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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陣秋風吹過，魏崇忍不住打了個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魏風塵吓的，兩人無聲對峙，突然露臺的玻璃門被何念推開，他探出上半身，叫魏風塵：“魏隊，技術科把芯片修複好了，顧隊讓我來叫你們去會議室開會。”

魏風塵立刻抓住了重點：“我們？”

何念弱弱地點頭：“嗯，顧隊說，讓你去。”

魏風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要自己教訓魏崇是他的，怕自己訓狠了來護犢子的也是他，這貨才進禁毒隊幾分鐘啊，怎麽就能有這麽好的待遇？

魏風塵只好作罷，擡腳朝着門口走，魏崇還愣在原地，何念又叫他：“魏崇，走呀。”

三人到會議室時，技術科和禁毒隊幾個人都到了，技術科範主任和小趙正頭碰頭在看小趙手機上的信息，顧亦然滑動着平板屏幕，快速地浏覽着芯片裏的內容，賀仙正在敲打筆記本鍵盤，鄭一諾和曾重都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機，顧亦然身邊的座位空着，魏風塵徑直走過去拉開座椅坐下了。

何念走在最後，輕輕關上會議室的門，确認會議室內新風系統已開啓，這才領着魏崇去了離顧亦然最遠的兩個位置落座了。

聽到關門聲，顧亦然才慢悠悠擡起頭來，掃視了一周，确認人到齊了，小聲問賀仙：“整理好了嗎？”

賀仙手指沒停，答道：“再給我兩分鐘。”

顧亦然應了一聲，開口道：“等仙鶴的這段時間，我先說兩句。”

所有人都放下手裏正在看的手機，将目光投向顧亦然，魏崇也悶悶不樂地看向顧亦然——客觀來說，長得的确不醜，身高也說得過去，就是太瘦了，再加上皮膚白，看起來病怏怏的，明明也是個男人，有什麽好緊張的，他咳一聲跟要魏風塵的命一樣。也不給人好臉色看，從自己進禁毒隊辦公室的門開始，別說笑了，嘴角都沒有扯一下，目中無人那樣，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自己和魏風塵長得那麽像，就算他沒看出來，簡歷上家庭成員裏“魏風塵”三個字寫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沒看到，知道自己是魏風塵的弟弟，還是在局長面前，就算做戲，初次見面也應該客客氣氣裝出溫柔和善好領導的樣子吧？

魏崇掃了顧亦然身邊的魏風塵一眼，心裏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看顧亦然那樣子，也沒有多稀罕魏風塵，不然怎麽會對自己一點愛屋及烏的感情都沒有？在魏風塵面前也是高高在上的，這看起來哪裏像戀人？魏風塵跟中邪了一樣，那麽聽顧亦然的話，他明明在氣頭上，顧亦然讓他停手他就停手，說不定就是顧亦然慫恿他和家裏斷絕關系的，切斷他和原生家庭的聯系，然後成為他的唯一，就能輕易利用他、操控他，也就魏風塵那傻子看不明白，被人當槍使了還以為是真愛，蠢得可憐。

魏崇越分析越生氣，都要擡起手來掐人中了，這倒黴哥哥傲了二三十年，怎麽就在這種家夥面前低頭了？

“……非常感謝技術科的全力支持，對我們而言，這是非常重要的證據。”雖然顧亦然臉上的表情沒有多鮮活，但感謝的确是發自內心的真摯。

範主任哪經得住顧隊這麽感謝，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顧隊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們技術科的工作，讓你們等了這麽多天，拖後腿了，我要感到抱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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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賀仙彙報道：“顧隊，可以了。”說着連上投影儀。

衆人一秒進入狀态，轉頭看向大屏幕，屏幕上是一張工作證，證件照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賀仙介紹道：“他是這枚芯片的主人，王興榮，恒久藥業研發部門的研究員，也是我們通緝令上的雪砂制毒販毒團夥中的一員，芯片裏有雪砂合成的所有實驗數據記錄，當然，也包括最終雪砂成品合成的數據記錄。”

會議室裏禁毒隊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枚芯片拿到黑市上至少能賣到七位數，當然，只要他敢露這個頭，也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大屏幕上畫面切換，是警方拍攝的案發現場的照片，死者靠着吧臺坐在地上，面目猙獰，死不瞑目，他身中數刀，血從他的腹部流下，他身後的吧臺，地上滿是血跡，手邊有一頂翻着的黑色鴨舌帽浸在血泊裏，死者正是剛才照片中的男人王興榮。

“上個月10號，王興榮在酒吧裏和人起來争執，對方掏出随身攜帶的彈簧刀，捅了他八刀，他當場死亡，經排查，兇手和王興榮之前沒有交集，現場監控錄像也記錄了雙方發生争執的全過程，兇手沒有特殊疾病，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受人指使，所以正常結案。”

顧亦然将目光從大屏幕血腥的畫面上收回來，望向魏崇，語氣很平淡：“你怎麽看？”

“啊？”魏崇一臉茫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地反問顧亦然，“我？”

“嗯，比如，你有發現什麽異常點嗎？”顧亦然往後靠在椅背上，這語氣很純粹，聽起來也并不像在刁難魏崇，衆人都下意識看向魏崇，技術科兩位更是看稀奇玩意兒一般看着魏崇這張倒生不生的面孔。

魏崇看了顧亦然身邊的魏風塵一眼，好像在工作場合，魏風塵也收起了和自己的私人恩怨，正在認真思考，兩兄弟視線對上，魏風塵只皺了皺眉，眼神裏明顯寫着“好好說”，魏崇清了清嗓，答道：“我覺得……有點問題。”

聽到魏崇的答案，何念抽空瞟了顧亦然一眼，他的眼底的确是有剎那間的喜色流露出來，魏崇自然是沒有察覺到，自顧自繼續說：“王興榮是通緝犯，他穿着黑色T恤，戴着黑色的鴨舌帽，是很明顯的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裝束，他是走在監控下，頭都不會擡的人，這樣的人巴不得隐匿在人群裏，就算是遇到找茬的酒瘋子，也會想辦法脫身，不可能和人起争執的。”

顧亦然似乎是對魏崇的答案還算滿意，望向賀仙：“進警局第一天的新人都能發現的異常，為什麽分局只字不提，直接就結案了？”

賀仙飛快打字做着記錄，答道：“我已經記錄下異常點，會後我會向分局核實詳細情況。”

顧亦然悠悠地開口：“又是瑞西分局，看來上次排查得還不夠細啊。複盤發生争執前後的監控錄像，重新排查王興榮的社會關系，特別是他和劉正峰的關系，為什麽這麽重要的芯片會在劉正峰的手裏。我還要知道，他那天去酒吧，是幹什麽的。”

“明白。”賀仙記錄完，畫面繼續切換，“芯片中除了實驗數據記錄，還有一些文檔表格和截圖，目測是後續雪砂流通中産生的，但不是記錄文件，看起來，像是王興榮在取證。”

密密麻麻的文件中間，顧亦然指了指其中一張紅頭文件：“這個，你打開看看。”

賀仙立刻循着顧亦然說的找到了原文件，點開圖片，是翻拍的去年年末市局發給各分局的雪砂專項打擊行動的文件，文件右下角還有市局大紅鮮章，這顯然是從內部流出去的。

賀仙快速浏覽完，分析道：“照片左下角露出了一根左手大拇指，指甲中間有一條裂紋，應該是指甲受傷斷裂後，導致之後再長出來的指甲都是斷裂的，公安內部要找到這個人并不難……”

“當然不難，不是正在看守所裏嗎？”顧亦然說完，衆人立刻會意，作為彭姜的線人，劉正峰不可能沒有發現他指甲上的裂紋，無論劉正峰是通過什麽途徑得到這枚芯片的，他一定都查看了芯片的內容，發現了這張照片，知道拍照的人是彭姜，自然也明白彭姜有了二心，劉正峰本來對警方就沒有忠誠可言，知道彭姜這個秘密對他也談不上什麽沖擊，可惜彭姜這人心狠手辣，當劉正峰試探性詢問彭姜的時候，彭姜就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顧亦然視線掃過禁毒隊衆人：“你們下去好好分工，今天之內把芯片裏的內容全部核實一遍，把有異常的部分标注出來，下午我們開會讨論，也麻煩技術科給到技術上的支持，有些細節還原，就拜托了。”

範主任連忙點頭：“好的好的，沒有問題，技術科全員随時待命，等候禁毒隊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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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一定是這個顧亦然pua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