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一年輕女人立在孤墳前,面無表情的低頭看着常年無人打掃的荒墳。
視線落在貢獻祭品的地方,一束有些幹枯的紅色玫瑰花擺在那裏。
她蹲下來,食指輕輕撣了一下花瓣,低語道:“我最讨厭的就是玫瑰了,尤其是紅色玫瑰。”
手一甩,玫瑰花便扔的不見蹤跡了。
她伸出手掌輕輕覆蓋在墳丘上,不多時從墳土裏鑽出無數條仿佛活着的銀色絲線刺破皮膚,游走經脈完全消失在女人的身體裏。
“公孫黎,時間到了。”原來這裏還有另一個人。
一個相貌英俊渾身散發着正氣的二十七八的男人站在不遠處。
公孫黎将帶來的白色菊花放在墳頭,直起身子,滿意的點點頭:“上墳就該用白菊花才對。”
池沼一臉黑線,吐槽道:“哪有人自己給自己上墳的。”
公孫黎走到他身邊接過帽子戴上,看着自己的墳,不在意道:“你不覺得這種體驗很難得嗎?”
“不覺得,我只覺得晦氣。”池沼沒好氣道。
他看不明白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透着病态卻又實在美麗的女人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人?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人。
池沼回想起一個月前他因為和前女友分手心情不好,一個人在一條荒廢的棄道上飙車,沒注意掉落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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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聽到自己落地時渾身骨頭斷裂發出的牙酸的聲音,身下鮮血流淌,蜿蜒,像是赤色河流,最終彙聚在一起滲入地下。
無數紛雜的屬于世界的聲音鑽入耳朵,視線模糊。
恍惚間似乎有什麽從地底下鑽了出來,接着一雙白的近乎透明的腳出現在他視野裏。
那是一雙非常美麗的女人的腳,漂亮的仿佛是雕塑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是你破開了封印?”
猶如萬年雪山一般的聲音。
池沼漿糊一般的腦子艱難的想:封印?
“吾名公孫黎,将賜予你永生。”
之後怎麽樣,他便不知道了。
只知道醒過來後,身上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就像只是做了一場夢。
“走吧。”公孫黎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劇組駐紮地。
衆人被姚瑤害怕的慘叫吓了一跳,一窩蜂的圍過去,只見地上躺着一束豔紅的玫瑰花。
所有人都像是被釘在原地,既震驚又恐懼的望着那束靜靜躺在地上的玫瑰花。
白小玲抖抖嗦嗦,驚懼異常,臉白的像一張紙,仿佛随時都會暈過去,她帶着哭腔道:“玫瑰花,剛子是不是說在西邊的野墳看見了玫瑰花?”
荒郊野嶺,深山老林突兀的出現一束看似普通的,不該出現的新鮮玫瑰花,這簡直要吓死人。
鄭導深呼吸,鼓足勇氣,他好歹也是劇組導演,在這個時候要安撫人心,不能再讓恐懼的情緒蔓延下去了。
他拿出來這裏之前請大師開過光的護身符,如果忽略他抖個不停的雙腿的話,他還是有些可信度的:“大家不要慌,不要亂,總之千萬不要亂跑,我們這麽多人總能想出辦法的。”
“辦法,辦法只能用來對付人,可是我們要面對的是鬼啊,還是殺了小劉的厲鬼。”白小玲崩潰大叫,“導演,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裏了?”
“小劉死了,剛子大概也死了。那座墳裏的女鬼出來了,它要殺了我們。”
這片幽深的深山老林,處處透着詭異。
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可怕的東西出來将他們吞入黑暗。
“你們是拍戲的?”
突兀出現的女聲吓的劇組人員瘋狂大叫,膽子小的直接腿一軟跌在地上。
公孫黎莫名其妙的看着這一大群人突然跟瘋了似的。
“他們是怎麽了?”
池沼也有些迷糊,這群人膽子這麽小嗎?
方宇臉上閃過錯愕,旋即回頭,驚豔在眼底一閃而過。
即使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對面女人也是頂尖的存在。
其他人視線統一都對着公孫黎,每個人臉上還留着驚恐而扭曲的神色。
由于長時間處于恐懼的情緒裏,鄭導的嗓子發緊,他略微啞着嗓子詢問:“二位是來旅游的?”
雲省由于景色的原因是旅游大省。
池沼回答:“不,我們是來拜墳的。”
“墳?”方宇奇怪道。
這個詞對他們來說可算不上是好詞。
“是的,拜墳。”池沼扭過身子指着西邊道:“那邊有座墳,我們就是來拜那座墳的。”
這話一出口吓得劇組的人不由自主的集體有默契的遠離了他們倆一步的同時十分警惕的看着他們。
“怎麽了?”池沼是真的懷疑這群人是不是腦子真的有病了。
方宇直視公孫黎,他感覺那個女人才是二人中主事的。
“二位去拜西邊的墳,是與那座墳的主人有淵源?”
劇組的人佩服的看着方宇,他的膽子可真大啊。
衆人看着方宇的後背,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大家不自覺的對方宇起了依賴心。
池沼餘光瞥了一眼公孫黎,意有所指的回答:“當然有,淵源大了去了。沒有關系,也不會大老遠的過來呀。”
方宇這時轉過身似乎是看了一眼劇組人員又轉過身來,禮貌詢問:“冒昧問一下,那座墳與二位是什麽關系?”
“那是我的墳。”公孫黎開口道。
誰知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劇組人員各個臉色齊變,臉上表情驚恐萬狀,看着公孫黎的眼神那叫一個驚懼。
倒是方宇面無異色,甚至帶了一點克制的微怒,道:“這位小姐,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公孫黎心道,說真話還沒人信了。
眼看着氣氛尴尬,池沼疏朗道:“不好意思,那墳裏葬着的是她的雙生姐姐。”
“原來是這樣。二位不要介意,其實是你們來之前我們這裏發生了一些怪異的事情。”方宇解釋他們為什麽會這樣,并非是不歡迎他們。
公孫黎上前兩步,視線由遠及近最後落在方宇身上:“怪異的事?那地上你們是撒了什麽?”
劇組的人跟着她的視線落在地上的一大灘血跡上,匆匆一眼就別過去了,太可怕了。
“這是做什麽呢,弄的跟兇案現場似的。”公孫黎雙眉微揚,仿佛打趣一般。
池沼過去仔細看了看,雙眉緊鎖,懷疑的眼神掃過劇組的人,他懷疑自己這是撞到殺人現場了,這群人正在毀屍滅跡呢。
大約是池沼的懷疑的眼神意思太過明顯,方宇立馬解釋,他苦笑着道:“別誤會,我們可沒做不該做的事。說來你們或許不信,我們昨晚撞鬼了。”
“鬼?”池沼瞥了一眼對眼前這一幕并不在意的公孫黎,又看向方宇,“你說笑吧,這世上怎麽會有鬼呢,那都是封建迷信。”
大約是因為池沼一看就是有正氣的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是好人”的氣息,劇組人員也大着膽子同他說話。
“我說兄弟,你別不信,我之前也不信鬼神這玩意兒,你說咱們都是讀過書的人,哪能信這個呀。
可是這不還有一句話嘛‘科學的盡頭是玄學’,這未知的,無法證明的,誰能保證這世上就沒有鬼呢,你說是吧?
更何況,昨夜我們這群人是親眼看見,那女鬼實在是太可怕了。地上那灘血肉就是我們劇組的工作人員的。”
公孫黎:“這荒郊野外的,有點什麽也是說不定呢。”
“不過,你們說這女鬼是從西邊那座墳裏爬出來的,這我可不信。那墳是什麽情況我是最清楚的了。”
鄭導鼓起勇氣前進幾步,他狐疑的看着公孫黎,深山老林裏突然出現一位美麗異常又穿着一身紅色連衣長裙的女人,怎麽看都顯得詭異。
他對上公孫黎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頭驀地一跳,一種可能在他心頭快速閃過。
他拉着方宇退回人群中,警惕着看着公孫黎和池沼,質問他們:“你們說你們是來掃墓的,這不年不節的,怎麽會突然想起來掃墓?而且還穿着這麽豔麗的顏色?”
對啊,既然是來掃墓,一般都會選擇穿的素點的衣服,哪裏像眼前這個女人穿着紅色長裙的,知道是來掃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走秀呢。
鄭導的話也提醒了劇組衆人,而方宇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總覺得有股違和感。
那墳裏葬的如果真的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怎麽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傷心難過的情緒呢?
不對勁兒,太不對勁了。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方宇質問道。
公孫黎神色自若,絲毫沒有被識破的尴尬,擡眼看過去慢條斯理的說道:“我說了,是來掃墓的。怎麽有規定掃墓就不能穿紅色?我說你們這些人真是腦子壞掉了,疑神疑鬼。”
鬼?
好笑,真以為鬼是那麽容易碰上的?
自從百年前靈氣幾乎消失,就再也沒有鬼怪依靈而生了。
池沼指着公孫黎腳下的影子道:“鬼是沒有影子的,而我們可都是有影子的,肯定是人啊。”
池沼沒想到不過是過來取個東西,竟然碰上腦子有病的劇組。
不對,有沒有病還是未知,疑似殺人兇手倒是更确切一點。
畢竟這地上一大灘的血跡和碎肉,貨真價實的殺人毀屍滅跡現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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