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輕塵

慕雲期同衛洛書說了關于雪國聯姻的事情,問衛洛書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衛洛書笑着道:“聽聞雪國公主雪輕塵人如名字一樣美,國色天香,若是娶了她,我也是榮幸之至。”

慕雲期放下心來:“你能這麽想,朕很欣慰。希望到時候你娶了雪國公主,能與她和和美美相處。”

“不過表哥,”衛洛書反問他道,“你為什麽不娶她呢?你與她成親,才是兩國最願意看到的吧。”

慕雲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朕不能娶她,若是雪國送她來有別的目的,朕若是被她美色所誤,豈不是中計了。”

衛洛書卻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揶揄他:“表哥你沒說實話吧,其實是因為方才出去的那個小可愛吧。”

“你這小子,”慕雲期觑了他一眼,“還是這麽聰明。”

“哈哈哈……”

慕雲期算着時間,在雪國公主抵達京城的前三天就派沈南易将軍和衛洛書出城迎接。

因為太後現在幽居壽康宮不理事務,慕雲期便邀來了他的姑姑大長公主慕雲槿坐鎮,也便是衛洛書的母親。

雪國公主抵達京城的時候,慕雲期便攜着慕雲槿在皇宮門口等候。

百裏蕪亦是一臉期待,偷偷跟白斂打賭:這位雪國公主會不會比蕭秋雨還漂亮?

白斂一臉堅定地說:“不管雪國公主長得究竟如何,我也只衷心一人,絕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百裏蕪幸災樂禍:“還好我是女人,我可以随便看。”

“你還笑。”白斂見她還滿心想着見美人,沒心沒肺的好似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美人是想來嫁給陛下的,“你知道這個雪國公主是來做什麽的麽?”

百裏蕪正翹首以待,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她來幹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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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聯姻的。”

“跟誰啊?”

“自然是想跟陛下聯姻。”

“你說啥?”百裏蕪一下子收回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白斂,“她要嫁給陛下麽?”

“兩國聯姻,她自然想嫁給咱們岐國地位最高的人。”白斂見她眼睛一瞪,馬上就要生氣了,便又安慰道,“不過陛下應該是不想娶她的,不然也不會叫衛小将軍進宮了。”

百裏蕪心口的火還沒發出來,就被這句話給堵了回去。她說不上開心,又說不上不開心,便只悻悻地說了一句:“哦,那我就放心了。”

“放什麽心?”白斂見她根本就不知道防範別的女人,情窦不開的樣子真是讓別人替她着急,“別的女人惦記陛下,你還放心?這些日子你得把陛下看緊一點,莫讓別的女人占陛下的便宜。”

百裏蕪想了一會兒,說:“好吧。”

慕雲期雖然和姑姑在前面等雪國公主,但是耳朵卻是一直往後豎着,時不時往身後瞥一眼,看到百裏蕪和白斂正嘀嘀咕咕聊得火熱,慕雲期心中一下子就不快了:好你個白斂,都已經有表妹了,還想挖朕的牆角。

慕雲槿看到自己的侄兒有些心神不寧,目光總往身後瞥,禁不住好奇也往後面看了一眼,看到一個眉目清秀、身形嬌小的小侍衛。

想起前幾日自己的兒子跑來同她說過,說皇帝身邊收了個小可愛,想來就是這個小侍衛吧。

“是挺可愛的。”慕雲槿忽然對慕雲期說了這麽一句。

慕雲期一愣:“姑姑在說什麽?”

“在說那個小丫頭。”慕雲槿溫柔地笑了笑。

慕雲期一聽,眸中的醋意立即融化成一汪潭水:“姑姑又在打趣朕了。”

“咱們皇家的人,都是情種。”慕雲槿沖他眨了一下眼睛,“姑姑看好你們。”

如此閑聊了一會兒,雪國公主的馬車終于出現了,兩邊有沈南易和衛洛書護送着,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皇宮門前。

傳聞中的雪輕塵終于下了馬車,異域風情的打扮,湖藍色的衣裙,裹着的身形婀娜多姿。頭上的配飾玲珑作響,眉下的雙眸顧盼生姿。

她見了慕雲期,便摘下了面上的輕紗,露出臉龐來。

“哇哦……”百裏蕪不禁發出了一聲感嘆。

“你哇哦個屁!”白斂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順着她的目光去瞧雪輕塵,“哇!”

怎麽會有如此美麗的姑娘:肌膚勝雪,臉頰桃腮帶羞,神态清雅高貴,冷傲中又帶了些勾魂攝魄的媚态。她啓唇,拜見慕雲期,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

“輕塵拜見陛下。”雪輕塵行的是雪國的禮儀,動作優雅極了。

慕雲期對于她的美貌也有一瞬的怔忪,然後向她介紹了自己的姑姑,雪輕塵又向慕雲槿行了禮。

慕雲槿笑道:“公主一路趕來辛苦了,宮中已備好宴席給公主洗塵,公主請。”

“多謝大長公主,多謝陛下。”

雪輕塵帶着自己的人,由慕雲期和慕雲槿的帶着,往宮中走去。

慕雲期為自己方才居然有一瞬間被雪輕塵的容貌所震撼而對百裏蕪有幾分愧疚,經過百裏蕪身邊的時候,慕雲期特意看了她一眼,卻發現這小丫頭的眼睛都恨不得粘雪輕塵身上了。

不僅百裏蕪,連白斂的表情也和百裏蕪如出一轍。

這倆完蛋玩意兒!

百裏蕪的視線本來一直追随着雪輕塵,慕雲期看了她一眼,百裏蕪是知道的,她忙着欣賞美女,也沒顧上回應他。可是雪輕塵身邊有一個侍衛在經過她身邊時,目光也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表情還有些複雜。

百裏蕪瞧着那個侍衛,也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但卻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他。

慕雲期和姑姑款待雪輕塵時,怕百裏蕪看着桌上的美食眼饞,便提前讓禦膳房每道菜都留出一些,送去百裏蕪的房間。

百裏蕪留在自己的房間吃飽了,才揣着些零嘴,偷偷跑去宴席附近,蹲在一棵樹上看着宴席上的一切。

她看了一會兒慕雲期,又欣賞了一會兒雪輕塵,最後注意力都放在了雪輕塵身邊的那個侍衛身上。

先前她讓白斂打聽過了,那個侍衛叫樓解城,是雪輕塵的貼身侍衛,武功想來也是極高的。

許是感覺到一直有人在看自己,那個叫樓解城的,轉過頭來往百裏蕪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過什麽都沒有看見罷了。

百裏蕪一邊嚼着零嘴,一邊使勁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能讓她有如此感覺卻死活想不起名號的,應該只剩下她打過的那幾個刺客了吧。

在她手裏逃脫的沒幾個,有一個武功高強的讓她印象十分深刻:她抓了那個人兩次,兩次都讓他逃走了。

會是那個人麽?

晚上的時候,慕雲期終于忙完了回來,百裏蕪心事重重地找到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

慕雲期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有了些醉意,将百裏蕪拉到自己懷裏揉揉,呵着酒氣問她:“放心,朕不娶雪國公主,她再漂亮朕也不娶。”

常公公識趣,見兩人如此膩歪,便偷笑着走出去了。

百裏蕪捧着慕雲期的臉拍了拍,讓他清醒一點:“娶不娶的先不說,我是來同你說雪國公主身邊那個侍衛的事情的。”

“哪個侍衛?”慕雲期嘴上随意問着,手上卻是不老實起來,撫着百裏蕪纖細的腰線,試圖往上游走。

“那個叫樓解城的侍衛。”百裏蕪捉住他的手,往下一掰。

慕雲期喊了聲痛,這才稍稍正經了些:“他怎麽了?”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捉刺客時,那個半路逃跑被我捉住,後來在牢中又逃跑的那個刺客嗎?”那是個武功極高的刺客,若那時他沒有大意和受傷的話,身手說不定可以和她平分秋色,“我瞧着樓解城的身影,和那個刺客很像,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樓解城?”慕雲期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名字起得倒是很大膽。”

百裏蕪也愈發覺得這個侍衛有問題:“要不我去試探試探他?”

“不着急,他們剛過來,不宜操之過急,以後會有機會的。”慕雲期低頭望着百裏蕪,眼神越來越迷離,“朕今天喝醉了,頭疼,渾身沒有力氣,你服侍朕就寝吧。”

“我不會服侍別人。”百裏蕪為難道,“我去叫常公公。”

“不行。”慕雲期拉住她,借着酒勁賴上了她,“朕就想讓你服侍。”

“那好吧。”百裏蕪見他醉的開始無理取鬧了,也便答應了下來,“怎麽服侍?”

“先幫朕脫衣服……”慕雲期張開手臂,很是享受的樣子。

百裏蕪一邊給他解開衣襟,一邊咕哝着抱怨:“喝醉酒了不起哦……”

喝醉酒就是了不起,慕雲期趁着這個機會,手腳總是不老實地占百裏蕪的便宜。

只不過百裏蕪剛給他脫了外袍,常公公忽然請命進來,說是雪國公主忽然生病了,許是水土不服,好像還很嚴重,問慕雲期要不要過去看看。

慕雲期正逗着百裏蕪呢,一點都不想去:“去告知姑姑一聲,勞煩姑姑跑一趟吧,就說朕喝醉了酒,已經歇下了。”

百裏蕪一聽,卻是将他的衣服又給穿了回去:“你去看看吧,帶着我一起,我順便去瞧瞧那個樓解城。”

慕雲期不情願道:“朕去看她,你不吃醋嗎?”

“我不吃醋。”他剛同她說過不會娶雪國公主的事情,這會兒她怎麽會吃醋呢?

“你居然不吃醋?”慕雲期看着她眼眸清澈,一臉相信地看着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不吃拉倒。”

然後慕雲期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帶着常公公出去了。

百裏蕪忙跟着他一起出去:看他步伐穩健,一路走直線,哪有方才半點醉酒的模樣?

雪輕塵被安排住在暖玉閣,慕雲期帶着常公公進去探病了,留百裏蕪站在外面等着。

百裏蕪瞧見樓解城,然後故意站在他的旁邊,一直拿餘光偷偷地瞥他。

雖然他與那日她捉的那名刺客長得并不一樣,但是也不排除當初那名刺客是易容過的。只不過眼睛是不好易容的,所以百裏蕪一直在打量他的眼睛。

離得這般近,百裏蕪愈發覺得他的眼睛和那日的刺客十分相似。

她心中正泛着嘀咕,沒想到樓解城忽然轉過身來,同她面對面站着,臉上的表情冰封不動:“你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百裏蕪被他這番大方的行為吓了一跳,嘴一瓢說了一句:“你見過我嗎?”

“我沒見過你。”樓解城低頭瞧了她一眼,哼笑了一聲,“就你這小矮個兒,我不低頭都見不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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