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前傳（五）

第5章前傳（五）

世界意識剛問完，就被容嶼擡手給了一個爆栗。

“竟是連我都不認識了？”

“嗷———”世界意識瞪大眼睛，捂着頭大叫出聲，“我真的不認識你啊，幹什麽打我嘛！”

容嶼還在半空中的手頓住了。

不認識？

容嶼收回手，看着它，“那你可還記得你是誰？”

“我是你天道爸爸，容予！”世界意識揚了揚下巴，一臉驕傲地開口。

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可是天道，知道怕了吧。

然後又被容嶼擡手給了一個爆栗。

“你說你是誰？”容嶼的語氣中帶上一絲冷意。

“我是這個世界的天道，我叫容予！”

世界意識捂住頭上被敲疼的地方，說完就“噠噠噠”跑遠了，跑之前還不忘帶上那塊光屏。

容嶼：“……”

容嶼止住了想要再敲一次的手。

思索片刻，容嶼看着前方不遠處一瞬不瞬地盯着光屏看的世界意識，淡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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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你要我過去我就過去呀，憑什麽？”世界意識擡眸瞥了他一眼，揮手在身邊設下一個隔離結界，就盤着腿坐在那裏繼續看直播了，眉眼帶笑，竟是一點也沒把容嶼放在眼裏。

容嶼:“……”

容嶼瞬移過去，一把将它抓住。

“啊！你是怎麽破開我結界的！”世界意識掙紮着，一臉不可置信地大叫出聲，“你你你放開我！”

容嶼一掌拍在它頭上，世界意識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容嶼二話不說，直接搜魂，神力觸及世界意識的神魂，容嶼神色漸冷。

半響，他放下手，眸光幽深。

果然，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被異變篡改了神魂記憶，不僅如此，“他”還将自己的部分記憶植入世界意識的記憶中，讓它誤以為自己是“他”。

呵！天道“容予”麽。

容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編號N315小世界天道叛逃，化名‘容予’，如發現其蹤跡，活捉，活捉不成，即刻抹殺！”容嶼冷着臉，給所有小世界的天道和世界意識傳音。

“是！大人！”天道和世界意識們收到傳音，齊齊回複。

容嶼切斷了與它們的傳音。

·

傳音切斷後，附近的天道和世界意識們尋了一處虛空竊竊私語。

天道甲一臉痛惜地說道：“又有小世界的天道叛變了啊，你說它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

天道乙：“不是很懂叛變者的想法，哦對了，有誰知道上次叛變的那個天道怎麽樣了嗎？”

其餘天道們紛紛搖頭，“我們的世界離那個世界有點遠，看不到具體情況。”

這時，一個世界意識冒出頭來，“那個我知道，我的世界就在那個世界附近，我看到那個叛變的天道被主上拍死了，渣都不剩。”

天道乙：“哇哦，這也太慘了吧！”

其餘天道紛紛附和。

那個世界意識卻是搖搖頭，“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那個世界因為引來異變，破壞了天地規則，已經被主上一把火給燒了。”

“什麽時候的事？怎麽燒的？”

“就在不久前，主上用地獄級別的業火燒的，我就在不遠處看着呢。”

天道們：“……唏噓。”

另一個世界意識冒出頭來，“所以啊，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道不要一天天的想着叛變，外面的世界有什麽好的，自己的世界這麽大，你們看完了嗎？”

小天道們不服氣，“誰一天天想着叛變啊，你們這些老妖怪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小心引來異變被主上燒了！”

那個世界意識嗤笑，“你們還是先想着怎麽找到那個叛變者吧，我繼續睡覺去了。”

虛空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小天道冒出頭，弱弱地開口問：“所以……我們要怎麽找到那個叛變者？”

其餘天道們齊齊回答：“不知道。”

小天道：“……”

……

·

世界意識幽幽轉醒，睜眼便看到容嶼一副反派冷笑的模樣，吓得它立馬閉上了眼睛。

嗚嗚嗚媽媽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怕！

“醒了？”容嶼收斂神色，偏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世界意識。

“沒……沒醒……”世界意識下意識開口。

容嶼挑眉：“哦？沒醒，打一頓就醒了。”

世界意識一個激靈蹦起來，“不……不用！我已經醒了！”

世界意識整張娃娃臉都皺成苦瓜臉，看向容嶼的眼神有些躲閃。

容嶼看着他，微微皺起眉。

被篡改了記憶的世界意識，該怎麽處理呢？

世界意識的存亡關乎一整個小世界，若是将它毀去，必然要同時毀去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無辜生靈，不好直接抹殺。

若是不毀去，世界意識被篡改了記憶，極有可能生出反叛之心，衍化為一個異變，危及三千世界的正常秩序。

好像怎麽處理都不是很好。

“你……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麽？”世界意識見容嶼一直盯着它看，不敢對上他的眼神，半低着頭，悄悄擡眼瞅他。

見它這副模樣，容嶼似是想起什麽，忽然笑了。

只見他一襲白衣勝雪，姿容絕世，清絕天人，唇角微彎，淺淺一笑，那雙極美的眼眸中眸光閃爍，似盛着萬千星光，就這樣看着它，晃花了它的眼。

世界意識愣愣地看着他，只聽他薄唇輕啓，無比溫柔地問它。

“你想怎麽死？”

世界意識:“……？！”

“你是喜歡被直接捏死，還是喜歡被業火燒死？”

世界意識:“……？！？！”

“暗獄級別的業火、地獄級別的業火還是煉獄級別的業火，選一個吧。”

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睜着眼，愣愣地看着他，似是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容嶼的目光倏然變得冰冷而幽深，屬于天道之主的威壓釋放，寒意升起，周遭的空氣幾乎凝成實質，無比沉重，壓得它透不過氣。

世界意識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擡頭，正好對上容嶼那冰冷的目光，世界意識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哇嗚嗚嗚……爸爸我錯了！不要燒死我！！”

容嶼低下頭，濃密纖長的睫毛緩緩垂下，在下眼睑處投下一片扇形陰影，遮掩住他幽深的眸光。

“我覺得煉獄級別的業火不錯，溫度高，死得快，不需要承受太多的痛苦。”

他無視它的哭喊，垂眸看着它，笑容愈深，帶着獨屬于神明的冰冷漠然，令人遍體生寒。

世界意識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人會突然變得這麽可怕。

被他這樣看着，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窖，凍得它神魂都在顫栗，極大的恐懼感自神魂深處湧出。

這種熟悉的恐懼感，令它牙根都在打顫，令它止不住地發抖。

好似……曾經也有過一次這樣令它恐懼的經歷，銘刻于它的神魂深處。

“嗡……”地一聲，腦中好像有一根弦斷了。

“呵……”容嶼低笑一聲，再次開口，“那麽……告訴我……你是誰？”

他的聲音很低，尾音拉長，似從虛空深處傳來，由遠及近，帶着未知的蠱惑，傳人耳朵，傳入它的神魂深處。

有什麽東西正在被喚醒。

“我是天道……不！我不是天道，我是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剛說完，神魂深處那些被封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那些被更改打亂的記憶迅速回歸原位。

以及，那段深刻的記憶再次出現在它腦海。

那是它第一次見到主上的時候。

那時的它剛誕生不久，這個世界還沒有天道，它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直到它見到主上。

它看着祂輕描淡寫地毀掉周圍所有與它一同誕生的小世界，然後踏着虛空，一步一步朝它這裏走來。

那是它第一次感受到恐懼，源自神魂深處的恐懼。

它以為它會被毀掉，就像那些與它一同誕生的小世界一樣，然而并沒有，主上留下了它。

祂在這個世界設下屬于這個世界的法則，命一只衍生靈為天道，執掌世界法則，這個世界被納入三千世界，編號N315。

後來主上走了，它再也沒有見過祂。

它陷入了沉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它被天道的動靜吵醒。

天道因為一個人類叛變了。

他破壞了世界規則，篡改了它的記憶，叛逃出這個世界……

它都想起來了。

它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而不是天道“容予”！

·

世界意識反應過來，緩緩擡頭看向容嶼，見他已經恢複先前的模樣，姿容絕色，清絕天人，仿佛剛剛那副冰冷漠然的模樣從未存在。

世界意識驀然瞪大眼睛，淚水再次不受控制流出。

“嗚……主……主上……”它哽咽着，不知道該說什麽。

它剛剛居然敢那樣和主上說話！

世界意識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恨不得時光倒流，把剛剛嘴賤的自己抽死。

它低下頭不敢再看容嶼，單薄的肩膀不停地抖着，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好像……戲演過頭，把孩子給吓壞了。

容嶼後知後覺地想道。

“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容嶼問它。

“對不起主上……是我無用……讓它逃了……”世界意識顫抖着聲音回答。

“它”自然指的是這個世界叛逃的天道，容予。

容嶼看着這個世界混亂的天地規則和破碎的世界法則，以及被異變嚴重侵蝕的世界本源，淡淡道，“你的确是無用。”

世界意識不知如何作答，頭低得更低了。

“再給你一次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