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

我感覺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我的腦髓，又像是腦漿被人拿出來後又放進去，在我腦子裏搗鼓來搗鼓去。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是一個特別炎熱的天氣，寧靜的夜晚白熾燈光照亮整個院子，院子裏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在練功，而張起靈穿着背心踩在凳子上摘葡萄。

有種歲月靜好的令人愉悅的心情，讓人感覺特別幸福，畫面要多溫馨就有多溫馨。

眼前突然出現白色蝴蝶在空中飛舞，搖動着翅膀，像是在一片夢幻的星空下，越來越多的白色蝴蝶萦繞在周身，我感覺手上有東西掉落，我一看居然是扳指落到了地上，慢慢的我的身體開始變的透明，像風吹散的沙子，漸漸揚在空中。

我只看到張起靈的身影在我眼裏漸漸模糊，我聽到那個孩子的撕心裂肺哭聲，在這一刻我心裏也充滿悲傷，難過的好像呼吸不過來讓人窒息，我非常不舍他們，我不想就這種消失掉，我好難過，好無力，我不斷的掙紮，卻只能看着自己透明的身體消失在空中。

心裏有散不去的濃濃的悲傷，我猛的睜開眼就是明亮的天花板，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顯得這個房間暖洋洋的。我這才發現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上帶着呼吸機，旁邊一堆機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打趣自己為什麽每次這樣醒來都是在醫院，我這是在汪家的醫院嗎？

床旁邊有兩個椅子，現在都沒有人，但是直覺告訴我那裏應該是有人的。

我現在渾身跟散架了一樣痛，特別是後背脊椎和左邊頭疼的我撕心裂肺。我迷糊了好一會那些記憶才湧入我的腦海，雜亂的記憶讓我頭昏腦漲，好像很多記憶在我腦海裏篡奪地盤，有我自己20年的，有我穿越到盜墓世界的，還有在汪家基地的，各種各種的記憶在腦海裏翻湧、篡奪，弄的我頭昏腦脹。我雙手抱着頭，在床上翻滾着，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按住了我的身體，我躁動不安的轉頭看着來人，是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了。

還好他還在！

我忍住身體劇烈的不适，我把撲進他的懷裏，帶着嗚咽的哭腔，“張起靈。”

沒有什麽比再次從鬼門關回來看見他更開心。

他的懷抱還是一樣的溫暖，我就以這種難受的姿勢再往他懷裏鑽了鑽。沒想到他維持着一個動作，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了，張起靈對我不應該是這種态度啊，我疑惑的看着他，沒想到他用一副淡然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在新月飯店再次失憶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害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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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叫了我一聲阿離。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氣。

一喜一憂充斥着我，喜的是他還在我身邊，憂的是他忘記我了。我才剛醒，就進來了兩名護士，推着我的病床，拿着病歷本看着我，“戴止離小姐。”

我回答：“嗯。”

“22號病床戴止離，做身體檢查。”

護士在病例上做了記號，然後連帶着病床一起把我推着出去，我依依不舍的放開張起靈，他還悶悶的站在剛才的位置看着我。

他失憶了，不知道他還記得多少，他會不會留下來？

沒想到剛出門就看到吳邪也來了，他手裏拎着保溫飯盒，看樣子是來送飯的。

我先朝他叫了出來，“吳邪哥哥。”

他驚喜道，“阿離，你醒了？”

“是呀。”

“你都記起來了嗎？”

我笑了笑，掩蓋身上的疼痛，“是呀，你等我一會，我先去做個檢查。”

他朝病房裏看了看，喊道：“小哥，阿離去做檢查，你陪她一起吧。”

護士推着病床車已經走了很遠了，我向後望了望，他跟過來了。

我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接受護士的抽血，然後是儀器的掃描，再是各個科室的輾轉，一路下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而張起靈就像吳邪說的那樣安靜的跟在後面，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麽不一樣，但是他現在的眼睛是滿是空洞，那是沒有焦距的眼神。

最後護士才把我推回了病房裏，吳邪已經給我擺好了飯菜，簡單的粥，旁邊還有一份張起靈的飯菜。

我坐起來，後背疼的我龇牙咧嘴，但還是要謝謝他給我送飯，沒有他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醫院會不會餓死，“吳邪哥哥，辛苦你給我送飯了。”

“醫生說你這兩天會醒來，我就打算送點吃的過來，你醒來後也不至于餓着肚子。”

“謝謝無吳邪哥哥。”

吳邪擺擺手。

我指了指頭部，“我這個醫生怎麽說？”

“撞的有點嚴重，當時送進醫院的時候，醫生連續手術了好幾個小時，後你又在重症室昏迷了半個月，在普通病房又睡了幾天，只要你能醒過來，醫生說就沒什麽大事，好好吃藥，多休息休息。”

“我當時這麽嚴重？”

“那可不是，當時你整個頭部都是血，和小哥躺在一起，我們出來後看到都吓壞了。”

一個粗大的嗓門從門外響起，胖子的身影蹿進了病房，“我們還以為伉俪情深，雙雙殉情了？吓死了都。”

“死胖子，說什麽呢，阿離才醒過來，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雙手祈禱，嘴裏念叨，“是是是，我胖子嘴碎，各路神仙別當真，請你們保佑阿離妹妹早日康複，我回去多上點香孝敬你們。”

“胖爺，不礙事的。”

胖子笑了兩下，“啧啧，難怪小哥那麽喜歡呢？”

他又道：“小哥，小哥你怎麽不說話，阿離妹妹醒了需要多陪護。”

“胖子你就別逼小哥了，他失憶了，肯定需要慢慢想起來，這麽急也沒用。”

“他失憶了跟他說不說話關系不大吧？”

“他腦子一片空白，你讓他說什麽？總要給他點時間讓他熟悉熟悉阿離啊。”

胖子點點頭，“也是。”

胖子給我削了個蘋果，“有沒有好點？”

我接過蘋果，“好多了，放心吧，我沒事。”

“別忍着，看你臉色，我們知道你肯定很疼，小哥在這裏，忍不住了找他肩膀哭一哭，再不濟還有你吳邪哥哥和胖子我，我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不知道為什麽胖子說這話我感動的想哭，他們是我堅強的後盾，眼睛裏瞬間脹脹的。一切的一切，兜兜轉轉，他們依然還在。

“胖子，阿離剛醒來說什麽煽情的話，把人家惹哭了，小哥現在可不會安慰人啊，你指望我倆大老爺們去安慰她呀。”

“阿離妹妹，我胖子就五大三粗一個，你別放在心上，你想吃什麽想要什麽跟我說，胖子我去給你買。”

我搖搖頭，把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憋了回去，“吳邪哥哥，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有你們在真好，張起靈能有你們陪着真是他的福氣。”

“你這就折煞我們了，俗話說鐵三角是相互固定的，缺了哪一方都不行，小哥平時雖然有點悶，但是只要我們有危險絕不含糊，他在墓裏可是救我們好多次命的，他現在有困難幫襯一下他也是應該的。”

“胖子這話說的對極了，我們哥仨缺了小哥那就不是鐵三角了，我跟胖子一灘爛泥，所以應該說小哥和我們一起是我們的福氣。”

“你們別謙虛了，他現在那悶油瓶的樣子，能幹嘛啊，沒有你們估計他早就又消失了。”

“阿離妹妹果然了解自家老公，你還別說，當時你倆一起被送到醫院的，小哥兩天後從醫院醒來，起身就要走，我和天真打又打不過，攔又攔不住，最後張日山那家夥的人出手才把他打暈的。”

我問：“怎麽回事？”

“其實也沒啥，小哥不是失憶了嗎，他鬧着一個人要走，後來我們把他綁着，跟他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說你老婆還沒脫離危險，你就甩手走人，不負責任，好歹也要等自己老婆安全了再走，他開始還不信，以為我們哐他，結果我們把他袖子撈起來讓他看到了自己手的字，讓他對比你病床上的名字，他才冷靜下來，後來隔三差五就想跑，我和吳邪天天跟防賊一樣防着他。”

說完還心虛的看了旁邊的張起靈一眼。

我笑了笑，“你們打不過他，防他有什麽用？”

“我們打不過，但是張日山和瞎子他們一群人聯手打得過啊，他一個人難低幾十個人。”

“這麽說這裏現在全是張日山的人？”

“是啊，不然汪家人早就把你帶回去了。”

我記得曾經我和張起靈去新月飯店找過張日山，讓他幫幫我們，看來他已經信守承諾了。

“對了，當時在新月飯店發生了什麽？”

我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張起靈在快要失憶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去搶鬼玺，我這小胳膊小腿也攔不住，只得讓他去了，他和汪染打了起來，後來我也沒見到吳邪和胖子他們。

“我當時和小花在裏面包間敘舊喝茶，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直到胖子進來說外面出大事了，我們出去的時候，被人攔住了，所以沒有及時趕到。”

“你知道攔住我們的人是誰嗎？”

我道，“汪家人。”

“是的，還是小花替我們解決掉那些人的，等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你和小哥雙雙倒在地上。”

“汪家人怎麽會對你們出手？”

“那還不得問你，阿離。”

我想了想，“汪家的目的就是鬼玺，汪染是安排了很多人進去新月飯店，但是他們沒必要對你們動手。”

胖子道，“你知道後來新月飯店的主人尹南風，張日山，還有解語花，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高手從中揪出了多少汪家人嗎？”

看胖子那眼神，我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多少？”

“一百來號人，接近兩百。”

“怎麽會這麽多？這數量是整個北京的汪家人了。”

“你不知道情況嗎？”

“我知道一些，汪家給我和汪染的任務是拿到鬼玺，所以我才來接近張起靈，我只知道他把在北京的外勤全部調了過來，其他一無所知。”

我好奇的問他，“所以他調那麽多人過來人幹嘛？”

“得問你啊，阿離妹妹。”

他怎麽可能有權調動那麽多人，這些權利本來都應該在我手上的，但是除了我也只有我的上級才有權利調動，所以是誰給他下的命令來做這些事，難道是長老們？

“汪青陽呢？就是我的助手哪裏去了？”

“他被抓起來了，被張日山關着呢。”

不過我想起曾經在發電廠的底下，他拿着儀器對我使用電擊，我心裏就膈應的慌，沒想到我是汪止離的時候那麽相信他，天天把他帶在身邊，這麽危險的人物，現在想起來頭皮發麻。

“汪染落網了嗎？”

“就他一個跑了。”

“鬼玺呢？”

“下落不明。”

我嘆了一口氣，這是什麽跟什麽啊，怎麽把事情搞的這麽遭。

吳邪道，“其實鬼玺是一個計劃？”

我不解的看着他們，“什麽？”

“當時我們從你手機留下來的信息中知道了你在汪家，我們沒辦法進去告訴你情況，只得等小哥進去你們基地，了解情況後做了個計劃，這個計劃就是用鬼玺把你引誘出來，其實我們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出來，如果不出來的話汪舒會進來幹擾你，好在你順利過來了。”

我反應過來了，“所以整個拍賣會都是假的，并沒有什麽鬼玺拍賣？”

“不是，拍賣會是真的，鬼玺也是真的，這只是讓你出來的引子，只有你出來了我們才能從長計議。”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我在張起靈家勾引他的事，我坐在他身上問他給不給我，他很快就同意，沒想到鬼玺就是給我準備的，他那時候肯定在看我笑話吧？

我看着旁邊的張起靈，好想問問他為什麽要那麽做，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只适合當個背景板。

“那你們直接給我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拿到新月飯店去拍賣？”

胖子接上話，“這不是為了引誘汪家人進去，打算甕中捉鼈嗎？”

從後來抓到的一百來汪人的情況看，他們的計劃是成功的。

“為什麽你們肯定汪染會帶着北京的汪家人去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