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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硬了,吃不下去,可以給我。”
扶桑憋了口氣,臉漲得通紅,當然沒有給他。
奇怪……
明明才見了沒幾次面,怎麽感覺這男的對她一點兒正常男女之間的距離都不注意一下。
難道他就是“花花腸子”本人?對每個女生都是這樣的?
扶桑突然很好奇一個問題,她唆了口面條,咽下,問:“傅警官,你有女朋友嗎?”
傅希從碗裏擡起頭來,咽下最後一口:“怎麽突然問這個?”
扶桑也很囧,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有點兒漫不經心:“就,随便問問。你不方便答,也可以不回答我。”
“沒有。”男人答得爽快,幹脆利落地抛了兩個字出來。
扶桑當下沒恍過神來……
雖然孟括之前已經告訴過她‘傅希單身’這件事,但從本人口中說出,還是在如此旖旎幽暗的環境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拳頭大小。
扶桑心口一窒,像被什麽緊緊抓住了,但又好像沒有。
心髒跳躍的聲音蓋過了蚊蟲的嗡嗡聲,一下一下,砰砰砰砰,像在暗示着她什麽……
男人放下筷子,黑沉的雙眸迎上她澄亮的眼,半響沒出聲。
醞釀了一小會兒,忽而又道:“但是,有看上的人,還在考慮要不要追她,把她拉到身邊。”
扶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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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眨眼……
她內心默讀了這句話三遍。
好了,再三确認這句話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人家單身你高興個屁啊!!!
剛燃起的小心髒頓時摔了個稀巴爛。
尴尬死了。
扶桑和傅希肩并肩走回客棧後,并沒有多餘的閑聊,她撓了撓頭,借口說自己坐了一天的車,很累,想休息,拔腿就溜進了房間。
抱着江眠月哭唧唧地在傾述:“嗚嗚嗚嗚我剛剛為什麽要問這麽敏感的話題,我這麽一問,不就明裏暗裏地在告訴他我對他有意思了嗎?好了,人家這麽說,明擺着是在拒絕我,告訴我他雖然單身但是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呀嗚嗚嗚嗚……”
江眠月聽得耳朵快要出繭了。
但還是托腮認真思索了一陣,沒忍住吐槽:“你哭得也太假了吧。”
扶桑:……
扶桑:???
繼而,象征性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你想想啊,你以為你不問,人家傅警官就不清楚你那點女孩家家的小心思了嗎?所以,問與不問,都是一樣的,安心啦。”
扶桑:……
哪門子的安慰。
翌日。
志願者和特戰隊依照昨日的座位上車,準備出發。
但這一次,傅希不開車,改由坐在副駕的戰士來開,傅希則戴着一副墨鏡,穿着合身的軍裝,一腳踩進車裏,坐在副駕駛位上,對着一望無垠的荒漠,給戰士指着路。
從始至終,扶桑都沒給過他一個正眼。
仿佛兩人不認識似的。
小姑娘雙手托着下巴,趴在車窗邊上,吹着外頭清爽的風。
短趴趴的發尾随風飄起,她的側臉被窗外剛升起的熾陽朝霞映得紅彤彤一片,好看極了。
江眠月戳戳她的後背,小聲提醒:“诶,快開車了,關窗吧。”
扶桑感覺背後有道視線在望着她,很強烈,她扭了扭身子:“不要。”
“這裏遍地都是黃沙煙塵,一開車,你吃土了,別怪我沒提醒啊。”江眠月秉着最後的純良,又說了一句。
扶桑滿腦子都是“很尴尬、很尴尬、很尴尬”那三個字。
根本沒想那麽多,還是不依。
自然也沒動。
直到油門踩下,“呲……”的一聲,裝甲車後車輪翻滾轉動,車窗外揚了一地的飛塵,扶桑吃了一臉的灰。
她“呸”了一聲,立馬關上車窗。
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吃土。
江眠月就料到會這樣,內心翻個白眼無語了一下,但還是快速拎過一旁的礦泉水,遞給扶桑,又拿了抽紙給她。
扶桑漱口,漱到第二遍的時候,前排副駕戴着墨鏡的某人,修長的手指搭在緊閉的車窗邊上敲,嘴巴很欠扁,冷不丁冒出一句——
“自作自受。”
扶桑氣炸了,一個沒忍住“噗呲——”一下把水全噴了出來。
正中斜前方的某人。
傅希:……
江眠月:……
男志願者們:……
戰士們:……
寂靜。
從沒這麽寂靜過。
尴尬的氣氛渲染而起,連風沙輕輕刮過車窗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明顯。
傅希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并且深刻反省,是他飄了,他就不該嘲諷她的。
他怎麽就忘了,十年前這個女的是如何穿着一條短到腿根的裙子翻圍牆,甚至乎還混在男孩堆裏跟人打群架,她根本就是個女漢子!!!
“呲——”一下。
開車的戰士踩了急剎車,扭過頭來,看着隊長濕了一個肩膀的上衣,問:“隊…隊長,要不要停下……”
傅希掃了他一眼,雙眼藏不住的冷峻和威嚴:“開車!別管我。”
接而,才快速扯過江眠月為了幫扶桑這小祖宗彌補過錯,顫巍巍從椅縫處伸過來的紙巾盒。
大老爺們,也不需要那麽精致。
傅希随便意思意思,擦兩下就算了。
再說,這水也不是別人的,他不嫌棄。
唯有扶桑,咬着礦泉水瓶的口子,呆呆地看着男人一系列的動作,晶瑩的水珠挂在他的脖頸之間,落在他的喉結之處,再慢慢地滑落下來。
傅希喉結上下滾動,皺着眉掃了她一眼。
但也沒說什麽。
就這麽算了。
經過這事兒,扶桑安分了不少,安安靜靜地蜷在椅內,不小心又歪過頭,睡着了。
睡到中途,卻被江眠月晃醒,告知:“快到了,扶桑,醒醒。”
“怎麽……”扶桑撥開擋在臉頰上的發絲,睜着剛睡醒迷蒙的雙眼,視線落在窗外,問,“确定是這裏嗎?”
車子開進了一個村莊的街道,這兒仿佛連街道都算不上,廢墟一片,成排的房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均倒塌在地。
不少穿着民族服飾的漢子在搬運磚頭或泥土,婦女也沒閑着,倒是小孩笑得樂呵呵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一夜之間成了一堆殘骸。
甚至還有膽大點兒的小孩,拿起石頭砸防爆車的車窗,萬一砸中就聚一團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砸不中就使勁地在周圍找石子,繼續扔。
“大家也看到了,這裏前幾日發生過地震,但好在是無人區,村民也只有寥寥幾個,沒有人員傷亡。可這意味着,我們的任務會變得很重,條件也更艱苦。我希望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記住,我們是以幫助別人的身份過來的,不是來旅游的,待會兒到了下車後,大家少抱怨,多做事。”
傅希的話還未說完,坐江眠月旁邊的兩個男生就開始皺眉抱怨起來,聲音不小,不像是吐槽更像是挑事:“不是吧?我們就是來混個西部志願者的榮譽而已,這裏還會不會有餘震,會不會有危險啊?我們可是大學生,可不能在這兒出事,死了啊。羌塘那麽大,就沒有別的地方還需要志願者?”
男生的話一說完,車廂內寂靜得可怕。
傅希臉色沉了幾分,從沒這麽嚴肅過:“大學生?你以為這車裏讀過大學的就只有你們兩個嗎?還混志願者榮譽,女生還沒說話,你們倒慫了?”
突然被提及,扶桑和江眠月抿緊了唇,選擇不說什麽。
其實,她們覺得傅希說得很對,即便來參加志願活動的目的各有不同,既然來了,就要做好分內的事,盡自己的所能去幫助別人。
而不是還沒下車,就在那兒抱怨來抱怨去的,盡想着哪兒舒服,挑着去哪兒當志願者。
扶桑指尖點着下巴,望着傅希線條冷硬的側臉,忽而覺得那兩個男生挺不是男人的。
“梁棟,特戰隊副隊長,軍校碩士精英,每年跟着我們利比亞伊拉克不要命地跑,他就該死了?國家沒了他,比沒了我們這裏任何一個人更值得惋惜。這裏所有人,沒有誰比誰高貴,也沒有誰該死,既然來了,就別在我面前提什麽混榮譽,大學生。下了車,就給我好好幹!你們的安危,特戰隊自然會保護好,但也希望你們別給我作妖。”
兩個男生志願者瞬間萎得低下了頭,看都不敢看旁邊的兩個女生一眼。
覺得丢人極了。
車子在一棟還算平整的樓房面前停下,保護站提前知道會有人前來協助恢複無人區的工作。
早早就在門口等着了。
傅希摘掉墨鏡,長腿一邁,下車跟老站長打了招呼。
站內的男人除了站長,都不在,全去了幾裏外的村子幫忙複建。
老站長頗為不好意思地笑着說:“真是不湊巧,前幾日給你們準備好了宿舍,想着能好好招待一下,這不,天災一來,擋也擋不住,一塌就全沒了。但保護站剛好有幾個空房間,我們改成了宿舍,只能這麽将就着了。”
傅希似乎根本不關心住的問題,他叉着腰,望了眼周圍,問:“受損的村子有多少?”
老站長被傅希的答非所問整懵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如實答:“這裏本身村子就不多,在我們管轄之內,只有兩個。”
“那村民住哪?”
“遠一點的村民,自行搭建了帳篷,就是下雨有點麻煩;鄰近的村子男丁住帳篷,婦女孩子都住在保護站的倉庫裏。”
“特戰隊全員住倉庫,六位女生住樓上房間,你們呢?”傅希側了側身,詢問的語氣問身後那兩位男志願者。
“我……我們……”男志願者雙手抓着行李箱的拉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答,但那麽多人看着,他們迫于臉面和無奈,還是吐了兩個字出來,“倉……倉庫……”
“行,就這麽辦。”傅希道。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中的男人賊他媽帥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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