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第 50 章

“喝點蜂蜜水吧。”寒林看到一個人站在窗邊的烨磊，似乎正在欣賞着外面的夜景，寒林這次回來也算知道他的胃不好，正好就着剛給俞利沖的蜂蜜水的時候多給他也沖了一杯，走了過去遞給他。

“怎麽不是酒？”烨磊接過，也不忘開玩笑的問，而這個玩笑裏還帶了些自嘲的意味。

寒林知道他不是認真的，也就笑笑：“似乎你現在不适合喝太多吧。”

“但我覺得今天我是最應該喝酒的人啊。”

“既然你自己都覺得沒必要喝了，那我還給你幹嘛。”

“雖然現在說這個不太好，但是我還是要說，這麽多年，似乎也就你最懂我。”烨磊坦然的說出自己心裏想的。

寒林也同他一樣看着玻璃房外面的夜景：“是嗎？也許習慣真的不容易改吧。”

“的确，也許我早就把想你當做一種習慣才這麽多年放不下的吧。其實現在看來，俞利真的很愛你。”

寒林看着外面的燈火，回頭看了眼俞利，未來這裏的萬家燈火裏也有一盞是屬于他們的了：“嗯，我和他也許很早就該開始了。”

“現在也不算晚啊。”

“的确。”寒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接着說，“烨磊，這麽多年……謝謝你，這麽多年……對不起，這麽多年……祝福你！我知道，這三句話是最沒用的，但是卻也是我最想要說的，所以希望你接受。”

烨磊輕輕的把寒林攬到自己懷裏：“于你，我會接受，可是我不想祝福他。”烨磊停頓了幾秒，才又接着說，“但是，我想祝你幸福！”

寒林回抱烨磊：“再說最後一次，謝謝你，以後我們是對方的親人。”這是一個朋友間的擁抱，更是親人間的擁抱。

“這倒可以，那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以後俞利對你不好，那就是我出場的時候啦！”

寒林笑着，沒有刻意，卻也輕輕地拉開兩人的距離：“那我就放心大膽的虐他，之後找你做後盾啦！”兩個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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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磊深呼了一口氣，面對着她，“寒林，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想問你，當年為什麽那麽果決的離開我兩次，但是如今似乎也明白了不少，也不需要再問你了，可是……”烨磊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來口，“可是你當年在雪山草原許下的諾言……”

烨磊說到一半還是沒有問出口，但寒林懂了。

“烨磊，當年我們年紀雖小，但是誓言也并不是說說而已，我從未後悔過。”寒林緩緩的側身靠在烨磊的肩膀上，“與你的點點滴滴我也從未忘記，你是我今生愛過的第一個人，若讓我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選擇喜歡上你，愛上你。在那段不該放肆的年紀，和你一起放縱自己。”

這時的烨磊還是有想要抱住她，想要親吻她的沖動感，可是如今的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也只會是這輕輕一靠。

寒林知道烨磊和自己之間所發生的一切都不可能從有到無，這永遠是所有人心裏的刺，只有他們彼此放下，大家也才能夠安心，但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的聯系其實這一生都無法丢棄，念念的存在，是他們最後的聯系，也是這世間沒有人能代替的聯系，念念一天天長大，他的長相也慢慢的在暴露寒林隐瞞的這個秘密可是寒林知道這個秘密永遠不會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寒林知道這樣已經很對不起烨磊，但卻也是最好的選擇，寒林依然那麽靠着他，看着前方：“烨磊，我們之間糾糾結結這麽多年了，該放過自己了，也該放過別人了，這場夢我們已經做得夠久的了，讓自己醒過來吧，我不會讓你看看周圍真心待你的人，這樣的錯我曾經已經犯過了，不想重蹈覆轍，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作為親人的我都無條件支持。”曾幾何時，寒林對烨磊也說過同樣‘會永遠支持他’的話，只不過那時的他們是愛人，如今只能是親人。

作為親人，明明親人和情人只有一個前後鼻音的區別，但意思卻千差萬別。是呀，他們兩人，也就只能作為親人了。

兩個人這樣一幅景象，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可是這樣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陳澤戳了戳俞利，撇了一眼寒林二人，俞利也就随着他的示意看了一眼，笑了笑，伸手給他倒上酒，陳澤看他一副自若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在商場上吹毛求疵，可是對他老婆真的是無限的寬容，但就算這樣，他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都這樣了，你真的就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俞利看着窗邊的兩人，搖搖頭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這不廢話嗎！”陳澤一臉狐疑的看着他反問，“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知道？如果是藝瑤，現在旁邊那男的我相信大家已經認不出來是誰了！”

俞利依然搖頭，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副真看不起他的樣子：“這就是我們的差別，你們之間需要逼問，需要吃醋，而我們之間，什麽都不用多說。”

看着俞利那一眼癡漢樣兒，陳澤就不信了：“喲喲喲，看把你能的，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如果你不問，看看寒林會不會主動和你說他們剛剛發生的事。”

俞利舉起酒杯，看着他的眼睛提出質疑：“你确定要打這種必輸之賭？”

陳澤毫不猶豫和他碰杯：“什麽叫做必輸之賭啊，你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就沖你這句話，今天還就非賭不可了，說，賭什麽！”

“今天呢是個好日子，只賭風月，無關生意，那就輸的人就當着自己老婆的面開免提打電話個任意一個對自己感興趣的女人！”

兩個人接手公司這麽多年身邊圍着的女人不在少數，而且每個人都帶着自己能逆襲成功的自信，當然陳澤面對藝瑤一向慫的要死，自然這種送命題碰都不敢碰，但是這一次他還就賭了：“行啊，一言為定，輸了不能反悔！”說完兩人再次碰杯，一口喝淨杯裏的酒，賭約即成。

這邊的寒林還不知道兩個無聊的人正在拿自己擺賭局，只是又沖了一杯蜂蜜水到俞利身邊坐下，一群人都看着寒林，嘴角還帶着一絲絲看好戲的樣子，原來大家都聽到了兩人的賭局，都紛紛加入，如今就只剩寒林和烨磊兩個局外人。

寒林一臉狐疑，但也先不管他們，給俞利喂了些蜂蜜水：“這麽晚了，再喝一些暖暖胃，不然晚上你又得疼得睡不着了。”

俞利很自然的把她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接過杯子聽話的喝了起來，寒林看着大家還在這裏也沒好意思明說，就悄悄的湊到俞利耳邊：“我還是沒直接和他說夏夢的事。”俞利握住寒林的手看着她搖搖頭：“沒事。”

轉頭這就拿着陳澤的手機給他：“你打還是我打？”

所用人瞬間起哄：“趕緊吧！”

把寒林看得一臉懵，只聽陳澤不服的反抗：“她什麽都沒說呢，怎麽了，你就讓我打啊，話都聽你說了，你說什麽就什麽呀，我還就是不信了。”說着還死命的按住自己的手機。

剛過來的烨磊一眼就看出來的貓膩，也就寒林一個人傻乎乎的什麽都不知道，他舉起寒林給他的蜂蜜水，伸手邀請俞利：“利先生，這個局我頂你，加雙倍！”

陳澤一個眼飛刀飛過去：“烨磊兄弟啊，你知道我們在賭什麽你就加碼，你就不怕自己陪得血本無歸啊！”烨磊笑着喝完手裏的蜂蜜水，把杯子遞給寒林：“寒林，麻煩你再給我一杯。”

寒林看着這一桌子滿臉奸笑的人，總感覺有什麽事是只有自己不知道的，她慢吞吞的接過杯子，還斜着眼看了一眼身邊一直溫柔的看着自己的俞利，可是俞利倒是跟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滿臉都寫着和他無關，寒林還是覺得不對，又轉過頭看看烨磊，這人也跟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只好乖乖去到水。

烨磊看着寒林走了才去陳澤身邊坐下，不安好心的拍拍他的肩膀：“陳澤大哥呀，這個賭你真的開得不值，你覺得這麽多年寒林能有事情是需要瞞着俞利的嗎？”

陳澤欲哭無淚：“怎麽你也這麽說啊！”既然已經這樣了，之後的陳澤被折磨得多慘，一目了然了。

就算是在家簡簡單單的辦一個家宴，這一天也真夠寒林折騰的了，這才不到11點寒林就靠在俞利懷裏睡着了，看着臉蛋已經紅撲撲的寒林，俞利的嘴角不由得翹起來，對旁邊正聊得很嗨的夥伴們：“我先送寒林去房間，你們随意，一會兒我就過來啊。”

說着俞利輕手輕腳的抱起寒林，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寒林吵醒。俞利對寒林的就算是一個小動作大家都能看到他有多愛寒林。

彭睿一晚上都看着烨磊，這時候正好趁着兩個人都不在就拉着烨磊問東問西的：“磊啊，你今天和寒林，你們……”

他沒接着說，可是烨磊，也知道他要問什麽：“我知道，但是我和她，這輩子已經注定糾纏過了，就算再來一次她不後悔，我也同樣我不後悔。”

“這是她和你說的？”

烨磊點點頭：“她說她愛我，從不後悔，有這一句我真的是滿足的，我知道她對我有愧疚，可是她依然最懂我，她雖然希望我不要辜負夏夢，可是最終都沒有說出口。”

“那既然你知道她真正要說的是什麽，你就真的不打算接受夏夢了？”這麽多年彭睿從來不說讓烨磊接受夏夢的話，因為他知道這是烨磊的忌諱，可是如今的局面，似乎也該說一說了。

烨磊笑着搖了搖頭，給他和自己又加上了些酒：“這麽多年我也不是瞎子，只是，不愛就是不愛，沒什麽可以說的，我也不想她就這麽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好，你不愛她，可是你以後又有什麽打算，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如今寒林和俞利你也看到了，你也不能就這麽一個人蹉跎下去吧！”自己說得稍稍有些激動。

烨磊直接往嘴裏灌了一杯酒：“我知道，我的希望已經不可能了，可是你就讓我再愛她一段時間吧。”

“一段時間？多長算一段時間，一個月，一年，還是兩年！”彭睿此刻莫名就想逼他說出個所以然。

“不知道，但……至少不是現在。”烨磊眼眸裏依然還存在着曾經那股執着的痕跡，這麽多年彭睿只要提到寒林都能看到，而他也清楚，烨磊太愛寒林了，也許他也會因此耽誤一輩子。

說着俞利也回來了，彭睿悄咪咪的推搡推搡烨磊，給他使了個眼神：“你情敵來了！”

烨磊擡頭看了一眼低聲笑了笑：“如果真的是情敵也就好了。”

俞利走近了，烨磊沒再搭理彭睿的滔滔不絕，主動開口：“她怎麽樣了？”俞利拿起桌上之前寒林給調的蜂蜜水，喝了一口才慢慢說：“沒事兒，就是今天多喝了一點，但還好，睡得挺熟的。”

“還好，她喝多了就睡，不然今天你可有的受了。”烨磊此話一出，兩人相視而笑，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旁邊抱着看熱鬧的心的一群人，不僅熱鬧沒看到，這兩個人之間那沒法言喻的默契倒是顯得過分坦然啊，演繹了一句不錯‘俗語’，他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俞利沒再給烨磊續酒，學着寒林的方法新調了一杯蜂蜜水遞給他，指了指另一邊的臺球桌：“怎麽樣，來一局？”

烨磊接過杯子，挑挑眉算是同意，便站起身來，看着手裏的蜂蜜水，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看上去有些邪魅，喝了一口蜂蜜水還想到要評價評價了：“調得不錯，就是照寒林的還差了點兒，只不過今天這氣氛，貌似我們兩個人和水不太應景吧。”說着撇了眼身後伸着脖子偷聽的人。

“哈哈哈哈，就算寒林調得再好，你今天也是最後一次喝了。”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東西，又順着往了不遠處威士忌，低笑了一聲，“是不應景，只不過要是讓寒林知道我們倆喝酒，她非得說個十天半個月的，我大小也是個歌手，要是被她唠叨得長了繭子，會影響聽力的，這險不太值得冒。”

“沒想到我們堂堂的利大總裁還真是地地道道的老婆奴啊。”玩笑歸玩笑，也不耽誤臺球開局。

俞利開第一球就開始了正式的話題：“寒林的心思你懂的不比我少，她要說的都說了，你願不願意的，最後還是會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其實現在我很慶幸你這麽理解她，所以我也心甘情願的祝福她。”兩個人因為同時愛着一個人而認識，他們相互尊重着對方的感情，算是對手更願意是朋友。

俞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為別的，只為他知道寒林等了很久很久：“謝謝你，這句話寒林真的等了很久。”

烨磊搖着頭微笑着：“我知道，只不過開始的時候我真的賭這一口氣，真的不想說。”

“理解。”俞利表示很同意，男人總會有為了自己所愛不擇手段的時候，有時候不惜她恨自己，也有硬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想法，“曾經我也想過，這輩子都不讓她回來，就算她不接受我也沒關系，只要她和你不再見面。我甘願她一輩子都不接受我，可是現實也證明了我讓她回來是最正确的選擇。”

這話烨磊聽着就不舒服了：“利先生，您這是赤裸裸的炫耀你的幸福啊，身為您太太的前男友，我不得不對您這種行為表示些許惡心，這會影響未來我們合作的效果的。”

“如果真要炫耀啊，我就不是用這種方式了，其實有些事情寒林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但是我覺得告訴你才是對你公平的。”

“什麽？”烨磊的确不知道寒林還會有沒坦白的事。

“你知道寒林的品牌為什麽是‘NL’嗎？”

“和我有關？”

“嗯，當年創立這個品牌時，已經有了念念，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人，便有了N，而L代表什麽你想想也會知道。”

“我？”

俞利點了點頭：“當時的她，甚至可以說現在的她，就算已經成為我的妻子，可我也不得不承認，她最愛的人是你。而NL是因你而出現和存在的，真正的意思就是念磊。”

當烨磊知道寒林是Irene設計師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品牌兩個字母是不是會不會和自己有關系，可是俞利的出現也讓他的這個想法徹底幻滅。

如今聽到這個想法變成了事實，心裏是說不出的苦澀，自己終究是晚了，但此時此刻也就只能一笑而過：“知道了，多謝！但你說她最愛的是我，這個想法我不認同，如果我是你不會這麽不自信，因為她那個專屬L是寒林給你的。”歪頭看了一眼他現在身上這件衣服的領口。

“的确！”俞利挑了挑眉，這個他承認，“這麽多年了，她總是能讓我對自己産生懷疑，這樣不自信的感覺随時随地會充斥在腦袋裏，沒辦法，這感覺我沒法排除也不想排掉，這提醒我時時刻刻都要更愛她。其實我并非不介意你和她之間的一切，就算是剛才的那一幕，說句實話我真的很在意，可是她對我的坦白，讓我所用的嫉妒和彌漫在周圍的陰霾瞬間消散。就算我知道你在她心裏的地位，我這輩子都取代不了，但我也想用所有的一切讓我自己也在她的心裏占有那獨特的一席之地，而且我想我也真的做到了。”

烨磊搖搖頭，又一次否定了他的自我否定：“我也許是她愛得最深刻的，可你将會是她愛得最長久的，也許你早就代替了我，甚至已經沾滿了她的整顆心！”

“其實，這次回來，我沒有想過寒林會接受我。”貌似今天是他們二人的坦白局，俞利接着坦白自己，“就算到了現在，她已經名正言順是我的妻子，我依然尊重她的選擇，如果有一天她想回到你的身邊，我會把那份占有欲給強行放下，用笑容送她到你的身邊。”

“你就這麽不相信她。”俞利說的這些話瞬間讓烨磊有了這樣感覺。

“我不是不信她，只是不信我自己，我怕我真的給不了她幸福，她離我越近，我就越怕失去她，越怕她會不幸福。”的确，俞利守護了寒林快七年，可是現在的一切來得太突然，讓他會有一種如果醒來就發現一切都是夢的錯覺。

“俞利，你既然懂她，你就應該知道，當她接受你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不會。”烨磊深知自己嫉妒羨慕，可是他看得出來現在的寒林只有眼前的俞利才能給她幸福，他就算堅持搶回她，那也只會讓她從愛自己變為加倍的恨自己。

“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寒林的消息，但是我也有意将她的消息封鎖，要不是這樣，也許你和她早就重逢……”俞利算是除了念念以外和盤托出了。

“我知道，我是律師，不會查不出來有人刻意将寒林的一切資料都抹去。只是我沒有放棄，我想，也許有那麽一刻寒林是願意将自己的消息放出來讓我知道的，讓我找到她的，可是她沒有。現在我也終于明白她說的那句話：我和她之間錯過了便真的過了。”

俞利看着眼前這個貌似已經雲淡風輕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麽，雖不是他的錯，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存在，也許寒林和烨磊還有念念真的可以一家團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烨磊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感情面前，大家都是自私的，都不願那麽輕易就放手，總會想着問個清楚，讨個說法，可是這些點點滴滴的感情又怎會是一字一句就能說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