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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找我有事嗎?”江昭意盡可能讓自己語氣聽起來鎮定, 不斷摳弄提包長帶的手指,洩露她此刻的慌張。
裴延不着痕跡掃過她的手,舌尖抵了抵下槽牙, 發出很輕地一聲笑, 眼睛盯着江昭意, 揚起下巴,語氣沒得商量:“換個地方聊聊?”
即使戴着口罩,擋住大半張臉, 露出的深邃眉眼,挺括身形,一眼就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大帥哥, 更甭提他和江昭意之間那微妙又暧昧的氣氛。
連一旁只有六歲的宋初桃都看得目不轉睛。
江昭意同意,拎包跟在裴延身後出了急診室, 來到走廊一側的安全通道。
頭頂的鎢絲燈泡亮着昏黃的光,樓道安靜,江昭意能聽見自己忐忑的心跳聲, 她悄悄用餘光去看裴延, 進來後,他就把口罩扯了下來, 露出淩厲流暢的下巴。
裴延背靠着牆, 單手抄兜,另只手玩着一只鎏金色打火機, 機匣開合的清脆“咔噠——”聲, 在安靜環境顯得格外突兀。
江昭意聽得心驚,不自覺舔了舔緊張到幹澀的唇瓣, 開口問:“你找我聊什麽?”
幽藍火焰燃起又熄滅,裴延合上打火機, 撩起眼皮看向江昭意,慢悠悠地說:“聊聊,你把我打火機拿走這事兒。”
自知理虧的江昭意:“……”
沉默須臾,江昭意看着裴延說:“我可以還給你。”
“我不要打火機。”
裴延長腿一邁,來到江昭意面前,男人身上氣息兇猛,江昭意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胸腔的心髒砰砰亂跳着,但裴延還不肯放過她,低下脖頸,眼神勾纏着她,開口: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江昭意都忘了呼吸,愣愣地看着裴延,他眼神極具攻擊性,像打量獵物的猛獸,目光一寸寸地從她眉眼落到她因緊張微張的唇瓣。
裴延看着面前沉默的姑娘,喉結微滾,克制地移開了眼,懶懶出聲:“懂了嗎?”
江昭意後退一步,被抵着冰涼的安全門,綠色出口指示燈的光落在她臉上,臉有些蒼白,平複過快跳動的心髒,她挑明兩人此時關系:
“你應該知道,我要和你堂哥訂婚了。”
裴延揚眉,毫不在意,一副混不吝的語氣:“那又怎樣?”
這一句話落地以後,氣氛變得格外微妙。
光從頭頂傾瀉而下,将他們隔開,泾渭分明,折射光束裏細小灰塵浮動,一圈圈飛蟲繞着發熱的鎢絲燈泡飛着。
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世俗束縛、倫理道德。
江昭意心亂如麻,沒有想和裴延繼續聊下去的心思,她覺得很累,想要離開,轉身推開安全門,手腕被裴延緊緊攥住,給拽了回來。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
江昭意措不及防,眼前一道挺拔身影壓下來,她就被裴延緊緊地抵在了門上。
一道冷冽又洶湧的雪松木氣息強勢攻占她的感官,裴延的唇貼了上來,江昭意欲掙紮,用握着包的手去打他背,被裴延握住手腕,反手扣住,舉向頭頂。
江昭意的手包落地,發出一聲重響,包裏裝的手機等物品掉了出來,無人管。
裴延的怒火是從看見她發來的那條消息就燃起來的,經過半個月時間沉澱,全部化作了對江昭意的欲望。
他吻她的動作激烈,重重吸吮她柔嫩的唇瓣,蠻橫撬開她的貝齒,舌頭伸進去,和她的用力攪拌在一起,瘋狂掠奪她僅存的氧氣。
江昭意被他吻得唇發疼,卻又推不開,只能被迫承受着。
門後傳來推車齒輪摩擦地面的聲響,醫生和護士焦急的對話聲落進江昭意耳裏,她不由繃緊了身體,可裴延還是沒放過她。
裴延吻着她,一只手禁锢着江昭意的雙手,另只手騰開,摟緊了她的腰,兩人身體嚴密貼合,“咚咚咚——”的心跳聲,有節奏響起,分不清是她,還是他的。
在公共場合和即将是小叔子的前任接吻,背德的禁忌感和快感,像是漲潮的海浪,快要将她淹沒,身體繃緊,熟悉的潮濕感席卷而來。
這時,江昭意掉在地上的手機響起,急促的鈴聲把江昭意拉回現實。
江昭意用力推開裴延,彎腰要去撿手機,裴延快她一步,撿起手機,眼鋒掠過亮起的屏幕,來電備注:【牧迎】
“這備注,還挺親密。”裴延嘲弄地笑出聲。
江昭意無措抿唇,想要搶回手機。
裴延手臂高高舉起,直接按下了接聽鍵,聽筒裏響起裴牧迎溫和低沉的嗓音:“阿昭,明天一起去看歌劇嗎?”
江昭意咬緊唇瓣,眼神哀求看着裴延,想要他挂斷電話,裴延惡劣地揚了下眉,虎口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再一次把她抵在了門板上。
半天沒得到江昭意回應,裴牧迎音量拔高,叫她:“阿昭?——阿昭?你在聽我講話嗎?”
“阿昭?才多久,你們就這麽親密了?”裴延臉貼着她,銳利牙齒重重咬上她的耳垂。
江昭意吃痛悶哼,又不敢叫出聲,一雙水漾的杏眼通紅瞪着裴延,控訴他的無恥。
殊不知這般欲語還休的眼神,更加勾出男人骨子裏的惡趣味。
裴延探出舌尖,輕輕舔舐被他咬破的耳垂,呼吸濕熱,江昭意身子微微一顫,不知該怎麽辦時,裴延在她耳邊低笑一聲,語氣戲谑:
“出聲,嫂子,我哥叫你呢。”
……神、神經病!無恥!
江昭意在心底罵裴延,努力平穩氣息,輕聲:“……嗯,我在聽,明天什麽時候?”
裴延眸色一沉,重重地咬上江昭意的唇,她再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吟聲,惹來電話那話那邊的裴牧迎疑問:“阿昭,你怎麽了?”
“我…沒…沒事……”江昭意側臉躲開裴延的吻,語氣急切,“牧迎,我…我還有工作,待…待會再和你聊。”
裴牧迎內心生疑,但還是體貼說好。
電話挂斷後,江昭意想推開裴延,被他捏住下巴,劈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的砸了下來,他這一次比上次還要兇狠,不像是吻,更像發洩。
江昭意舌根幾乎被他攪得發麻,她用力捶打他,裴延還是不松手,像是要把她胸前裏的氧氣掠奪幹淨,才肯放過她。
終于,裴延從她的唇離開了,眼睛看着她,眸底躍起一團火,吻她臉,嗓音低啞:“你的身體還是喜歡我的。”
江昭意完全沒了說話的力氣,發紅的杏眼瞪裴延一眼,別過臉,許久,她才出聲:“裴延,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同意了嗎?”裴延問她。
江昭意唇抿成一條直線,說:“沒有。”
裴延掰過她的臉,江昭意被迫和他四目相對,男人眼皮疏懶垂着,一副閑散的神情:“我沒同意分手,那叫分手嗎?”
江昭意無話反駁:“……”
裴延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為她整理淩亂的長發和衣服,拖拽着腔調說:“江小姐,你這不叫分手,叫始亂終棄。”
“……”江昭意想辯駁兩句,她又不占理,只能低頭沉默。
耳邊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裴延彎腰給她撿起手包,把拉鏈拉好,遞了過來,江昭意鼻尖微酸,嘶啞着聲音說:“裴延,我們不可能的。”
平京權貴圈人盡皆知,裴家這位小少爺是出了名的浪蕩二世祖,放着偌大家業不繼承,與家族鬧掰進娛樂圈,惹來裴老放話就當沒他這個孫子。
裴延在娛樂圈有多受歡迎,在平京權貴圈裏就有多聲名狼藉,有女兒的家庭,沒誰願意和他沾邊。
按照她阿公嚴謹刻板的性格,除非她願意脫離江家,不然絕不可能同意她和裴延在一起。
“誰說不可能?”裴延笑了一聲,語氣是一貫的狂妄。
江昭意看着他,心底隐隐泛起期待。
“江昭,我這人挺大度的。”裴延懶洋洋地看着她笑,“我不介意你和裴牧迎在一起,還和我談戀愛。”
江昭意:“……?”
“你看這樣行嗎?”裴延語氣一本正經,“周內你歸我,周六你陪他,周日你休息,多好。”
江昭意無語,她就不該期待裴延那不着調的性格,能說出什麽正經的話。
此時,裴延手機鈴聲響起,江昭意看去,是他經紀人宋行之打來的電話,催促他趕快回去,裴延和她一前一後回到急診室。
宋行之和江昭意互相認識後,感激地開口:“江老師,謝謝您送桃桃來醫院。”
江昭意正想開口,裴延慵懶低沉的嗓音響起,帶着若有如無的親昵:“甭客氣,都是自己人。”
她擡眼看去,裴延正好掀眸看過來,男人眼尾壓着,雙眼皮弧度鋒利,瞧她的目光帶着促狹的惡趣味。
一時間,宋行之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昭意身上,令她如芒在背,裴延靠着椅背,口罩擋去半張臉,一雙漆黑的眼滿是戲谑。
江昭意眼皮一跳,避開他的眼,和宋行之說:“既然有您在這照顧桃桃,我們就先走了。”
裴延拍了拍宋初桃小腦袋,“桃桃,和老師說再見。”
宋初桃沖江昭意兩人揮了揮手,依依不舍地說:“江老師,吳老師,再見。”
“再見,桃桃。”
江昭意和吳老師離開,裴延眼睛一直跟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見。
人走後,宋行之先教育了一番女兒,宋初桃連聲保證以後再不吃冰淇淋,宋行之才松口,扭頭看向裴延,問:“她就是你在國外采的風?”
“不行?”裴延挑眉,一副“老子全天下最拽”的語氣。
宋行之:“……”
不生氣,不生氣,這是老板,這是老板。
“小裴叔叔。”宋初桃拽了拽裴延衣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着他。
裴延低頭,耐心地看着小孩,問:“怎麽了?”
宋初桃小臉表情糾結:“你是不是喜歡江老師啊?”
“喜歡。”裴延回答的坦蕩。
在那些窺不見盡頭的黑暗日子,裴延站在深淵,凝望月亮,從不敢靠近,直到某天,月亮主動向他本來,他壓抑的愛意,再不掩藏,袒露在人前。
裴延從來就是一個随性散漫的性子,他喜歡一個人,就該讓全世界知道,他的愛是熱烈坦蕩的,能配得上那輪皎潔彎月。
“可…可是……”宋初桃小臉皺成一團,語氣糾結,“江老師有男朋友啊,你這麽做,是不道德的。”
裴延坐直身體,摸摸宋初桃的小腦袋,開口:“來,桃桃,叔叔給你上一課。”
“嗯嗯。”宋初桃乖巧點頭。
陰了幾天的天氣在這一刻放晴,雲飄過來,光線在此刻變得明朗,裴延側臉隐在光暗交界處,輪廓淩厲分明,他開口說:“有時候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使點兒手段,不叫不道德,這叫取之有道。”
宋初桃似懂非懂點頭:“所以,即使江老師有男朋友,叔叔也喜歡她了喔?”
“真聰明。”裴延誇獎道。
一旁的宋行之聽得無語,讓裴延別帶壞自家小孩兒,和他聊起後面的行程工作安排:“……《Sedution》的溫編聯系了我,想約你拍攝五月刊封面,贊助商是想邀請你擔任品牌代言人的Dress,正好借此辟一下前幾天的熱搜。”
Dress總監在看到那條熱搜後,迅速聯系了宋行之,提出合作意願。
宋行之也想借此辟一下前幾天裴延手腕上白色絲巾引來的輿論,把有女友傳言扭轉為給品牌方帶貨。
“不去,休假。”裴延拖着調子應聲,修長手指在手機屏幕輕點。
宋行之擡眼看去,亮起的屏幕顯示微信加好友頁面,等看清裴延編輯的文字,宋行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卧槽——!”的驚訝。
裴延給江昭意發的留言是:【通過一下吧,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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