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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徐慧卿輕盈的跑得飛快◎
尹惜華讓林滢選, 卻顯然知曉林滢會做出怎麽樣的選擇。
林滢驀然咬了一下唇瓣,不覺說道:“師兄,你現在這個樣子,顧公會怎麽看?你現在, 為什麽是這種樣子。”
一縷笑意冉冉浮起在尹惜華的唇瓣, 令他眼底浮起了幾縷光華, 他緩緩說道:“唉, 可這些感慨只應該在你占據上風時候說出來。若你不占上風, 再說什麽感情, 就顯得這不過是一種老套的手段。那這樣, 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衛珉手掌一翻,銀光乍現,手中的刀比上了尹惜華的頸項, 不由得說道:“尹公子, 我勸你最好不要胡言亂語,這麽耀武揚威。”
尹惜華也不驚慌, 負手而立,對林滢說道:“管好你的貓。”
林滢伸出了手指, 輕輕的扯扯衛珉衣袖,示意衛珉不必如此
到最後, 林滢不覺垂頭尚氣,灰溜溜的離開。
她甚至沒有去盤問徐慧卿, 沒去打攪徐慧卿如今的生活。
如此一來, 證據不足,尹惜華自然更不會有什麽事。
他駕着馬車離開, 唇角夾雜一絲淡淡的笑容, 猶自那般風度翩翩。
衛珉忍不住抱怨:“他做人真是不行, 居然要咱們自己走回去,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林滢都要被衛珉逗笑了,不過她雖然唇角輕輕揚了揚,秀麗小臉上卻猶自流淌一抹愁緒。
衛珉開解她:“其實就算尋到徐慧卿,徐慧卿也未必肯作證。人總是會說有利于自己的話,我瞧她怎麽會承認自己和尹惜華聯手,誘賀懷之殺人。其實這樁案子就是沒什麽證據,便算尋到了徐慧卿,也不過令世人懷疑尹惜華動機不存。至于他當真有殺人,那是物證人證都沒有。”
林滢:“可是,假設如果可以指證師兄,我是揭破徐慧卿的身份,還是饒了她讓她安然度日。”
衛珉不解:“既然是假如,是如果,那就是沒有發生的事。阿滢,你真是笨蛋,為什麽要為沒發生的事情煩惱?”
林滢:我居然會被衛小郎叫笨蛋!
兩人離開村子,走至官道揮手蹭車回平州城。
等攔了路過商隊,兩人付了車錢,便坐到了載滿貨物的車尾,車一晃一晃行走。
林滢不覺輕輕眯起了眼珠子,靠着貨物半寐休息。
這兩日她折騰得太多了,搞得如今精神不濟,也有些疲累。
可她身子有些疲累,大腦卻還在快速運轉,精神并不能安順下來
其實事到如今,哪怕尹惜華并不能入罪,可所有的真相已經展露于眼前,所有事情也應該清清楚楚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林滢就是覺得心裏面有些不對勁兒,仿佛有什麽事情令她十分在意,又尋不出什麽端倪。
是什麽呢?自己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呢。
她細細梳理這個案子的細節,想要尋覓出其中的不對勁兒。林滢思量之間,電光火石間,忽有一個細節湧入了她的腦海,令她驀然瞪大了眼珠子,禁不住眼睛一亮。
她記得尹惜華曾經微笑着說道:“我當然已經放下了,我知道有人放不下,所以盼望自己所恨之人備受折磨。這樣之存在于我自然有,不過陳維芳卻是不配。阿滢,你還未見到我放不下的樣子呢。”
那時候林滢只覺得尹惜華是在吹逼自己,因此忽略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尹惜華口中所說那個放不下,盼着自己所恨之人備受折磨的人究竟是誰?
不錯,尹惜華是承認了自己犯下了這個案子。
可他描繪這一切時候,把自己說成這個案子的絕對主導,而徐慧卿只是這個案子的配角。
詐死的徐慧卿只是個備受摧擇,命途多舛的可憐人。
甚至成為一個村婦度過以後餘生,似乎也是對她的恩澤。
可萬一不是呢?
也無怪乎之前林滢會被蒙蔽,因為賀懷之說得太少,從來沒說徐慧卿是怎麽樣有主意,又是怎麽樣聰明。
而賀懷之落網之後,說得最多的卻是徐慧卿的深情,說徐慧卿甘願為他而死。
那麽林滢聽了,就自然會産生一種誤解,覺得徐慧卿仿佛真是個柔弱無辜的可憐人。
況且林滢只不過是虛晃一槍,并沒有真讓衛珉去賀懷之與徐慧卿的老家探問。
她以為賀懷之已經落網,這已經是不重要的事。
可也許這些事情很重要,重要到成為這個案子的關鍵。
那就是,這個針對賀懷之的套路,很可能是尹惜華和徐慧卿共同策劃的。徐慧卿并不僅僅是一顆棋子,而是一個參與算計頗具心機的同謀!
那日尹惜華帶着面紗,出現在春風樓。他與徐慧卿琴簫相和,仿佛有道不盡的投契。
也許尹惜華就是為了徐慧卿而來,他跟徐慧卿一拍即合,兩個人達成了合作。
而徐慧卿就是尹惜華口中那個對仇人身懷仇恨,恨不得其備受折磨的那個人。
尹惜華已經“放下”,所以陳維芳的死才那麽“潦草”,甚至有些随便。
這個案子之中,被玩弄得最慘的,顯然正是賀懷之,不是嗎?
林滢驀然瞪大了眼睛,她杏眼裏流轉了幾分驚惶。林滢終于發現了,自己可能犯下了一個錯誤。
此時此刻,福王府中關押的賀懷之面上亦浮起了一層絕望。
他原本有很不錯的生活,有一份體面且舒适的工作,還有對自己恭順尊重妻子,家裏也有一兒一女。就連平州府的官員,仿佛也是對他畢恭畢敬。
可是現在,賀懷之曾經得到的一切,就像是煙雲水汽一般,如今皆是煙消雲散,再不能尋。
他身軀在發顫,心尖兒也在發顫。
為什麽,為什麽一切會變成這個樣子。如今他殺了人,別人看他眼神盡數是驚懼、厭惡,他前程盡毀。吳王妃嫌他丢了吳家的臉,對他已經十分不待見。然後,吳家還令人送來和離書,使他跟吳湘君和離。
這吳家女兒,又怎麽能跟個聲名狼藉的殺人犯在一起?
賀懷之只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簡直像是做夢一樣,令他甚至不知曉如何才好
不,不止現在如墜噩夢,是自從一年前慧卿之死,自己就陷入一場噩夢之中,整日裏惴惴不安,如驚弓之鳥。
慧卿,徐慧卿——
這一切都是因為徐慧卿的存在啊!若不是那個女人,本來他應該生活得幸福美滿,開心快活!
人都是自私的,本來他每次見到徐慧卿還有一絲愧疚之意,可是如今這些愧疚頓時也是蕩然無存。
他厲聲皎然:“慧卿,徐慧卿,你這個不吉女人,竟克我如斯,好呀,好啊!我終究被你毀了去,毀了去啊!”
賀懷之在房中大喊大叫,聲音都傳到外邊去了。
也因如此,看護他的王府侍衛也不覺露出輕鄙之色。
聽聞那徐慧卿對他深情一片,甚至肯為了她墜樓而死。如此深情的一個女子,賀懷之辜負了不說,還居然将人生所有的不如意推到這個癡情女子身上。
簡直是個豬狗不如的人渣!難怪會連殺兩人,做出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沒人會同情賀懷之。
賀懷之吵吵嚷嚷的叫了一會兒,然後又嗚嗚的哭,哭得十分之凄然。
然後,他似乎折騰累了,房間裏終于沒有動靜。
這時候的賀懷之已經解下了自己腰帶,朝着自己橫梁抛去。
他已有意尋死,以此了結。自己好歹是個官身,如今前去官府受審,再判死刑,最後再多受幾個月苦。
然後這般挨着,等着秋後處斬——
何必再多受這零零碎碎之苦,多受折騰呢?倒不如就此了結,也算是一了百了。
他已經把扔過粱的腰帶打了個結,再把腦袋套進去。
當他因為缺氧開始呼吸窒息時候,他腦內禁不住浮起小時候的幻象,想到了小時候的情景。
兩家院子靠得近,只隔着一璧矮矮的牆。
自己踮起腳尖往對面一望,就看到了一個俏生生的同齡小姑娘,她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宛如白水銀裏包着黑水銀。
不知是愛,還是恨,總之就是冤孽。
他最後一個念頭是,那堵矮牆修高一些便好了。
然後下一刻,賀懷之就什麽都不知曉了。
此時此刻,林滢和衛珉就重新向徐慧卿所居村莊趕去。
他們還刻意雇了一輛車,想加快自己的速度。
林滢想,錯了,有些事我弄錯了。
她希望徐慧卿演完戲,還會想要休息一下,想着徐慧卿別跑那麽快。可是徐慧卿也是個極度狡詐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反應快,演技也是好得不行。
就像現在,當林滢跟衛珉趕回去時候,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徐慧卿已經不見蹤影。她什麽也沒有帶,當然這個“家”也沒有什麽值得徐慧卿帶走。
不但如此,章木匠家門口還圍了一大群人,一個個面露不忍,對着章家發生的事議論紛紛。
“唉,老章今日被發現暈倒在田裏,送回來時就已經人事不知,口嘔黑血,這般去了。他為人素來老實本分,怎會這樣?”
“他死得稀裏糊塗也還好,否則若知曉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娃也早被人毒死,還不知道嘔成什麽樣子。”
除開章木匠家一家慘死帶來得震驚,林滢還捕捉到了讓她遍體生涼的關鍵詞。
那就是一大一小?
徐慧卿失蹤不過一年,她生孩子不足為奇,可是絕不可能生出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林滢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孩子,孩子不是如今夫人的”
然後旁人奇怪的看了林滢一眼,表示當然不是。
章木匠前期去年病故,給他生下兩個孩子。因章木匠家底殷實,村裏也有女人願意做填房。不過章木匠看着老實木讷,心裏卻有點兒想法,并沒有答應誰。
章木匠這幾年又做活又租田,攢了些家底,他想挑個好些的女人。
直到他遇到了徐慧卿。
徐慧卿自然是降維打擊,俘獲一個村夫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徐慧卿顯然對這個家并沒有什麽真正的感情。
“唉,那女人來歷不明,編的故事固然是惹人同情,可來歷定不簡單。這麽個漂亮人,卻肯嫁給老章做妻子,老章還真以為天上掉餡餅,這一年來眉開眼笑,以為撿到豔福。可憐啊,這福氣哪裏能随便享的。”
“誰說不是,別人提點他這麽個漂亮女人來歷不明,一多半是青樓逃妓,只是那女人生得漂亮,老章也管不得這麽多。要說也怪不得老章,那女人既會做湯水,又會做針線,把老章一家打扮得精神整齊。之前也不知道多少人都羨慕不已呢!”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這樣子說話,林滢卻是聽得遍體生寒。
孩子并不是徐慧卿的!錯了,那時候自己錯了。
并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對自己骨肉生出感情,但若徐慧卿真給村中木匠生下孩子,也會給人一種徐慧卿真的想在這兒生根,在此地安定下來的錯覺。
可是那确實是一種完完全全的錯覺。
且不說沒證據證明徐慧卿是個母愛充沛的人,更要緊的是,那孩子也不是徐慧卿的孩子。
林滢慢慢的咬緊了唇瓣,這一次自己确實錯了。
這時裏長到來,林滢向他亮明身份。那裏長亦聽聞過福王請來一位女仵作,十分厲害。如今裏長雖還未知曉賀懷之是福王礦上腐屍,卻已經聽聞林滢驗出腐屍身份就是孫蘊這位書畫聖手。
故而裏長态度良好,十分恭敬,更好奇章木匠一家滅門案,是不是跟福王礦上腐屍案有所關系。
林滢也得以順利給章木匠一家驗屍。
章木匠身體微溫,衣衫還有一些泥水,是被人從田間擡到此處。
至于家中兩個被人藥死的小兒,大的是姐姐,五六歲樣子,小的是個男孩兒,不過二三歲。
林滢摸摸死去的孩子,一股涼意順着蜿蜒在林滢掌心,更涼到了林滢的心裏面。
她摸着死者孩子身軀溫度,觀察到童屍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一些絮狀屍斑,初步斷定這兩個孩子已經死了四五個小時。
之前自己跟尹惜華一塊兒到來,那時候徐慧卿那麽安和、凝定,她正在給章木匠送飯,眉宇間盡數是溫柔。
她還會提及家中孩子,當徐慧卿說這些話時,她眉宇間還浮起了慈和的母愛。
可那時候,這兩個孩子已經死了,身體都開始變涼變硬了。
可見徐慧卿是個天生的戲子,她真的太會表演了。
那時候這個慈母已經藥死了兩個孩子,卻還在表演賢惠。她一臉溫柔,要給章木匠送飯,誰又知曉她送的湯湯水水裏,其實蘊含了劇毒之物呢。
她是個心腸很硬,又很會演戲的女人。
就像賀懷之被徐慧卿坑得人生毀滅,可他還還以為慧卿表妹對她是多麽的深情不悔,肯為她犧牲一切。
而那時候,尹惜華也還在林滢耳邊說話,說徐慧卿是多麽的可憐,多麽的逼不得已。這純屬看圖說話編故事,師兄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
而自己,居然因為同情徐慧卿,放過了這個女人,決意為她隐瞞。
林滢手掌不覺狠狠捏成了拳頭。
徐慧卿之所以留在這兒,當然是因為她不想遠遁。她不能去平州城繁華處,所以留在人員流動不廣的村落。
她一直都在窺探,想看看賀懷之有什麽下場,可能她一直跟尹惜華有書信來往。
然後,到了今日賀懷之身敗名裂落入法網,徐慧卿也開始收尾。
她已經沒有留在這個村莊的理由,章木匠一家也不過是她掩飾身份的工具人。哪怕她表現得很賢惠,給他們備湯水,做衣衫,可是那不過是一種本能,一種展露自己最好本領的本能。
就算林滢不來,徐慧卿也會溫柔的将加料吃食送給章木匠,以此了結這一切。
其實一開始,這個案子結束之後,尹惜華和徐慧卿顯然都準備跑路了。只看徐慧卿收拾一切的速度,就說明她跟尹惜華一起可謂早有準備。可能尹惜華早就通知過徐慧卿,這一切會在今日的清晨結束。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伴随林滢的到來,卻是這般被生生打斷。他們反應快,林滢反應也是不慢。
其實哪怕沒有什麽證據,若是捉住了徐慧卿,這個案子也能有疑點。那麽扣住徐慧卿,說不定就能尋出更多的線索。
尹惜華被衛珉監視着,而徐慧卿卻不知道,她必定會來尋衛珉。如果等徐慧卿幹完這些活,再來尋衛珉,那一切可都糟糕了。
可是尹惜華就這麽氣定神閑,他明明處境不利,卻帶着林滢尋到了徐慧卿。
他還給林滢講了一個故事,用這個故事哄騙得林滢心軟,最後讓徐慧卿順利跑路。
林滢反省自己,卻也不得不佩服尹惜華。
師兄太沉得住氣了。
她想,現在徐慧卿在哪兒呢?大約此時此刻,徐慧卿正奔向尹惜華吧。
就像林滢所猜測那樣,此刻逃脫的徐慧卿正奔向尹惜華。
她靈動的身影宛如靈巧的鹿,奔跑得那麽輕快,就連步伐也透出開心。
是的,殺完人後,她心情很好,快活得不行。
她又怎麽會不開心?
賀懷之死了,而自己也可以擺脫這無聊得,乏味得讓人窒息的鄉村生活。
她簡直快活得要飛起,每個毛孔都舒坦得想要唱歌。
這一切的一切,亦是太過于美妙。
似她這樣的女人,又怎麽會喜歡鄉下生活?像她這種美貌、聰明又狠辣的女人,天生就該過一種驕奢淫逸的生活,伴随着燈光照耀的萬衆矚目,有着鮮花和掌聲,這些才是她應該擁有的。
她絕不會是喜歡住了快一年的鄉下地方。
村裏到處都是熟悉的面孔,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打量。
如果你住在鄉下,你絕不會喜歡雨雪。
幼年在家,天若下雪了,她會起興致畫一幅畫,又或者寫一手詩。她會在火爐上将橘子烤熟,慢慢烤火,等着庭院裏梅花開放,吐露幽香。
小時候她喜歡下雨和下雪了。
下雪會很浪漫,而下雨也很有意思。雨水會落在芭蕉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那種聲音很好聽,她可以伴着這沙沙的雨聲午睡,總是睡得特別的舒服。
就算在春風樓,那也是一派紙醉金迷,花團錦繡。
可是到了鄉下,下雨和下雪就不會那麽浪漫了。
一旦下雨,村裏的路就會很難走,會弄髒她的鞋子,會讓屋裏屋外都是令人讨厭的潮潤水汽。
下雪也不再是浪漫,而是難挨。
沒有皮裘遮身,她會覺得很冷,恨不得整個人縮在床上不起床。
天惹,好在這樣的日子終于結束了。
賀懷之終于完蛋了,他萬劫不複,凄凄慘慘,這蠢貨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可他這樣的倒黴樣兒,才足以令徐慧卿心中暢快,使得硬生生出了胸口一口惡氣!
徐慧卿心口浮起了複仇得逞的快意,她面頰以浮起了惡毒的紅暈,紅撲撲的十分嬌豔,使她豔色更濃。
她本來就是個極小氣的人,一旦讓她滋生出什麽恨意,她必定要生生将這個人狠狠報複,如此才能消自己心頭之恨。
若不是為了報複賀懷之,她不會在平州附近小村莊潛伏整整一年,忍耐着應付賀木匠這個村夫,在兩個吵鬧不休的小崽子面前裝慈母。
按照原本的劇本裏,若有必要,她可能還要去扮鬼裝神弄鬼呢。
沒想到都用不着這一步,賀懷之已經是萬劫不複,落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啊,恨也是一種力量,才能讓徐慧卿如此忍耐,又如此期待。
為了報複,她可以什麽都舍得。她看着溫文爾雅面孔下,其實隐匿着一顆瘋狂且偏執的心。
賀懷之得罪了她,則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一切的恩怨源于幼年時相識,那時候賀懷之踮起了腳尖,高過了矮牆,看到了牆那頭一個俏生生的徐慧卿。
徐慧卿倒有個念頭跟賀懷之是一致的,那就是那時那堵矮牆,是真的應該修高一點。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認識賀懷之那個負心薄情的廢物,浪費了她精力和青春。
賀懷之最初的感覺并沒有錯,那就是徐慧卿之所以看中他,是因為覺得他性子溫順,十分好拿捏。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有一點點殘忍,主要阿滢被師兄誤導,徐慧卿算是這個案子同謀,而不是棋子感謝在2023-01-12 17:31:59~2023-01-13 17:34: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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