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惡念叢生
第113章 惡念叢生
若趙韓青說別的,司華遙定會拒絕,可趙韓青這麽說,他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微臣可以給殿下帶,怕只怕殿下吃不下。”
“只要是哥哥帶的,無論是什麽,我都吃得下。”趙韓青信誓旦旦地與司華遙對視。
“希望殿下記住自己說的話。”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司華遙看着趙韓青,心中思量着,普通老百姓應該都吃過糖糕吧,但也不絕對,即便是現代,南北方的食物還不一樣呢,有人沒吃過也不奇怪,所以單憑這一點什麽都說明不了。
司華遙嘆了口氣,不知不覺地将手裏的糖糕吃完了。
“哥哥,哥哥……”趙韓青見司華遙在發呆,忍不住出聲叫道。
司華遙回神,下意識地問道:“什麽?”
“周立可有找哥哥麻煩?”
司華遙不答反問道:“殿下為何這般問?”
“清嫔就是因為陷害哥哥,才被降了位份,以周立的小肚雞腸,若得知實情,定不會善罷甘休。”趙韓青皺起小眉頭,一本正經的模樣十分可愛。
如此可愛讓司華遙一陣手癢,很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臉,不過被自己強行克制住了,“京中有些傳言,應該是他所為。”
“什麽傳言?”
“說微臣能中狀元,全靠這副相貌。”
京都的動向,司華遙一清二楚,知道這些流言都是出自周立之手,不過他并未出手阻止。
謠言越是壓制,越會讓人感覺那是真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司華遙的心理素質相當強大,根本不放在心上。
“這個周立太可惡了,還是要給他些教訓才成。”
聽趙韓青這麽說,司華遙微微一怔,随即問道:“周立殿試第五,卻未能進入翰林院,這事是否和殿下有關?”
趙韓青愣了愣,笑眯眯地說道:“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哥哥。”
司華遙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是如何讓皇上做此決定的?”
“我就說周立品性不好,嫉賢妒能,父皇就認同地點點頭,然後便讓他去了工部,做了個八品小官。”
司華遙聽着如此理所當然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感慨道:“皇上還真是寵愛殿下啊。”
“清嫔觸怒了父皇,父皇本就不待見周立,即便我不說,父皇也不會讓他進翰林院。”
一個七歲的孩童怎會有這麽深的心思,看事看得這般透徹,司華遙對趙韓青愈發懷疑,想了想問道:“晉王府被詛咒一事,殿下應該清楚吧。”
“自然。”趙韓青點了點小腦袋,道:“趙榮觸怒百花仙,以致降下神罰,晉王妃和趙耀都是被詛咒而死。哥哥為何問起這個?”
“晉王和他們一樣,也受到了詛咒。”
趙韓青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即問道:“這是何時的事?”
“具體何時,微臣也不太清楚,微臣是昨日聽王……子俊說的。”
趙韓青聞言認真地提醒道:“哥哥,父皇已賜了‘趙’姓給他,哥哥不能再叫他原來的名字。”
“你怎知皇上為他賜了‘趙’姓?”司華遙看着他的眼睛,猜測道:“這件事也是你促成的?”
“他與哥哥交好,那我就幫他,便求父皇納他進族譜,賜他‘趙’姓。”趙韓青皺了皺小眉頭,道:“只是親王世子的爵位,還得晉王請封,我幫不上忙。”
這樣的理由簡單粗暴,讓司華遙的心情十分複雜,且不說他這麽做是對是錯,但有一個人不問緣由地站在身邊,不計代價地支持,任誰都會分外感動。
司華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道:“晉王被詛咒,死只是早晚的事,子俊是他唯一的兒子,親王爵位非他莫屬。”
“哥哥說得對。”
“那殿下還瞞着微臣做了何事?”
趙韓青搖了搖小腦袋,道:“我還年幼,不能出宮,身邊也沒幾個能用的人,能幫哥哥的也就這麽多。不過我很快就長大了,到時候就能幫哥哥做更多的事。”
“殿下到底為何對微臣這般好?”明知趙韓青定不會說實話,但司華遙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趙韓青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滞,眼底的情緒複雜到司華遙的心為之一顫,道:“哥哥救過我的命,若沒有哥哥,我怕是已經死在凝翠山上。哥哥不僅長得好看,還才華蓋世,聰明絕頂,我仰慕哥哥,就是想對哥哥好。”
趙韓青說話時,司華遙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将他眼底的真誠盡收眼底,卻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深吸一口氣道:“殿下可聽說過一句話,‘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難測,連自己都看不透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我相信哥哥!”趙韓青說得斬釘截鐵。
司華遙看着抓着自己的小手,肉嘟嘟,粉嫩嫩,明明這般柔弱,抓力道卻分外有力,他在努力證明自己說的話。
“殿下,你手上有油。”司華遙說了一句十分煞風景的話。
趙韓青神情一滞,低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他手背上的油花,不禁讪讪地收回了手,道:“嘿嘿,方才吃糖糕,不小心蹭到的。”
司華遙掏出帕子遞了過去,道:“殿下擦擦吧。”
趙韓青接過手帕擦了擦,道:“謝謝哥哥。”
司華遙起身道:“殿下,時辰不早了,微臣還要去翰林院領牌子,就先行退下了。”
“那哥哥何時再進宮?”
司華遙只是從六品的史官,根本沒有上朝的資格,所以趙韓青才會這般問。
“這要看皇上的安排。”②
以趙連章對趙韓青的寵愛,要怎麽安排,估計是趙韓青說了算,司華遙已經預見到以後經常出入東宮的場景。
“好,那我讓人送哥哥出去。”
顯然趙韓青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嘴角的笑意就沒拉下來過。
“不必,微臣已進宮兩次,知曉出宮的路。”
經過上次的事,趙韓青定已有了防備,若他再試探,不僅套不出話,說不準會露了馬腳,他是穿越者的身份,還是保密得好。
見司華遙堅持,趙韓青也沒勉強,一直送到東宮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人離開。
“殿下,屬下有事禀告。”玄影現身,來到趙韓青身邊。
趙韓青擡頭看了一眼,道:“回去再說。”
“是。”玄影跟着趙韓青回了書房。
趙韓青來到書桌前坐下,道:“何事?說吧。”
玄影答道;“散朝後,高懷和周立秘密見面。邵陽山應是察覺了周立的不妥,一直跟在他身後,也看到了這一幕。”
“高懷?”趙韓青眼底閃過殺意,道:“可知他們都說了什麽?”
“清嫔收買高懷,讓他給周立傳話,說周立未能名列一甲是受她牽累,她會盡快想辦法重新贏得皇上的寵愛,打點關系讓周立重進翰林院。”
趙韓青冷哼了一聲,道:“真是癡心妄想!除此之外,他們還說了什麽?”
玄影想了想,道:“周立曾試圖挑起高懷對司公子的不滿,且已達到了目的,高懷曾出言威脅司公子。”
“這個狗奴才!”趙韓青小眉頭皺起,胖嘟嘟的小手無意識地敲打着桌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玄影沒有打擾,安靜地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六月十九是父皇的壽辰,距離現在還有一月有餘。”趙韓青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兒,接着說道:“你附耳過來。”
玄影應聲,走到趙韓青身前,微微弓下了身子。
趙韓青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道:“可聽明白了?”
“屬下明白。”
趙韓青叮囑道:“少什麽就給他置辦什麽,務必讓他在十日之內把東西給我。”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玄影轉身出了書房。
司華遙出了皇宮,徑直來到翰林院報道,這一路上引來不少人圍觀,不過他已經習以為常,目不斜視地走向自己的目的地,領了官袍绶帶,以及官印文書。
翰林學士江陶是他的直屬上級,是個看上去不茍言笑的老者。在例行公事地交代了他的工作範圍,以及注意事項後,便背着手離開了。司華遙很明顯地感覺他對自己不那麽喜歡,甚至有些反感。
王子俊、蔣沖、邵陽山很快便得了消息,相攜來找他。
司華遙打量着他們,笑着說道:“穿上官服就是不一樣,整個人看上去威嚴了許多。”
“這就叫官威。”蔣沖掃了一眼四周的人,小聲問道:“阿遙,太子殿下召見,所為何事?”
“無事,就是見見我這個
人,說了些閑話。”
司華遙這話說得沒毛病,趙韓青召見他,就是為了見他,兩人在一起也就閑聊了幾句。
“這樣啊。”蔣沖點了點頭,道:“方才是我不對,忘了規矩,阿遙就當我沒問過。”
司華遙微微一怔,随即說道:“蔣大哥,我方才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蔣沖一聽便知司華遙誤會了,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事關皇家的事,都不能随便問,否則會招來禍端,阿遙莫要誤會。”
“蔣大哥放心,我心裏有數,能說的,我不會隐瞞,不能說的,我也會言明。”
蔣沖認同地點點頭,道:“沒錯,這樣就最好。”
邵陽山插話道:“司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見他神色嚴肅,司華遙不禁有些好奇,“何事?邵兄不妨直說。”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僻靜之地,我再告知與你。”
司華遙四下看了看,道:“事情可緊急?”
邵陽山想了想,搖頭說道:“不急。”
“不急的話,那就回去再說,咱們初來乍到,多有不便。”
這裏是翰林院,他們人生地不熟,實在不适合說什麽秘密。
邵陽山點點頭,道:“也好。”
幾人正說話,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道:“聚在這裏作甚,書都抄完了?”
司華遙等人慌忙轉身,蔣沖唯恐司華遙和之前一樣,和江陶硬剛,忙說道:“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請學士見諒。”
司華遙也出聲說道:“學士,方才是我有不懂之處詢問他們,所以耽擱了功夫,學士若是要罰,便罰我吧。”
江陶眉頭微蹙,道:“狀元郎這是想逞英雄?”
“并非是逞英雄,正所謂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能讓他們因我的過失而受罰。”
江陶看着司華遙,司華遙與之對視,兩人沉默了許久,江陶率先開口說道:“下不為例。”
“多謝學士。”
司華遙沒再多說,和其他人一起回了工作崗位,開始了一天的抄抄寫寫。
傍晚時分,終于到了下班的時間,衆人一起上了司華遙的馬車。
車上,司華遙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頸椎,道:“今日才知道,原來抄書也是個苦力活,抄的我頭昏眼花,頸椎病都要犯了。”
王子俊聞言皺起眉頭,擔憂道:“阿遙何時有了這個病症?”
司華遙怔了怔,随即解釋道:“沒有,我只是在說抄寫很累。”
王子俊點點頭,道:“沒有就好。”
邵陽山主動插話道:“阿遙,今日散朝後,我發現周立鬼鬼祟祟地去了殿後,便一路尾随,沒想到他竟與皇上的貼身內侍偷偷見面。”
司華遙不禁挑了挑眉,道:“所以高懷和周立私下見面,被邵兄抓了個正着?”
“沒錯,我看得一清二楚。”說到這兒,邵陽山一怔,随即問道:“司兄怎知那人是高懷,我方才應該沒說吧?”
“今日清早,周立與高懷眉來眼去,一看就知他們早有勾連。”司華遙接着問道:“那邵兄可有聽到他們都說了什麽?”
“我不敢靠得太近,他們又刻意壓低了聲音,我并未聽清他們都說了什麽。只看到周立拿出幾張銀票,塞給了高公公。”
王子俊皺緊了眉頭,道:“看來這個高公公已被收買。”
“高懷是皇上的親信,若是他在皇上面前挑撥……”蔣沖看向司華遙,提醒道:“阿遙,周立與你有過沖突,難保他不會收買高懷來陷害你。”
“皇上不是昏庸之輩,身邊的親信也不止他一個,更何況他只是個宦官,自古宦官不得幹政,若他當真要出手對付我,那倒黴的是誰,還真說不準。”按照之前發生的事來說,趙韓青定會出手對付,以他的心機深沉,高懷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還有一點你們別忘了,我身後還有太子,就算他要對付我,也得好好思量思量。”司華遙雖然不想承認,但有了太子侍讀這個名頭,旁人還真不好針對他。
“話雖這麽說,還是要多加防備,才能萬無一失。”
“我知道,放心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過去一月有餘,趙齊豫很是□□,硬生生挺到現在,渾身潰爛,沒有一塊好皮,包括他的臉,直接爛出了兩個洞,可怕到讓人看一眼就得做噩夢的程度。而且還散發着惡臭,不止他的房間,整個錫惠園都是如此。
管家已然處于崩潰邊緣,對他的态度也是越發惡劣,在管家眼中,他已經算不上一個人,就是一堆腐爛發臭的肉。他很想趙齊豫快點死,可趙齊豫的生命力出奇的頑強,都這樣了還依舊活着。
“啊!”
一聲凄厲的叫聲,讓管家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起身,四下看去,周圍沒有人,他在自己的卧房,房中的蠟燭方才燃了一半。
“啊!”
尖叫還在繼續,即便不用看,管家也知道這是趙齊豫在叫他。看着桌上搖曳的蠟燭,管家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說,‘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解脫了,否則你也會像他一樣,渾身潰爛,面目全非。’
長期地壓抑,讓管家的精神變得扭曲,就像魔怔了一樣,起身下床,來到了趙齊豫的卧房。
房間裏充斥着惡臭,讓人忍不住幹嘔,床上挪動着一團爛肉,黃色的濃水、粉紅色的肉、青紫色的皮……
“水……”趙齊豫看着走進來的管家,艱難地說道。
管家無視他的話,徑直來到床前,拿起床上的枕頭,用力地壓了上去。
掙紮是那麽微弱,幾乎感覺不到,這樣一個瀕死的人,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想要他死,也是簡單至極,根本不用費力。
很快,爛肉不再蠕動,管家松了手,拿開枕頭看過去,趙齊豫瞪着雙眼,死死地盯着他。
他好似回了神,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手上黏黏糊糊,低頭一看,竟是那黃白色的膿水。
“不要,不要……”他拼命用衣服擦着手,可那膿水根本擦不幹淨,擦掉了又會出現,擦掉了又會出現,就好似他手上流出的一樣。
管家的精神徹底崩潰,慌張地逃出房間……
第二日清早,王子俊剛剛起身,小年子便急匆匆地進來禀告,“公子,王爺去了。”
王子俊的動作一頓,随後繼續吃着早飯,道:“知道了。”
小年子接着說道:“公子,管家也上吊自盡了。”
王子俊放下筷子,沉吟半晌,道:“倒是個忠仆,讓人把屍體送回他家人手中,再給五百兩銀子,予以嘉獎。”
“是,公子。”小年子小心翼翼地請示道:“那王爺的屍首?”
王子俊想了想,道:“先放着,待我禀告皇上,再作打算。”
“是,公子。”
江流看着小年子離開,忍不住出聲說道:“那管家以前如何,我不太清楚,可最近這些時日,對王爺的态度可是極為惡劣,他怎會殉主,這其中定有蹊跷,公子不過問嗎?”
王子俊擡頭看向江流,道:“他本就該死,死了便是大快人心,為何還要過問?”
在王子俊身邊一月有餘,江流對王子俊也有幾分了解,清楚他與趙齊豫的恩怨,聽他這麽說,也不覺得奇怪。
“公子已猜到這其中真相?”江流看着平靜的王子俊,接着說道:“所謂的嘉獎就是掩人耳目。”
“我不想節外生枝。”
王子俊這麽說算是承認了江流的猜測。
江流聞言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麽。
在得知趙齊豫也受到詛咒以後,趙連章便破例封了王子俊為晉王世子,有了這層身份,王子俊可謂是鹹魚翻身,沒人再敢小瞧。不過因為這詛咒,人人對他避而遠之,就連黃靈和蔣沖家中,也讓他們離他遠一些。
唯獨司華遙依舊如故,當然黃靈和蔣沖嘴上答應,暗地裏還和以前一樣。
禦書房內,王子俊來到近前,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趙連章揮揮手,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此次進宮所為何事?”┆┆
“回皇上,父王去了。”王子俊面露悲痛之色。
趙連章微微一怔,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道:“何時的事?”
“回皇上,就在昨夜。”
趙連章眉頭皺緊,明日就是他的壽辰,趙齊豫卻在此時離世,這不是蹙他的眉頭嗎?
王子俊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麽,道:“明日便是皇上壽辰,各國使臣已到京都,此事實在不易宣揚。微臣打算先将父王的死瞞下,待皇上的壽宴過後,再做打算,還請皇上恩準。”
趙連章聞言神色稍緩,道:“此事是否不妥?”
王子俊跪倒在地,懇求道:“若父王在世,也定會如此決定,還請皇上恩準。”
趙連章點點頭,道:“好,那便依你所言。”
“多謝皇上。”
趙連章對王子俊越發滿意,可一想到那邪門的詛咒,又是一陣心驚膽戰,道:“無事便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王子俊進宮後,趙韓青很快便得了消息,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照宋曉峰所說,趙齊豫應該還不到時候。為何突然死了?”
“殿下是懷疑晉王的死另有隐情?”
趙韓青沉吟了一會兒,道:“那邊為何沒傳回消息?”
玄影聞言提醒道:“殿下十日前便撤回了晉王府的人。”
趙韓青神情一怔,目前他的人手不多,抽調不開,所以便撤回了晉王府的人。
“死了便死了吧,此事便到此為止吧,讓宋曉峰閉緊嘴巴。”
“殿下可要……”玄影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趙韓青見狀挑了挑眉,道:“你覺得殺得了他?”
玄影認真想了下,道:“若單論武功,他不如屬下,可他用毒已經出神入化,屬下的勝算不大。”
“一旦失手,我們的謀劃就會暴露人前,到時不說你們,便是我也罪責難逃,所以沒有十成的把握,只能籠絡。”
“是,屬下明白。”
“會安宮那邊怎麽樣?”
“一切進展順利。”
趙韓青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明日便是驗收成果的時候,那就拭目以待吧。”
王子俊出宮後,便徑直回了翰林院,翰林院衆人一見是他,紛紛躲閃,就和躲瘟疫一樣。
王子俊并不在意,直接選擇無視,徑直走向司華遙辦公的房間。因為時常與他在一起,司華遙也逐漸被孤立,他們也有了專門的辦公用的房間。
司華遙正在整理一本典籍,是他從書庫中找出的一本書,不僅被老鼠咬得千瘡百孔,就連書皮都沒了,從內容來看,這是本仵作的手劄,上面寫的都是各種死狀,以及導致這種死狀的原因,還有驗證方法,就像宋慈所寫的《洗冤錄》。
聽到開門
聲,司華遙擡眼看了過去,見是王子俊,打招呼道:“王兄今日怎麽這麽遲?”
王子俊自被封為晉王世子後,翰林院編修就是個挂名的官職,平日裏他日日過來,是想和司華遙待在一起,并無其他緣由。
王子俊關上房門,來到司華遙身邊坐下,道:“晉王昨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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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