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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誰都不會事先想到,入室盜竊案的調查竟牽扯出另一樁案子。
崀州刑警支隊最大的那間會議室裏,一隊和二隊分別坐在兩邊,各自的隊長神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綁架撕票,還是買/兇/殺/人?沒事就互怼的兩個隊長,空前一致地選擇了,沉默。
“不好說,畢竟是梁音的一面之詞。”在顧局緊迫追問下,庚熠兩手一攤。
“那你說。”矛頭指向了他對面。
“我認為還是要先找到視頻。”楊黎的态度一如既往,證據。
顧局瞪了他一眼,繼而指着一隊最後那個人:“柳琉,你來說。”
突然被指名道姓,柳琉趕緊捂住腫起的半邊臉,“顧局,我受傷了,申請休假半天。”說着,就想屁股離開座位。
“坐下。”
顧局一聲令下,她瑟縮着脖子乖乖将椅子轉了回來。
“現在知道疼了?調查個入室盜竊,那麽多警察在都能被打,是他們兩個沒本事還是你覺得自己能掌控一切?”
在在場的人聽來,顧局的語氣更像指責兩個隊長,維護她?
“想想你來警隊之前你師父是怎麽交代的,再想想你自己是如何向我保證的。發現受害人情緒異常時,即便是我們警察都要三思後行,你倒好啪地去抓人家的腳?虧你還做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有這樣直接去接觸自己的病人嗎?”
“你做過心理醫生?”小宋悄聲問她。
柳琉微微一笑:“三個月不到執照被吊銷了。”牽扯到了嘴角的傷,疼得她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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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無聲感嘆,小宋翹起了大拇指,“牛。”
柳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砰,顧局拍了下桌面,“還聊天呢?!”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現在在說案子,能不能專心點?”
插科打诨的倆人趕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庚熠似笑非笑地看着楊黎,只見他緩緩低頭按住了眉心的位置。
“既然你們都沒辦法判斷案件的性質,那就先談一談這起入室盜竊案。”顧局的講話還在繼續,“庚熠,現在有什麽發現?”
“有。”話題重回入室盜竊案,庚熠立刻收起玩笑,坐正了身子,“根據柳顧問的判斷,痕檢對梁音家所有的鞋和案發現場的鞋印做了鑒定和對比,發現有案發當日她應該很早就回了家,而且故意僞造了現場。”
“等一下,我沒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梁音僞造了現場?所以,她報了假案?”
“也不能說報案是假。”習慣性地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筆,庚熠看了斜對面最後的那人,“梁音家中的确遭了小偷,準确說那個小偷并沒有偷走任何東西。她報案是因為另外一個小偷,可是她應該不知道。”
說來好笑,當柳琉做出有兩個小偷的判斷時,他是第一個不信的,楊黎也是狐疑的表情。唯獨痕檢的老丁,提出了檢查梁音家裏所有的鞋,包括梁音當時穿的那一雙。
他覺得,老丁和柳琉的目的就是梁音腳上那一雙,其他都是混淆視線。自然,結果報告出得那叫一個飛快。
老丁那也叫一個眉飛色舞:“姑娘,你是怎麽想到是屋主藏起了鞋子?”
臉頰還貼着冰寶貼的柳琉指了指自己的鞋,“您能看出我們兩個的鞋不一樣對嗎?說來慚愧,我第一眼看到監控視頻的時候,還認為我們的鞋是一樣的。”她抓了抓蓬亂的發頂,“我想,您一定也能分辨口紅色號。”
庚熠想起了在門外聽到的那一句“我終于知道別和直男談口紅色號是什麽意思了。”
“當然,幹我們這一行久了即使分辨口紅色號也是家常便飯,軟化劑、着色劑,所用的香料、油脂每支口紅的成分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老丁被她逗笑了,“不過這些也只有進了實驗室才知道。”
“可是如果不是您皺的那一下眉頭,我其實也不敢确定她的鞋有問題。”在老丁的驚訝中,她大言不慚地揭開了謎底,“因為起先我只是不明白,梁音為何會對我的鞋子反應那麽大?明明就是同一個品牌一個樣子。不瞞您說,我這近乎套得自己都後悔。”
拍了拍冰寶貼,柳琉露出個不言而喻的苦笑,“我沒想到那雙鞋子對她而言是噩夢,後來想想,她當時的反應和那些話不是嫉妒,而是以為我也是,受害者。”同她一樣,被同一個人用同一雙鞋子,控制。
“梁音的鞋子的确的WENXIN的限量款,”她俯身脫下其中一只,舉至半空,“而我的不是。主要的區別就在鞋面上的紋路,她那雙是正的,我的是反的。”
“确實,仔細看就能看得出。”老丁微微颔首。
“我覺得自己夠仔細了,不也沒看出嗎?”自嘲地一笑,柳琉丢下鞋子。
“可這跟她藏起其他鞋子有什麽關聯?”庚熠受不了柳琉的磨叽不說重點,忍不住發問。
“那就要去想她為何藏起,不,估計應該都處理掉了,可是只有這一雙沒有處理是為什麽呢?而且她還穿着見警察。”見庚熠皺眉,柳琉抿了抿唇,“這麽說吧,假設你是那個賊,偷一堆女人的鞋子幹什麽?賣麽?可比起國際品牌,WENXIN是個新牌子,要偷去賣也要找大衆普遍認識的,偷小衆品牌,除非你是專業賣鞋的知道它的價值。但顯然不認得這個牌子的人更多。”
不是因為案情需要,誰沒事關注鞋子的品牌。庚熠認同的點頭。
“再者,你告訴過我,那個小偷偷走了屋主所有WENXIN品牌的鞋子。可當我問梁音時,她說的卻是,不貴,沒幾雙。我猜,報案筆錄上她應該像你說的那樣,明确說出了鞋子的品牌,并且反複強調了價值。為什麽她會給出了不一樣的回答?所以,我懷疑鞋子被盜可能有問題。”說到這,柳琉看向老丁手中的痕檢報告,“懷疑只能是懷疑,你們需要的是證據。”
她用了“你們”,不是“我”。楊黎看着她,輕輕地搖頭。
回應他的是一抹淺笑,“要不是這巴掌,我都不敢輕易下推斷,所以也算值了。”梁音突如其來的反抗不僅透露出她真正的恐懼,還拿到了鞋,證明了自己的推斷——柳琉摸了摸臉頰,思忖着以後還是謹慎些的好,不然哪天毀容似乎代價有點大?
“那另外一個小偷,又是什麽情況?梁音僞造現場,難道心裏有懷疑的對象?”
“梁音為什麽要僞造現場,你們問了嗎?”
當自己在痕檢室的疑問與此刻顧局的問題交相重疊,轉動的水筆停在指尖。
“梁音已經承認,她報案的真實原因是發現視頻被偷。我們沒有告訴她,痕檢在鞋櫃門板裏側的釘子上找到了一小片棉絮,以及,她腳上的那雙鞋的其中一只鞋底,發現了半枚沾了色拉油的指紋。”不掩興奮,黑色的眼眸中是蠢蠢欲動,庚熠說道,“我們有理由懷疑,想偷鞋子的那個人就是二隊正在查的機場視頻中的那個男人。”
“你說什麽?!”顧局驚訝地站了起來。
“他真正想偷的東西是梁音腳上的那雙鞋,但是案發當天被梁音穿走了。而偷走視頻的另有其人,也是梁音害怕從而僞造現場的原因,可惜,我們查了那是個假名。”
“假名?她不會連和什麽人來往都不清楚吧?”
不置可否地聳肩,眼見顧局面色沉下,庚熠連忙補充:“那個人自稱老傑克,又不是外國人,名字一看就是假的。但是我們已經找到了新的調查方向,就是WENXIN的銷售記錄。”
顧局這才面色稍稍緩和,“下次再吊人胃口,看我怎麽收拾你。”接着轉向右手邊,“楊黎,你覺得需要将這個案子歸并到二隊同時展開調查嗎?”
“顧局,這是我們的案子哎。”庚熠嚎了起來。
與第一次見面深沉低調的模樣,十萬八千裏。柳琉好像明白在梁音家裏,楊黎為什麽一直離庚熠遠遠的,保持距離了。
“叫什麽叫?”顧局中氣十足地吼了回去。
“不必。”
“看,老楊說不必。”“失望”的神情藏不住過于歡樂的語調。
胳膊肘碰了碰隔壁的小宋,柳琉壓低了聲音:“你們隊長似乎不太合群?”
正看得聽得津津有味,小宋樂呵呵的神情不比一隊隊長少,“咱們隊長豈止不合群?那是相當的不合群,且自始至終堅決反對與庚隊同流合污,沆瀣一氣。”
“……語文水平不錯。”對于這番評論,柳琉只剩哭笑不得。
“你的理由,不并案的理由,說說看。”
作為整個警隊的領頭人,顧局更樂于聽取大家意見,從庚熠的肆無忌憚,還有楊黎的态度上都能看出。
“看似着手點越來越多,往往讓人急于找出它們的關聯,我們不僅得不到預期的結果,可能還會質疑之前已經理順的線索。”從容不迫,平靜地闡述着自己的觀點,“我們之前犯過錯,我不贊成并案,也是不想再重蹈覆轍。如果一定要并案,也必須是在找到監控視頻中的那個人,進行指紋比對之後。”
這樣的楊黎,她沒見過。
顯然,顧局十分熟悉這樣的楊黎,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暫時還是各查各的,至于梁音說的那個視頻……”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急促的敲響,紀嘉樹跑了進來。
滿面漲紅,舉着筆記本電腦,“找到了,找到了,隊長我找到了!”他的眼睛依然紅得像兔子。
“說。”
“說。”
不約而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柳琉不由地笑了,可下一秒她坐直了身體——
“監控視頻中的那個男人叫Gaggy·Xiang,中文名字向天佑,18歲,英國籍。他買了今天飛往英國的機票,”紀嘉樹說,“還有四十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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