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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一覺醒來,就收到徐泳兒幸福的回饋,她已經坐上飛機去奔赴下一場屬于自己的盛大婚禮。而我們的向雨霖也乖乖的兩手空空坐上了飛機,去趕赴自己落下的工作。我一個大字,獨占整個鋪,悠閑地跟她們說早安。被向雨霖破口大罵浪費青春好時光。我回敬奔三的人,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閑。
廚房裏,是安陽早已備好的早餐。為了不徹底激怒向雨霖,我一邊安靜的享受美食,一邊跟她說好妹妹,工作請繼續加油喲。
這個漫長的假期,我給《鲫魚坊》補了不少鏡頭,最終錄用哪一個,我也不敢确定。它就像被于博然蒙上了一層紗,只有他才能親自揭開,我們才能得見真章。
在四月芳菲的好季節,我終于等來了開工的通告,想是于博然已無用我之地了,才坦然的把我放出牢籠。
工作是給時尚雜志《滿月》拍內頁。攝影地在城郊一棟老舊的紅磚房外。斑駁的牆上,綴滿了深淺不一的粉色薔薇。歡歡喜喜的她們探頭探腦,欣賞着世界的精神頭,燦爛的模樣快把嬌羞的葉子都擋完了。
為了利用這大好陽光,天還沒亮,我就出門趕工了。回來第一次,我比安陽醒得早。她模模糊糊翻身攬住我的腰,慵懶着:“再睡會兒。”
我在她鬓角落下輕輕一吻,輕輕告訴她:“我早去早回。”她才松了手。瞅着她可愛的睡顏,我将她散落的發絲捋了捋,眼有不舍,心有期盼。
上了車,我接過工作內容慢慢看着。下了車發現,來這裏拍攝的團隊還不少。沒走兩步,我就遇到了何之洲。不過,他只是透過眼鏡瞟了我一眼,棱角分明的下颌線帶了幾分不屑,稍稍向上擡了擡,然後就漠視我跟着工作人員離開。楊汝靈從另一輛車下來和我彙合。
我們倆一粉一白,靠在牆上,根據攝影師的要求完成動作。她依舊工作認真,寡言少語,只在鏡頭裏留下難得的燦爛笑容。幾個造型拍完,她又急着上車回劇組。我則慢悠悠的收拾。
“經年不見,我是叫你樂風還是邬長風?”鏡子裏,不速之客何之洲站在助手高舉的太陽傘下插着手,一副居高臨下的态度看着我,好似在欣賞一個玩具。對上他毫不收斂的視線,我的不悅立馬浮上臉頰。見我沒回話,他又翹起下颌:“能攀上安家這棵大樹,你也不簡單呀。”
我蔑視着鏡子裏的他,心頭的怒火燒了起來,但又不想在這朗朗青天之下與他浪費時光,盡量客氣着:“何少,好久不見,我要換衣服了,還請回避。”
他不屑的高哼一聲:“都是一路貨色。”然後甩手憤然離開。小助理對我尴尬一笑,趕緊追上去,被他遷怒:“你沒張腿嗎?怪不得這麽矮,打個傘都舉不高。”
我一個扭頭,對他嚣張的步伐暗罵:你沒張嘴嗎?怪不得一張口就這麽臭。
我的小助理蘇蓮跑過來一頭霧水着:“姐,怎麽了?”
“你知道他嗎?”我沖何之洲擡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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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蓮炮語連珠:“他呀,嚣張跋扈的很。都換了好幾個助理了。要不是工資開得高,沒誰願意幹。聽說,這個也打算辭職了。”
看着在何之洲身邊疾步的小助理,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曾經的我,也在他的壓迫下讨生活。
“姐,這是鮮榨的豆漿。”蘇蓮笑臉盈盈着将豆漿遞給我,“攝影師說有個模特臨時爽約,希望你能江湖急救。”我吸了口醇香的豆漿,眉頭一挑,她十分認真着:“他們說了,只有四個造型,費用會跟公司溝通。”
越過她的肩頭,我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攝影師正對着天空,照相機經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我将豆漿放下,轉身:“讓造型師過來吧。”蘇蓮笑眯眯的奔出去。
但這一次我們轉戰到了旁邊的廠房裏。我穿着黑白拼接的抹胸長裙,肩批鑲着鉚釘的皮衣,腳下是沒有系鞋帶的高幫布鞋,嘴角不翹,雙手随意的耷拉着,加上周圍陳舊的金屬貨架、破裂的木箱,一下子把剛才鏡頭裏的明媚春光掃幹淨。
為了增強畫面感,攝影師特意選擇了黑白鏡頭。讓我也發現了另一個可塑的自己。
等我收工,蘇蓮将我的手機顫顫巍巍的遞給我:“姐,你有電話。”
我拿過來一看,好家夥,安陽打了七八個電話,還留言:長風,姓何的有沒有欺負你?你怎麽還沒有結束工作?需要我來接你嗎?
我朝蘇蓮看去,她極其無辜又無奈着:“姐,何之洲發了你的照片。”
我找到源頭,發現何之洲真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他看似随意的一張照片,正是我換好造型往工廠裏走,外面還披了一件寬敞的外套,側面瞧去,人看不清,但整個身形顯得比較臃腫。他還故意配文,明着委屈實在暗諷:開工,偶遇熟人,好開心,本想上去打聲招呼,但怕她貴人多,忘事。附加淚眼汪汪。
他的粉絲,評論針針見血:貴人是誰?這标點符號不就是告訴我們,她的貴人多,早就把我們洲洲忘了。最毒婦人心。不不不,bz最無情,轉臉就忘,更何況是抱住了sb金主。這身形,還出來混圈,現在的明星标準可太低了。金主大大,可看清她的醜臉。虧我們洲少還記得這個不懂感恩的舊同事。請用顯微鏡告訴我,她哪裏值得你打招呼?我家洲洲就是心态好,總被惡女騙感情。。。
裏面不乏帶節奏的,直接用wcf來明示我。他這招惡人先告狀的賣慘,可真夠惡心的。眼睛被污濁的我索性将界面退出。
一旁的蘇蓮都快哭出來了:“姐。”
我拍拍她的肩頭,反倒安慰着:“狗吠而已。”然後提着裙擺去換衣服。坐在梳妝臺前,才慢悠悠的給安陽保平安。
安陽想親自來接我,我卻報了個菜名,沒過幾分鐘,她把晚飯的地址發給我。我發了個笑着流出哈喇子的表情,她這才按下何之洲的事不再浪費我們的時間。
可惜惡狗本性難移,我們的車才發動,他就明晃晃的擋了我們的道,橫在前面,就是不挪。氣呼呼的蘇蓮本想下車理論,我拉住她的手腕,搖頭示意,然後自己下車。見我親自來,何之洲打開了車門,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倨傲着也不看我。
忍着當頭的我扯出一個笑意:“何少,你還有什麽事嗎?”
他這才擡起頭,瞟了一眼外面,詫異的哦了一聲:“你們就下班了?我還有一個采訪。”他特意上下打量了我幾秒,嘴角勾起一絲邪魅:“你,要不要一起?”
“謝謝何少的好意,我已經有約了。”向後退一步,我依舊客客氣氣着,“何少趕時間,就不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
何之洲收起自己的笑,假意咳嗽兩聲,車門緩緩關上,車子徐徐開走。
剛回到車上,蘇蓮就拉着我:“姐,你沒事吧?”
那焦急的小模樣,惹得我心頭暖暖的,拍拍她的手:“沒事,就是寒暄兩句,走吧。”
不一會兒,蘇蓮将她的手機遞給我:“姐,這何之洲也忒茶了。”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張他今天靠牆而照的側身圖,看似随意,實則已精修,配文:時光是最好的酒釀,可嘆,昔日的人兒已随風飛,不知這薔薇花下,今朝又何人?
結合他的上一條,再判定這一條,粉絲們聚集自己的星星之火,又曬出了我今天站在他的位置上拍片的高清圖,實錘了,他在對我惆悵。操心的粉絲們紛紛擁入我的微博下,向我喊話,讓我出面替他療傷,讓我學向他道歉,讓我好好學做人。
我扶額嗤笑,他可真會無中生有,賣慘博情。将手機還給焦急等待的蘇蓮:“別管他,他就喜歡嘩衆取寵。你們一會兒直接下班,我去商場裏逛逛。”
蘇蓮還想說什麽,見我不再提,也按下不表,應了聲好。
和他們告別後,我戴上眼鏡進了商場,得給南宮玥的倆崽子買點禮物了。還沒有逛一會兒,就有人認出了我:“你是邬長風嗎?比鏡頭裏還漂亮。”
我微微一笑,她将手機扔給男朋友,想和我合影,我點頭同意了,她高興地比出了剪刀手。為了不引起關注,我趕緊溜進店裏,看到一條花邊裙。
導購走過來:“這是我們的新款,薔薇系列。這條裙子的花邊全是手工縫制的薔薇,每一朵都獨一無二。你可以試一試。”
我看了看,想了想,點了點頭,試了後,直接買了。然後穿着它,赴約。
當安陽看到我起身那一瞬,眼裏驚喜又欣喜,從背後拿出一束深深淺淺的薔薇,笑道:“還是慢了一步,花都被你穿在身上了。”
我接過她的花,摘下一朵,遞給她,微微眉眼:“不光可以穿,還可以戴。”她毫不客氣的接納我的意見,将春天的笑顏留在了我的青絲上。
菜一上,她便立馬拍了發微博,并拿給我看。圖片上,很明顯,兩個人的碗筷,最特別的還要屬桌角的一束薔薇,熱烈而又明媚。她配文:把春天戴上。
不少粉絲留言,錯別字帶。萬年不回複的她居然驕傲地回複着:對的。惹得粉絲們又開始大開腦洞,瘋狂寫小作文。
她開心地賞讀,我也開心地給她剔魚刺。一旁,小小的薔薇,朵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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