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那個寸頭不是好人

那個寸頭不是好人

周日下午四點陳穎終于回來了。她在家裏的面試很順利，周五下午就拿到了錄取通知書。陳穎放下行李，興奮地和明珠說，“明珠，要不咱倆今晚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吧？”

明珠也替陳穎高興，可轉念一想又苦着臉說，“萍華和一諾今晚都不在！”

王萍華明天一早在北京有個面試，今天上午就坐火車去她姑姑家了。李一諾周五下午回家了，要明天上午才回來。

“她倆就是在也都是一口的飯量！”

明珠高興地點點頭，“也是哈！”

陳穎稍事休息就和明珠一起跑到學校門口的蜀國天下，才剛過五點，她們搶到了一個四人的包間。陳穎也能吃辣，明珠點了超香的牛油鍋底的火鍋。兩個人一邊涮着火鍋，一邊喝着冰可樂。

才吃了一會兒陳穎就一臉期待地問明珠，“明珠，今天這麽高興，要不咱倆喝點兒酒吧？”明珠盯着陳穎面露難色。陳穎告訴過明珠她酒量驚人，可明珠從沒喝過酒，擔心和她一起喝酒自己會被灌醉。陳穎看出了明珠的顧慮，豪邁地說，“要不這樣，我自己喝白的，你陪着我喝點兒啤酒。那玩意兒度數低，就跟可樂差不多。行嗎？”

明珠受到感染，也豪邁地回答，“行！”接着又囑咐陳穎，“老大，要是我喝醉了，你可要把我扶回宿舍啊！”

陳穎大手一揮，爽快地答應明珠，“明珠，你放心！絕對沒問題！”

陳穎點了瓶750ml，53度的二鍋頭，給明珠點了瓶330ml，11度的青島啤酒。兩個人邊吃飯，邊喝酒，邊聊天。這頓飯兩個人吃得極其開心，把這四年的事情都聊了個遍，八點半過了才吃完。

明珠拿出手機結賬的時候才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華珊打來的。華珊今晚來找陳松，打電話想約明珠一起吃晚飯，見她一直沒接，華珊也沒多想就和陳松一起吃飯去了。這會兒華珊正和陳松緩步走向地鐵站。

明珠把電話撥回去，電話才響了一聲華珊就接聽了。不等華珊說話，明珠大大咧咧地問了句，“親愛的，你想我啦？”

明珠雖然語調正常，但平時她不會說這麽露骨的話。華珊一下子就聽出了異樣，停下腳步擔心地問，“明珠，你怎麽啦？”陳松跟着也停下腳步，見華珊緊張地詢問明珠也湊過來一起聽電話。

明珠指着桌上空了的啤酒瓶，得意地說，“我就喝了一杯啤酒，沒事！”

華珊着急地問，“明珠，你和誰喝的酒？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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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伸手指着坐在對面的陳穎，大笑着回答，“我就不告訴你！”

華珊急得都快哭了，對着電話大聲喊起來，“明珠，你到底在哪？”

陳松攬住華珊的肩膀輕聲安慰，“明珠有分寸，應該不會有事！華珊，你先冷靜點兒，別自己先亂了！”華珊抽了下鼻子，點點頭。

華珊的聲音很大連坐在明珠對面的陳穎都聽到了。陳穎站起身走到明珠身旁，費了些力氣才搶到明珠的手機，打開免提對華珊說，“華珊，你好！我是陳穎。明珠和我現在在學校東門外的蜀國天下。明珠有點兒醉了，我這就帶她回宿舍。你放心吧！”

華珊認識陳穎，心放下了一半，語氣也和緩了許多，“陳穎，我馬上就來，你們等我一下！”

“好的！”

華珊轉身快步跑向蜀國天下，陳松緊跟在她身後邊跑邊給盛煜打電話。接通電話後，陳松小聲告訴盛煜，“明珠在蜀國天下吃飯，喝醉了。我和華珊離得近現在就過去。你也快點兒過來吧！”盛煜來不及回答就挂斷了電話，抓起薄外衣和手機沖出了宿舍。

包間裏，陳穎挂斷手機，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明珠，把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包裏，“明珠，我先幫你拿着手機，等回了宿舍再還你。”

陳穎剛結完賬，華珊和陳松就一起跑了進來。華珊蹲在明珠身旁，擔心地問，“明珠，你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吐？”

桌子上放着兩個空酒瓶，陳松拿起稍大的白酒瓶看了看，是750ml，53度的二鍋頭。陳松不敢相信地問陳穎，“這都是你們倆喝的？”

陳穎滿不在乎地回答，“明珠就喝了一杯啤酒，其他的都是我喝的！”

陳松一臉震驚地問陳穎，“陳穎，你沒醉吧？”

“我沒事！”陳穎笑笑，指着陳松手裏的空酒瓶，語氣平靜地回答，“這樣的我能喝兩瓶。”

陳松放下酒瓶，舉起大拇指，一臉敬佩地說，“陳穎，你真是女中豪傑！”

明珠還以為陳松在誇自己，站起身朝他走過去，大笑着說，“師兄，謝謝誇獎！”明珠伸手想要抓陳松的胳膊，華珊趕緊擋在他倆之間，緊緊地握住明珠不安分的雙手，像哄孩子一樣地哄勸明珠，“明珠，乖啦！咱們回宿舍吧！”

“好！”明珠重重地點了下頭，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高興地說，“我最乖啦！”華珊想架着明珠走，卻被她一把推開，生氣地說，“我沒醉！我自己能走！”

陳松趕緊扶住華珊，輕聲勸說，“她認得我，還能自己走路，應該醉的不厲害。你別太擔心了！”

明珠走過來左手拉起陳穎，右手拉起華珊，大步朝外走。恰在此時盛煜氣喘籲籲地沖進來，站在門口擔心地瞧着明珠。明珠伸手指着盛煜問陳穎和華珊，“這人是誰呀？剃個寸頭一看就不是好人！”

華珊幫明珠向盛煜解釋，“她爸媽管的嚴，不許她喝酒。今天是她第一次喝，應該醉的不厲害。”

盛煜重重地嘆口氣，輕聲回答，“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陳松湊過來忍着笑大聲對明珠說，“小師妹，你說的對！他就是個壞人！”

盛煜瞪了陳松一眼，伸出雙手想接過明珠。明珠慌張地躲到陳穎和華珊身後，害怕地告訴陳松，“哥，那個壞人要抓我！”

陳松被逗得哈哈大笑，走過去踮起腳一把勒住盛煜的脖子，大聲告訴明珠，“妹子，你快走！我來幫你打壞人！”

華珊和陳穎被陳松逗笑。

盛煜也不反抗，把薄外衣遞給華珊，“外面涼，你給她穿上再出去。”

華珊接過來，哄着明珠穿好，幫她系好扣子。華珊和陳穎一人一邊架着明珠快步走出包間。明珠乖乖地跟着華珊和陳穎一起走進校門。

已經過了九點鐘，路上的行人很少。薄外衣的袖子很長，明珠高興地甩來甩去地玩。陳穎和華珊拉着明珠并排走在前面，陳松和盛煜安靜地緊跟在她們身後。明珠邊走邊不時回頭觀察身後的盛煜。過了會兒明珠轉回頭拉着陳穎和華珊一起加快了腳步，陳松和盛煜被落下了一小段。明珠害怕地小聲解釋，“姐妹們，咱們快點走！那個壞人還在後面跟着咱們呢！”

華珊笑着逗明珠，“明珠，不用怕！你哥在後面保護着你呢！”

明珠點點頭，回頭朝着陳松大聲喊，“哥，你快把那個壞人打跑！”華珊、陳穎和陳松都被明珠的話逗得站在原地大笑起來，盛煜的臉上有了陰郁的神色。明珠跟着停下來，擔心地問陳穎和華珊，“你們怎麽都不害怕呀？”

陳松跑過來大聲安慰明珠，“妹子，我剛才問他了，他說他不是壞人，他是好人！”

明珠皺緊眉頭，語重心長地提醒陳松，“哥，你不能相信他！壞人都說自己是好人！”

明珠的話引起一陣爆笑。

盛煜實在看不下去了，快走幾步追上來，拉着明珠的胳膊大聲說，“明珠，我是盛煜！我不是壞人！”

明珠盯着盛煜的雙眼，皺着眉頭使勁地想了想，忽然大聲笑起來，“哦！對！你是蟬聯四屆的關門校草！校草，你長得這麽帥！人神共憤的！可是我們只能做閨蜜！”

明珠的話再次引起其他三個人的爆笑。

盛煜疑惑地問明珠，“為什麽我們只能做閨蜜？”

明珠一臉惋惜地大聲解釋，“因為你是那個呀！”

華珊被吓到，害怕地伸手捂住明珠的嘴，尴尬地朝盛煜笑笑，輕聲解釋，“盛煜，你別聽明珠的！她喝醉了，胡說的！”

盛煜一臉狐疑地盯着華珊。陳松湊過來好奇地問華珊，“小仙女，‘那個’是什麽意思？”

華珊瞪了陳松一眼，冷着臉警告他，“你別在這添亂！哥屋恩！”

“好您啦！”陳松委屈地退回原來的距離。

盛煜轉頭又看了看明珠，松開了手，重重地嘆了口氣，低着頭也退回到原來的距離。

明珠使勁扒拉掉華珊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大聲埋怨華珊，“我都快被你捂死啦！”

華珊小聲提醒明珠，“明珠，別再瞎說啦！盛煜都生氣了！”

“哦！哦！”明珠拉起長長的袖子擋在嘴上，隔着袖子小聲回答，“我知道了！我從現在開始不說話啦！”，明珠說完話，拉起陳穎和華珊就快跑起來，邊跑邊說，“姐妹們，咱們快點兒跑！這樣壞人就追不上咱們了！”

陳松和盛煜站在宿舍樓前，目送三個人一起跑進宿舍樓。盛煜轉身想離開，卻發現陳松還站在原地。

盛煜輕聲提醒，“走吧？”

陳松正在玩手機，擡起頭回了句，“一會兒還得送華珊回學校！”

盛煜轉回來重新站好，輕聲說，“給你留門。”

陳松這會兒的心思全在手機上，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哦！”

過了會兒盛煜的微信提示音接連響了幾聲。盛煜拿起手機查看鎖屏狀态下的通知，是陳松發來了四條微信。盛煜轉頭疑惑地問站着身旁的陳松，“有事？”

陳松舉着自己的手機，笑着說，“你自己看！”

盛煜打開微信查看，是陳松發來了四條視頻。

陳松輕聲解釋，“超時了，只能拆成四條。”

盛煜打開第一條視頻，視頻裏拍的是剛才他們在包間裏的情景。盛煜趕緊關掉視頻，生氣地瞪着陳松。

“盛煜，你先別着急，聽我把話說完！”陳松把自己的手機舉到盛煜眼前，當着他的面把自己手機相冊裏和微信裏的相關視頻都徹底删除了，收回手機态度認真地對盛煜說，“盛煜，現在只有你有這些視頻，要不要給明珠看你自己決定吧！”

盛煜白了陳松一眼，冷冷地回了句，“謝啦！”

明珠第二天早晨是被陳穎叫醒的。明珠醒來以後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陳穎也什麽都沒再問。

昨晚華珊離開的時候，把薄外衣還給了一直陪着陳松在宿舍樓下等候的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