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講理

第20章 不講理

“什麽情況?陸老板跟傅小鯉認識?”葉迪有些懵, 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們倆。

饒是老李在他們之中最為穩重,是沉穩的老大哥, 聽見傅小鯉喊陸卓衍這聲“哥”,也覺得訝異。

傅小鯉這人吧,表面看着好打交道, 跟誰都能處哥們兒,但認識這麽些年,深知他即便在最為困難之時, 也有着一種傲氣。

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出來的,得在某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 以及從小的環境充滿了愛與鼓勵, 才能滋養出來這樣的氣質。

所以當年老李看見他和棠月出現在一起時,是非常奇怪的。

棠月盡管裝得很溫和安靜,但是她這個人的底色是非常冷漠的。

當時他們在路上遇到一場車禍, 周圍的人感同身受, 幫忙喊救護車,大聲指責司機, 只有棠月冷靜的關注肇事司機能賠償多少錢。

冷漠, 顧名思義,共情能力非常差。

只會考慮更為實際的問題。

如果說傅小鯉是天之驕子的氣質。

棠月身上就有着一種廢墟裏長出荊棘, 從那荊棘裏, 偶然間開出一朵玫瑰的氣質。

有着明顯的掙紮感, 與倔強感。

這樣的女人,和充滿了藝術家氣息的傅小鯉站在一起, 除了外貌之外,氣質非常不和諧。

幾年來, 傅小鯉對棠月的遷就,他們也都是看在眼裏。

老李和杜子巍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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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皓原本搭着朋友的肩膀和葉迪笑鬧,這會兒松開了朋友,視線定格在傅小鯉身上,那眼神,像要在對方身上盯出個窟窿。

棠月遲疑一瞬,懶得理會,抱着雙臂,站到一旁,明顯只想冷眼旁觀,當個局外人。

而陸卓衍明明視線在傅小鯉身上,卻能分出一個冷冽的眼神掃她一眼。

不明就裏的人問了句,“你怎麽喊陸老板‘哥’?”

“你們一個姓陸,一個姓傅,總不至于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許皓的朋友打着哈哈。

當事人之一的傅小鯉,什麽話也沒說,酒杯放到唇邊,仰頭,伴随着吞咽聲,喉結上下滾動,滿滿一杯酒,被他一飲而盡。

喝完後,瘦削指節搭着酒杯,杯口朝下一倒,一滴不剩。

他眼帶挑釁地直視陸卓衍。

周圍人歡呼喝彩,直呼傅小鯉酒量好。

棠月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酒喝完了,陸卓衍抿緊的唇線彎出一個弧度,也道,“酒量見漲。”

兩人都沒解釋彼此的關系,看客們揣着好奇,急得抓耳撓腮,卻苦于足夠了解這兩人的品性。

圖林樂隊的人都知道傅小鯉嘴硬,脾氣好,卻不好惹。

許皓這邊的更是了解陸卓衍這人,骨子裏有着從小被養出來的少爺性子,特別不好惹。

當事人都不說,他們忍着也不敢再問,問了也是自讨沒趣。

好在歡樂場的快樂來得很快,幾杯酒下去,就無人再去關注他們剛剛這一點微妙的氛圍。

葉迪推推傅小鯉,“既然你和陸老板認識,你們坐一塊兒呀。”

但是陸卓衍的身邊早已坐下了許皓。

傅小鯉沖着葉迪攤攤手,坐到另一邊。

推人不成的葉迪,又到處找棠月,卻見棠月坐在遠離他們的位置。

熱鬧猶在繼續,杜子巍扯着葉迪喝酒,葉迪沒精力再管別人。

過了一會兒,棠月從桌上拿起一杯酒,喝了幾口,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她沒管。

很快又震動一聲。

她拿出手機,看見發信人的名字,下意識擡起頭,朝着陸卓衍看了一眼,陸卓衍單手拿着手機,手機屏幕扣在腿上,許皓側頭不知和他說了什麽,惹得他敷衍一笑。

【陸卓衍:出來。】

棠月心裏冷哼,真能裝。

收回視線,喝光了杯子裏的酒,站起身,傅小鯉先發現,隔着人問她,“去哪兒?”

棠月擡手,指了下衛生間的位置。

-

通往衛生間的路狹長,燈光晦暗,棠月慢慢走着,經過不少藏身于黑暗的男女,暧昧之聲不絕于耳。

在洗手池洗手時,兩個男人打量着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眼神。

其中理着小平頭的男人,大着舌頭,“這不是咱們圖林的吉他手妹妹嗎?”

棠月冷漠地瞥了一眼,扯了紙巾擦手。

小平頭見棠月不理他,猛拍同伴大肚男的肩膀,“她不理我?”

大肚男見狀,添油加醋,“人家漂亮妹妹看不起你呢!”

小平頭一聽這話,頭朝後仰,流裏流氣地靠近棠月,擡起手來,作勢要摸她的臉,“嘿,妹妹看不起哥哥我?”

棠月狠狠甩開對方的手,小平頭吃痛,甩甩手,兇狠地瞪着棠月,“臭/娘們兒,裝什麽純呢?”

“大晚上來酒吧這種地方,不就是出來找老爺們兒草的嗎?”

他話還沒說完,挨着太陽穴的臉側閃過一個垃圾桶,棠月聲音裏淬着冰,慢慢悠悠地說,“學不會說話,下次砸向你的就不是垃圾桶了。”

說完,就要離開。

但小平頭和大肚男哪裏肯饒,兩人堵住棠月的去路,嘴裏罵着不堪入耳的髒話,試圖去抓棠月的手。

棠月試圖先鑽進廁所,小平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激起棠月的反感,惡心的感覺瞬間侵占大腦的思維。

她非常讨厭一切麻煩的事情。

別人都以為她內斂,乖順脾氣好,跟誰都不紅眼,和同事們相處很愉快。

就連林醫生和小護士這種才見過幾次的人,都對她印象很好。

其實不然。

她脾氣很差,陰險狡詐,報複心特別重,對任何人出手都不留情。

虞文升說她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死後該下十八層地獄。

棠琳說她冷血,無法無天。

就連她也說,“棠棠,你要朝前看,往前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交些朋友,不要總是帶着強烈的自毀意識。”

之所以和圖林樂隊維系着關系,只有兩個原因。

他們是傅小鯉的朋友。

她也想偶爾體會一下朋友這種生物。

但最為重要的原因,是兼職的出場費用高。

棠月擡起腿,将全身力氣積攢到腿上,一腳踢上對方的□□。

“啊啊啊啊啊啊——”小平頭發出凄厲的哀嚎。

棠月嫌惡地看了一眼,大肚男見狀,怒不可遏,揮舞着拳頭,朝着棠月沖過來。

然而,他的拳頭還沒到棠月的面前,就被人單手扣住手腕。

陸卓衍陰沉着臉,眼下有着濃郁的狠戾,擡腿一踢,正中對方膝蓋。

伴随着“噗”的一聲,大肚男應聲跪在地上,同樣嚎叫起來。

這會兒又有其他人進來上廁所,看見洗手臺前的這一幕,齊齊愣住了。

目光在棠月和陸卓衍身上來回打轉。

從小平頭和大肚男罵罵咧咧的話語裏,明顯知道是怎麽回事。

有個女生舉起手機,對着棠月說,“我認得他們,剛剛我進場的時候,他們兩個就來騷擾我,還好我朋友幫我趕走了他們,我幫你報警吧!”

“別別別,別報警,美女,我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大肚男捂着膝蓋,踉跄着要站起身。

不知道是誰将酒吧工作人員喊來,酒吧負責人讓保镖把這兩人帶走了,說後續他們會處理。

并給他們道歉,“都是我們安保失職,以後一定加強安保,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你們兩桌的酒今晚統統免單。”

洗手池又恢複了平靜。

陸續有人進來上廁所。

洗手池前的鏡子裏。

棠月面無表情,陸卓衍臉色陰沉。

兩人看着大寫的不熟。

他們跟門神一樣,分別站在左右兩端的洗手池前,中間隔着個洗手池。

水流嘩啦作響。

棠月沖幹淨手,扯出一張紙巾,擦幹。

陸卓衍剛剛揍了人,不合時宜地犯了潔癖,清瘦指節在水流下仔細沖洗。

廁所門打開,剛剛的女孩從裏面出來,走到中間的洗手池洗手。

“你沒事吧?”陸卓衍忽然出聲,女孩一驚,不知如何作答。

棠月“嗯”了一聲,女孩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還以為被搭讪了,原來不是跟她說話。

“你喝酒了?”棠月問。

女孩就着水流沖洗洗手液泡泡。

陸卓衍回答,“嗯。”

泡泡沖洗幹淨,女孩實在有些受不了,小聲說,“要不然,你們離近點兒說話吧。”

棠月:“……”

陸卓衍:“……”

女孩離開了,棠月扯過一張紙巾丢給陸卓衍。

陸卓衍接過,慢條斯理地擦淨每條指縫。

“喝醉了?”

“沒有。”

那就是醉了,棠月心想。

“你如果不願意傅小鯉和我出現在你面前,我可以離開。”

她睨了他一眼,繼續把後面的話說完,“再怎麽樣,他是你二叔的兒子,你們是堂兄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

陸卓衍沒什麽反應,棠月知道在他喝醉的時候聊這些不好,因為明天他就會忘記,不記得現在的事情。

但是,只有這種時候,他們才能心平氣和的聊天。

正這麽想着,拐角處忽然傳來傅小鯉和葉迪的交談聲。

“小棠怎麽去這麽久,我幫你去看看是不是掉廁所了。”

陸卓衍煩躁地皺眉,棠月剛要出聲喊他們,身後忽然伸過來冰涼的手,掌心捂住她的嘴。

棠月先是震驚,随後掙紮,然而對方力氣很大,攬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

腳掌離地帶來的失重感,加上剛剛她也喝了酒,兩者碰撞令她頭暈。

她就這麽被抱進了一間清潔工放清潔用具的狹窄房間。

門在她眼前關上,最後一絲光亮裏,傅小鯉和葉迪從面前經過。

似有所感一般,傅小鯉偏頭朝着放清潔用具的房間看來。

然而。

門關上了。

光亮與他們都被隔絕在門外。

因為安靜。

因為黑暗。

感官變得格外清晰。

她聽見他們在外面的交談。

“怎麽了?”葉迪問。

傅小鯉:“沒什麽,你去看看棠月。”

“你還真是一刻都放心不下她,哈哈哈哈。”

笑鬧聲逐漸走遠。

白茶淡香混着淡淡的酒味包裹着棠月,她知道身後的人是陸卓衍,所以才放棄了反擊,也沒有呼救。

陸卓衍單手緊抱着棠月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棠月感受到他震動的胸膛。

她不知道陸卓衍想做什麽,但明白因為傅小鯉的出現肯定刺激到他了。

很難得的,棠月沒有繼續和陸卓衍争鋒相對,放松身體。

聽着他急促的呼吸,擡起手拍了拍捂着她嘴的手,陸卓衍的身體微微一僵,松開了她的手。

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抱歉,我……”

語氣裏有着不易察覺的自我厭棄,同時松了她腰間的手臂。

放清潔用具的房間實在過于狹窄逼仄,陸卓衍後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冷意從後背迅速傳遍全身。

令他對當下的事情,感到有一些後悔。

腳朝後退時,撞到了清潔桶,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他竭力遠離她的身體,但這裏太窄了。

兩人依舊緊緊地靠在一起。

陸卓衍思緒很亂,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打開門,然後走出去。

把這當作一個意外。

但是,身體靠在一起的溫暖,那麽熟悉。

他想再待一會兒。

黑暗裏,棠月喊他,“陸卓衍。”

陸卓衍反應有些遲鈍,頓了兩秒,才輕聲回應,“嗯。”

“你想對我說什麽嗎?”棠月問。

陸卓衍搖搖頭,知道她看不見,又開口道,“沒有。”

“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方小天地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沒人在說話。

只有彼此的呼吸,與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你放心,不會有人再會傷害你。”棠月的聲音很低、很輕,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她說了什麽。

也不會注意到冰雪融化,流露出來的溫柔。

“我保證過的。”

“阿衍。”

棠月慢慢地轉過身,衣料摩擦的聲音在狹窄昏暗的房間裏格外刺耳。

聽得人耳朵發燙。

這樣下去不行,盡管陸卓衍現在不太清醒,但是僅存的感覺讓他知道他們應該快點出去。

只要打開眼前這扇門。

他們就可以走出去了。

棠月就可以頭也不回的朝着她向往的未來去了。

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察覺到懷裏的人轉過身來,面朝着他。

低頭,就能看見她在黑暗裏發亮的眼睛。

帶着濃郁的蠱惑。

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妖精。

陸卓衍凝視着她的眼睛,沒發現她的手朝他伸來。

直到衛衣的衣領被揪住,一股大力拖着他的頭下墜。

他近乎本能地彎腰,以一個俯首稱臣的姿态,靠近他的妖精。

微涼的指尖攀上他的脖頸,感受到她纖細的骨骼。

那食指和中指同時用力,拉他下墜。

拇指卻輕輕撫摸着他頸側的皮膚。

好似在安撫他。

等陸卓衍反應過來,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濕漉漉的觸碰。

懷裏的人,輕輕舔舐着他的唇角。

陸卓衍無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他喝了兩杯酒,頭腦昏沉,好像在做一個夢。

親吻他的人停下來,嘴唇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陸卓衍想要确認這種熟悉的感覺,不讓她逃走。

頃刻間,陸卓衍反客為主。

伸長手臂,圈住她的腰,指節輕輕刮/蹭/她的腰。

逐漸的,他不再滿足于隔着衣料的觸碰。

指節挑起那礙事的衣角,拇指指腹碰到溫熱滑膩的皮膚時,懷裏的人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身體。

盡管他還醉着,卻憑借本能驅使,湊近她的嘴唇,氣息交融,不确信地問,“……棠月?”

“嗯。”

她的回應就像是特赦一般,陸卓衍垂眸,親了下去。

陸卓衍用指腹一點一點撫平她的眉毛,眼尾,指背下移,蹭着她下颌和耳朵交界處的皮膚。

她的頭發柔軟,刮過皮膚很癢。

他忍不住用手指去卷她耳畔的碎發。

細小的水漬聲在這一方小小的房間裏回蕩,棠月被奪走了大部分呼吸,強烈的窒息感襲來,這讓她感覺不安。

硬朗的手指越來越放肆,仍在向上游走。

棠月扭了一下腰,試圖把他的手擠出去。

同時開始推拒陸卓衍,她側開臉,想要重新吸入氧氣。

陸卓衍察覺到她的抗拒,牙齒松開了她的唇瓣,喑啞的嗓音裏有着一絲淡淡的委屈。

“因為是妹妹,又不可以親了麽?”

聞言,棠月微微一滞,知道他醉得糊塗,分不清過去,與真實的現在。

她實在沒有力氣跟一個醉鬼争執這個問題,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從腰間拖出來,“瘋夠了,就算了。”

走廊上人來人往,笑鬧聲不斷。

棠月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來,黑暗中忽然亮起的光,照亮了兩人的臉。

黑暗裏,什麽都可以隐藏,但是在有光的地方,不行。

過去那是他們堅守的原則。

現在,仍舊莫名遵守着。

棠月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我在酒吧外面的巷子裏透口氣,馬上回來。”

“……好,時間差不多了,等你回來,我們就先回家吧。”傅小鯉這麽說着,背靠着牆壁。

旁邊的老李緩緩吐出一口煙,見他挂了電話,嗤笑道,“小棠在哪兒呢?都跟你說了這烏漆嘛黑的巷子,又不安全,她一個女孩子,來這兒做什麽,你還非來這兒找,我看你……”

傅小鯉淡淡一笑,“她回來了,我先進去了。”

老李笑着擺擺手,“快滾快滾。”

-

傅小鯉回來時,棠月已經回來了,仍舊安靜地坐在角落,他朝陸卓衍的方向看去,陸卓衍也回來了,坐在許皓身邊。

其他人要找陸卓衍喝酒,許皓都給他擋了,“別給他喝酒了,他酒量不行,一會兒鬧起來,折騰的還是我!”

陸卓衍任由許皓護着他,靠在那裏,不聲不響,倒真有幾分醉酒後的沉默。

他和棠月此刻泾渭分明,各自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裏玩鬧。

甚至沒有一眼對視,如果不是知道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傅小鯉真覺得他們就像是陌生人。

葉迪叉着塊芒果去喂棠月。

傅小鯉:“她芒果過敏。”

陸卓衍:“她不吃。”

棠月:“我芒果過敏。”

葉迪和杜子巍對視一眼,從彼此眼裏看見了八卦的味道。

“給我吃吧。”杜子巍扣住葉迪的手腕,傾身咬走了芒果,拉着葉迪坐到自己身邊,傅小鯉坐到棠月旁邊,拿着水果叉重新叉了一塊蜜瓜。

棠月勉強扯了扯嘴角,接過他手裏的叉子,去吃蜜瓜,若有似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知道陸卓衍像盯獵物一樣盯着她。

葉迪偏頭看來,“原來喜歡吃蜜瓜呀。”

說着要跟棠月分享剛剛和傅小鯉去找她的事情,然而看見棠月的臉時,忽然驚得瞪大雙眼,手指指着棠月。

“怎麽了?”棠月放下水果叉。

葉迪手指在空中點點,“小棠,你這個口紅色號好漂亮,快分享給我,馬上雙十一了,我要囤新的!”

棠月微微一愣,傅小鯉身體一僵。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好,我回去發給你。”

轉移了葉迪的注意力。

杜子巍大喊着,“葉迪,你口紅還不夠多?再買!我看你一個月不重樣都用不完!”

葉迪捶打他,“美女的事你少管!只要我樂意,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樣!”

杜子巍雙手合十,朝她拜了拜,“行,服!我鐵服!行了吧。”

葉迪哼哼兩聲。

杜子巍補了句,“反正也不花我錢,吃土的也不是我。”

“你!!”葉迪生氣地又去打他。

雖然他們的主唱小姐和吉他手三天兩頭就吵架,但他們就跟所有普通小情侶一樣,可以走在陽光下,大膽表達愛意,因為瑣碎的小事,肆意争吵,不用懼怕任何分離。

因為他們有着足夠的底氣。

棠月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們吵鬧,拿起酒杯要繼續喝酒,卻被傅小鯉擋了一下,“別喝了。”

“好。”棠月沒什麽情緒地放下杯子。

聚會結束,許皓送陸卓衍回家,見他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笑道,“陸小花,你以後喝酒了別亂跑,要去哪兒跟我說一聲。”

陸卓衍聽見了,懶得睜眼,“?”

許皓低聲說,“雖然你明天肯定不記得了,但我得跟你說,你要對自己的長相有點自覺。”

“酒吧那種地方,你這種帥哥喝醉了,肯定會被人撿屍。”

提到這個,許皓不知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笑着說,“上次棠月摟着你去打車,可給我急壞了,當時也不怎麽認識她,還以為她對你圖謀不軌呢!”

“她對我圖謀不軌了?”

“啊?”許皓沒接上他的思維,“嗨,就當時她摟着你的腰嘛……”

陸卓衍忽然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她抱我腰了?”

這人思維怎麽有點跳躍,許皓說半天,一定要把警告他的重點說明白,“我的陸小花呀,你知道自己去趟衛生間回來,嘴唇都紅了嗎?”

“你可別是被人給堵廁所裏親了吧!”

陸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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