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16章

賢妃坐到床鋪邊上,發現秦少劼枕下墊着幹布,臉色連帶唇色都泛白,頭發尚沒徹底幹透。她聲音發顫:“冷不冷?”

她拉起秦少劼的手:“手這麽涼,肯定是冷了。熱水喝了麽?來人,塞個暖湯婆。讓人再煮個姜水。”

七皇子的話都被賢妃說光了。

容寧發現賢妃雖不是生母,對七皇子挺上心,幹脆往角落縮了縮。免得打擾賢妃母子。真縮在角落裏,她突然想起:哎,手帕忘記還了。

誰想賢妃安撫了兩聲七皇子,很快轉頭看向她。賢妃扯出一絲微弱的笑:“這次多虧容校尉。我膝下本沒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了小七,沒想住在皇子所還能出差錯。容校尉往後有什麽需要,盡管與我說就是。”

容寧沒什麽需要賢妃幫忙的,搖頭。

賢妃還想說什麽,而宮女已拿翻找出了湯婆,灌入熱水包好布往杯子裏塞。

于是又是母子情深,賢妃連說了好些話:“燙不燙?要是燙挪個位置。千萬別讓寒氣入了體。”

說不夠,被子還要塞緊。

容寧從角落處看過去,總覺得七皇子在床上要被被子淹沒。

“陛下駕到——”

容寧詫異擡眼看向門的方向。按理來說,三皇子肯定會快些讓人去叫皇後。聖上公事繁忙,就算去叫人也不太可能第一時叫來。

難道說好巧不巧,皇帝正好在來皇子所路上?

賢妃從床邊起身:“月柔,随我接駕。”

話剛落,本就沒關上的門口踏進一雙華貴靴。皇帝威嚴的聲音與之一道到了:“小七怎麽樣?”

Advertisement

賢妃帶頭行禮,屋內宮女太監也紛紛低下頭行禮:“參見陛下。”

容寧跟着行禮,不過她行的是武将臣子之禮。

賢妃再擡頭,眼淚說落就落,語中帶着濃重哭腔:“小七沒事,就是冷。剛喝了熱水塞了湯婆。妾讓人再去煮一些姜水。等禦醫來看看。”

被褥那兒微動,七皇子掙紮要起身。皇帝一眼見到,頭微示意了一下:“成了,小七躺着吧。免了你的禮。本身身子骨就弱,落水怕是要燒一場。”

被褥那兒沒了動靜。

皇帝望向容寧,失笑吩咐:“來,小寧兒把事情給朕說說清。這都怎麽回事?一群家夥年紀不小,打打鬧鬧到落水,不像話。哎,你這頭發也沒擦幹啊,何祥,給小寧兒拿塊布擦擦頭發。”

何祥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他親自将椅子端給皇帝坐下,再笑盈盈拿了別人遞上來的布,雙手給容寧遞過去:“容校尉,咱家給您擦幹頭發。”

容寧接過布:“我自己來。”

她将布拿在手上正準備說事,門口浩浩蕩蕩一群皇子連帶着宮女太監一起趕了過來。小小屋子怕是這輩子都沒感受過這麽多人。

宮女太監守在外,三皇子領頭進門,和其他內心不安的皇子一起行禮:“參見父皇——”

皇帝看着烏泱泱一群,心煩擺手:“行了。朕難得有點空閑,想來看看你們功課。沒想碰上小七落水的事。容校尉先說,怎麽回事?”

容寧餘光瞥了眼垂着頭的三皇子,知道皇帝改了稱謂,自是要将這事放到臺面上來處理。她簡潔說着自己所見:“臣受太醫院之命,給賢妃送茶。入宮後見一太監鬼鬼祟祟,抓來一問,說是衆皇子将七皇子捆了。”

皇帝神情頓時冷下。

帝王威嚴,令在場沒有及冠的皇子們相當不安。

容寧:“到了地方,七皇子被捆在金水河旁,用三根木棍抵住。腦袋上放着木鳥。臣見時正好一箭射向七皇子,七皇子落水。”

她沒說是哪位皇子射的。

即便如此,皇帝已然暴怒,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是誰!站出來!”

賢妃站在那兒再次垂淚。她擡高了聲音,幾乎不敢置信:“少劼不管如何都算是你們親兄弟啊!”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今天能對着親兄弟射出一箭,明天豈不是就能對皇帝射出一箭?這種事情是皇帝決不可姑息的。

皇帝厲聲:“說,是誰射的!”

一位皇子哆嗦着當場跪下磕頭:“父皇,兒臣知錯。兒臣,兒臣只是聽三皇兄說,要是射中了可以拿獎,這才一時上了頭……”

皇帝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緩緩跪下。他強壓住心頭的怒與恨,低下透露:“父皇。兒臣本只是想和小七做游戲。小七在皇子所相當孤僻。弟弟們功夫都了得,不會傷着小七。兒臣沒想……”

話沒說完,皇帝當場氣得站起身來,一腳把三皇子踹翻在地。他指着三皇子:“還要狡辯,還要逞口舌之快!你當朕是傻子?你是半點沒有你皇兄的樣。”

容寧面不改色,毫無表情。

老子揍兒子,皇帝這姿勢最多能讓三皇子多一塊淤青。要是給她機會,她肯定能把三皇子腦袋當蹴鞠踢,踢炸。

“你與元基禁足三月。其餘人禁足一月。俸祿一并扣除。不可出房門一步,在家抄錄自省。”皇帝下命令,“何祥,讓人盯着。今天有容校尉在,沒有鬧出性命。若再有下次,這輩子別出門了。”

何祥應下:“喏。”

皇帝見着這群小崽子就冒火:“都滾回去領罰。”

皇子們僥幸沒有受到太過嚴苛的懲罰,忙磕頭紛紛退下。三皇子退下時,不由朝着容寧露出了一絲輕蔑。

容寧小臉繃着。要是沒她出現,七皇子不知道會在金水河裏待多久。他手腳被捆着,說不定會直接沒命。

結果就這?被關屋子裏三個月。至于下次?只要沒被發現就永遠沒下次。

然而這種皇家事不是她能決定的事。她甚至不能提早離場。

皇帝壓了壓脾氣,側頭看賢妃。

賢妃咬着唇,眼淚不停落。面上寫滿不甘,卻半點沒指責皇帝懲罰太輕。

皇帝一時心軟,過去攔住賢妃安慰:“知道你心疼小七。這樣吧,既然他不習慣和其他人一道上課,朕專門給他指個先生。如何?”

賢妃擦着淚水:“陛下!”

皇帝吃軟不吃硬,知道自己理虧:“習武不如讓容校尉教?”

話一出口,皇帝知道自己失口。容家和皇子不可以有這等關系。

他換了個人:“哦,朕想到一個好的。讓蒲盛宏先生教導,如何?他有個弟子武功高強,正好與小七結伴。”

皇帝笑笑:“容校尉所學那套不适合小七。徐卿總和朕抱怨,他兒子跟着容校尉在侍衛營,回回都鼻青眼腫回來。還是蒲先生那兒合适小七。”

賢妃微微發愣:“是京郊那位蒲先生?您三請四請,總不肯出山的那位?”

皇帝颔首:“就那位。”

賢妃很有分寸,收起淚水:“您與妾說好了,不可變啊。”

皇帝連連應下:“是是是。不過朕也只是引薦,收不收還得看蒲先生。”

賢妃悶哼:“少劼聰明着呢。”

皇帝這下心情轉好:“好好。”

皇帝安慰完一個,又好笑安撫容寧:“小寧兒啊,難得來永安園一趟,讓你見着這群小崽子笑話。朕的兒子可不都是那樣的。”

容寧直視聖容:“容家為陛下之劍,非皇子之劍。”

所以,別給她機會。給她機會一定搞死三皇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