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借花獻佛

第86章 借花獻佛

“為兄就住在城東蔣宅,若阿遙有事,便派人來尋,為兄定不推辭。”一頓飯下來,蔣沖直接将司華遙引為知己,拉着他的手叮囑道。

“蔣大哥放心,若有事,我定去煩擾。今日不早了,咱們改日再約。”

“好,那便定在三日後,到時咱們再把酒言歡。”

司華遙欣然答應,看着蔣沖主仆上了馬車,與他揮手告別,轉頭看向春海,道:“如何?”

“他們打算跟蹤少主,确定少主住處,再派人暗算。”

“呵,真是不自量力。”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那便讓他們跟着吧。”

司華遙不着急回去,就在街上游蕩,身後墜着幾條尾巴,在什麽位置,他們一清二楚。

最後他們停在了迎賓客棧門口,店小二見有客人上門,急忙迎了過來,道:“二位爺是住店,還是打尖兒?”

司華遙瞥了一眼身後的尾巴,道:“住店。”

“二位爺裏面請。”店小二揚聲唱道:“來客兩位。”

司華遙擡腳走了進去,來到櫃臺前,問道:“有上房嗎?”

掌櫃笑着迎客,“有,您是要幾間?”

“一間便可。”

“您住幾日?”

“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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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是五錢銀子一晚,十晚便是五兩銀子,吃食另算。”

春海從荷包裏掏出十兩銀子,放到了櫃臺上,“剩餘的銀子先放櫃臺上,最後結算。”

掌櫃一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道:“小二,帶客人去天字甲號房。”

店小二聞言走了過來,笑着說道:“幾位随我來。”

兩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樓,徑直進了房間。

“二位客官,您先歇着,若有吩咐,您叫一聲就成。”

司華遙看向門口的位置,一個鬼祟的身影一閃而過,“小二,打些水過來,我要沐浴。”

小二應聲,轉身走了出去,并随手帶上了房門。

司華遙來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春海則來到窗前,探頭往下看了看,随之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天很快黑了下來,司華遙舒舒服服地泡着澡,一陣微風吹過,春海出現在房內。熟悉的氣息,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是誰,道:“回來了,情況如何?”

春海答道:“回少主,尾巴回了書院,進了曹營的房間。”

“只有曹營在?”

“是,另外兩人在各自的房間。”

“他可有說下一步要做什麽?”

“沒有,待尾巴回禀後,曹營便讓他退下了。”

司華遙點點頭,道:“看來他是不着急動手,那就先等着吧。”

“少主,為何不讓奴才殺了他?奴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我與他們發生口角,即便那些大人知曉,也會認為是小孩子吵架,他們不會分心在我身上。若你殺了他,那就另當別論,他們勢必會追查到底。而剛與他發生過口角的我,便會進入他們的視線,就算找不到證據,也定會懷疑到我頭上。被三法司的人盯上可是大麻煩,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積蓄力量,不能節外生枝。”

春海佩服道:“是,少主思慮周全,奴才自愧不如。”

“不能殺他,不代表我們什麽都不能做,讓他們好好查查侍郎大人,有這麽一個兒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幹淨不到哪兒去。”司華遙拿起帕子擦了擦脖頸,道:“俗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想必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是願意替兒子還債。”

“奴才這就吩咐下去。”春海再次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司華遙起身,将浴巾圍好,擡腳出了浴桶。〓本〓作〓品〓由〓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六天過去,司華遙完成了最後一場考試,照例在門口等着蔣沖,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曹營,不是因為他長相出衆,而是他看過來的眼神讓司華遙很不舒服。就在他以為曹營會過來找茬時,他低聲和于林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司華遙轉頭看了一樣春海,春海會意,腳步一轉跟了上去。

蔣沖從書院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司華遙,他的相貌太紮眼,只要往人多的地方看,準能找得到。他加快腳步走了過來,道:“阿遙,又讓你等,是為兄的不是。”

“蔣大哥說話這般客氣,是把我當外人啊。”

“好好,不客氣,不客氣。今兒還去我那兒,早上我專門吩咐他們去買魚,這會兒正在缸裏養着呢,現吃現殺,絕對新鮮!”

“成,那我就再去蔣大哥家蹭頓飯吃。”

司華遙眼角餘光,看到了人群中的王子俊,見他正在看自己,思量了思量,道:“蔣大哥,介意我多帶個人嗎?”

蔣沖一怔,随即笑着說道:“人多才熱鬧,自然不介意。阿遙想帶誰?”

司華遙看向王子俊,道:“上次我與曹營他們發生口角,王兄曾出言提醒我,我想還這份人情。只是我家太遠,狀元樓又人滿為患,蔣大哥不介意我借花獻佛吧?”

“若是旁人,定是不行,但阿遙不是旁人。”蔣沖放低聲音,道:“只是聽聞王公子性子冷淡,不好相處,阿遙這人情怕是不好還啊。”

“蔣大哥放心,阿遙出馬一個頂倆,管他再冷淡,也能請到。”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司華遙沒再多說,邁開步子,朝王子俊走去。

王子俊一直在留意司華遙,見他走過來,微微怔了怔,待在原地等他走近。

“王兄有禮。”司華遙笑着打招呼。

王子俊回了禮,道:“找我有事?”

“王兄可有閑暇,我想請王兄吃頓便飯。”司華遙表明來意。

王子俊有些意外,看了一眼遠處的蔣沖,道:“請我?”

王子俊在滄縣很有名,衆人皆知他是晉王私生子,不被晉王看重,入不了族譜,被安置在滄縣自生自滅,這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笑料,誰靠近他,誰就會成為這笑料中的一員,所以他在滄縣沒有朋友,也不與人來往,沒想到司華遙竟會主動請他。

司華遙點點頭,道:“不過不是我請,是蔣大哥請,我只是借花獻佛,不知王兄可有閑暇?”

王子俊出聲問道:“你們可知我的身份?”

“自然。”

“那為何還要請我?”王子俊有些疑惑。

“為何不可?”司華遙清楚王子俊的處境,也明白他為何這麽問,道:“人不能選擇何時出生,也不能選擇出生在何處,卻能選擇如何走今後的路,身世與我們而言只是附屬品,不是全部。若太在意,那它就是你甘願背在身上的枷鎖,今後的路只能苦不堪言。王公子這般聰慧,應該不會傻到這般做吧。”

王子俊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司華遙,明明有着這般稚嫩的面孔,卻仿佛看透世事的智者,說出的話如此發人深省。

“王兄,王兄……”

王子俊猛地回神,臉上有些發燙,他竟盯着司華遙發起了呆,實在有失體統,道:“抱歉,失禮了。”

自己的容貌有多大殺傷力,司

華遙心裏清楚,無所謂地笑笑,道:“王兄可有閑暇?”

“嗯。”王子俊淡淡地應了一聲,道:“只是初次上門,總要備些禮品,你們先行,我去采買。”

“不必麻煩,蔣大哥和我都不是那種注重繁文缛節的人,王兄不必客氣。”見王子俊還想再說,司華遙拉着他扭頭就走,道:“蔣大哥還在等着,再不過去那才是真正的失禮。”

王子俊一怔,低頭看向被拉住的手,司華遙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纖細,指尖有薄薄的繭,皮膚白皙透着淡淡的粉,和他的臉一樣,十分完美。想到這兒,他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臉上也慢慢染上緋紅,卻并未掙開,因為在他印象裏,只有母親這樣牽過他的手,也是這般溫暖,讓他忍不住貪戀。

蔣沖見司華遙拉着人過來,往前迎了兩步,客氣道:“王兄有禮。”

司華遙很是自然地松了手,王子俊有些悵然若失,還禮道:“蔣兄有禮。”

“時辰不早了,我們趕緊走吧。”

李松叫來了馬車,三人相繼上了車,李松和王子俊的侍從坐在車轅上,一行人朝着城東走去。

車廂的空間有些小,三人坐在裏面顯得有些擁擠,司華遙和蔣沖相熟,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只是王子俊顯得有些不自在。

司華遙看出他的尴尬,主動開口問道:“王兄考的如何?”

“不錯。”王子俊頓了頓,反問道:“你們考的如何?”

王子俊性情有些孤傲,和司南遙十分相似,在學識上,除了司南遙,他從不認為自己輸給誰。

司華遙謙虛地笑了笑,“應該能過。”

不同于司華遙的謙虛,蔣沖自信地說道:“頭三名必有我一個。”

司華遙在腦海中搜索劇情,原劇中只提到司南遙是頭名,其他的名次并未提及,不過以蔣沖的才學,名次自不會低。

“那我提前恭賀蔣大哥。”

“不過是院試,不值得恭賀。”蔣沖頓了頓,接着說道:“你們明年是否也打算參加鄉試?”

司華遙笑着說道:“只要過了院試,自然要參加鄉試,不然豈非要錯過三年一次的會試。”

蔣沖一愣,随即讪讪地笑笑,道:“我倒是問了個蠢問題。”

王子俊看着兩人聊天,心中有些羨慕,掙紮片刻,出聲說道:“曹營可曾找你麻煩?”

司華遙搖搖頭,道:“沒有,自從我們在狀元樓發生口角後,他們便沒再找我麻煩。”

王子俊眉頭微蹙,道:“你們還在狀元樓發生過口角?”

“嗯。”司華遙将那日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王子俊聽後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道:“以他們的作風,不該這般平靜,怕是正在醞釀着什麽陰謀,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蔣沖插話道:“他們或許是懾于林院長與阿遙的關系,不敢找阿遙的麻煩。”

“蔣兄不了解他們,想得簡單了些。他們睚眦必報,不擇手段,但凡得罪他們的人,都被他們狠狠欺淩過。或許礙于林院長,明面上他們不敢把……阿遙如何,但他們會暗地裏動手腳,只要沒有證據,即便林院長也拿他們沒辦法。”

王子俊打量着司華遙,見他神色自然,并未因自己的稱呼有所反感,悄悄松了口氣。

蔣沖一聽,頓時變了神色,道:“他們也太無法無天了!”

“有三法司在背後撐着,他們自然無法無天。”

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合稱‘三法司’,其職能相當于現代的公安部、法院、檢察院。曹營三人有這三個部門撐着,可不就是一套流水線,從抓到判,甚至連上訴的機會都沒有。

蔣沖轉頭看向司華遙,道:“阿遙,從今日起,你搬到我家來住,我讓人多顧幾個家丁,他們要敢來,就把他們的腿打折!”

“蔣大哥莫不是忘了,我那随從可是會功夫的,平常的打手,三五個根本進不了身。”雖是這麽說,但蔣沖的這份人情,他還是默默記在了心裏。

蔣沖一怔,随即說道:“真是關心則亂,差點忘了這事。”

王子俊提醒道:“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莫要輕敵為好。”

三人正聊天,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李松的聲音随之傳來,“少爺,我們到了。”

蔣沖掀開車簾看了看,道:“到家了,有話咱們屋裏說。”

司華遙坐在最外面,率先起了身,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随後是王子俊,最後是蔣沖。

蔣沖下了車,這才發現春海沒跟着,轉頭看向司華遙,道:“阿遙,你那個侍從呢?”

司華遙随口答道:“我讓他去辦點事,待會兒便回來。”

“那他回來之前,你哪兒也別去。”

“蔣大哥放心,他要不回來,今兒我就住蔣大哥這兒。”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這就讓他們收拾客房,今兒你們都住這兒,咱們好好喝一場。”

三人沒再多說,在蔣沖的帶領下進了宅子。

蔣沖家不在滄縣,他母親本打算在京都給他買個宅子,可他看中了滄縣,距離京都也就一個多時辰的路程,這裏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比京都要舒服得多。況且因為林岚書院也開在這兒,來往的都是各地學子,讀書的氛圍十足,于是他便在這兒買了宅子,并且很快就搬了過來。

“這宅子雖然不大,卻很合我的心意,除了正房外,還有三間廂房待客,約個三五好友小聚,已然足夠了。”

“蔣兄這宅子布置得十分考究,怕是廢了不少功夫。”

許是馬車上的一段交談,拉進了三人的距離,王子俊竟主動和他們打開了話頭。

“王兄眼光獨到!”說到此處,蔣沖兩眼放光,道:“這宅子的裝潢可是我精心設計,小到這些花花草草,大到院裏院外的樹,都是我親自挑選。它們栽種的位置,也是經過我親自定的……”

司華遙來到旁邊的游廊坐下,好笑地看着興沖沖的蔣沖,以及聽他說個不停的王子俊,他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也因一句贊美,被拉着說了許久,可見蔣沖有多滿意這座宅子。

看着王子俊投來的求助目光,司華遙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猶豫片刻,還是出聲打斷了滔滔不絕的蔣沖,道:“蔣大哥,午飯何時能好,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蔣沖一怔,随即看向旁邊的李松,道:“你去廚房催催,看何時能好。”

李松應聲,轉身去了廚房。

蔣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讪讪地笑了笑,道:“走,我們進屋,嘗嘗新送來的茶葉,味道還不錯。”

“王兄有所不知,蔣大哥家裏是做茶葉生意的,常年備着不少好茶,咱們有口福了。”司華遙出聲化解尴尬。

“那我得好好嘗嘗。”王子俊松了口氣,順着司華遙給的臺階走了下來。

三人在正廳各自落座,司華遙坐在了下首,說實話做了一回攝政王,處處高高在上,再回到嬰兒時代慢慢成長,真心不習慣,但這麽多年過去,他也适應了現在的身份。

蔣沖看看司華遙和王子俊,又站起了身,道:“這茶今日有我來泡,也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我對這個一竅不通,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索性也來偷偷師,以免以後被人說連泡茶都不會。”

“這不同的茶泡法也不同,今日阿遙想喝什麽茶?”

“今日王兄是新客,便由他來定吧。”

見兩人看過來,王子俊想了想,道:“現已入秋,天氣漸涼,還是喝點紅茶吧。”

“好,剛送來的茶正是金駿眉,你們稍待,我去去就來。”

沒多大會兒的功夫,蔣沖便端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置着泡茶用的工具,以及一個青色瓷罐,裏面裝的應該就是他說的金駿眉。┅

司華遙起身走了過去,配合地問道:“泡茶需要這麽多東西?”

“茶道是一種文化,包含許多知識,我也只是學了個皮毛。”

蔣沖一邊說,一邊擺弄着,他手裏拿着個泥塑的小爐子,正在往裏面添置碳火,準備燒水。

司華遙驚訝地看着,道:“蔣大哥打算從燒水開始?”

司華遙出演過許多古裝劇,其中不少泡茶的戲碼,所以他對泡茶也有幾分研究,只是步驟相較于蔣沖,還是簡略了許多。

“泡不同的茶,需要不同的水,除此之外,對水的冷熱也有要求,十分考究。若不是阿遙想學,我也不會如此興師動衆。”

“那壺中的水是什麽水?”

“山泉水。東華山有個小泉眼,每每去爬山,我總會帶回來一些,只為泡茶喝。”

司華遙忍不住對蔣沖豎起了大拇指,為了喝茶能做到這一步,實在是難得,若換成他,絕對不會這麽幹。

一壺茶從燒水開始,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泡好,蔣沖每人倒了一杯,推到他們手邊,道:“嘗嘗味道如何?”

司華遙看看色澤紅亮的茶湯,濃郁的茶香一陣陣撲面而來,光是這茶色和茶香,便能判斷這茶絕對錯不了。

果然,入口的味道芳香馥郁,且有回甘,讓人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這絕對是極品好茶。

司華遙忍不住贊嘆道:“好茶!果然是好茶!”

王子俊應和道:“好茶需配上好的技藝,才能激發出它所有的香氣,蔣兄技藝非凡,在下佩服!”

蔣沖聞言明顯松了口氣,道:“最近一直在準備院試,已經許久不曾泡茶,就怕技藝生疏,配不上這麽好的茶。聽你們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這邊茶喝的差不多了,那邊飯菜也已經上了桌,三人又移步飯廳,一同用了飯。

一頓飯下來,王子俊與他們熟絡了許多,尤其是在他喝酒後。司華遙從不喝酒,無論誰在面前,無論怎麽勸,他都堅持滴酒不沾。他不喜歡那種濃重的酒臭味,會讓他忍不住幹嘔,特別難受。

蔣沖卻是個好酒的人,每日都要喝上一些,喝得不多,就是過過嘴瘾。司華遙不喝酒,成了他心中的痛,好不容易多了個王子俊,還是個能喝酒的,他自然不會放過。

于是,兩杯酒下肚,王子俊就好似換了個人,變得異常活潑,滔滔不絕地說着,且不停地重複一句話。與他平日裏的高冷形象,形成鮮明對比。

酒過三巡,三個人只剩下司華遙還在桌子上,那兩個都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司華遙無奈地看着兩人,得,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還得充當苦力,扛兩人回房。

不過這對司華遙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彎腰、扛起,一點不費勁兒,很快便将兩人安置在床上,吩咐下人給他們擦擦身,各自又喂了些水,這才長出一口氣。

待春海回來,司華遙便離開了蔣宅,徑直回了客棧。

“他們有什麽計劃?”

“他們打算今晚行動,劫持少主。”

“今晚?”司華

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我等着。”

為了方便他們動手,司華遙早早便上了床,可左等右等,等了整整一夜,也沒見個人影。看着窗外已經露了魚肚白,司華遙奇怪地問道:“他們為何沒動手?是中間出了岔子?”

“奴才确實聽到他們打算昨晚動手,只是……奴才再去林岚書院瞧瞧。”

司華遙思量了思量,道:“算了,回山吧,待那邊有了消息,再跟他們算總賬。”

“少主,他們對您不懷好意,若坐視不管,難免成為隐患,還是讓人盯着點為好。”

“嗯,那就派人盯着點,切記不要暴露身份。”

“是,少主。”

兩人也未結賬,直接收拾東西離開了客棧,就這幾天的花銷,十兩銀子足夠了,況且還有兩天才滿十日。

其實司華遙曾經也很是納悶,這些年極夜是怎麽經營的,又是訓練暗衛,又要置辦家業,就好似有花不完的銀子。後來他實在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才知道原來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司南皇室在皇陵中留下了一筆錢財,足夠他揮霍十輩子也花不完。所以司南遙才有資本收買人心,到最後滿朝文武都聽命于他,連趙氏皇族都成了他的傀儡。

有錢好辦事,這句話在任何時代都通用。司華遙只需讀讀書,練練功,招兵買馬的事自然有人幫他打理。不過他這麽做并非真的要複國,而是為了自保,畢竟他的身份十分敏[gǎn],一旦被人發現,那就是殺身之禍,總要有所依仗才可。

若不是必須和趙韓青和解才能去轉世投胎,他真想帶着人去前世那個小島,過隐居的生活。說到小島,司華遙覺得有必要提前建起來,萬一他和趙韓青鬧翻了,他還有個退路。

說幹就幹,司華遙當即便到書房畫起了海圖,那張海圖他也只看了三次,印象有些模糊,畫得不是那麽順利,努力回想了一下午,終于畫完了。

司華遙将畫好的海圖遞給春海,道:“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中臨摹下來的,書上說這裏有座無人島,島上物産豐富,很适合居住。你派人前往,找到這個小島,在島上建築房屋,開墾土地,以備不時之需。”

春海一愣,随即接過海圖,道:“少主的意思是……”

司華遙笑了笑,道:“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總要為自己謀條後路,以期東山再起。”

“是,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司華遙叫住春海,叮囑道:“這海圖不一定精準,不過大體位置錯不了,你要提醒出海的人。”

“是,奴才定辦好此事。”

看着春海走出房間,司華遙長出一口氣,但願一切順利,不用漂洋過海,他是真的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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