躲過了一劫，可是終究還是沒逃過俞利的不在乎。

寒林說實話一晚上眼睛都沒有離開過俞利，他雖然會經常參加這樣應酬，但是俞利的胃一直不好，喝酒當然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以前在國外，菜品也不會像她的家鄉菜這樣重油重辣，她給他做飯都會把菜改得清淡些。以前在飯局上在商言商，很多地方他都可以用自己的身份盡量不喝酒，即使喝也只會是紅酒，可是這一次，都是寒林的師長，俞利看在寒林的面子上都會來者不拒，而且……喝的也變成了白酒，一杯杯的白酒下肚，對于沒有吃幾口東西的俞利來說真的是一種酷刑。

寒林看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她起身去和服務生交代了兩句，沒過多久，服務員就端着一碗粥和一杯水就走到了俞利的面前：“先生打擾一下，這是您的小米南瓜粥和蜂蜜水，情慢用。”

俞利先是一愣，沒多久嘴角又微微上揚，擡頭看着寒林，用嘴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謝謝！”

寒林搖搖頭，給他發了一個短信：“你胃不好，不要喝太多，你受不了的，先吃點粥，不用強撐，找個理由離開吧，好嗎？我不要你為了我這樣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嗯嗯，聽你的！”寒林看着短信微微一笑。

這甜膩膩的氛圍，一旁的慧蓉憋不住了：“寒林，是你安排的吧？”

“嗯，俞利的胃不太好。”現在她倒是淡定了很多。

“哎呀，看你這恩愛秀的，讓我有些猝不及防啊。”

“胡說八道什麽呢。”不自知的寒林，面上透出了絲絲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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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有一個人不斷地往自己的嘴裏灌酒，可是寒林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樣的情形，其他人舍得，夏夢可不舍得。“你還想進醫院嗎？”語氣裏少不了的傷心，“別再喝了，好嗎？”夏夢的卑微、哀求怎麽可能沒有進到烨磊的耳朵裏，只是他不在乎。

他什麽都不吃，只是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裏灌酒，搞得彭睿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他的酒杯：“你瘋啦！”，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也能傳到寒林的耳朵裏，終于寒林也聽到了聲響，望了過去，才發現烨磊那深沉的雙眼正看着自己。

他從彭睿的手中再次搶過杯子，可是彭睿不松手：“放手！”一種警告的口氣。

彭睿沒辦法，又不想在這樣的場合鬧得太僵，只好随他，話說烨磊的酒量也是一等一的好，也許是六年前的那段時間練出來的吧，自從那以後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喝醉過。

寒林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自己的眼神裏出現了閃躲，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如今換來這樣的眼神也是無可厚非，俞利的出現是她不可預料的，從見面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和他作出解釋，但是現在的情形似乎也不需要解釋什麽，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也是 “已婚婦女”，如若特意解釋反倒落人話柄。

寒林的眼睛不敢在烨磊的身上多做停留，只能低下頭專心吃着碗裏的菜，想要裝作不在意，可是她又能躲多久呢。

俞利聽了她的話，和各位老師禮貌的找了個借口就要離開：“各位老師，我等會兒還有事兒，得趕回去，那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聚。”說着就離開了飯桌，他委婉的拒絕了老師的歡送，避開所有人的迎合，鎮定自若地走到寒林旁邊，一手搭在寒林的椅子靠背上，另一只手放在寒林的肩上，家屬感那叫一個濃郁。

寒林着實被吓了一跳，差點把手邊的酒杯打翻，原本還想瞞着下午不在場的同學，現在倒好，被他這麽來一遭，所有“陰謀”都破滅了。

一時不知所措，只見他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說：“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但是少喝點酒。”寒林自知躲不過去，也就破罐破摔了，點點頭，乖乖答應他，她這樣的表現對俞利來說很是受用，他英俊面龐上的笑容明顯深了很多，他直起身，和同桌的幾位寒林的老同學道別：“你們慢慢玩，我就先告辭了。”

說着轉身要走，寒林突然想到什麽，立馬抓住他的手，俞利有些被她這破天荒的舉動驚到，但還是沒有再多做其他，只是維持着正常轉過頭：“怎麽啦？”溫柔的語氣，滿臉的寵溺，可算是迷倒了在場的所有女性同胞。

寒林從包裏拿出了一瓶白色藥瓶，放到俞利手裏：“不舒服就吃一點，如果嚴重的話記得叫何其去看看。”眼裏的關心，和藥瓶的出現讓俞利感動得一塌糊塗，他恨不得馬上把她帶走，但是這樣肯定會把她吓跑，他是不會冒險的，他深情的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你随身備着？”

雖然在M國的時候她只要在他身邊的都會随身帶着，可是，這一次他的出現是秘密，沒想到她依然放在包裏，她一時慌張，沒來得及阻止語言：“習慣……”便脫口而出。

俞利的笑容更加幸福，他輕輕地抱着她，在她耳邊說，只有他們能夠聽到的聲音：“結束了，聯系John，他來接你回家。”

“啊？”寒林一愣，都不明白他再說什麽，“什麽意思？”

俞利看着她意味深長地拍拍她的手：“我走啦！”

寒林看着他的背影，臉上就一個字“懵”。看見她遲遲未動，慧蓉拉拉她的衣服，就想逗逗她：“哎！幹嘛呢，就這麽一會兒都舍不得呀，看來你是要虐死我們呀。”寒林這才回過神來。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烨磊的臉已經變得鐵青，現場溫度驟降，這大夏天的總感覺冷風嗖嗖，都快要到零下了。

世上的很多事情不會随着時間變長變短就會慢慢淡化消失的，一味的躲換來的也許會是一生的痛苦和遺憾，寒林的不辭而別對烨磊是致命的傷，她欠他一個解釋，這個解釋她逃了六年，沒想到六年後她回來，帶來不是解釋，卻是又一個致命的打擊，她當年選擇離開是一廂情願的為了他們好，可那也許都是她自己為了逃避現實而找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曾經的她給了烨磊太多的承諾，可是她卻因為自己的懦弱，用了六年的時間來否決所有說過的話，他為了他所愛的她等了六年，無論萬事如何變化，至少感情從未變過，可是她卻帶着對另外一個男人的說不清的感情出現在他的面前，因果循環，她種下的因，自然要由她來結果。

“為什麽？”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寒林的背後傳過來，把寒林吓了一跳，她尋聲轉頭，烨磊那張如雕刻般的臉龐在暗暗的燈光下多了很濃重的憂傷。

這一句‘為什麽’問出了所有她做的一切，他所有的不明白，寒林不知如何回答，她很清楚一切都是她的錯，而且她也準備好了要給出一個解釋，但是真正到這一刻，她卻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從何說起，更不知要說什麽，烨磊一步步逼近，把她逼到了牆角，死死的堵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她閃躲着那雙似乎想要看穿她的眼睛，卻能感覺到他一寸一寸的靠近自己，寒林受不住與他這樣的距離，心幾乎想要跳出來，寒林鼓起勇氣剛想要推開面前的人，可沒想到，他憤怒的将兩人的距離變為0，寒林的嘴唇突然觸上了一片冰冷，沒有一絲的溫柔，只有拼命的啃咬，毫無章法，更沒有了曾經他給予自己那無限的耐心和溫柔。

寒林用盡了力氣也沒有逃出他的禁锢，只能任他□□，這樣的烨磊讓她感到害怕，她寧願他能打自己一頓，也不想他用這樣的方式報複自己。

一個女人永遠別想逃出一個憤怒男人的捆綁，寒林無可奈何，用力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血腥彌漫在兩個人的唇齒間，他吃痛不得不放開她。

寒林用手捂着嘴：“你瘋啦！”

烨磊用右手拇指抹去唇上的血跡，看着手上的血跡，嘴角上揚，冷哼了一下：“瘋？是，我是瘋了，在你不告而別的那天開始我就瘋了！”他的怒吼聲穿過整個沒人的過道，一拳打在寒林背後的牆上，一聲悶響，寒林的身子被吓得不斷地顫抖，她的心終于出現六年來的第一次心痛，曾經的她以為，如此狠心的自己已經不會再有心痛，可是久違了，它又再一次出現，寒林眼角的淚，在眼睛落在他打在牆上的手時，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的手好似不受控制一般，顫抖着向他的手伸了過去，小心翼翼地觸碰着他的傷口：“對不起……”

六年了，這句話她還是說出了口，也可以說，是她終于說出口了。

寒林低着頭看着他手上的傷口，眼淚幾乎是噴湧而出，她再也忍不住了，顫抖着，似乎是把這幾年的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愧疚都在這一刻從心裏迸發。六年了，寒林逃避了這麽多年，這一次看來是真的逼着她去面對曾經，面對現實。

開始的時候面對他，她真的很平靜，她還一度天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過去，可是沒有，只是烨磊開始沒有将事實翻開了攤在她面前。而事實證明她從未放下，只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在這個不去想的過程中烨磊依然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她，從念念的名字開始，到自己品牌的名字，再到自己各種密碼的設置都與他有關，也許她對他的想念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從未改變過，她離開了六年，但仔細一想他卻從未離開過她的生活，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他，所以才會對俞利産生感情，但是現在接近崩潰的她，突然明白了，對于俞利，或許也是自己的習慣，她不明白也很混亂。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混蛋，傷害了一個還不夠，現在還要拖累另一個，她曾經不想傷害任何人，到頭來，卻傷害了每一個。

烨磊看着這樣寒林，他想馬上緊緊地擁着她，不想要讓她自己承受痛苦，可是他剛想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看着寒林的崩潰，他漸漸尋回理智，不知道現在的他要用什麽樣的身份去觸碰她，烨磊曾經想過千百種他們重逢的場景，也一天天的期待着，可當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曾經相信她還是愛自己的，總有一天她會回來，久而久之，他的信心也快消耗殆盡。

現在終于等到她回來了，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她已經結婚生子，而他也已經訂婚。

即使是這樣，當他看見寒林與別的男人默契無間的時候，他承認他嫉妒，他發了瘋的嫉妒，他甚至想在所有人，包括那個人面前帶走她，可還是忍住了。

剛才發生的所有他都似乎失去了之前的理智，就只想這麽做，現在看着這樣的寒林，烨磊卻不知道要怎麽辦，他的心真的很痛，可是卻已經沒有權利去關心她，因為她不再屬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