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協議

第20章 協議

◎陸柏舟緊走兩步抱住了她◎

兩人轉移到了吧臺落座, 這邊是高腳凳，吃的太飽的情況下坐着相對比沙發要舒服的多。

雲姨沏了一壺玫瑰花茶, 沈靜言便先給花茶來了一番彩虹屁, 陸柏舟安靜的聽着，隐在鏡片後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直到她抿了下唇，倒了杯花茶推到陸柏舟跟前：“其實我有點正事想跟你商量。”

陸柏舟放在膝蓋上的拳頭微微握了握：“說吧。”

沈靜言整理了一下思緒說：“我之前不是跟你一起去過一個晚宴麽, 在現場我認識了一個導演……”

“女的。”她強調了一句接着說：“她給我看了一下她籌拍的劇本，是一部科幻片，劇本真的太精彩了, 而且特別感人。”

她說：“就周五那天晚上，你回來的時候不是看到了麽，我當時就是看劇本感動的，眼淚嘩嘩的。”

陸柏舟神情稍頓：“周五晚上？”

“對啊。”沈靜言一揮手：“不記得沒關系，你只要知道那個劇本特別感人, 特別跌宕起伏就可以了。”

陸柏舟端起玻璃杯喝了口花茶：“接着說。”

“看完劇本之後我就感覺這部電影一定會爆, 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沈靜言坐直身子：“我決定投資這部電影。”

陸柏舟：“當然可以, 這是你的自由。”

沈靜言對對手指：“但是呢現在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

陸柏舟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繼續, 沈靜言這才不好意思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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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預估需要五個億，柳方導演自己籌了1.5個億，我投了手裏所有能動的積蓄1.5個億, 現在還有2個億的缺口。”

陸柏舟這才隐隐約約的聽懂了：“你是想讓我投兩個億？”

沈靜言揚眉：“對，我可以先把劇本和項目書發給你，你要是想見導演我也可以幫你約見……所以, 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她一雙充滿期盼的明眸亮晶晶望過來, 陸柏舟隐在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無奈。

“這就是你周六那天想跟我說的事？”

“對, 我都等你好幾天了, 又覺着這麽大的事兒不适合電話裏說。”

陸柏舟眸光深深的看了沈靜言兩眼, 身子往後靠了靠，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覺的松開了，他淺呼了一口氣：“黑卡不是在你手裏嗎？”

“那是你的卡，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刷兩個億吧，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是個小數，但對我來說這可是得用九根手指頭才能數清的巨款。”

陸柏舟：“那天你哭的那麽難過也是因為劇本？”

“對啊，劇情真的超感動，尤其是最後一部分。”沈靜言拿過手機：“我現在就轉到你郵箱，你抽空可以看看。”

陸柏舟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你看過就可以了。”

男人的指尖微微有點發涼，落在沈靜言的手背上帶起了一點雞皮疙瘩，她突然問：“你冷嗎？”

陸柏舟：“嗯？”

沈靜言：“你手有點涼。”

陸柏舟迅速把手撤了回來，搖頭，故作鎮定的說：“不冷。”

沈靜言歪着頭看他，她敏銳的發現陸柏舟的臉頰和耳朵尖有點發紅。

心頭突的一跳，她撩起陸柏舟額前的碎發，手背覆了上去，細細的感覺了一下才收了回來。

“不燙啊，你有哪裏不舒服嗎？嗓子疼不疼？”

陸柏舟：“……沒有，嗓子不疼，沒有不舒服，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大概是空調溫度有點低了。”

額前還留着一抹沈靜言手背的溫暖觸感，陸柏舟開口說道：“我可以投剩下的兩個億，但我有個條件。”

沈靜言眼睛一亮：“你說，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陸柏舟推了下眼鏡：“跟我簽個協議。”

“協議？”沈靜言猶豫了一下，弱弱的又理所當然的說：“我雖然很看好這個劇本，但事實上我也不确保它真的就能大爆，如果到時候賠錢了，我頂多能把你兩個億的本錢還上，多的我可沒有……”

陸柏舟：“……不是有關電影的協議。”

“那是什麽協議？”沈靜言問。

半個小時後，沈靜言看着手裏的一份【婚姻存續協議】陷入了自我懷疑，她把協議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看了兩遍，不确定的問：“你要跟我簽婚姻存續兩年的協議？”

陸柏舟颔首：“嗯。”

其實他剛開始是打算只簽一年的，畢竟一年以內他就可以結束循環，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更強烈的念頭促使他寫了兩年。

“如果違約，需要的賠付的違約金額有點高，你考慮一下。”陸柏舟擡腕看表：“就考慮十分鐘吧。”

沈靜言：“……”

“你平常跟合作商談判也只讓對方考慮十分鐘嗎？”她頗不悅的碎碎念。

陸柏舟端起花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說：“你的投資應該挺着急的，我也是為你考慮。”

沈靜言瞪他一眼：“我謝謝你。”

不愧是成功的霸總，陸柏舟也是深谙談判之道。

她拿過簽字筆利落的在落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都不用十分鐘。”

陸柏舟提醒她：“違約需要賠償10個億。”

沈靜言把文件推給他：“我幹嘛要違約，不就是兩年嘛。”

陸柏舟也在簽名欄上端端正正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他把其中一份遞給了沈靜言，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

“如果在此期間你有喜歡的人……”

“放心，我是有契約精神的人。”

陸柏舟颔首：“那當然最好。”

沈靜言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頗有點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剛回到房間就收到了陸柏舟發來的消息：【錢已經彙入了你的賬戶。】

沈靜言撇了撇嘴把手機丢到一邊，氣鼓鼓的躺在了大床上。

小敗家跳出來：【宿主怎麽還生氣了？雖然簽了兩年協議，但你拿到了兩億投資啊。】

沈靜言啧了一聲：【按照你這麽算，我賣身兩年才拿到兩個億，這也太……】

小敗家：【但你手裏有他的黑卡啊，随便刷，無上限。】

沈靜言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轉念一想又覺着好像是她賺到了。

她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跟陸柏舟過一輩子，之前說的是兩人慢慢培養感情。

眼下直接連感情也不用培養了，兩年以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雖然想通了這一層，但沈靜言心裏還是不大痛快。

陸柏舟為什麽突然要跟她簽這個協議，就好像怕她看上他要跟他過一輩子似得。

真搞笑。

她還看不上他呢好吧！

這股怨氣一晚上也沒消下去，結果就是第二天一早，沈靜言看到等在餐廳的陸柏舟時，只是語氣淡淡的打了聲招呼，早餐都沒吃就出發去上班了。

雲姨還挺納悶的：“太太這是怎麽了？怎麽早飯都沒吃就出發了。”

她看向陸柏舟：“該不會是您惹太太生氣了吧？”

陸柏舟把文件收到一邊，點了下頭：“應該是我。”

雲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先生，您自己說說您是不是做得不對，這才結婚多長時間，您算算您都出了多少天的差了？”

陸柏舟：“……好像不是因為這個。”

“是您了解女人還是我了解女人？”雲姨看着他慢條斯理吃牛排的模樣就來氣：“您自己吃吧，我是吃不下早飯了，要我我早開車追上去了，可沒有心情吃牛排。”

陸柏舟：“……”

沈靜言生氣應該是因為昨天的協議，但他一時也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所以只能靜觀其變。

左右她還在他身邊，而且會在很長時間，慢慢來吧。

但沈靜言這個氣生的還挺蕩氣回腸的，一連兩天都沒在家吃飯，這樣一來她和陸柏舟也差不多兩天沒說一句話。

雲姨急的什麽似得，一個勁的在陸柏舟跟前暗示他要主動道歉，要彌補對沈靜言的虧欠。

陸柏舟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哪裏有哄人的經驗。

……

周六這天，沈靜言睡了一個相當踏實的懶覺，下樓的時候都十點多鐘了。

雲姨忙說：“先生今天有個聚會已經出發了。”

她觀察着沈靜言的表情補充道：“其實自從您嫁過來，先生無論是出差還是加班的頻次都少了很多，只是依然有些推不開的……”

沈靜言伸了個懶腰：“我知道的雲姨，我想吃鮮肉馄饨，家裏有嗎？”

“有的。”雲姨道：“馬上安排陳大廚給您準備。”

沈靜言點了頭溜達着去了吧臺旁邊，坐在高腳凳上看風景，看了一會她的視線移到吧臺上。

吧臺一角堆着陸柏舟處理了一半的文件，文件上赫然放着一本打開的《小王子》的書。

沈靜言把那本書拿到手裏，翻開他看的那一頁，其中有一段話被做了标記。

“我真的愛你。”花兒傷感的說：“可是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但你也和我一樣的傻啊……”

而在那句話的旁邊，陸柏舟寫了幾個字：【确實很傻。】

不同于他以往蒼勁有力的筆鋒，這幾個字看上去更加溫柔，還有那麽點缱绻的味道。

沈靜言沒看過《小王子》，也并不太能理解陸柏舟的标記和那幾個字的意思。

她挑了挑眉梢把書放回了原位。

當天下午“小陳要暴富”的微博又上傳了新的漫畫，內容是紳士企鵝工作間隙看《小王子》，這讓評論區又熱鬧了一輪。

【哈哈哈，紳士企鵝童心十足，它真的好可愛啊。】

【今天的紳士企鵝是玫瑰花的守護神嗎？】

【只有我注意到紳士企鵝換了身黑色西裝嗎？從前它都是穿藍色調比較多。】

【別說，黑色的紳士企鵝還莫名更酷了，好喜歡。】

毫無疑問的，“既生瑜”也發了私信彩虹屁，除此之外還給她發了好多風景照。

【身體和心靈總要有一個在路上，現在我兩個都在路上，感覺思路都開闊了，下次一起吧，這裏的風景太美了。】

【你現在有時間畫漫畫，不然我給你個定位你來找我吧？交通食宿我全包！】

【或者，你在哪兒，我去你的城市找你也行，就當旅行了。】

對“既生瑜”孜孜不倦的求面基，沈靜言有六點想說。

【……】

但無論如何有這麽多人喜歡紳士企鵝還是讓沈靜言挺開心的。

但她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下午五點鐘，她接到了沈母打來的電話，說讓她回家一趟。

聽她的語氣挺急，沈靜言衣服也沒換，直接就去了。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沙發上坐着的戴雲和陳淼，兩人穿的倒是格外樸素，面前的茶幾上擺滿了瓜果甜點，看上去受的還是上賓的待遇。

沈靜言心裏的那股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阿言回來了。”沈母站起身來：“快看看是誰來了。”

戴雲連忙跟她打招呼：“阿言，我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找來了，你不要生氣啊，我們只是想過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沈靜言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落了座，眸光冷冷的掃過去：“不生氣，正等着你們來呢。”

看她這個表現，戴月和陳淼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心中确定了一件事。

沈靜言在這個家裏确實沒什麽發言權，不然早暴跳如雷了。

兩人的表情瞬間張揚了幾分，戴雲眸子一轉，微微嘆了口氣：“你這孩子一上大學就單方面跟我們斷了聯系，要不是上次淼淼偶然碰到你，我們竟然不知道你就在海城，而且已經找到了家人。”

沈靜言靜靜的看着她的表演，點了下頭：“嗯。”

戴雲的戲瘾逐漸被沈靜言的配合給勾了起來：“我們也不過是高中的時候反對你和程唐那個小混混交往，你怎麽就惱了我們呢？”

沈靜言撐起了下巴靠在沙發上，唇角一抹譏諷笑意，挑了下眉梢示意她繼續。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啊，高中生的主要任務是學習，早戀是會影響學習的。”

沈父、沈母的臉色逐漸不好看了，沈父淺淺咳了一聲：“阿言，既然你養父母一家找到家裏來了，過來謝過她們的養育之恩，往後還是一家人。”

沈靜言沒有理會沈父，只是坐直了身子：“既然謠都造到家裏來了，那我就簡單辟個謠。”

她的視線在戴雲身上落了落，道：“我和程唐之間的關系與你們無關，這也不是我和你們斷了聯系的原因，具體緣由你我心知肚明。”

她的聲音冷冷的又裹着點漫不經心：“另外，大學裏我每個月都會往你的卡裏打錢，四年間從未間斷，直到還完欠你們所有的撫養費。”

她唇角譏諷一笑：“如果你管這個叫斷聯，我無話可說。也請你們多少要點臉，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她站起身撣了撣身上虛無的灰塵：“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先回去了。”

沈父臉色很難看：“這就是你對待養父母的态度？”

沈靜言垂眸看他：“您要是想把買家當成救命恩人，千恩萬謝、引為知己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請不要道德綁架我，我都二十多歲了，拒絕pua。”

沈母拉了她一下：“阿言，我們都問清楚了，你是她們在孤兒院收養的，有正規的收養手續，我們都看過了。”

沈靜言點了下頭：“哦，那我重說，無論他們是收養還是買賣，我都無所謂。我只有一句話，我與他們之間從我還清撫養費的那天開始，就沒有任何聯系了，你們要做什麽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她的視線冷冷的落在戴雲身上：“記住我那天說的話，如果你們再出現在我面前惡心我，我不會讓你們有好果子吃。”

沈父手中的杯子啪的擱在桌子上：“沈靜言！”

戴雲反應最快：“沈家大哥別這樣，沒關系的，阿言還小……況且我們都習慣了。”

“我們來主要也是怕有些閑言碎語影響到阿言的前途。”戴雲一臉的憂心忡忡：“她和那個程唐的事兒我們那兒的人都知道，眼下阿言認了親，萬一有心人把這些事傳揚出來，怕是對阿言的婚事不利。”

沈父沈母感覺自己的臉都有點疼了，看向沈靜言的眼神多少裹着點複雜。

沈靜言看在眼裏，垂眸冷笑：“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各位費心。”

“妹妹！”陳淼開口說道：“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瑤瑤考慮啊，你的名聲也會對她造成影響的。”

“我不怕，我是相信姐姐的。”沈靜瑤看着戴雲和陳淼說：“你們說姐姐大學四年沒跟你們聯系，那你們不會聯系她嗎？她一個女孩子在海城上大學，你們不擔心嗎？”

沈靜瑤說着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們口口聲聲是為了姐姐着想，可那些事如果你們不說，誰會知道？”

眼看着戴雲的臉色變了，沈父擰了下眉心：“瑤瑤！你先上樓，這裏沒你的事。”

沈靜瑤張了張嘴，觸到沈父警告的眼神，她這個素來溫順的乖乖女一時間也沒敢再說什麽。

沈母拉了她一下：“先上樓吧，我們會處理的。”

沈靜瑤抿了下唇：“那我送姐姐回家，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沈父橫眉：“沒把話說清楚她不能走，我們沈家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起碼的道德标準還是要有的。”

這時候傭人急匆匆進來：“先生，太太，陸先生來了。”

沈父的表情稍稍一頓：“請他進來吧。”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陸柏舟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客廳。

男人難得穿一件基礎款白T搭着深藍色休閑西裝外套，看到沈靜言的時候便笑了起來，整個人的眉眼溫潤又好看。

眼下客廳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陳淼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還從未見過長得如此帥氣又如此有氣場的男人。

她好像聽到了自己怦然心動的聲音。

陸柏舟走到沈靜言身邊站定，沒再往裏走，隔着一段距離跟沈父沈母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沈父便道：“柏舟來的正好，阿言的養母來了，過來打個招呼吧。”

陸柏舟看向沈靜言，瞧見的是她略帶了幾分涼意的表情。

她抱着臂站着，一副防禦的姿勢，他便攬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們家的大事小事從來都是阿言說了算。”

言外之意，她不點頭，他是不會去給什麽所謂的養母打招呼的。

沈靜言擡眸看了他一眼：“走。”

陸柏舟微微颔首示意，直接跟着沈靜言離開了，沈靜瑤抿了下唇也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客廳裏的戴雲和陳淼面面相觑，到底還是陳淼沒沉住氣：“陳言已經結婚了？”

“是。”沈母應了一聲，卻又似乎不想多提：“你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咱們不急，慢慢來。”

戴雲突然覺着好像自己手裏握着的有關沈靜言的把柄不好用了，頓時有點坐立難安。

三人走到室外的時候，沈嘉琛剛好回來，他腳步匆匆的走過來：“阿言，不是你養母來了嗎？不一起吃飯嗎？”

“不了。”沈靜言對跟上來的沈靜瑤說：“你也回去吧，我沒事。”

沈靜瑤便對陸柏舟說：“姐夫，你照顧好姐姐啊，拜托了。”

陸柏舟點了頭和沈靜言并肩離開了沈宅。

沈嘉琛自然察覺到了異常：“怎麽回事？”

沈靜瑤壓低了聲音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末了表示：“反正我覺着姐姐的這個養母挺奇怪的，但爸媽倒是挺相信她的……”

沈嘉琛沉思片刻：“知道了，我去看看。”

……

沈靜言雖然跟着陸柏舟回了家，但她并沒有吃晚飯，直接上了樓。

雲姨不放心，跟上去給她端了一杯溫牛奶，問她想吃點什麽。

“雲姨，我不餓，有點累了，想先睡了。”

其實這個時候太陽剛落山，天色都還是亮的，但雲姨也沒多說什麽，只道：“好，那太太先休息，什麽時候餓了什麽時候再吃。”

雲姨幫她掩上門就下樓了，到客廳又跟陸柏舟抱怨了兩句。

“看上去太太的心情很不好，晚飯也不吃了，說是先睡……以後咱們太太還是少回沈家吧，每次回去沒有一次是高高興興回來的，何苦來哉。”

陸柏舟當然也知道，腦海裏的系統已經報過警了，沈靜言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他也隐隐約約感覺出來，事情應該跟那個所謂的養母有關系。

上一次林澤調查程唐的時候有提到過，沈靜言上的是寄宿制的學校，從初三開始到高三。

裏面有提到過程唐的家庭情況，但卻沒有提到過沈靜言的家庭情況。

他當時還以為沈靜言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想到現在居然出現了一個養母。

他拿出手機給林澤發消息，讓他查一下沈靜言更早之前的事情。

雖然這樣的行為很不光彩，但他也不想讓沈靜言屢次因為這件事，心情值跌至谷底。

總要對症下藥。

……

黑。

一望無際的黑。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了。

耳邊仿佛還有陳淼的聲音：“陳言，你給我滾進儲藏室，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出來！”

随後是落鎖的聲音。

剛開始她還能聽到陳淼在家裏蹦蹦跳跳，後來是一家人吃飯聊天的聲音，可自始至終也沒有人來找她。

在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黑暗如影随形。

她奮力的拍着牆壁，發出呼喊，試圖吸引到外面的人，但終究一無所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開始又餓又渴又困，迷迷糊糊的睡着，醒來，反反複複。

直到耳邊傳來“吱吱吱”的聲音，她辨認了一下才知道，那是老鼠的叫聲。

她尖叫一聲跳起來，頭不知道嗑在什麽地方，痛的她一陣天旋地轉。

沈靜言倏地睜開了眼睛，目之所及剛好是一片陰沉沉的黑暗，她幾乎一瞬間坐起身來，跳下床不管不顧的往外跑。

陸柏舟在書房忙到十點多，下樓去客廳的時候剛好看到沈靜言的門被大力拽開，她的人影踉跄着撲了出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陸柏舟緊走兩步抱住了她：“怎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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