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N章天使還是惡魔

第十五章：N章天使還是惡魔

沈珏到‘潇亞’的第一場正式會議因為陳遠的擅自離場不歡而散。

沒讨論出什麽結果，還無辜地被老板和頭部博主前後夾擊，在場地員工們在聽到‘散會’這兩個字後，立馬帶着東西一溜煙跑出了會議室，不願意多停留一秒。

沈珏哼笑一聲搖搖頭。

他緩緩起身，将所有東西放回自己的辦公室。接着打了個哈欠，拿起桌上的馬克杯，從包裏拿出一盒凍幹咖啡粉，準備去休息室接杯拿鐵休息一下。

“陳遠，你特麽到底在和我杠什麽？！”

正準備推門進入的沈珏突然聽到休息室內傳來對峙。

“沒和你杠”，另一個人的聲音悶悶懶懶的，沒有了剛才會議時的氣焰，“我只是覺得和這家雜志社合作沒有壞處。”

好像是在談論剛才會議上的那家雜志社，沈珏微微退後一步，身影沒入旁邊的走廊。

“阿遠”，沈珏聽到祁澤潇朝陳遠走近幾步。他壓低嗓音，裏面包含了千萬種情緒，讓人聽不明白。

“你真的想和他上那個雜志嗎？”，他又逼近一步，“只要上了‘EMP’，就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裏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伴随着的，還有一些暧昧的低聲喘息。

“祁澤潇”，陳遠的聲音中透着失望，“我想要的是什麽，你不知道嗎？”

“你知道我對簽什麽合同，組什麽CP，上什麽雜志都無所謂。這整個A城，沒有什麽是能留得住我的，除了.......”

“別說了！”陳遠話還沒說完，就被祁澤潇拔高聲音打斷，“陳遠......我說過，你別逼我......”

空氣有一瞬間凝固，沈珏在外面都能感受到休息室內緊繃着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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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沉默過後，陳遠率先笑了起來。那笑聲低低的，仿佛每笑一下都踩在別人的心口上。

“那就算了，你走吧”，他說，語氣裏透滿失望。

“阿遠......”

“祁澤潇，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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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祁澤潇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沈珏立馬回到座位前；他不急不忙地拆開凍幹粉，拿起馬克杯，佯裝成剛走向休息室的模樣。

休息室內，祁澤潇已經離開，陳遠手撐着頭，閉着眼睛坐在高腳桌前佯裝休息。

“遠哥？”沈珏敲了敲門，試探地往裏面跨了一步。

陳遠擡起頭，他眉頭微鎖着，眼底還泛着紅。

看到拿着馬克杯的沈珏，他強行挂起笑臉，前輩似的關心問詢：“來泡咖啡？”

“嗯”，沈珏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幾盒凍幹膠囊，“你要不要也來一杯？這個牌子的凍幹咖啡粉很不錯。”

聞着咖啡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陳遠感到緊繃着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他一向很喜歡喝咖啡。喜歡咖啡帶給他的精神上的刺激，也喜歡研究它的各種風味和品質。

說出來可能所有人都不信，但陳遠年少時最理想的職業，便是以後在老家附近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咖啡店。

不用像在大城市裏一樣費勁心思往上爬，也不用搞辦公室政治。想開的時候開，想關的時候關，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裏，舒适惬意、張揚肆意。

速溶咖啡很快就泡好了。

出乎陳遠意料，這凍幹粉的口感竟比他想象的要圓潤清爽不少。雖沒有現磨咖啡的香濃和回味悠長，卻也清爽好入口，不像其他速溶一樣紮嗓子。

”是不是還不錯？” 沈珏笑着推了推眼鏡，“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明天帶一盒過來送你。”

“不用”，陳遠搖搖頭，他擡起下巴朝桌子上的咖啡機微微揚了揚，“休息室裏有Nespresso的膠囊咖啡機，味道倒也不錯。”

沈珏點點頭沒有接話，休息室裏陷入一陣沉默。

接着，陳遠像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無禮舉動，突然擡起頭，有些歉意地直視着沈珏的雙眼：“不好意思，之前擅自離開會議室。”

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沈珏算是道歉：“我當時心情不太好，做事考慮不周，你別忘心裏去。”

“沒事”，沈珏伸手接過紙巾，“我也就是個新人，很多事你們安排就好。”

“是嗎？”，陳遠笑笑不可置否，“可你畢竟是天宇的太子爺，終究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平緩到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句事實。

沈珏動作微頓，沒有立馬接話。過好了好一會，他才悠悠道：“你真的挺有意思。”

“什麽？”陳遠皺眉。

“沒什麽。”沈珏抿抿唇，嘴角勾起一抹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冷淡的笑：“你要是非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沈珏摘下眼鏡擦了擦，沒有了鏡片的遮擋，他銳利的眼神漸漸顯露，“不過你剛才說的倒也沒錯”，他擡眼，“但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麽？”

陳遠一瞬間怔愣。

摘下眼鏡的沈珏仿佛另一個人，有着與他年齡不符的銳利，很矛盾。

見陳遠沒有回話，沈珏笑笑，起身将馬克杯裏的剩餘咖啡倒進水池裏，打開水龍頭沖了沖。

“我休息好了”，他戴回眼鏡，又變回那副陽光開朗的模樣，“那遠哥，我就先回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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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00的寫字樓大廳總是嘈雜而忙碌的。

在經歷了上午和沈珏的短暫對峙後，陳遠越來越覺得沈珏的突然空降有一絲詭異。

他能感受到這個人并不像表面展現出來的那樣簡單陽光，卻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打得到底是什麽主意。

“叮”地一聲，又一波電梯開了門。在擁擠的人群中，陳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打着哈欠，臉上有些難掩疲憊的高大身影。

“我們談談”，趁着周圍人不注意，陳遠壓低聲音，反手将沈珏拉進一旁的咖啡館。

咖啡館的門被用力關上，陳遠帶着沈珏走到一個包廂前，強行将他推進去，身體抵在門口，封鎖住了沈珏的出路。

“遠哥”，沈珏無奈笑笑，“要不是這裏是公共咖啡廳，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想綁架我。”

看着沈珏沒有要走的意思，陳遠也放松了警惕。

他關上包廂門，挂起一抹淡笑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下。

“怎麽會呢？我只是想請你喝咖啡罷了。”

陳遠把桌子上的菜單往前推了推，“看看想喝什麽？”

“不必了。”沈珏搖搖頭，“我一天只喝一杯咖啡。”

接着他把眼鏡拿下，揉了揉有些疲憊的太陽穴，“還是直接談正事吧。”

“你來‘潇亞’到底有什麽目的？”陳遠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他皺着眉，死死地盯着沈珏，不想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你這說的，怎麽像是我有什麽陰謀論似的”，沈珏聳聳肩，臉上劃過一絲無奈，“現在是法治社會，我難道還能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不成？”

“別岔開話題！”陳遠的拳頭微微握緊，身體不自主的向前傾，“潇亞資金鏈斷裂、各大資方相繼撤資，而這個時候，最大的投資方天宇就只是提出，只要讓你來我們公司并和我組CP營銷 就能繼續給我們提供一年上千萬的資金。”

“不要求重組董事會，沒有購入更多的股份，甚至沒有要求我們多久之內把你捧紅，你覺得這世上會有這麽好的事嗎？”

原本陳遠并沒有細想資方撤資這件事，只覺得一切都十分巧合。

但今天沈珏來到公司後，看着他的行為舉止，陳遠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大，就好像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這整件事一樣。

“難道就不能是因為我很喜歡你，也很喜歡你們公司嗎？” 沈珏笑笑，圓圓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條有些暧昧的弧度。

“呵”，陳遠輕哼一聲，他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用上千萬來買一個喜歡，無論怎麽看，好像都不是很值。”

“不要用你的标準來界定有錢人的值與不值”，沈珏臉上劃過一絲冷漠，接着他笑起來，“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到你們公司自然有我的理由。”

他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陳遠。

“我能向你保證的是，我的計劃，絕對不會傷害到‘潇亞文化’和你們公司的任何人”，他扯扯嘴角，伸手輕輕捏住陳遠的下巴。

陽光的笑容和銳利的眼神在沈珏身上形成巨大反差。

沈珏：“不過商業有商業的規矩，自然也有秘密。更多的細節，恕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他松開手，從桌面上拿起眼鏡，重新戴好，沒有再多說一句，扭頭朝包廂門口走去。

“我憑什麽相信你？”陳遠猛地起身，椅子和地面劃拉發出尖銳的聲響。

“你當然不用相信我”，沈珏停下腳步，回過頭，“但你們目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