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N章破産

第四十六章：N章破産

聽到這個答案，周圍的圍觀群衆都興奮地炸開了鍋，他們沒想到今天出來吃個飯還有這樣的好戲看。

陳遠看着沈珏一臉不可置信又憤怒的表情，安撫地笑了笑。

趁着王總緩和了臉色在一旁給他倒酒，他把沈珏拉到一邊，低聲玩笑道：“待會我喝多了，你記得把我帶回去啊，我可不想睡大街。”

“你TM是不是瘋了？喝這麽多會出事的！”沈珏滿臉怒容，低聲咬牙切齒，“就他們這些體型我完全可以撂倒。遠哥，直接跟我走吧。”

陳遠默默地搖了搖頭，“現在把人打了然後呢？”他嘆了口氣，“沈珏，我覺得你平常還是挺聰明的，怎麽這種時候總是這麽沖動？左右不過是喝瓶酒，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麽難看。”

“陳遠.......”沈珏還想說些什麽，可王總已經把酒倒好了正等着他們過去。

陳遠給了沈珏一記警告的眼神，低聲呵斥：“別來搗亂，我是認真的。”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在衆人的歡呼和叫嚣下，陳遠把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裏灌。

一開始，他神情還算清明；5、6杯下肚後，他的臉和身體都熱了起來，整個人暈乎乎的，面前的人影也開始模糊；等喝到第10杯，他就開始臉色發白，胃裏想被火燒了一樣，很不好受。

陳遠很少喝醉。以前就算去酒吧和夜店，他也只在有興致的時候小酌怡情，給自己助助興。

這次被灌酒的時候，他就突然在想，原來酒喝多了這麽難受，原來商業飯局一點都不輕松，原來祁澤潇這幾年的壓力比自己要大得多。

他從前總是只考慮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就不去做，幹不下去了就換一行。

他沒什麽遠大的抱負和理想，也從不願意委曲求全。但他忘了這世上有更多的人，他們并不安于現狀，他們想不斷往上爬。在這個金錢和利益交織的世界裏，他們只有自私地護住了自己，才能不被其他人踩在腳下。

陳遠忽然就理解了祁澤潇和沈珏的某些做法，雖然他個人的價值觀使他不能認同，但他理解，這些人只是在用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着。

他們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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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12杯下肚的時候，陳遠已經臉色慘白。王總看着再喝下去怕是要出事，就擺擺手讓沈珏帶他走了。

沈珏先是扶着陳遠在廁所裏吐了很久，接着搖搖晃晃地把他帶出飯店。

寒風無情地呼呼吹着，剛出大門，兩人就被凍得一哆嗦。

喝醉了的陳遠倒是很乖，他不叫不鬧，只是很難受地靠在沈珏的肩膀上，眉頭緊皺。

沈珏嘆了口氣，已經快11點了，攔車是攔不到了，他正準備打開手機叫輛滴滴把陳遠送回家，肩上的人卻在這時候嘟囔了起來。

“不.....不回家.....”

“你說什麽？”沈珏沒聽清。

“......不回家.....”，陳遠打了個酒嗝，“阿潇.....會擔心.....”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擔心祁澤潇！沈珏頓時一陣怒火攻心。

“祁澤潇在你心裏就那麽重要嗎？”沈珏拽起陳遠的衣領，聲音冷得比這冬天的寒風還要刺骨，“他值得你這樣心甘情願被他利用、為他頂鍋、現在還差點喝死在這兒嗎！”

沈珏不理解，在他看來，祁澤潇真的對陳遠一點都不好，他利用他，犧牲他，冷落他，對陳遠忽冷忽熱。他不理解為什麽面前的這種好男人，滿心滿眼只有祁澤潇，為什麽他願意為了這種人犧牲這麽多。

自己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他至少比祁澤潇有錢有勢，祁澤潇憑什麽！

陳遠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沈珏的質問。他混沌的眼睛并沒有焦距，過了好一會，才嘿嘿笑了兩聲：“.....喜歡.....我好喜歡他......從大學，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了......”

這句話仿佛一陣天雷，把沈珏劈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

他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底鑽了出來。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痛，痛到他要無法呼吸，痛到他想要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

“那我呢？”，他帶着些哽咽，“我真的就一點可能都沒有嗎.......”陳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帶給他過溫暖的人，但現在，這個人也不喜歡他了，這個人也要抛棄他了。

陳遠沒有說話，嘟囔着暈了過去。

沈珏看着陳遠紅潤潤的嘴唇，滿眼不甘，他忽然閃過一絲邪惡的念頭，既然得不到陳遠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他想吻陳遠很久了，要不就趁着現在......

沈珏不斷湊近，湊近，再湊近。可就在兩人唇瓣要碰上的那一刻，他聽到陳遠嘴裏小聲叫了一句：阿潇。

沈珏猛地松開了陳遠的衣領，有些自嘲地大笑兩聲，真想甩自己兩巴掌。

他沈珏要什麽沒有，何必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去幹這種不入流的事！何必這麽作踐自己！

他收拾好了情緒，打開手機，撥通了那個最讓他厭惡的人的電話：“祁澤潇，過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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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澤潇趕到的時候，只看見沈珏扶着一臉慘白的陳遠坐在飯店大堂。

看着這飯店的名字，再看看陳遠的臉色，祁澤潇頓時什麽都懂了。

他沒有為陳遠的隐瞞而感到憤怒，也沒有為看到沈珏而吃醋，他只是感到心酸。他這麽愛的這個男孩，竟然為了公司，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做了他最不喜歡的事。

而自己，因為太過無能，每次都沒能保護好他，每次都讓他受到傷害。

沈珏冷冷地盯着迎面走來的祁澤潇，沒什麽多餘的表示。

他起身把身旁的陳遠往祁澤潇懷裏一推，一臉不屑地撂下一句：“祁澤潇，我看不起你。”就轉身離開了。

到了家，祁澤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醉到不省人事的陳遠搬上床。

他拿熱毛巾替陳遠擦了擦身子，再走到廚房，學着陳遠之前那樣，給對方泡了一杯蜂蜜水，扶着他喂了下去。

等伺候好陳遠，已經接近淩晨2:00.

祁澤潇坐在床邊，雙手抱着頭。這一年過得太快也太雜亂，在什麽都還沒有理清的時候，所有的事就突然到了這個境地。

好像自從創業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為錢奔波，為公司奔波，為旗下的博主奔波；他明知道陳遠對自己有感覺，也明知道自己是喜歡陳遠的，卻下意識地逃避，無視了對方為自己的付出。

現在他願意正視了，卻做不到給對方反饋，甚至連最基本的、最平靜的生活都無法給到對方。

要是再沒有錢，這樣跑業務，陪喝酒，做直播的生活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他不介意吃苦，但他不希望陳遠再為了自己犧牲。

但自己還能怎麽搞到錢呢？

要是把這幾年投資在酒吧和私人會所的股份也賣了，那就真的一點積蓄都沒有了，很有可能會陷入更加無法挽回的境地。

祁澤潇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開口求他父親，畢竟這個人先是抛棄了母親，又無情地抛棄過他。

但事到如今，好像也沒了什麽其他的辦法。

祁澤潇嘆口氣起身走到陽臺，他雙手微抖着撥出了父親的號碼，心裏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希望。

在一聲短暫的“嘟”聲之後，電話那頭響起了女系統音冰冷的話語，接着快速轉入了語音信箱。

希望再次沒有懸念的被落空。果然，在他沒有任何價值後，父親再一次将他拉入了黑名單；他又一次，毫無意外地，被抛棄了。

握着電話的手垂了下來，祁澤潇頹廢地任由寒風刮着他的臉。A城的寒風很猛，刮得他很疼，卻也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明。

也許，是時候換一種生活态度了，祁澤潇想，他不能總讓陳遠為了自己犧牲，對方的付出必須得到回報，他也必須為了陳遠做點什麽。

過了許久，祁澤潇舒了一口氣，終于用冰冷的手指發出他這輩子最艱難的指令：“Milly（財務總監），幫我準備一下破産資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