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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對邪修,她是怎麽想的?
在這種想法生出的一瞬間,李鳴便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問題了。
确實,人總是在尋求認同感,通過他人來對自己行為的正确性進行印證,而李鳴的這種想法就是一種尋求認同感的表現。
他想要确認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想要确認自己在這個世界未來的妻子與自己有種相同的想法。
人總是在追尋志同道合之人。
甚至即使有些觀念是極端的,在一個所有人都應和的環境下,這個觀念也便成了正确的了。
但這是不對的。
李鳴十分清楚,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是他在小說中看過的世界,根據他對小說的了解,這個世界可比自己的世界要殘酷得多。
比如在世家的眼裏,普通修士都是可以算計的棋子,而在普通修士的眼裏,凡人則是蟲豸,是可以随意用以修行的道具。
邪修以凡人為祭,将凡人視作修為提升的祭品,而正道修士卻也只是道貌盎然,只求長生不求濟世。
在這樣的世界觀下,他又怎能妄求一個世家出身的女子同他一樣,厭惡邪修呢?
畢竟在世家的眼中,修者無正邪。
正想着,身邊雲攬月的動靜卻是一收,原本四溢的靈氣不見,潮濕的空氣也變得幹燥起來。
李鳴轉過頭,剛巧看見風吹過雲攬月臉上的薄紗,露出一道橫亘于全臉的傷疤,将姣好的容貌切割得猙獰起來。
下一秒風停,薄紗落下,李鳴剛好對上雲攬月睜開的雙眼,像是撞破了什麽秘密一般,李鳴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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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錯過了雲攬月微微低垂的眼眸。
“發生什麽了?”像是為了掩去多餘的情緒,雲攬月輕聲問道,即使她一擡頭便可看見當下的情況。
不過也多虧了這句話,李鳴感覺剛才的尴尬被打破,也就自然地回答道:“是邪修。”
說完,他的呼吸一滞。
這裏所有人都把他當作凡人,而按理來說凡人應該不會了解太多。
帶着一絲緊張感,李鳴用視角的餘光看了看雲攬月,薄紗遮住了她臉上的傷疤,也遮住了她的表情,讓人看不穿她在想什麽。
只有那仿佛雲霧一般的眸子,在死死地盯着天空上的戰鬥。
“邪修襲擊雲家,是把我雲家的面子踩在腳底下。”她微微側頭,看向涼亭不遠處的假山,“父親,此邪修,當誅。”
便見一中年男子從假山後走出,李鳴也見過他,在拜堂之時,正是此人表明了雲家的态度,恐怕雲攬月的父親在雲家的地位不低。
只是奇怪的是,這邪修在雲攬月突破時襲擊,顯然是要破壞她的頓悟,為何雲攬月的父親不出手,而是就這樣讓天上的戰鬥僵持着?
有雲攬月這句話,李鳴可不覺得是雲家打不過邪修,既然能這麽直截了當地說出“當誅”二字,便是有誅殺的底氣。
“恭喜我兒突破築基。”雲起微笑着走出,完全不提天上邪修的事,只對着雲攬月道喜,“想來我兒不日便能恢複修為,至于你臉上的傷,為父定會盡快為你尋得靈藥。”
短短的兩句話,卻讓李鳴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原來如此。
在這個世界,修為就是一切,沒有突破的雲攬月什麽都不是,也不值得雲家為她與邪修戰鬥,只有突破了,有恢複修為的可能了,雲家才會付出資源,無論是替她報複邪修,還是幫她修複臉上的傷。
此刻再看雲起,李鳴卻覺得,他不是雲攬月的父親,他只是雲攬月用父女關系維系的陌生人罷了。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的尿性,不過親眼看見這樣的場景,李鳴還是有種反胃感。
別人都要殺你女兒了,你卻還是旁觀?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然而身邊的雲攬月卻對着雲起躬身:“多謝父親為我護法。”卻不再提邪修的事情了。
雲攬月不提,李鳴更不好說什麽,便是他已經與雲攬月成婚,那也不過是雲家的贅婿,何況他現在連贅婿都不是。
最終,他閉上了雙眼。
也是,他一開始不就想好了麽?這裏是穿越也好,是他姐做的全息游戲把他騙進來也好,總歸他已經在這裏了。
沒有繼承小說主角能力的他現在就是個凡人,沒必要操心修者的事情。
——雖說如此,他仍舊覺得心底裏有把火在燒。
那是非理智的,不該誕生在他弱小此刻的怒火。
忽然,伴随着一聲清響,像是敲鐘一般敲在了李鳴的心間,他循着聲音望去,只見雲攬月的手中拿着一個小小的鈴铛,正在輕輕地搖晃。
明明是鈴铛,卻發出了宛如敲鐘一般的響聲,這般不尋常一看就是修者獨有的法寶。
見李鳴看過來,雲攬月也不解釋,只單純地重複着搖晃的動作,随後,雲家的上方便仿佛有水波紋散開一般,整個陣法都湧動了起來。
李鳴正有些不明覺厲呢,身邊的雲起先驚呼道:“老祖竟将此物給了你?”
老祖。
一聽就是個厲害的名頭,想來定是這世家中的頂尖強者了,李鳴感覺自己摸到了些許線索,或許這就是雲攬月的底氣。
對于自己父親的話語,雲攬月輕輕一笑,素手微擡:“老祖說了,這段時間盯着雲家的宵小不少,當以雷霆手段震懾!”
雲起張了張嘴,眼中似有些疑惑,很快這疑惑便化為了了然,他不再多言,而是看了一眼李鳴:“如此,當盡早成婚。”
顯然,這兩人在不言間達成了某種默契,只是當着李鳴的面,又或者是當着衆多李鳴看不到的修者的面,沒有明說罷了。
伴随着交談的結束,雲攬月似有似無地看了李鳴一眼,緊接着李鳴便感到周身更加潮濕了。
水汽一點點彙集,天空之上的陣法仿佛變成了水幕一般,發出水流動的聲響,愈發深厚的水藍色聚集,幾乎連天上的戰鬥都看不清了。
忽然間,李鳴聽到一聲鶴啼,便見一只水色的大鳥從陣法中蹿出,伸展着龐大的水色羽翼,那羽翼之上,連每一根羽毛都看得清晰。
很快,水色的大鳥一下子鑽入了人臉烏雲之中,在無數人痛苦的嚎叫中,夾雜着清脆的鶴啼。
與此同時,雲攬月手中的鈴铛也震顫得更快了,她眼中漾起一抹鄭重的神色,雖身在涼亭之中,心神卻遠在天上的鬥法。
李鳴雖然不懂,卻也仰起頭,望着那天。
只見那巨大的水色大鳥仿佛要将天都捅破,泛紅的烏雲沉重,它便沖向烏雲之中,想要打散那濃厚的烏雲。
只是盲目地飛行并不能戰勝對手,很快,水色大鳥便像是找到了什麽關鍵一般,對準了烏雲中的一抹紅色而去。
注意到水色大鳥的動作,對方頓時慌亂了起來,一瞬間,萬鬼齊哭,恐怖的嚎叫聲幾乎要沖散人的心神。
李鳴注意到,連雲攬月手中的鈴铛也暫停了會兒,萦繞于耳邊的鐘聲消散了一陣,而天上的水色大鳥也像是維持不住身體一般,從身上落下了不少的水。
“滴答滴答……”
李鳴身處涼亭之中,可以聽見屋檐上傳來下雨的聲音,旁邊的水池也漾起了漣漪。
忽然,便見雲攬月眉頭一皺,她毫不避嫌地嫌棄臉上薄紗,一口舌尖血吐到鈴铛之上,瞬間,鈴铛便多了一層血色。
“铛——”
沉重的聲音在李鳴的耳畔響起,将那鬼哭狼嚎之聲蓋去,只留下不斷回響的鐘聲,讓人的大腦都清醒了不少。
而天空之上,水色大鳥重新彙聚,四散的羽毛回到龐大的羽翼之上,尾端還有淡淡的紅色。
最紅的是那水色大鳥的眼,像是通了靈智一般,閃爍着點點光彩。
随後,水色大鳥重振旗鼓,對準了烏雲中的紅色沖去!
“轟——”
一瞬間,張開的鳥嘴中銜住了一根紅線,将其從烏雲的中心叼了出來,随後一頭紮進了烏雲之中。
李鳴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就在剛剛那一刻,烏雲被水色大鳥沖散,露出了烏雲背後的陽光,像是穿透了最絕望的雲霧,落到了人的身上。
用不了多久李鳴便再次睜開雙眼,他其實并不需要閉眼,李争鳴的眼睛不懼強光,剛剛只是人類的本能閉眼。
而此刻,他看着天光大亮,原本萬鬼齊哭的場景消失,那些臉上寫滿苦痛的鬼臉此刻露出解脫的笑容,在陽光下一點一點消散。
水色的大鳥在天空中飛行,将剩餘的烏雲打散,在陽光的幫助下,這動作比起之前的滞澀要顯得順暢許多。
耳邊傳來大鳥清脆的啼叫,似乎帶着一絲暢快,又有些自豪,它炫耀一般地在雲家的上空盤桓了一陣,随後從羽毛的位置開始,一點一點,像是水蒸發一般,逐漸消散在了陽光之下。
而在這水汽的折射下,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彩虹。
忽然,一具柔軟的身體倒下,李鳴下意識接住了雲攬月,卻見她臉色慘白,眼中卻是一片昂揚。
她擡起手,手中的鈴铛已經不見了血色,化為了最普通的模樣,她輕輕晃了兩下,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随後,她輕笑一聲:“邪修已為我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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