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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賀仙很快就就向羅局申請了權限，最快下午就能查看華林市的道路監控，她單手抱着羅局簽好名的文件疾步走過走廊，舉着手機向顧亦然彙報：“顧隊，浩羽剛才聯系我，他們抓到了恒久藥業研發部的技術員高志，正在帶回來的路上，高志9月3號見過程久源。”

顧亦然挂斷賀仙的電話，魏風塵就見縫插針遞過來一碗香菇雞肉粥，憂心忡忡：“你快別忙了，先把早飯吃了，馬上十點了，你不老早就說你餓了嗎？”

顧亦然沒空理魏風塵，電腦屏幕上是地圖，剛才曾重傳回來了他們的實時定位，他們追在程久源身後，已經開出兩百公裏了，顧亦然還在研究程久源的目的地，一開始他推測程久源的目的地是王肇權的老家宗林鎮，但程久源的車并沒有在宗林下道，他給曾重下了繼續追蹤的命令，到現在他們還一前一後在高速路上狂飙。

“吃早飯！”魏風塵又氣又急，下意識提高了音量。

顧亦然不耐煩，回過頭瞪了魏風塵一眼，氣勢上絲毫不輸：“我不餓。”

“你不餓也要吃東西，你病倒了就都沒了！”魏風塵也不讓步，神情格外嚴肅。

“烏鴉嘴。”顧亦然有些生氣，但還是聽話地搶過魏風塵手裏的粥，粥已經有些涼了，但入口勉強還是溫的，顧亦然也沒有挑剔，象征性喝了幾口，桌面上的手機就又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何念。

顧亦然放下手裏的粥，接通了何念的電話：“老大，我們已經問過沿街商鋪了，他們都說那個時候是放學時間，沒有注意外面發生了什麽，但臨近巷口的商鋪都确認沒有發生過争執，或者鬧出任何大的動靜，晚上街上有小食攤，要等他們出攤了我們才能問他們有沒有印象，派出所民警只是走訪詢問了他們，桃園一街巷口的文具店和對面的奶茶店都有監控，我們現在準備去查看一下當晚的監控。”

“嗯，監控不要只局限在巷口附近的店鋪，其他的監控也有可能會拍攝到有關畫面，多留個心眼。

鄭一諾和尤璟中午不到就起來了，吃過午餐，顧亦然給他們也安排了任務，讓他們去現場觀察後規劃出不使用車輛，步行離開并全程避開監控的路線，等道路監控權限批下來之後進行實驗。

兩人前腳一走，賀仙的電話就打來了，華林市的道路監控查看權限已經批下來了，聯系了視偵的同事來幫忙參與實驗，同時把9月18日晚上桃園一街和桃園二街沿路的監控都調取出來，視偵的同事們正在加緊複盤中。

“顧隊，浩羽他們回來後對高志進行了審訊，高志承認見過程久源，程久源向他要雪砂的合成技術，但是高志沒有參與雪砂的制造計劃，他和王興榮關系比較好，是他告訴程久源，王興榮向他透露過，自己在實驗遇到瓶頸的時候，給堂兄打了電話，王興榮的堂兄是高中老師，在沒有頭緒的時候堂兄幫了他很多。”

“是王肇權，王肇權是大學生，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還是很有含金量，照目前看來，王肇權大概率是被程久源帶走了，他極有可能知道雪砂合成技術的關鍵，或者是王肇權的某句話給了王興榮啓發，王興榮因此改變了實驗方向，最後取得了成功，程久源需要還原這個場景。”顧亦然分析。

“顧隊，需要加派人手去你那邊嗎？我去向羅局申請把王肇權的案子接過來？”賀仙詢問。

顧亦然揉了揉太陽穴：“暫時不用這麽興師動衆，王肇權的失蹤案在華林市，有線索我會聯系這邊警方，如果王肇權在程久源手上，那說明他的确還活着，但程久源還在接觸其他的人，說明王肇權還沒有攻克雪砂制造的難題，只要王肇權配合，不激怒程久源，程久源也不會威脅他的性命，畢竟程久源只是求財，他只是個藥廠老板，沒有涉黑性質，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動作，不然會被裴松南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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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曾重發回來的定位，已确認程久源是去永吉市查看新的藥廠選址，也可能，是雪砂工廠的選址。”賀仙繼續說。

顧亦然皺眉，淡淡道：“看來，程久源這次是勢在必得啊。”

很快尤璟和鄭一諾到達現場，初步規劃出了幾條路線，視偵的同事遠程投屏到顧亦然的電腦上，被壓縮後的實時監控錄像平鋪在顧亦然的電腦屏幕上，魏風塵也湊近過來幫忙查看。

一連試了六七條路線，要走出桃園一街，都會在監控上留下痕跡，尤璟作為特警，特別是作為特警隊的狙擊手，有極強的反追蹤能力，但即使是他也不能做到來去無蹤。

“老大，我覺得還要考慮一種情況，當時不是放學嗎，是不是混在人群裏，只是派出所查監控的時候沒有發現？”鄭一諾的喘息聲從通訊器那頭傳來。

顧亦然不緊不慢地開口：“一諾，你右前方馬路對面的監控，你露頭了。”

“哎……”鄭一諾嘆了一口氣，有些喪氣地轉過身朝着斑馬線往回走，通訊器裏又傳來顧亦然的聲音：“不排除現場人流量大，小食攤車高度遮擋等因素，視偵也在加緊排查有沒有這種情況，但通過你和小璟的測試看來，那個人應該不是通過步行帶走王肇權的，你們是規劃好路線嚴格避開監控在行走，都不能完全離開監控範圍，但如果帶着一個人，要盡量自然，又要保證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能避開監控，容錯率太低了。”

一整個下午視偵都在排查當晚的監控，确認任何角度都沒有找到王肇權的身影，而通過鄭一諾和尤璟的實驗，要步行離開現場可能性幾乎為零，但通過實驗，他們也找到了幾個停車區域，當晚停在這幾個區域裏的車，很有可能就是帶走王肇權的車。

何念和魏崇也有些收獲，巷子對面的奶茶店門前的監控錄像能夠拍到對面巷口，但那個位置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賣煎餅的小食攤，剛好擋住巷口的視野，且晚上光線差，就算出現在監控中，人影也比較模糊，很難辨認，不過巷子旁文具店門前的監控能夠照到文具店正前方的街景，如果王肇權走出巷子是向左轉之後上車的，監控畫面中極有可能留下他的身影。

“如果對方要帶走王肇權需要在相應車位停車避開監控的話，那他們得早到才行。”魏風塵提醒顧亦然。

“嗯，仙鶴，讓視偵把排查來往車輛的時間範圍拉大……要避開監控需要提前踩點，程久源9月3號見高志，知道王興榮參與了雪砂制造，嘗試聯系王興榮，最終雙方約定9月10日見面，但是王興榮還沒有見到程久源就死了，程久源才會回想起高志提到的王興榮的堂兄，所以，9月11日到9月18日，帶走王肇權的人會提前來踩點，”顧亦然說完又吩咐何念，“念念，奶茶店門前的監控，應該能夠拍到附近幾個停車位，把9月11日到9月18日的監控都拷貝下來帶回來傳給仙鶴。”

桌面上魏風塵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曾重，顧亦然接通電話，曾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顧隊，程久源在宗林下道了。”

顧亦然冷聲道：“跟着他，看他要幹什麽，保持聯絡，我馬上讓一諾和小璟過來支援你們，遇到特殊情況先彙報，”顧亦然說完，吩咐道，“一諾，小璟，你們馬上出發，去宗林鎮——仙鶴，把王肇權父母家的地址發到群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程久源在宗林鎮下道後直奔王肇權父母家，王肇權父母家在二樓，一樓是車庫，二老将其改造成了一個小賣部，賣一些副食品和新鮮水果，主顧大多是附近的鄰居。

曾重向顧亦然發來了視頻請求，顧亦然接通了視頻，畫質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看到，程久源穿得人模狗樣，提着腦白金進了小賣部。

不一會兒程久源就從小賣部裏面出來了，王父王母跟在他身後，王母抹着眼淚，程久源雙手握着王父的手，看起來十分友善，正在向二老道別。

告別王父王母，程久源回到了車上，顧亦然吩咐曾重：“跟上程久源。”

挂斷電話，顧亦然才對賀仙說：“仙鶴，安排一輛本地的車，馬上要，念念、魏崇，你們去把車開回來待命，程久源可能要去見王肇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