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會放過她
偌大的菱形鏡面照映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四周像個萬花筒一樣的疊影。
外面的雷聲逐漸銷聲匿跡。
鏡子的疊影中，她穿着一身格子襯衫加一條休閑褲，長發遺落在肩上，一張帶着口罩的臉出現在鏡子裏，若是半夜，真得很驚悚。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還未來得及的回頭，整個人被人從身後摟住。
熟悉得味道讓身後得人身體更為燥熱。
“你……”林緋原！他，他怎麽在這裏！
喬昭吓得身體一震，吞了吞口水，趕緊扯開他得手，然而對方得力氣遠遠比她大，超出想象。
晶亮的空間。
除了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再也感覺不到任何聲音。
林緋原壓抑着欲望，啞聲說：“不準說話。”
嗯？
“你每次說話都會從夢裏離開，這次不準你再開口，你……聽我說就行。”
喬昭感覺有點不對勁，林緋原怎麽了？他的身體貼的她很緊很緊，磨蹭着，有些不太舒服。
“你，你怎麽了？”她低聲問。
他望着鏡中的女人，一雙靈透的眸子充滿震驚的看着她，在她腳步急于退卻之際，他極力克制自己的顫抖，奮力把她摟緊懷裏。
細密的睫毛垂落一滴汗水，打在她的肩窩，燙的不自然得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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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昭一動不敢動，還沒反應過來。
“這一次不要走，好不好？”
“……”
“讓我抱一會兒，”他的聲音低迷沙啞，許是□□的作用，太多的感情不受控制流露出來，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畔，緊貼着圓潤的耳垂，低喃：“幻覺，我已經習慣了。看不見你，覺得世界變得很安靜，失去了屬于自己的氣息，我曾走遍你走過的每個角落，還是沒有找到你。”
“……”喬昭驀地睜大眼睛，眼眶紅了去，咬緊牙，沉默不語。
“我的心跌落了，不再那麽堅硬如鐵，堅不可摧。自從你死後，它早已隕落凡塵，融進土中。”
“是你放棄我，為何還要做出這般模樣，林緋原，你不要我，我也可以不要你，這世上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下去。你的心太黑暗了，太讓人無法琢磨，你劈荊斬刺，犧牲別人只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
“不是，不是這樣，我可以犧牲別人，唯獨不願犧牲你，是我慢了一步，害你葬生火海。”
“不願？哈哈哈，看來我的利用價值還沒用盡，在你心裏我只是個可利用的玩物，什麽時候你林大少爺玩膩了，游戲也結束了。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彼此放過自己，不是很好麽？”
驚雷劈下，一閃而過，感覺地面都在震動，耳邊的怨靈不斷的哀嚎。
她眉心緊促，倏然噴出一口血，賤落在自己的衣衫上，觸目驚心。
林緋原瞪大眼睛，心提到了半空，抱住她欲要跌倒的身體，抹去她嘴角的血，神色慌亂，手指顫抖，“為什麽會吐血？”
她眼底凝着淚花，遲遲未落，胡亂得抓住他的手，顫聲問：“你告訴我，還有什麽是你不能利用的，我該給的都給了，還有什麽可圖的。”
林緋原眨了眨眼睛，欲要從中清醒過來，感覺自己夢靥了。
即使這是幻覺，為什麽她的聲音這麽清晰，為什麽她的氣息貼的那麽近，僅僅這樣抱着她，好像會随時失去這個人一樣。
他撫上她的眉心，一字一句道：“喬昭，你以為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沒用的。”
她的聲音帶着幾分疲憊，好像很久沒有阖過眼，聲音沙啞道：“你放了我吧。”
“你覺得可能嗎？”
“林緋原……”她習慣喊他阿緋，因為這個稱呼代表了她所有的真心，既然真心被踐踏，為何還要作踐自己。她閉上眼睛，說：“如果你想要一個床伴，我可以送你更多比我漂亮的女孩。”
不要再作踐她最後的勇氣，所有的力氣全都耗盡了。
“……”林緋原黑亮的眸子凝住她，沒有回話。
“我已經沒辦法呆在你身邊，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反正你也對我沒有感情，何必在意呢，你看看現在的我，”她吸了口氣，踉跄着站起身，擡指把口罩揭下那一刻，林緋原眼睛一顫，僵硬住。
眼前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暴露在空氣中，臉上猙獰的傷疤像蜘蛛網一樣密布在這張本該完美的臉上，驚恐萬狀，早已算不上一張臉。
她低下頭苦笑道：“你看見了嗎？這樣的我真得沒什麽你可圖的，看見這樣的我，我想你也沒什麽性／欲吧。”
林緋原瞳仁緊縮，眼尾壓了壓，伸出手撫摸她的臉，勾唇邪笑道：“或許我已經習慣你了，就算看見這樣的傷疤，我也想上你。”
喬昭愣是錯愕住，憤恨道：“林緋原！你究竟還有沒有人性！你要怎樣才能放過我！你這個怪物！”
他突然大笑幾聲，望着微弱的燈影，冷笑：“人性那是什麽？我逼死了兩個哥哥，我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人性對我而言永遠不存在。”
“你…我從沒有見過你這麽心機深重的人，算計別人也要把自己算計進去。”
“想要擁有更多，就必須付出代價。”
“我讨厭有野心的男人，我讨厭你。”
他眸子驟冷，伸出手把她摟入懷裏，“你說什麽？你讨厭我？”
“我不僅讨厭你，我更不會去愛你這樣的人。”
“我想要的人，即使不愛，也別妄想逃開。”他指骨用力，把她扯入懷裏，箍住她的下巴，毫不猶豫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不，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不願把她玷污，不願把她拉下污穢的領域，她該是潔白無瑕，幹淨的女孩。
他的女人不需要多美，就算毀了容，也擋不住一見傾心的悸動。
可是，他說不出來。
這個世上，他林緋原的女人誰都別想碰！
“你，唔……”
弱弱地聲音被堵，嘴巴被他肆虐啃咬，混合着兩人的血液一起吞下。
喬昭氣急敗壞，掙紮了半天無法掙脫開。
這個禽獸！她現在都變成這樣了，竟然還不放過自己。
透過鏡子看着他親吻一個滿臉燙傷的女人，感覺像演繹一場變态恐怖片。
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狠了狠心，擡起腳踹上他的裆下，惶恐中打開門跑了。
林緋原額上冷汗直冒，那種要蹲不蹲的樣子是他這輩子最沒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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