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首日

首日

如果寧許和宋悠分手了，那他就不可能會去找宋悠了。他跟着寧許去看宋悠的想法無法進行了。

寧許搖搖頭：“我沒同意，我也不可能同意。”說完這些後，他站起來，“有事我們以後再聯系，再見了。”

他要把手裏的工作忙完了，才能有空去找宋悠。

宋悠經過幾天的準備，她的涼面攤子也要開始營業了。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創業，她還是有些緊張、前一晚她就有些睡不着，擔心會不會有人來買？大家會認可她的手藝嗎？

第二日鎮上要趕集，早早她就爬起來了。

宋父宋母也起來，看到她也很驚訝。

“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宋悠：“我有點睡不着，爸媽你們怎麽起這麽早，你們這也要出去。”

宋母：“菜種多了，我們出去鎮上賣菜。”

農村一般都是自己種來自己吃，有多餘的就拿出去賣。

宋悠這才注意到他們在整理菜，而背簍裏已經裝了許多。

于是她自告奮勇：“我來幫你們拿。”

“不用你來，你不是今天要去擺攤嗎？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我們的事能自己搞定。”

宋悠拍着胸脯道：“你們就讓我來弄，我保證不會把菜給弄亂。”

他們實在是犟不過她，就讓她背着背簍，早早便出發了。出門走在路上，宋悠發現天還沒亮，路上卻有了路人在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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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天氣漸涼，氣溫也走低，天也亮得越來越晚了，不過由于今天是趕集，大家早起去鎮上趕集，就說得通了。

由于宋悠他們到的比較早，農貿市場也沒幾個人，他們找了一個比較靠近出口的好位置，把裏面的東西擺出來。

菜都是去菜地裏弄的，還算是很明顯，随着人越來越多，天也逐漸亮起來。

宋悠趕緊去這做這自己的事，然而走近，就看到張阿傑和他的許小弟們站着哪裏。

“你們在這做什麽？”

“等你呀！老大，我們是來給你幫忙的。”

張阿傑道：“幫忙，幫什麽忙？”不怪她不相信他們，實在是覺得他們毛手毛腳，幫不了什麽忙。

“給你打下手。”

宋悠并沒把他們當回事，推車過去，然而她發現人流量大，好的地方都被人占據了，她根本就進不去。而且還同樣也是買涼面的，這是遇到競争者了。

失策失策，她就只考慮到父母那邊的情況，忘記了自己也要考慮搶占好位置。

不過她也不會因此就放棄，在一個不起眼，人流不大，大家都不會注意的地方，宋悠開始整理了。她的小攤子賣的是涼面和涼皮，除了要用的面皮和面，就是佐料，瓶瓶罐罐的還挺多。

可是，随着人越來越多，宋悠小攤的生意并不是很好，這可讓人發愁。

和她比較起來，張阿傑劉光磊金雷他們比她更着急，四處走走，查看其他地方的情況。

“老大，你怎麽不着急，咱這麽都沒人？”

宋悠瞅他們一眼：“有你們幾個保镖站在那，有誰敢靠近我的小攤子。”

這幾人就是兇神惡煞，絕對是沒人靠近，她這生意能好的了才怪。

他們也不好意思，摸着頭：“這，這個……”

在宋悠的眼神示意下，他們只好離得遠遠的，觀察他們的情況。

果不其然，有了不小的變化。

一個拉着老奶奶手的小孫子走到宋悠面前的攤子。

“奶奶，我要吃涼面，涼面。”小男孩個子不高，還不到小推車高，卻眼都不眨地看着裝在飯盒裏的食物，不停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宋悠彎着腰問他：“小弟弟，你要吃涼面還是吃涼皮。”

老奶奶還在跟孫子講。

“孫子，你以前吃的不是這家的，是旁邊的那家，你記錯了。”說着就要去旁邊那家，小男孩不依。

“奶奶，人好多，我不想去。”

可不是？同樣是擺攤的，不僅占據好位置，還擁有衆多的回頭客，就很認準他家的口味，每次趕場就會吃他家的。

盡管不願意承認，宋悠也得表示人家競争力很強。

宋悠為了留住這送上門的小顧客。

“小弟弟，你今天買涼面，阿姨送你一根火腿腸好不。”

烤腸這玩意，在宋悠還未重生前，就有很多人喜歡，事實上，也很少有人能抗拒他的美味。為此，宋悠還特意購置烤腸機，就是為了吸引大家。

一聽有送的，小男孩哪裏還顧得上去另外一家，趕緊讓奶奶付錢。

“你這個好多錢？”

“一塊錢。”宋悠伸着一根手指。

老人家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

宋悠把涼面攪拌好後，遞給他，還往裏面放了一根火腿腸。

今天開張的第一單總算是完成了，雖然賠進去一根腸，不過還算是很順利。

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單，後面就順利多了。

很快就到中午，宋悠數了數，差不多買出去十多碗了。

張阿傑他們也過來，他們手裏個子還端着一碗涼面。

“你們這是做什麽？不來光臨我的生意，而是去對門家的，你們這怕是不大好。”她沉下來，看着幾人很不順眼。

張阿傑趕緊道：“老大，別生氣，我們這不是想品嘗一下對方家是什麽實力。這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只有了解他們家的，才能更好的超越他們家，比他們生意更好。”

這話聽着順耳多了，宋悠才沒那麽生意。她拿一個飯盒，從他們的盒子裏挑出一部分來品嘗，然後和自己所做的對比。

“豆芽黃瓜，配菜要豐富一些，還有這個味道要好一些。辣椒口感也不錯。”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能在這做幾年的生意，還能不倒，回頭客無數，那實力還是不用說。面條的口感不錯，佐料也沒怪異地方，做了這麽多年，也了解顧客是什麽口味。

“看來我還需要努力，需要進步。”

不過宋悠這邊也有很大的優勢，那就是烤腸，對面的烤腸是炸出來的，有點油，沒有烤腸機的口感好。烤腸受到了大家的光顧。

一天營業結束了，宋悠數了數，收獲還是挺不錯。收拾好了東西，宋悠讓張阿傑送她去張念薇家。

現在學校差不多放學了，她也該去輔導小女孩的功課。張念薇的功課她看過，問題不大，她主要的目的是陪女孩說話，讓她活潑性格開朗一些。

張阿傑看着她變寶似地從書包裏取出一碗涼面，都震驚了。

“你的書包裏還放着這個？”

宋悠揚起下巴：“不然呢？我就讓薇薇嘗試一下我的手藝，要不是你爺爺奶奶不能吃冷的，我也會給他們帶的。”

“對了，我那裏還剩下一些面，你要不帶回去和家人吃。”

張阿傑建議他：“你可以明天接着出來擺攤。”

宋悠；“不趕集的時候，人應該不多吧，生意會很差吧。”她有點擔心。

張阿傑：“你擔心什麽？鎮上人來人往，不會太差的，你得趁着你對手不出攤的時候，抓緊時間。”

說得很有道理，宋悠動搖了，主要是她現在沒事做，不擺攤就只能在家睡覺了。

“我考慮考慮。”

宋悠沒有給出一個明确地答案，留出餘地。

他們去接張念薇，然而張念薇看到他們就哭了，宋悠為她擦眼淚。

“微微，你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張念薇抽抽搭搭，擡頭看向宋悠和張阿傑。

“哥哥，悠悠姐姐，我們的文老師，她要走了，我舍不得她。”

文老師？不就是上次他們在服裝店碰到的女老師，那人看着就不簡單，她應該是不滿足留在一個鎮上教學。

張阿傑顯然也很關心這事。

“薇薇，你們文老師要去哪裏？她給你們說了嗎？”

張念薇小聲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在辦公室，聽到他們說文老師要走，最遲在這個月底。她要回城裏。”

“回城裏去？”宋悠很快就想到了，許多大學生在畢業會後選擇去農村支教，然後再回城裏工作。

而張念薇他們所在的學校，就是一所希望小學，也是可以申請支教。

宋悠不好意思給張念薇講這些，她太小了，不懂成人年之間的利益權衡。

她只能溫柔地安慰她：“薇薇，你別想太多了，文老師都還沒給你們說，那這事也可能是假的。”

張念薇擡起無辜又可憐的眼神看向宋悠。

“是這樣嗎？”

宋悠：“當然是這樣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悠悠姐姐嗎？”

張念薇臉微紅：“我相信悠悠姐姐。”

宋悠和張阿傑送張念薇回去，只有他們兩人時，張阿傑就忍不住問她。

“老大，文老師的事你也認為是假的。”

宋悠道：“不是假的，這一定是真的。”

畢竟真正能留下來的人太少了，大家總要考慮自己的前途，都沒有錯。

這其中緣由和複雜，宋悠是真的不好給他們講。她經歷比他們多，看得更遠更寬，承受力也更強。

張阿傑最後一絲僥幸被打碎了，心情有些郁郁寡歡。

原本該出攤的宋悠，也沒去擺攤，她在家稍作收拾後，特意去了一趟學校。這所希望小學，她曾經也在這上過學，幾乎沒多大的變化，就是感覺更破更舊一些。就連牆壁的白灰也掉落不少，更黑了。

大門口的古樹也依舊高大茂盛，校園內寬敞明亮，書聲琅琅，行道樹整齊排列，猶如等到檢閱的士兵。

宋悠算是不知名的人士，不算領導，也沒社會職務，就連她的女明星的身份，也是曾經。更何況，在這個偏僻的農村小地方，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明星不明星。

為了見到人，她還約了文老師，文老師見到她的到來，一定也不意外。

“宋女士，你來找我？”

不論是衣着穿着都極其講究，她一定是被家人們精心呵護培養長大的，就連經歷兩世，大風大浪都見過不少的宋悠，還是有壓力。

“文老師，我聽微微，你準備要回城裏了。所以，你的支教快結束了？”

這裏的人沒幾個人知道什麽叫支教，那是城裏老師回農村教學，叫做支教。

對方能這麽清楚明了和自己說起這事，文老師覺得也沒什麽可躲躲藏藏的。

她直接承認：“沒錯，要結束了，我要回去了。”

和宋悠所想的差不多，她垂下了眼眸。

“可你想過沒有，你就這樣走了，你的學生們會接受不了。”從張念薇那依依不舍的樣子來看，文老師平日對孩子們也是用了心思。

文老師：“那是，我雖然只能陪他們一段時間，可我都是用心教導他們。至于我離開，他們會不舍，這天下本就無不散的宴席，這是我的選擇。”

一旦要離開的人，任憑別人勸說，她也是改變不了主意。宋悠能做的都做了，結果也只能接受。

“抱歉，我明白，祝您前途順利。”說着就要離開了。

她想着小孩子而已，或許很快就忘了文老師是誰了。小孩子而已，感情飄忽不定。

她還沒走兩步，就被叫住了。

“宋女士，等等，我也有話跟你講。”

宋悠指着自己：“文老師有什麽話要對我講。”

文老師點頭：“我聽說，宋女士也是大學本科畢業。”

宋悠：“這有什麽問題嗎？”她是電影學院畢業，也算是本科，這點沒錯。

文老師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我的意思是，與其讓其他老師來繼續當孩子們的老師，不如讓宋女士來接任我的位置，宋女士覺得如何？”

宋悠下意識搖搖頭：“不行，我不會，我不是師範專業，肯定幹不了這個活。”隔行如隔山，她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很了解，肯定是當不了老師。

文老師微笑着：“沒關系，你有基礎，而且小學語文本來就不難，你上手很容易的。”

宋悠快要哭了：“我真不行？你放過我吧？”

文老師堅定搖搖頭，宋悠更想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