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賭徒
在趙大夫和莫修達成共識的時候,希白那邊快撐不住了:“誰來搭把手啊,這女人真的瘋了!”
他雖然劍術高明,但內力已經被我全部廢除,何況紅意因自己的姐姐赤心被殺,心中憤懑難擋,不把希白捅死誓不罷休。
趙大夫擺擺手,态度十分冷淡:“我不會武功,別指望了,我幫不上什麽忙。”
莫修也搖搖頭表示他不會幫忙:“身為國師,我不能殺害自己的子民。”
這兩人都拒絕出手了,剩下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了。
可我手無寸鐵,也不想跟窮兇極惡之人拼掉性命。
要不……溜吧?
就在我準備後退之際,莫修扔了一把劍過來。
那是我的劍,沈月卿留給我的驚鴻劍。
希白說,驚鴻劍陪伴沈月卿多年,因只是為了完成目标,毫無選擇地去殺人,從未有過自己本身的選擇,殺性極強。
沈月卿後将其重熔鑄造,糅合了歸雲山莊的白澤碎片,以雨後虹光淬火,不僅提高了劍的韌性,也削弱了劍本身的血腥味。
“若是你連紅意都無法戰勝,也不用繼續此行了。”
莫修抱臂觀戰,面無表情道,“趁早回歸雲山莊當吉祥物吧。”
“只有一次……”
……僅一次機會而已。
想加入他們,僅僅只有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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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意殺紅了眼,橫向一截,希白的劍瞬間斷成了兩半,腹部也被刺中,鮮血噴濺了一地。
“靠――”
我接住紅意劈向希白的一劍,不由得罵了一句粗口。
前些日子和蠻王火拼時,只是覺得蠻王的力氣很大,震的我虎口發麻。而這嬌小的紅衣姑娘不僅力道在他之上,連掃出的劍風都帶着一股徹骨的寒意。
我目光瞥見自己露在外面的一小節手腕及手背,上面竟附着了一層閃閃的冰霜。
并不是我的錯覺,她的劍竟是一把凝冰化雪的劍。
紅意又是一劍,我招架不住,往右閃躲,她一劍削在了樹上,頓時濺起鋪天蓋地的冰霜。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那冰霜在絢爛的夕陽下,散發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奪目光彩。
“冰火雙璧――”
希白即使是躺在地上,還不忘體貼地替我翻譯道,“朱珠,她是這一代的冰淩劍傳人,你要小心。”
“冰火劍!”
我喃喃出聲……那是什麽?
說起來,我也是孤陋寡聞。
除了知道天下第一劍是驚鴻之外,其他劍,第二第三,我是一概不知的。
甚至驚鴻劍本身的劍意,它的由來,我也是不知道的。
“失傳數十年的冰淩劍,原來就在國師府上。”莫修作為旁觀者,自然是毫無顧忌和壓力,甚至混賬到去煽風點火,“冰淩劍主,展現你全部的實力吶。”
紅意雙手合十,閉目,口中念念有詞。
那把奇異的劍竟然懸浮在了半空中。
無數晶瑩的光芒正以她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發散開來。
希白捂住傷口,打了個滾,撲到了莫修的腳邊,我見狀也躲到了莫修的身邊。
“不得了,這瘋子要發大招了。”希白哆哆嗦嗦地扯住莫修的衣擺,“你不是她的主人嗎?快點想辦法阻止她啊,我還不想死在這裏。”
莫修挑了挑眉,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态度:“誰叫你喪盡天良扒了人家姐姐的面皮呢?”
“媽蛋,你這狗頭國師,我咬死你!”
“對我不敬,你在涼國會下場凄慘。”
“行了,你們兩個都別吵了。”最終還是趙大夫聽不下去了,阻止了兩人的争吵,解釋道,“紅意姑娘正在聚氣,我耳朵裏聽到氣流正在往中心聚去。”
盲人沒有視力,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十分敏銳。
我們眼睛看到的是無數光芒從她四周發散過來,而趙大夫聽到的是無數氣流正往中心聚去。
“難道冰霜不是從冰淩劍上發出的嗎?”我好奇地問道。
希白白了我一眼:“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所有人用冰淩劍都能敲出冰塊了?”
“诶,難道不是嗎?”
“笨蛋!劍只是一個工具,力量源泉還不是看持劍者本身,冰淩劍和火微劍只是劍譜并列第十,你的驚鴻是天下第一啊!可惜你撐不起它!”希白伸手想掐我,發現他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而我是站着的,他只能用拳頭敲了敲我的腳背,“三年時光在山上瞎浪,還不如下山和蠻王打一架。你可長點心吧。”
“……”
趙大夫補充道:“雖然說起來有點丢臉,但我們三人此次能否安然無恙,就全依仗朱珠姑娘了。”
希白受傷,趙大夫不會武功,至于莫修――
“去吧。”
莫修手掌發力,一掌拍在我的後背,我猝不及防,被他打入了光圈。
方才隔得遠,還不覺得冷,一進到裏面,周身立刻被一層寒氣包圍,渾身汗毛豎起,連牙齒都忍不住打顫了。
擡頭,紅意睜開了雙眼,瞳孔已經由黑轉紅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握住了懸浮在空中的那把劍。
“現在,我就送你去見我姐姐!”
她揮劍劃出無數道光,光線中是無數的雪花銀屑。
四面八方,向我洶湧而來。
層層疊疊的銀屑擦過我的皮膚,利刃一般,割開無數細小的口子。我在奮力揮劍抵抗的同時,居然還分心在想……我有沒有後悔呢?
有沒有後悔離開歸雲山莊,出了這趟遠門?
算算日子,明天又是一個月半了。
以往月半的時候,我通常都是在山上看着碧池吃春.藥,或是在沈月卿的墓冢前自言自語。
我後悔嗎?
倘若命喪于此,後悔嗎?
“真是難看。”
莫修不知何時到了我身旁,他的手掌輕輕放在了我的背後。
“三年前你身體裏的那點內力,竟然至今都沒有融合。”
“月卿還是太重視你了……”
“其實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姑娘。”
他輕嘆一聲。
“……罷了,幫你最後一次。”
背部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溫度逐漸升高,慢慢的越來越熱,最後竟像無數只螞蟻在瘋狂噬咬肌膚和內髒。
……這是,內力在融合嗎?
我幾乎是吊着一口氣在硬挺,四面八方飛來的銀屑也沒停下攻擊,我只能憑着本能揮着手中的驚鴻。
這天下第一劍,怎麽會如此難用?
為什麽都擋不住區區一把排名第十的冰淩劍?
“噗――”
外力和內力的雙重夾擊下,我口中一片腥鹹,視線也逐漸模糊了。
我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下了。
……靠,真想把膝蓋打碎,這是在向仇人求婚麽?
我看到視線裏的光圈一點點放大,一點點消失,最終湮于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似也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光。
視線的盡頭,時光的深處,是沈月卿坐在那棵歪脖子樹下,那架千斤之重的秋千上,板着一張臉問我:“我不是讓你留在歸雲山莊嗎?你為什麽不好好聽話?”
曾為了讓我聽話,扣我月錢,打我板子,罰我跪在地上寫字。
我也以為我心性收斂,變得很規矩。
到頭來,我還是不聽話。
――我只是,只是很想知道師父你現在是不是還活着。
“嗯,我還活着,你可以滾回去了。”
――師父,我可以追随你的腳步,不被你抛下嗎?
…
……
………
花開花落,春風冬雪,林間紅豔的酸果,落霜後的晚霞,歸雲山上的一切,無數的日夜在我腦海裏一幕幕飛快閃過。
過去的三年裏,我每日習武練劍,從不懈怠,卻依然不通透他話中的意思。
磨而不磷,涅而不缁。
保家衛國,靠的是最堅不可摧的信念。有那份心,一磚一瓦也可當劍使,遇敵退縮,手執十把傳世名劍又能如何?――這是你說過的話。
你若心中有劍,那手中拿的無論是何物,都可以當作劍了。――你也曾認真地訓導過每個人。
劍只是劍客的手中之物,離開劍客,它只是工具。可劍客不是,劍客離開劍,他也還是劍客。
心中有劍,手中方能有劍。
不是劍客,便什麽也不是!
師父,我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等你變強的時候吧。
……你,也說過這句話。
恩,确鑿無疑。
“丫頭,回神了。”
莫修在我耳邊輕聲念道。
我一下子從夢境中驚醒。
已是夜幕時分。
我看到紅意飛身向我撲來。
“去死吧!”
她目眦欲裂,雙唇豔紅如血。
我握緊驚鴻,正面迎擊。
伴随着絢爛奪目的金光,那把凝聚寒氣的劍上飛出無數根冰針。
驚鴻第一次發出類似寒蟬鳴泣的聲音。
似乎連天上的星辰都顫抖了。
我有寶刀,慷慨從戎;
擊楫中流,泱泱大風;
決勝疆場,氣貫長虹;
要将只手撐天空,一夫振臂萬夫雄。
黃帝之胄神明種,天之驕子吾縱橫。
今古多少英雄。
碎首黃塵,燕然勒功;
至今熱血猶殷紅。
驕傲,
榮耀,
名譽,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還是沒有的。
我有的就這條命。
還有這點信念。
就這麽多。
那麽,我全都放在這裏了。
全都賭在這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寶刀,慷慨從戎;
擊楫中流,泱泱大風;
決勝疆場,氣貫長虹;
要将只手撐天空,一夫振臂萬夫雄。
黃帝之胄神明種,天之驕子吾縱橫。
今古多少英雄。
碎首黃塵,燕然勒功;
至今熱血猶殷紅。
――改自歌曲《中國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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