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暴露

第21章 暴露

從南境去往極西之地，對于普通修士來說，算是一段很漫長的道路了，但是對兩個金丹修士來說，并沒有什麽困難。

之前在秘境之中，寧謙光雖然也嘗試過自己現在的速度，但是小秘境中飛不了多遠便到了盡頭，哪裏比得上真正天空的廣闊無垠呢？

雖說霄水界規模也就是個中世界，也比不上連金丹期修士窮盡一生也無法走遍的大世界，但寧謙光已經很滿意了。

或許是為了彌補之前奇怪的态度吧，在沉默的飛行了一個時辰之後，敖霖澤先停了下來，轉向不明所以的寧謙光：“你想不想飛得更快一點？”

寧謙光有些不明所以，他覺得自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以說是風馳電掣！比他暫時棄之不用的小雲舟還要飛得快許多！

不過考慮到敖霖澤出身于富庶的東海，又焦心于那個不知道遇上了什麽，才把自己的鱗片拿出來拍賣的同伴……

寧謙光點了點頭，露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當然！”

然後他就看見敖霖澤脫下了身上的法袍，像是很珍惜似的，收進了儲物戒裏，身上只留下一件薄而輕透，看起來極為貼身的內衫。

寧謙光的視線左右游移起來，這……怎麽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了呢？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在陽光的照射下，敖霖澤那頭他一直以為是銀色的頭發，居然閃爍着琉璃般的七彩光澤，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由冰晶打造而成，而不是個真人了。

就在寧謙光盯着對方發梢，保持禮貌并不往下看的時候，敖霖澤卻是瞬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居然變回了原形！

寧謙光還是第一次這樣接近的看着一條龍，當他還在小世界的時候，龍這種生物，一直只存在于他們的神話之中，那時候的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還有能親眼見到龍的時候。

這種威嚴而美麗的生物，有着光滑而質地堅硬的鱗片，足足幾十米長的身軀，巨大而鋒利的趾爪……

而他眼前這一條龍，分明比所有的傳說還要美得更加超過，居然就這麽出現在他面前，寧謙光感覺自己幾乎都無法呼吸了。

這是一條特別到寧謙光在任何典籍之中，都沒有見過的龍。他的鱗甲并不是赤色、青色或者黑色之類，象征着五行的顏色，看起來更像是泛着琉璃光澤的水晶，全身都是透明的，幾乎能夠透過他的身軀，看見背後的雲朵。

比起相信他是一種活着的生物，巨龍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天地造物，美得幾乎不真實。

寧謙光半晌才長長嘆息一聲，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說“你太美了，我都看呆了”這種話，聽起來實在像個冒犯美人的登徒子。

但他根本沒法用別的言辭來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或許以後想起這段回憶來的時候，他能拼湊出些別的詞彙來，但是現在，理智已經遠遠的離開了他的腦海。

他克制不住伸手摸了摸敖霖澤的鱗甲，真的像玉一樣光潤，而且透過鱗片之下身軀的起伏，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是個活着的生靈。他是活着的！

掌下的軀體似乎覺得有些癢癢，肉眼可見的往後挪了挪，扭成一個小小的“凹”字。

寧謙光愣了愣，才勉強忍住了臉上的笑意，之後才反應過來，敖霖澤的頭現在離他還有段距離，根本看不見他現在的表情！他完全可以放飛自我啊！

不知道是不是軀體變得太大的緣故，敖霖澤熟悉的聲音隔得略有些遠，因為混上了半空中的強烈風聲，似乎還有了些許陌生的味道，他甕聲甕氣的道：“你要不要試試乘龍？”

天哪！寧謙光就算是做夢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他，居然可以騎一條龍！

一條龍哦！

就算是寧謙光這樣養氣功夫極佳的金丹期修士，也有一種激動得就要暈過去的沖動！

深呼吸了兩次之後，寧謙光便往敖霖澤的頭部飛過去，想禮貌的跟他交談兩句。

只是他往前飛了一刻鐘了，還沒見到敖霖澤被鬃毛遮掩住的臉。

再回頭看看似乎長度并沒有變化的尾巴，寧謙光不由自主的想起來，自己還小的時候，家中私塾先生講述的故事——刻舟求劍。

克制住自己往對方身上畫一道，再往前飛一刻鐘，看看畫痕還在不在的沖動，寧謙光好聲好氣的“勸說”道：“你都肯把原形展示給我看了，現在再害羞已經來不及了。”

敖霖澤的聲音似乎有些委屈：“我就是問問你想不想騎龍，我們可以快一點的飛過去。”

寧謙光忍住笑，化成道體時的敖霖澤，比起以原形活動時的他要內斂克制太多了，不過怎麽看，寧謙光都覺得他的反應非常可愛。

“那麽——”寧謙光拖長語調：“我想坐在你頭上可以嗎？”他看着瞬間僵直的敖霖澤的脊背，裝作自己真的很渴望的樣子：“在我還小的時候，見過的凡人繪制的神仙飛升圖，他們都是坐在龍頭上，兩個龍角之間的，我覺得特別帥氣。”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坐在龍身中央的畫中仙也不少，他只是哄一哄敖霖澤而已……

這樣小小的欺負一下對方，寧謙光也覺得很有趣，不過具體分寸他還是有的，如果敖霖澤還是拒絕，他也準備了另外的話題轉圜。

原本豎得高高的，像是面牆壁似的鬃毛，像是失去了支撐住自己的精氣神似的，軟而柔順的趴伏下來，周圍聚攏的雲氣也都散開，露出巨龍龐大的頭顱，還有之前一直被藏得很好的兩支……

翠綠色的水晶龍角。

在陽光的照耀下，長長的龍角向着四周放射出碧綠碧綠的光澤，将巨龍的頭頂都染上了一層微微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