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這場紅白戰的舉辦時間正好是周日。看着場外聚集的人群，一年級們坐在休息區默默的開始緊張——

“一如既往的，一到星期天就人好多啊！”松方少棒出身的金丸信二自言自語的說，“OB、記者、各種各樣的人都來了……”

“糟糕！我已經開始緊張了。”一個一年生小聲說。

“我昨天也沒睡着啊……”金丸嘆口氣，“沒想到入部不到一個月就要和學長們比賽……”

“已經怕了嗎？”同樣松方少棒出身的東條秀明看着安靜的靠在後排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澤村榮純，小聲問。

“怎麽可能不害怕啊！”金丸小聲的說。

這時，澤村榮純睜開眼睛，聲音平穩的說：“你們是打算直接認輸嗎？是的話，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直接退隊回家吧！”

“喂！你！”金丸信二看着澤村榮純明亮的眼睛突然愣住了。

“膽小鬼還打個屁比賽！”澤村榮純站起身，“就這樣的膽量和決心還想進青道一軍？別開玩笑了！”

“說的也是……”圍觀的一年級們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

“東條，你是先發投手。”澤村榮純看着帶着護具走進球場的片岡監督，聲音雖然不大但給人一種無法解釋的安定感，“好歹拿出你那曾經作為王牌的氣勢來！畏畏縮縮的還登板幹嘛啊！就算被得分了！大家一起追回來就是了。”

“哦！”東條秀明有些愣神——果然！這才是真正的澤村榮純吧！大京少棒的隊長，隊伍的領袖！無論什麽時候，都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永遠都在低潮時鼓勵隊友，永不言棄！

看着雙方準備的差不多了，片岡監督宣布紅白戰開始——

“一年級全體都有出場機會，請各自做好熱身準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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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戰開始，一年級先攻。

一開局，戰意滿滿的丹波順利的用自己最擅長的誇張的曲球吓傻了一年級的菜鳥們。

看着吓得坐在地上的一年級上位打線，宮內啓介非常不客氣的說：“怎麽了菜鳥？屁股着地可是沒辦法揮棒的。”

看着連續三振了己方前3棒的丹波，原本平靜下來的一年生們再次躁動了起來——

“那種曲球完全沒見過！”

“好像擦着臉滑到手套裏一樣！”

“好可怕！”

“完全沒有揮棒的勇氣了……”

“……”

無奈的看着再次害怕起來的同級生們，澤村榮純聳聳肩，拍拍即将登板的東條秀明：“放心讓他們打過來吧！”

“是！”

“另外！”澤村榮純看着仍然停留在上半局曲球帶來的恐懼感中的守備們，大聲說，“再厲害的球，只要大家看清楚球路，努力的揮棒，總有打出去的時候！剛剛一打席就怕成這樣，你們這是準備見到個弧度大點的曲球就繳械投降的意思嗎？”

“說的好！”一個輕柔但堅定的聲音傳來，“真不知道你們到這裏是做什麽的！既然沒有動力，幹脆就換人吧！”

正說着，這個突然出聲的粉頭發男生就淡定的把原定的二壘手，剛剛被吓傻了的一年級2棒推進了休息區，“我來做二壘手。東條君，放心讓學長打過來好了！”

“神奈川的小湊君？”認出是同班的小湊春市，澤村榮純有點意外這個看起來軟綿綿的男生居然這麽硬氣，瞬間笑開了，“我們努力協防吧！看起來其他人靠不住了啊！”

“沒辦法！毫無幹勁的家夥就是靠不住啊！”小湊春市聳聳肩，笑眯眯的說。

金丸信二的火氣徹底被這一唱一和的兩個家夥挑了起來：“別看不起人啊！”

“球場上，一切憑實力說話！”澤村榮純說完，拍拍東條秀明的肩膀，“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投球吧！”

“嗯！”

看着讓一年生重新振作起來的澤村榮純，片岡監督若有所思的想起松本隆廣在推薦這位愛徒時說過的話：“榮純雖然缺乏鬥争心，但在必要的時候會非常自然的去激發隊友的鬥志。只要讓這孩子站到球場上，他就會給你很多驚喜。”

此時，重拾勇氣的東條秀明投出了第一球，卻被三年級游擊手楠木文哉輕易的轟到了外野。雖然反應過來，但是這球依然穿過了一年級左外野和中堅守的防線，成了二壘安打。

随後，後續的三年級們陸續擊出安打上壘得分。

敏感一些的如金丸信二、東條秀明還有小湊春市都察覺出了這次的紅白戰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三年級的學長們似乎特別認真！

澤村榮純聽着場外圍觀群衆的議論拉低帽檐無奈的笑笑——一年級的不可能贏嗎……的确，剛剛國中畢業的我們的确比不上已經在高中棒球殘酷的環境中鍛煉了一二年的學長們。但是，既然來了青道，我就沒想過會輕松度日啊！風度那種東西有什麽用？之所以跟随那個奇怪的夢境選擇青道，就是因為這種攻擊性極強的風格吸引了我啊！

看着三年級4棒打到左外野方向的長打，身體已經徹底活動開了的澤村榮純迅速撲殺。趁着高年級跑者愣神的功夫，迅速傳給二壘手小湊春市：“二壘！本壘！”

“沒問題！捕手！”

“哦！”一年級捕手狩場航下意識的接住了這個意料之外的接殺。

場上的選手們都直愣愣的盯着剛才接到了這個穿過了三壘手防線的按理說無法在落地前接到的左外野長打的澤村榮純。

順利雙殺了高年級打線，澤村榮純大聲喊：“兩出局！已經兩出局了！只差一個出局數了哦！”

“兩出局！”小湊春市跟着喊了出來。

三壘上的金丸信二和捕手區的狩場航跟着喊了出來——“兩出局！兩出局！”

本已經滿臉空白的投手東條秀明的眼中也重新恢複了神采。

小湊春市大聲說：“東條君！讓他們打出來吧！”

多少被這個雙殺鼓勵了的其他一年級野手也開始大聲喊出來：“讓學長們打過來吧！”

“嗯！兩出局！”東條秀明大聲說。

——第1局結束，一年級被拿到了5分。

第2局開始，被指定的4棒澤村榮純站在了打席上。

宮內啓介看着表情嚴肅的澤村，突然說：“終于想認真參與了？”

“都被人當面挑釁了！不認真點怎麽行！”澤村榮純嘟囔，“丹波學長的球，也不是打不出去的。”

“呵呵，打打看吧！”宮內比出了曲球的暗號。

澤村榮純放生了這一球——“壞球！”

宮內啓介驚訝的看了眼完全沒有揮棒意思的澤村榮純，再次比出了曲球的手勢。

“好球！”——仍然沒有揮棒。

第三球還是曲球——“好球！”——沒有揮棒。

“兩好球緊逼了！”一年級休息區裏開始騷動起來，“我們之中實力最強的澤村都跟不上不行嗎？”

宮內啓介猶豫了一下——榮純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因為害怕沒有揮棒的樣子……要不要來個直球呢？算了，再來個曲球吧！說不定是我想多了。

第四球——

“揮棒了！”宮內啓介看着毫不猶豫的揮棒擊中這個丹波最拿手的曲球的澤村榮純，突然想起了一個高中棒球界的趣聞——非公式賽的時候，關西最有名的傳統豪強大阪桐生的打線似乎特別喜歡瞄準兩好球之後的制勝球來打……

看着打出直擊右外野圍欄的三壘打的澤村榮純，片岡鐵心暗笑：“果然是松本前輩的弟子，在等兩好球麽……”

——

第2局上半，一年生靠着這支三壘打和六棒東條秀明的觸擊打，艱難的得到了第一分。

第2局下半開始，雖然努力的争取出局數，但仍然被三年級的氣勢死死壓住的一年級勢敗如虹。第2局結束就被得到了10分。

這時，片岡監督突然說：“投手變更！降谷曉，登板。”

看着降谷曉登板，三年級們瞬間精神了——終于出來了嗎？

但是，看着一球就震住了三年級打線的降谷曉，片岡監督靜默了一下，說：“降谷，你可以回去了！明天開始和一軍一起練習。投手更換！”

“是！”

“等等！”打席上的三年級大聲說，“監督！我一定可以打出去的！”

“是啊！監督！我們可以打出去！”其他的三年級打線也聚過來了……

片岡監督看了眼吓得渾身發抖的一年級捕手中經驗最豐富的狩場航輕聲說：“一年級捕手裏沒人可以接住降谷的球。”

狩場航不甘心的咬咬牙，但沒有辦法反駁。

看着片岡監督的手勢，澤村榮純回到休息區換護具。

少棒出身的幾個一年生看着登板的澤村榮純，瞬間燃起了微小的希望——或許這位帶領實力中上的大京少棒隊成為關東四強的王牌可以壓制住學長們吧……

站上投手丘之前，澤村榮純說：“狩場君，我暫時不需要你幫我配球。請你按照如下順序将手套擺好。如果這局挺過去了，我們一起研究配球的暗號。”

已經被高年級打線和降谷曉那一球打擊的信心全無，大腦一片空白的狩場航機械的點點頭：“好。”

“內角高、外角低、外角低，內角中、內角低。記住了嗎？”澤村榮純偷偷在心裏抱怨——捕手這種狀态根本沒辦法拉開姿勢盡興的投球吧！總是特意控制角度，什麽時候才能開心的投球啊！光舟~~我想你了！

紅白戰的一年級捕手狩場航點點頭：“內高、外低，外低，內中，內低。記住了。”

“很好！接球就交給你了！”澤村榮純笑，轉向野手們大聲吼，“會被打出去的！守備就拜托大家了！”

“哦……”

“這麽低落的話是接不到球的哦！”澤村榮純燦爛的笑，“拿出氣勢來！學長們也是人，兩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張嘴，沒什麽可怕的！守備就靠大家一起加油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