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浮生幻夢一
第9章 浮生幻夢一
◎似是思念,又似訴求◎
十二時方盤關閉,裂縫消失,将他們攔在外界。
被卷進去的只有司黎一人。
或者說,十二時方盤只要司黎。
容九闕早已幻化成人型,少年高大挺拔,一身藍袍勾勒出筆挺的身形,烏發高束成馬尾,眼尾微微上揚,瞳色卻是淺淡的琉璃色,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盡顯少年氣息。
他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冷白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一雙狐貍眼此時微眯,怒意顯而易見宣洩而出。
身後傳來腳步聲,容九闕回頭看去,晏行寂赤紅着眼,俨然一副入了魔的樣子。
晏行寂?
他怎會在此,還與司黎在一起?
他一副入魔的樣子,身上的殺氣讓人膽顫,容九闕不由離他稍遠些許。
“劍尊,你入了心魔,快醒來!”
可晏行寂恍若未聞,仰頭望向虛空,十二時方盤緊閉,巨大的方盤懸挂在虛空,像是在嘲諷着他的不自量力。
天色漸漸晴朗,刺眼的日光令他眼前模糊。
“呵。”
清冽的聲音傳來。
容九闕眉頭微擰,總覺得此時的晏行寂有些奇怪,下意識邁動雙腳朝他走去。
“劍尊,你——”
他的話淹沒在凜然的殺意之中,晏行寂白衣翻飛,烏發在身後飛揚,血跡随着衣袂揚起,周身的靈力大漲,渡劫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讓容九闕幾乎站立不住,膝蓋猛地一軟險些跪了下去。
而晏行寂——
竟然徒手撕開了已經關閉的十二時方盤!
十二時方盤是他們妖族的神器,從蠻荒之時便流傳下來的,二十五年前失蹤,他也是今日才再一次見到。
但那是神器啊,晏行寂即使是當世第一人,依然是個肉體凡胎尚未飛升,以凡人之軀撕裂神器,他到底是個何種怪物!
容九闕被沖擊的威壓震得心胸激蕩,翻滾的氣血從嘴角溢出,他再也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經脈都要被震碎。
而晏行寂……
晏行寂也好不到哪裏去,強行調動靈力,澎湃的靈力沖擊着他的經脈,血珠順着斷開的經脈滲出,白衣幾乎被染成紅衫,腳邊已經流淌出一灘血水。
十二時方盤被他生生撕開,青年唇邊溢出粘稠的鮮血,卻依舊暗紅着眼繼續施力,将那已經閉合的方盤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縫。
随後,他毫不猶豫地踏入裂縫,衣擺消失在虛空之中。
威壓消失,容九闕終于有呼吸的餘地,他支撐着自己緩緩站起身。
十二時方盤被撕開的裂縫正在緩緩關閉,少年緊抿着唇,随後飛身上前,在裂縫消失的前一刻跟着進入其中。
裂縫閉合,十二時方盤漸漸消散在虛空。
***
草長沒胫,天際悶雷陣陣,厚重的雲層當中隐約有電光閃閃,狂風大作,吹動落葉飄散而下。
司黎在吹拂而過的一陣冷風中醒來,入目是昏暗帶着電閃的天際,周身的空氣潮濕悶熱,明顯是要下雨的節奏。
她緩了一會兒,總算弄明白自己經歷了些什麽。
她被卷進十二時方盤之中。
司黎自然知道十二時方盤是個什麽東西,那是妖族流傳萬年的神器,有些邪門,會抽取記憶放大人心中的仇恨,借以打造出逼真的幻境,讓被抽取記憶的人沉迷在幻境中,被仇恨蒙蔽。
倘若這人一直分辨不出現世與幻境,等到三十天後幻境便會崩塌,屆時幻境中的所有人都會随着這個幻境一同消散。
并且無論是何等修為的人,進入十二時方盤後修為會被壓制,自此淪為一屆普通人,連絲毫的靈力都使不出來。
司黎嘗試着調動體內的靈力,果然不出她所料,丹田內一片沉寂,經脈中的靈力宛若一潭死水,任憑她如何召喚都興不起一絲波瀾。
卷星在她手中,因為靈力的限制此時暗淡無光,宛若一把破銅爛鐵一般,再無絲毫上品寶劍的氣勢。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讓司黎頭疼的是,十二時方盤早在二十五年前便失蹤了,如今竟然又讓她遇見了。
何況,這幻境抽取的是誰的記憶
眼前的一切陌生,她并不記得她有過這段記憶,難道除了她被卷進來的還另有其人
司黎一陣頭大,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落葉越散越多,風雨欲來。
認命地爬起身正要去尋避雨之處,目光所及之處一道白影映入眼簾,司黎的眸光瞬間愣住。
她看了許久,小心翼翼朝那白影走去。
在距離白影只有幾步遠之時,司黎猛地頓住了腳步,不可思議地探頭仔細去看。
烏發淩亂,白衫上滿是鮮血,整個人像是從血水中打撈出來一般,周身還有不少幹涸的血跡,清隽不凡的面容掩蓋在墨發之下,而他靜靜躺在那裏,生死不知。
晏行寂?
司黎連忙上前拂開他面上的發絲,晏行寂面容蒼白毫無血色,唇角不斷溢出血絲,經脈似乎斷了不少,鮮紅的血水順着斷開的經脈滲出,他所躺之處已經留下一灘血水。
“晏行寂,晏行寂!”
她慌忙喊他,可晏行寂緊閉着眼對她的呼喊毫無回應,整個人像是死了一般的寂靜。
怎麽可能呢,那可是晏行寂。
渡淵劍尊,天下第一,世間唯一的渡劫修士,只差一步便能飛升的人,有誰能将他傷的這般半死不活。
司黎探向他的脈搏,指尖下細微的跳動讓她長舒口氣。
還好,雖然氣息微弱,但至少暫時沒死。
晏行寂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還沒有成仙,這時候死了世界便會崩塌,她也活不來。
司黎從乾坤袋中取出丹藥,頗為肉疼地取出一粒掰開晏行寂的嘴便往裏送去,可那丹藥卻生生卡在他的舌尖,任憑司黎怎麽做就是不肯往下吞咽。
她氣的狠狠拍了他一巴掌:“這可是靈寶閣的陰陽靈丹,一顆價值千顆上品靈石,我總共就三顆,你今天敢浪費掉我就把你扔在這裏再也不管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話起了效果,晏行寂長睫輕顫,丹藥被順利吞入腹中,瑩白的光亮從他破碎的經脈處溢出,汩汩外湧的血液漸漸凝滞。
漫天的烏雲黑沉沉下壓,轟鳴的雷聲瞬間炸開,細雨漸漸飄落,吹拂到臉上帶來涼意。
司黎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好運氣,平時要啥沒啥,如今擁抱大自然要風有風要雨有雨。
她彎下身子扶起晏行寂,如今沒有靈力在身,司黎全憑着一身體格撐起晏行寂的身體,這厮看起來清瘦,卻着實高大挺拔,壓在她一邊肩膀上迫使着司黎直不起腰身,只能咬着牙撐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晏行寂,我可是仁至義盡了,沒把你丢在外面淋雨已經夠給面子了。”
“從十二時方盤出去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你可莫要再來煩我了……”
“嘶,你怎麽這麽沉,明明看起來也不胖啊!”
雨越下越大,司黎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如今沒有修為庇體,狂風吹過帶來一陣冷意,凍得她不由得瑟縮了下,臉頰正好蹭上晏行寂靠在她肩膀處的腦袋。
他烏發被雨水打濕帶着刺骨的涼意與潮濕,蹭在司黎臉上猶如寒冰。
司黎側眸看他,這才發現他原先蒼白毫無血絲的唇瓣此時泛着烏青,明顯一副被凍傷的模樣。
不能再拖了,得迅速找個地方避雨,晏行寂重傷的身體撐不住的。
司黎咬牙,扶着晏行寂朝前走去。
***
晏行寂好似做了一場夢,夢中一個女子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說着些什麽。
聲音溫婉生動,熟悉入骨,是他思念了三百年的聲音,那是阿黎。
他想要睜開眼看看她,可眼皮沉重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經脈中絲絲縷縷的疼痛滲入肺腑。
“晏行寂……”
我在……
“晏行寂,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可莫要再煩我……”
不要……
“晏行寂,有時候……你真的很煩人……”
他知道的,他怎麽會不知道,所以她覺得他無趣冷漠,直接不要他了。
“晏行寂,你修為這麽高……好好飛升不好嗎?”
不好……沒有她他哪裏也不願去。
她絮絮叨叨話實在太多,可他聽着心甘情願,即使是一場大夢,他也不願醒來。
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他追求了三百年也沒有尋到的氣息。
他聽到雨聲落地的嘩啦聲,那股清香順着冷風卷來沁入鼻息。
他顫抖着聲音低聲喃喃:“阿黎……”
“我好想你。”
意識消失,墜入深淵。
等他再次醒來之時,狹小的屋內光線昏暗,鼻息間是清淡的草藥香,外面似乎還在刮着風,緊閉的軒窗發出沉悶的聲音,雨滴打在窗子上嘩啦作響,晏行寂在滿室幽暗中睜開了眼。
耳畔傳來柔聲低喚:“劍尊……”
晏行寂茫然朝她看去,視線之中,少女容顏清麗,柳眉微擰,低聲喚着他什麽。
她的臉逐漸與夢中的紅衣少女重合,她們一起開口輕喊他——
“行寂。”
“阿黎……”
他再也忍受不住,拽住她的胳膊便将她拉入懷中,只聽見少女低聲輕呼。
晏行寂緊緊攬着她,那股熟悉的清香再次侵入鼻息,他止不住地紅了眼眶。
淚水滴落,青年聲音沙啞哽咽:“阿黎,阿黎,我好想你。”
聲聲低呼,似是思念,又似祈求。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司黎咬牙切齒:“晏行寂,你怎麽這麽沉!”
晏行寂:“……”
司黎(吭哧吭哧):“加油司小黎,今天多一份拼搏,明天多八個男模!”
晏行寂:“ ”
隔天論壇上:
在線等:老婆總想二婚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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