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集體淨化

集體淨化

*晉江文學城首發

監獄的辦事效率也夠高了，林樟和零火因為對內事務的交接耽擱了一會，趕到淨化室時，人已經被送來了。

整個監獄的人都被關在押送艙中昏睡着往淨化室內推。

林樟一眼看到位于後排押送艙的銀琅。

他安靜的睡着，像個漂亮的洋娃娃。

精神體又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出來遛遛。

零火：“隊長，他們幹嘛了，要被集體送到淨化室？”

林樟目送他們被一個個送進去，答：“異種。”

零火：“要我說，這事根本瞞不住，也不知道……”

“不該我們管的不要多嘴，眼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資源戰的準備你一定要盯緊了，上頭對這件事高度重視。”

零火：“我明白，全部清除記憶，未免……”

林樟嘆了口氣，正要說話，身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林隊。”

是典武助手，雷盎司，S級哨兵，兩人身形相仿，但他比典武還要高大魁梧，肌肉壯碩。

好像一塊塊磐石貼在身上一樣，精神體緊跟身側，饑餓的鬣狗時刻緊盯周圍，不放過任何可疑情況。

它呲嘴獠牙，表情兇殘，肌肉發達，背毛濃密，和他的主人極為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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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樟微微颔首就算打過招呼：“雷副手，親自過來？”

林樟已經夠高了，雷盎司偏偏比他還要高大，壯的像只熊，一堵牆似的結結實實擋在他面前。

雷盎司：“對，我還有點事，等下還要林隊把他們送回去。”

林樟跟零火對視，點頭：“沒問題。”

人一走，零火上前，小聲說：“隊長，你說他的事是不是跟異種有關？”

林樟斜他：“我不是說了，不該問的不要問。”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當初就因為異種栽了跟頭，現在還偷偷飼養，到底想幹什麽？”零火望着雷盎司消失的背影說。

林樟：“未知的才更可怕。”

零火：“隊長的意思是……要研究它們？”

“不知道，”林樟不好說，也不想過多揣測上頭的意圖，“還是先辦好眼前的事吧。”

零火：“是。”

“對了，一會你送他們回去，我還有點事，”林樟說。

他還要去給銀琅買東西。

四腳馬和毛線，不知道這家夥想幹什麽。

零火：“隊長，幹嘛去？”

林樟：“去趟KJ157星。”

零火也沒多想，脫口而出：“去那……”

下一秒反應過來：“你不會真的要去給S001買那些奇怪的東西吧，就算去也不需要親自去星際黑市啊，讓底下的人去就行了。”

“不用，”林樟說，“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新鮮玩意兒。”

·

再次醒來時，銀琅正趴在棋牌室的桌上，周邊散落的是他塗到一半的指甲油。

銀琅有一瞬間愣怔。

他難道是指甲油塗到一半睡着了？

不可思議。

明明早上醒來的時候精神抖擻，他甚至都沒有午睡的習慣，怎麽會毫無征兆的睡着了。

可偏偏又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還在，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銀琅輕撫了兩下胸口，站起來，正要往外走，屠英就跌跌撞撞跑進來，兩人差點撞到一起：“你幹嘛，慌慌張張的。”

屠英伸手：“你看！”

銀琅湊上去，他的掌心有很多細密微小的傷口，還是新鮮的：“你抓什麽了？”

“抓什麽了？！”屠英驚呼，“我什麽都沒抓！”

“至少說，是不記得了！”

銀琅眨眨眼，絞盡腦汁去回憶，卻只能記起自己給林樟打電話，想說的話都沒說出來。

末了，他道：“可能是你忘了吧。”

屠英：“怎麽可能，我剛才明明在洗澡，我……”

他停住：“水太燙了會這樣嗎？”

銀琅搖頭：“不會。”

“那是……”除此之外，屠英實在找不出其他來解釋這個。

銀琅把人拉到外面，環視一圈，聲音極低：“還記得之前咱們脖子上突然出現的痕跡嗎？”

屠英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雖然那裏已經好了，但還是隐約能摸到一點點結痂：“記得。”

“上次你說……”

“我覺得我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銀琅打斷他，然後指着裏面被打翻的指甲油，“你覺得這像是我能幹出來的事嗎？”

“我塗着塗着就睡着了？”

然後舉起自己雙手，沒有一只缺的，塗的都很好。

屠英蹙眉：“記憶被抹掉了？”

銀琅放下手，靠在牆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屠英：“走，找方振問問。”

就在快到D區的時候，兩人碰到迎面過來的朱石。

按照常理，朱石見到銀琅，肯定是第一時間嘴他，然而今天，一反常态。

兩人從他身邊走過，朱石啞巴了一樣，愣是半個字都沒蹦出來，就一直在旁邊看着他們倆走過去。

在拐角的位置，銀琅停下：“你有沒有覺得他今天不大對勁？”

屠英狠狠點了兩下頭：“可太不對勁了。”

銀琅從牆角探身出去，本以為朱石會走，可他還站在那，兩人甚至還對了下目光。

屠英：“怎麽了？”

銀琅縮回來：“人還沒走。”

“我過去問問。”

到了朱石跟前，銀琅上下打量他，就這樣，他仍然沒有說話，更沒有離開，可只看他的眼神，就覺得他有話要說：“朱石，你……”

朱石搖頭，像是剛剛魂魄被抽離一般，突然回神：“我總覺得有事情要跟你說。”

“那你說，”銀琅抱着臂等他。

朱石搖頭：“可我記不起來了。”

大概是直覺，銀琅抓起他的手，果然在掌心裏看到了跟屠英相似的痕跡、

銀琅指着傷痕的位置，問：“怎麽搞的？”

朱石再次搖頭：“不記得。”

他甚至好像第一次看到似的，滿心疑惑盯着掌心：“這怎麽弄得？”

銀琅試探着問：“你，不會也洗澡了吧？”

就像是突然變成了傻子，朱石擡頭，眨着眼睛看他：“嗯。”

“剛從洗浴中心出來。”

銀琅：“……沒事了。”

他轉身就走，卻被人叫住。

朱石追上來：“你們去哪？”

銀琅歪着頭：“找方振。”

“能不能也帶我一個？”朱石問，“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

道歉？

銀琅已經多久沒聽過這兩個字了。

真新鮮。

若是換做從前，他說不準還會嘲諷他幾句，但是現在，嘲諷的話在心裏繞了繞，還是沒說出來。

他沒說話，朝屠英的方向走去，就算是默認了。

屠英看到銀琅帶着朱石過來，更是疑惑，把人拉到一邊，問：“怎麽回事，你怎麽把他帶過來了？”

銀琅要是能回答他的問題，也不至于這麽迷茫了。

搖搖頭：“他願意跟着就跟着吧。”

反正監獄也不是他一個人的。

銀琅在前，屠英緊随跟前，朱石則走在兩人身後。

等他們到了方振的牢房時，又一次被驚到。

屠英看着方振被白色紗布纏起來的手臂，半天才組織好語言：“這……新發的獄服？”

方振：“……”

他面色蒼白，頭部也纏滿了紗布，身體狀态明顯不太好，蜷縮着靠在床頭：“摔了一跤，折了。”

三人：“……”

銀琅過去，坐下，直覺告訴他不是這樣，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找蘇亦看過了？”

方振：“嗯，剛從她那回來。”

銀琅擡頭，跟屠英對視：“怎麽摔的還記得嗎？”

方振眉頭微蹙，揉揉後腦，疼得咧了下嘴：“我就記得下樓的時候腳一滑，然後……”

他閉上眼睛晃晃頭：“記不清了。”

屠英小聲說：“這不是摔傻了吧？”

銀琅撇嘴，搖搖頭：“伸手，給你看看手相。”

果然！

方振手心也有一些細密的傷口。

看到傷口的三人對視，不等銀琅說什麽，方振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對，問：“怎麽了？”

“不會是命裏該災吧？”

銀琅：“……”

要不是他腦袋纏着繃帶，就一巴掌拍他腦袋上了：“什麽時代了，還迷|信？”

方振：“是你先說要給我看手相的，又這幅表情，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你還是先想想你的胳膊和腦子吧，”銀琅跟屠英對視，“你好好休息吧，晚點給你送飯。”

方振：“這麽貼心。”

銀琅回身時挑眉：“那你自己去吃。”

方振：“不，不去，難得你心慈一會，那我在這等着投喂了。”

“嗯，”銀琅應聲，才走出去，就被叫住。

方振：“老狼，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銀琅的步子停住，回頭：“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後面再說。”

剛才屠英就有話要說，這會離開了，憋不住：“你是不是覺得，方振的傷很蹊跷？”

銀琅看了眼朱石：“你等會是不是還有事？”

朱石愣住，嘴巴微張：“沒……”

說到一半又看見屠英的表情，接着一百八十度轉彎：“有，那我先走一步。”

等人走了，就只剩他們兩人時，銀琅說：“我懷疑，這些都跟禁區有關。”

也許是無法銷毀的肌肉記憶，聽到“禁區”二字時，屠英脖子一疼，觸電似的，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你不會是……”

銀琅點頭：“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