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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氣氛凝固三分鐘。
江凜忽地幹笑一聲:“你和你先生關系很好。”
阮沅聽出他話裏有話,簡短地說:“還好。”
又說:“需要我這邊配合的,你盡管說。”
江凜語氣淡淡:“後續我會和你跟進。”
阮沅嗯地一聲:“這件事應該不會對我原本的職業有影響吧?”
江凜保守道:“勝訴的話,不會。”
阮沅放了一半心。
與江凜告別後,阮沅沒有立即回家。
她許久沒出來逛逛,戴上右邊的藍牙耳機,漫步在商場裏。
瞧見娃娃機,阮沅興致一起,充了二十元。兩幣一局,阮沅看上了一個小兔鑰匙扣。
投下,啓動。
落地。
她眨了眨眼,心蕩漾下。
阮沅伸手到格子裏拿玩偶,倏地笑了一聲。
她的運氣真好。
她這麽想着,拿出手機,拍了張和小兔的合照。
電話響起,宴深放下收購文件,瞥眼來電人。
[宴池]
宴深等了一分鐘,電話被挂斷,對方火急火燎又打一通。
看來是有正事,宴深接通,按了免提鍵。
“喂?哥。”
宴池大咧咧的聲音響起:“你能不能讓秦如溪滾遠點,別來打擾我老婆啊?”
宴深:“……”
他骨節分明的手撫在眉宇間,揉平紋路。
“你在哪?”
宴池:“秦如溪公司樓下。”
宴深相信,如果有天他因為心肌梗塞進了醫院搶救不及時導致猝死,一定有宴池一份功勞。
“你去那幹什麽?”
宴池:“還能幹嘛,蹲人呗。”
良好的自控力讓宴深忍着沒罵出聲。
對待宴池,宴深一貫是放養狀态,只要他不惹事,其它的随他。
他沒想過這樣的放任會鑄成宴池同他的好友一起争奪一個女人的下場。
不怪他冷血,兩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死去活來?
嗤笑至極。
放着幾百萬的生意不做,費盡心思去想對方喜歡什麽,簡直是浪費時間。
宴深不止一次提醒自家弟弟,讓他收起茍且的想法,一貫聽從他的宴池這一次竟與宴深唱了反調。
宴深沉聲道:“馬上回來,到宴氏等我。”
不等宴池回答,宴深兀自挂了電話。
想了想,宴深給秦如溪發了消息。
【宴深:你又去惹我弟了?】
【秦如溪:話說清楚,是你弟來折磨我。】
【秦如溪:這是我和呢呢的事,讓他別折騰。】
宴深:“。”
全是不省心的主。
宴深知道秦如溪這個‘呢呢’是誰。
前些年秦如溪帶到身邊,他看見過,女明星,長得漂亮,卻沒讓他覺得多驚豔。
宴深回了個嗯,退出與秦如溪的聊天界面,瞥見發現裏的狐貍頭像。
他不由自主點進去。
【阮沅:是誰花兩個幣抓到小兔子我不說>·<】
配了張照片。
宴深點開圖片。
阮沅食指繞在鑰匙扣裏,按在兔子的頭上。
臉頰與玩偶貼在一起,笑容洋溢。
宴深生疏地點了贊。
他鮮少點贊,偶爾會在秦如溪朋友圈底下寒暄幾句。
他的朋友圈一直沒發過東西,對此秦如溪還笑他是個老古董。
宴深一直認為生活是過給自己看的,可這一刻卻覺得,記錄生活似乎也是一種快樂。
想了想,他點開評論,打了兩個字。
阮沅看到消息時,二十個幣玩完了。
她總共抓上了兩個鑰匙扣,一個兔子,一個小熊。
阮沅意猶未盡,從包裏拿出手機剛要掃錢換幣,朋友圈冒了六個小紅點。
【宴深,粥粥,江凜贊了你的朋友圈。】
【森林:給哥抓個】
【粥粥:好厲害喲喲喲喲~】
【宴深:是你。】
阮沅指腹摩挲了下。
她情不自禁地點進宴深主頁。
阮沅捏着兩個鑰匙扣,拍了張照。
發給宴深。
【圓不圓軟不軟:20個幣抓了兩個^·^】
【宴深:厲害。】
阮沅臊臉,壓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宴深又發消息來:【在哪?】
【圓不圓軟不軟:雲邊商場】
【宴深:離我很近。】
【宴深:晚點和我一起回家?】
【圓不圓軟不軟:你什麽時候回?】
【宴深:等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
阮沅回好。
收了手機,她看眼充值機,興致缺缺。
乏味的很快。
浮躁的心情無法被娃娃機治愈,她捂着心髒,想到自己有了家,步伐都輕快不少。
耳機裏傳來電話鈴聲,阮沅折而複返,剛放進包的手機又拿了出來。
唐生打來的。
接通,唐生散漫道:“阮沅,你在哪呢?”
阮沅站到路旁,低頭看鞋,随着空氣踢了下腳。
她心情好,笑着調侃:“大少爺有何吩咐?”
唐生啧聲:“學壞了啊你,才幾天沒見就開始陰陽怪氣我。”
阮沅心忖何止幾天。
她道:“你回蕪江了?”
唐生意外,挑眉道:“你怎麽知道?”
阮沅敷衍:“猜的。”
唐生似笑了一聲,幹脆道:“剛到家,聚聚?”
兩人從前就聚,唐生每回出遠門回來,他們都會聚上一餐。
有時在外面吃,有時在家裏吃。
彼此都覺得自在。
現如今不同了。
阮沅言簡意亥:“我結婚了。”
唐生不以為然:“那怎麽了?我又不是要和你求婚。”
“……”
噎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唐生稱第二,沒人稱第一。
阮沅折中道:“出去吃?”
唐生答應得快,這次出門幾個月,家裏也沒打掃。
出去挺好,不然吃個飯還得順帶咽兩口灰。
唐生問她在哪,阮沅答了,唐生說這地兒沒好吃的,要帶她去別地,好玩的地。
這人剛回來,不知道又是哪個門路找的店,唐生探店一向靠譜,阮沅應了下來,到商場門口等唐生。
唐生就住在市中心,來得很快。
阮沅坐在他親親寶馬老婆的副駕駛,系上安全帶。
突然想起什麽,阮沅從後座拿包,掏出手機給宴深發消息。
唐生咬着煙,沒點,見狀嗤一聲:“怎麽,還得報備一下啊?”
他戲谑一下,沒想阮沅真的嗯了聲。
唐生:“?”
他伸手碰了下阮沅的額頭:“你沒病吧?把我那不婚主義朋友還回來。”
【圓不圓軟不軟:我晚飯和朋友出去吃,你先回家吧。】
發完消息,阮沅打掉他的手,瞥了眼唐生,看他又滄桑不少,導演真不好做。
她無情吐槽:“你那煙抽不抽,不抽丢了,你當你演古惑仔呢。”
唐生:“……”
他沒在意,把煙別到耳後,啓動了車。
轉方向盤,唐生面朝前方看路,嘴不正經道:“我給你辦個單身趴吧?別人有的咱也要有。”
阮沅吭聲:“兩個人也算趴?”
唐生噎了下,罵了聲“操”,樂了:“咱沒朋友呗,能賴誰。”
按理說唐生這樣的性格不缺朋友,但在導演圈裏,他也算個人物,虛情假意巴結的人多了,他也沒了交朋友的興致。
簡單點好。
褪去最佳導演的光芒,和三倆朋友喝頓酒,探探店。
他喜歡和阮沅在一起玩,雙方都輕松自在。
有時朋友之間也需要一根線牽着弦,驚鴻一瞥不一定誕生愛情。
也可以是純粹的友誼。
車駛半小時,她收到宴深的回複。
【好。玩的開心。】
阮沅心滿意足,阖眼在車上淺寐。
等到了地方,唐生叫她起來,阮沅迷糊地睜眼,望向外面,一時啞然。
周遭的環境從高樓大廈變為崇山峻嶺。
往前望,是狹小到兩人無法并排走的石子路。
她慢半拍道:“你說的好地方是爬山?”
唐生熄了火:“哪能啊,這叫世外桃源。”
阮沅沒聽懂。
下了車,被唐生領着進了那石子路。
約莫走了五分鐘,阮沅才明白他所謂的世外桃源是什麽意思。
不同于剛才的寂靜,這兒的人間煙火氣十足。
三間木屋挂着紅燈籠,燈光亮起。
來往的人居多,唐生報了預約的名字,被帶着進了‘112’包廂。
進到裏間,又與外間的裝飾截然不同。
幽靜的山松擺在旁邊,桌旁架着茶幾和茶具。
悠然山野氣撲面而來。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
唐生睨眼那道白蘿蔔炖羊肉,笑着說:“你猜它叫什麽?”
阮沅胡謅道:“蘿蔔炖肉。”
唐生‘嘶’了聲:“好歹是個充滿藝術細胞的漫畫家,怎麽取名字這麽随意。”
阮沅:“那你說它叫什麽。”
“美人幽夢。”
阮沅:“?”
你自己看看好不好聽。
“還不如叫冬瓜炖土豆。”
唐生:“哪來的冬瓜和土豆?”
“土豆好吃比喻羊肉,冬瓜和蘿蔔不像嗎?”
唐生又笑:“還是你有才。”
阮沅沒覺得這冷笑話有才。
她喝了口酸梅汁:“想上廁所。”
唐生:“...你尿頻啊?”
“...沒你頻。”阮沅白他一眼,出了門。
門敞開,她站定在原處不動。
唐生瞅她:“不頻了趕緊回來。”
阮沅無聲地張了張唇。
兩小時前說自己在市中心的宴深,此刻就在她面前。
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
阮沅砰地關上了門。
唐生被吓到:“你幹嘛呢?”
阮沅冷靜地轉身:“我不小心捉/奸了。”
唐生:“?”
他剛要說你發什麽瘋,就見好友走到位置上,揉亂了頭發,無神道:“完了,我要破産了。”
唐生:“……”
到底在說什麽?
沒等他問,門被敲響。
唐生吸了口氣,見她愣着不動,只好從裏側出來。
以為是上菜的服務員,唐生随手開了門,站一旁等上菜。
見沒動靜,他探了一眼,與那人對上目光。
那人屹立在門外,矜貴疏離地別開視線。
唐生順着他視線望,瞥見耷着臉一臉憂愁的阮沅。
她背對着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唐生眉梢一挑,頓時有了想法,開口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話音未落,被宴深打斷。
他淡道:“阮沅,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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