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part 10
part 10
富家,書房。
富家真富,連書房都富麗堂皇的。
“娶妻納妾都行,爹沒攔着呢,可這個姑娘真不行,兒啊,你看不住護不住的。”
“我這不是在用功讀書考去功名呢嗎,爹莫要打擊孩兒。”
“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好好照顧她在好好送出去。”
“爹,先生昨個還誇我書讀的很好。”
“乖兒,聽話。”
“祖父,不窮想娶那女子。”
“乖孫,聽話。”
“祖父,不窮中意那女子。”
“不行。”“不行。”
⊙⊙!
富不窮滿心傷痕的從書房出來,憤憤不平,怎麽就沒有金剛鑽了,這裏有人比他家更有錢嗎,比他家有錢的有比他更上進的嗎?那些纨绔子弟哪個像他一樣日日夜夜書不離手,一想心着光宗耀祖考取功名呢。
有財也有才,這是實力呀! 這樣的他沒有金剛鑽?富不窮少爺非常非常不服氣。
來到前院,碰見莺莺燕燕的老婆們,不窮少爺心裏一下子舒坦了。知冷知熱的貼心人來了。
“給相公請安。”
“相公”
“相公”
“相公”
“相公”
“相公?你不是我相公。”
“哈哈哈哈,起,免免免免。呃,是想娶你的,這事你不要急。”
後面是茶茶的聲音,“我沒有急。”
“不急好,我也沒有很急……” 富不窮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跳的越來越快,臉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低,好好看,好緊張,居然磕巴了。
“為什麽把我擄到你家?你在哪碰到我的?”茶茶疑惑的問。
富不窮解釋着,“我沒有擄你,是你自 己從天上,不是,從窗戶裏掉我懷裏的。我抱着昏迷不醒的你,腳下生風的跑到醫館,那老東西給你臉上摸了點鍋底灰就要了我一百兩,我說那鍋底灰最多給十兩,他說有個男子給了他五十兩,要取你性命。我不能讓他通風報信,一百兩也不算什麽。看了病你倒是不發熱了,但人還沒醒,我只能把你抱回馬車,回府休息啊。”
“哦,”
“相公人好心善。”
“相公心善人好。”
“相公體貼入微。”
“相公入微體貼。”
“好好好好,都乖啊,枝兒領她們去玩。”
當家夫人領着四個美人搖曳生姿的走了,空氣突然安靜。
茶茶一下還有些不習慣,不舍的望着五位姐姐離去的背影,用後腦勺對着富不窮說話,“你是誰?”
“在下富不窮,是這富府獨一位公子。敢問姑娘如何稱呼,家人何在?”
“茶茶,無父無母,有師父,有四哥。 ”
倒是個苦命的孩子,富公子滿心溢滿了憐惜,“無事無事,都過去了。莫要難過,以後你還有我。”
“我四哥呢?我是想出去找四哥的。”
“你四哥什麽樣子的我去找,我會與你四哥好好說的。你想要什麽嗎?十裏紅妝,街頭不見巷尾的聘禮,這些體面都可以。”
“?體面?”
富不窮公子粲然一笑,,“好,我給你體面。 ”
“……”說的什麽?
“我會找到你哥哥的。我說話算數,必定風風光光體體面面迎你進府。”
富公子風風火火的走了。找鍋鍋,娶媳婦。找漂亮仙女的鍋鍋,娶漂亮的仙女。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這李太白的詩句,不窮少爺是最喜歡的。日日朗誦不離口,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更覺此詩貼合他心聲。
太白大才大才!
富不窮少爺一邊感嘆着李白的才氣一邊興沖沖地去找四哥。
蕭四哥呢?蕭四也在找茶茶,并且找的心火大起。屁股大的破地方掘地三尺硬是找不出個人。整整兩日了,毫無音訊。
陳墩又習慣性的縮起他的短脖子,“爺,沒任何線索,茶茶小姐估計是自己走的。這破縣衙的大獄已經滿員了。”
“該放就放,沒幹系的人抓一堆有什麽用。”
那不是前天您說的但凡有點關系的都抓麽。穆青看着蕭四黑拉拉的臉,直接把路過的,住店的,吃飯的,這片兒地方上有案底的,偷雞摸狗的,通通抓了。可仍沒讓主子消氣。這火不見茶茶小姐是消不下去了,還有越拱越大的趨勢。
夜黑風高夜适合殺人天。有的人就是那麽不知足不長眼往蕭四憋着火的炮筒上撞。
蕭四正在琢磨着把京城的誰調過來時,陳墩壓着一個人過來了。蕭四一眼認出這個人,賊眉鼠眼的那個老中醫。
蕭四皺眉不語。
陳墩趕緊踹了那個人一腳, “把你剛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賊眉鼠眼鼻青眼腫的樣子更是猥瑣,嘴角邊一片青紫紅腫,說話時洗着口水,含含糊糊的,“這位大爺,小的是來報信的。小的見過一位姑娘估摸着是您要找的人。”
蕭四眯着眼看他。
陳墩又給了他一腳,然後向蕭四爺報告,“四爺,這老東西不老實,問半天不說,要二百兩銀票。說有人給了他一百兩封口費,您給了五十兩,那人給了一百兩,這老頭三天前去賭場把銀子都輸完了,這是被人打成這樣丢出來的。”
陳墩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當牛做馬的也沒他會掙錢來錢快,氣不過又給他一腳,踹的賊眉鼠眼一個狗爬,陳墩訓他,“怎麽着,銀子沒了,來要錢了。您這倒是一本萬利兩頭瞞兩頭要啊。這事挺賺啊,動動嘴皮子就二百兩?小爺我一個月才十兩,瞧把你能的,你怎麽這麽能啊。 ”
蕭四受不了陳墩的羅裏吧嗦,給了他一個眼刀。
陳墩趕緊問重點,“給我老實交代,人在哪?那姑娘哪去了? ”
賊眉鼠眼渾身疼的咿咿呀呀,“有人帶她來看過病。那人我知道,二百兩。”
“嘿! 你這老東西,不見棺材不落淚。”陳墩說着又要揍他。
蕭四擡手阻止他,“這三尺寬地方,出手一百兩的并不多。”
陳墩追着蕭四往外走,問那老中醫怎麽
辦?
“還給他的債主,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賊眉鼠眼一聽,哭天搶地大就大哭,“一百兩,哦不五十兩行嗎,求求大爺救我小命。 ”
穆青從後院飄過來,糾起他的領子給扔外面了。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處,不過一晚蕭四已經知道茶茶的下落了。
翌日,天還黑着,蕭四爺就已經睡不着了,準确的說是沒怎麽睡。他在想,如果是茶茶自己想要走的怎麽辦。一會兒又仔細回顧和茶茶相處的點點滴滴,她也是欣喜開心的。不可能不告而別。
三日了,茶茶,有沒有想他。
過得好不好,每天開心呢?
翻來覆去,思來想去,天終于蒙蒙亮了。
蕭四起床,更衣洗漱。頭發一絲不亂,衣服無一處褶皺,面色平靜柔和。
與前三日的焦躁易怒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陳墩挪着小碎步跟在後面,感覺自家主子不像是去幹仗要人的像去迎親的。
陳墩駕着馬車,手裏的小皮鞭啪啪作響,愣是甩出了小挂鞭的效果。
臨近那富府時,蕭四爺喊了停。
陳墩和穆青等人都納悶的站着,“爺,拐個街角就到了。”
“我知道。我餓了,你們也沒吃早飯吧。”
看不見是急的要找人,這都知道地方了,咋不着急去了呢?穆青有些不理解。
陳墩沖他搖搖頭,俺也不理解。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主子餓了是大事。陳墩把馬車停在一家酒樓前,蕭四又不下馬了,“你們去吃,我躺會兒。”
“四爺是不是哪不舒服?” 陳墩着急了問。
蕭四悠閑的把靠枕墊在身後,“不難受,給我打包一份出來。”
陳墩幹活一向痛快麻利,不一會兒蕭四爺就吃上了熱氣騰騰的小包子。慢悠悠吃完三個包子,蕭四爺無事可幹了。眼前就是富府?有多富啊,我倒是要看看了,這姓倒是起的張狂。陳墩呢,吃個飯也磨的不行,吃滿漢全席呢?左等不來右等也沒人出來。到底誰是爺啊!! 其實連一刻鐘都沒過,蕭四爺就又開始燥了。等陳墩出來蕭四爺皮笑肉不笑的問,吃了多少啊?
陳墩回味了一下那豬肉大蔥包子,普普通通的肉包子這家做的還挺好吃,滿齒留香,肉嫩多汁的, “吃了三,四籠。”
“飯桶!”
“是,小的飯桶。飯桶這就趕車,馬上出發,爺不要急。”
“爺沒急!”
陳墩嘻嘻哈哈的坐車前頭,指揮着馬往前走,“就是,我家爺一點都不急,還讓小的們去吃肉包子了。”
蕭四刷的放下車簾,不想同陳土墩講話。
馬車終究是停靠在了富府正門前,陳墩提前借了本地一個不大不小官員的名貼上前叩門。
門房的人見了這官員名貼,點頭哈腰非常客氣禮貌地請蕭四爺進府,端茶倒水的趕忙去請老太爺。
陳墩忙問了一句,“你家公子呢?”
仆人腳下生風的跑之前回話道,“在花園與夫人們賞花呢。”
夫人們?蕭四讓陳墩在客房等那勞什子勞太爺,讓穆青陪他去了花園。
這富府的裝修處處透着一股銅錢味兒。明明是精致的東西,堆了一堆,疊了又疊,山不似山,湖不像湖的。過于追求意境,反而有些嘩衆取寵。
蕭四帶着偏見看這個庭院,越看越覺得庸俗。穆青是侍衛,探子出身,領着蕭四爺一路走來,這路找的又準又偏,旁人還不容易發現。
沒多時,蕭四就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叽叽喳喳的,喧鬧不已。
“相公,我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為什麽不讓妹妹給我去請安,反倒是你來妹妹這請安請的倒是勤快?”
“枝兒......胡說什麽呢?”富不窮支吾着,反駁的話說的有氣無力,“茶茶剛來,我怕她不适應。” 明明人在府上,這一眼看不見心裏就貓爪似的,難耐!
不遠處的蕭四 “......” 妹妹?三日不見,居然把自己嫁出去了,還了妾???
蕭四拳頭攥的緊緊的,出離憤怒。然後又聽到其他女人的聲音,四個不同的聲音:
“相公你為什麽一直盯着妹妹看?”
“相公你臉紅了。”
“相公你嘴合上吧,”
“要流口水啦。”
四口化一,“相公沒出息。”
富不窮,“.............”
聽牆角的穆青,“.......”這是什麽新世界的大門啊。
蕭四氣成河豚。
“滾滾滾滾,枝兒~”
“哼~”
富不窮從懷裏抓出一疊銀票,“去外面逛吧,随便花。”
枝兒終于帶着四大美人,風情萬種的走了。
富不窮搓着手問茶茶,吃的可好住的可好,對這府裏印象可好?
“尚可。”
“那我娶你可好?你放心我會尋到你哥哥的,答應你的體面也會給你。”
“可我不喜歡你呀。”
“沒關系,這喜歡也分一見鐘情和日久生情的。我對你是一見鐘情,你可以對我日久生情,咱們日日相見,處着處着這情份就來了。”
“哦?是嗎?”茶茶想,難道自已喜歡四哥是因為見的次數多了?茶茶又想起被蕭四注視時自己紅着臉熱辣辣的樣子,于是對富不窮說,“你看我一下。”
富不窮疑惑地問,“看什麽?怎麽看?”
茶茶邊回想邊說,“側着臉吧,無意間向我看來,眼睛要有光,嘴角要含笑,哎-----”
“啪”富不窮臉上挨了一巴掌。
茶茶往後挪了挪離富不窮遠點,“你的臉怎麽那麽胖啊,還油,鼻子也大,鼻梁呢?你的鼻梁呢。嘴笑的怎麽那麽,那麽,那麽讨人嫌.....”
“.......你要我這樣笑的嘛,我側臉就是顯得比較大......”
穆青看了看自家主子的鼻梁,又看見了他嘴角的笑容,別的不說,就是主子這顏真沒幾個人比得上的。茶茶小姐明顯在說主子爺好吧。
穆青看着看着突然就想笑,憋着笑問,“四爺,你過去嗎?”
蕭四來時步子裏帶的火氣也散幹淨了,轉身往回走,吩咐穆清,“通知陳墩,讓老太爺把人給我送回來。”
“是。”
蕭四這邊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茶茶是誰,茶茶的耳朵多好使啊。
茶茶沒看見人,但知道假山後面有他四哥的聲音,茶茶欣喜的喊着,“四哥!四哥,哥哥你出來。”
沒心沒肺的倒是長了雙狗耳朵。
蕭四自然地走出來,就那麽看着富不窮,也不說話。
富不窮光是與蕭四爺對了一眼,腿就有些發抖。蕭四生生的拿眼光讓富不窮跪下了,才放過他。
皇子的氣場,是小破城鎮的小爆發戶可比的嗎!!
茶茶看着她四哥沖她勾手,樂颠颠興沖沖的跑過來,甜甜地叫了聲,“四哥”
“四哥,我以為你走了呢,我翻窗出去找你了。”
“找到別人府了?”
“嗯,失力了,以前也是離那雪山越遠人越發熱沒力氣,因為出去的時辰短,我沒怎麽留意。翻窗時暈了一下,差點臉朝下。那個人,哎為什麽趴地上,起來。救了我還領我看了中醫,我現在沒事啦。”
蕭四,嗯了一聲。性命得給他留着了。
蕭四領着茶茶往處走,邊走邊說,“下次不要亂跑。”
“醒了沒看見你,想找你去。”
“一直在這家住着?”
“嗯”
還嗯?“那住的挺好?”
“挺好,我找到了四個姐姐,
“嗯?”
“還有一個相公。”
“......”
“哥哥我髒了。”
“! ! 怎麽就髒了?” 蕭四心累。
“他摸我手了。”
“……”
有一天得讓她氣死。
蕭四仰着頭閉着眼靠馬車上,不停的拿手順着心口。
茶茶乖巧的湊過去給蕭四拍胸口,“你又難受了?”
蕭四沒吱聲。
茶茶邊拍邊看蕭四,看的她自己笑眯眯的,“我雖然見過的人不多,可哥哥是最好看噠。”
謝謝你了。
茶茶看着蕭四的眉眼鼻子嘴,怎麽看都好看,忍不住擡手去觸摸。從額頭到嘴角。
蕭四僵了一下,但馬上又放松了,閉着的眼依然閉着。一只柔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輕輕的碰觸着他的臉,溫柔的像羽毛一樣,有點癢也舒服,“亂摸什麽。” 手越發不規矩,往喉結衣領處跑,讓蕭四一把抓住了。
茶茶也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罵那只不聽話的手,“就是啊,說你呢,亂摸什麽!”
“……”
“四哥,我們這是去哪?”
“舅舅要過來了,我們回去等。”
“你的舅舅啊,哦,那挺好,舅舅是來相看我的嗎,我們要見長輩了啊。呵呵。”
茶茶你腦瓜的一定與別人長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