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浮生幻夢十
第18章 浮生幻夢十
◎相似得令他神魂顫抖◎
從村裏到縣上并不算遠,即使是下着大雨視線昏暗的情況下,兩人也并未花費太多時間便成功到達縣上。
現在已經夜深,亥時已過,新的一天到來。
村縣沉寂,萬物無聲,路旁的樹木在夜風中瘋狂搖曳,青石板磚地面濕滑,鬥笠在暴雨中起不了什麽作用,兩人的衣衫早已被呼嘯刮來的大雨浸濕,黏在身上風一吹帶來刺骨的冷意。
“劍尊。”司黎迎着大雨喊道:“你可有辦法尋到陸鶴亭?”
這般茫然地尋下去,本就不大的縣上已經被兩人翻了幾輪,連僻靜的小路都去尋了幾回,天都快亮了,卻依舊沒有尋到人影。
晏行寂靜立在遠處,擡眸看向遠處的山影,一片層層疊疊郁郁森森之下,視線被大雨澆灌有些模糊,修為被限制,任憑他是渡劫修士也無可奈何。
兩人的修為都被限制,此刻都是普通人,無法用修為去尋一人。
晏行寂側眸看向身旁的女子,她一身淺紫衣裙已經被雨淋濕,寬大的鬥笠下襯得身形更加纖細嬌小,額前的碎發濕噠噠黏在臉上,柳眉緊擰,面色蒼白唇色泛青,像是被凍得不輕的模樣。
他沉默瞬息,末了還是搖頭:“并無。”
青年頓了一瞬又輕聲道:“不妨先回鹿鳴村,出來已經一晚,村裏……可能出事了。”
司黎猛地頓住,驚愕看着晏行寂,腦海裏猛地回過神來。
他們在出發前說了,若是過了卯時仍在鹿鳴村尋不到便來縣上回合,可現在已經快到辰時了,她始終未曾見到宋瑤和容九闕兩人。
鹿鳴村不過就那般大,不過半個時辰便能尋完……
瓢潑大雨之中,司黎驀地轉身朝鹿鳴村的方向而去。
***
鹿鳴村鴉雀無聲,司黎走在最前頭,一路上飛奔而來的時候只聽得見縣上的雨聲和雷聲,而鹿鳴村卻是一副沉寂幽靜的模樣。
此時天色已經亮起來了,雖然因着下雨依舊昏沉,但不難視物,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後司黎頭也不回,徑直朝鹿鳴村而去。
時間還尚早,雞鳴聲已經響起,村裏的百姓多習慣了雞鳴而起日落而息,一路上司黎也見到了不少披着鬥笠外出幹活的人。
他們在鹿鳴村居住也将近一月,與這些村民們也算是熟悉,不少人笑着給司黎打招呼,揚言稱贊她起的早,司黎只能面帶微笑附和着。
一村婦打扮的女子從村南走來,挎着一方竹籃,瞧見司黎後雙眸一亮:“司姑娘今日起的這般早,是要回家嗎,剛好我摘了些菜,昨日遇見鶴亭說給他送去,結果昨天突然下起了雨,勞煩司姑娘跟鶴亭說聲不好意思,讓他等久了,我明日給他送去。”
司黎頓住腳步,聞言看向面前攔路的婦人。
是許姐。
她方才說昨天見到了陸鶴亭?
身側的冷香傳來,晏行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許姐,你昨日見到鶴亭去哪裏了啊,我們昨天并未在家,未曾見到鶴亭。”司黎裝作茫然問許姐。
許姐也并未多想,仔細回想了一下後道:“就昨天下午,鶴亭似是剛從縣上回來,去村南的方向了,我在路上碰到了他。”
昨天下午。
看來陸鶴亭确實已經回到了鹿鳴村,但去了某處地方随後便消失不見了。
司黎還未有所動作,白袍青年微微颔首:“會代為轉交的,多謝。”
許姐笑着與兩人寒暄一陣後離開,前腳人剛轉身,後腳司黎臉色一沉。
村南,若是他們沒有記錯,宋瑤家便在村南。
陸鶴亭這人寡居,性情又淡漠,身體不好不常與村民往來,多是村民提着東西上門感激他免費授學,昨天他明明回來了卻先去了村南,他去村南做什麽?
還有容九闕和宋瑤呢?
兩人明明去村裏尋找,鹿鳴村就這般大,他們回來這般久了也沒遇到兩人。
難道……是真的出事了?
司黎未曾理會身後的青年,轉身離開朝村南走去,步調越來越快,淺紫的衣擺處沾染了些許泥濘,随着裙擺蕩漾勾勒出波紋。
宋瑤家住在鹿鳴村最南處,周遭只零散并列着四五戶人家,住的不算相近,而宋瑤家緊閉着大門。
司黎站在屋檐下垂眸看着門口的泥地,坑坑窪窪的土地上腳步散亂,雖然被大雨沖刷過,但也依稀可見腳步來自于不同的人,鞋底的花紋不同。
但此刻院門緊閉,從外面圍起的栅欄朝裏看去只瞧得見一片安靜,內屋的房門緊閉,只餘不時傳來的幾聲雞鳴,寒冷吹拂而過帶來些許陰森。
司黎瞧了一眼晏行寂,後者朝她颔首,随後少女縱身躍起,纖細的身影利落地翻上圍牆,而後一聲輕巧的落地聲響起,她已經利落地翻過去。
少女剛剛站穩,冷香撲鼻而來,面前白影一閃而過,晏行寂人已經落在她身前。
宋瑤家不大,只幾間草屋并列而立,但院子占地不小,敞亮的院落裏牆角擺放着農具,院中養着雞鴨,東南角竟然還有處小荷塘,裏面已經一灘死水,污水發出渾濁的臭味,像是許久未曾清理過一般。
潮濕的磚縫裏隐約可見青苔,池塘邊上一棵老樹聳立雲端,虬龍般的枝幹盤繞,樹下的枯葉凋零随風翻卷。
這才卯時,整座房子裏寂靜詭異,司黎閉眼仔細感知,并未聽到一絲動靜,宋瑤家中無人。
“無人,進吧。”
清潤的聲音傳來,晏行寂已經率先推開了房門,大刀闊斧光明磊落地步行進去。
他這般坦蕩的登堂入室,司黎一怔,随後便也抛棄自己那點小心翼翼,與之一同進入正堂。
正堂內昏暗無光,鼻息間隐約傳來一絲熟悉的氣味,像是草藥的芳香,又帶着些鐵鏽味,絲絲縷縷萦繞在鼻息之間,司黎擰眉正要細細去聞,一陣穿堂風而過,那股氣息消失不見。
堂內擺着的東西一覽無遺,分為左右兩室,應當是宋瑤爹娘和兄長的住所。
司黎挨個排查,一切都正常沒有覺察出絲毫異樣,屋內空曠寂靜。
她正要轉身離開之際,目光不經意間一瞥,随後猛地定格,柳眉微擰,俯身仔細看去。
木床之下被床帳覆蓋的地方隐約露出一絲锃亮,暗紅色的不明物體靜靜伫立在床下的空格處。
素手輕擡,随着遮掩的床帳被掀開,雕刻着奇怪符文的木箱顯露面目。
那是兩個箱子,箱體古樸印刻着詭異的文字,司黎并沒有見過。
箱子上貼着白條,司黎小心翼翼揭開打開箱子,瞧清其中後瞳孔一縮,脊背上一陣生寒,喉口莫名哽咽,方還紅潤的臉色此刻也顯得有些煞白。
晏行寂瞧見她的異樣,修挺的眉微擰,快步上前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木箱打開,裏面擺放着的是十幾根刻着雙喜字的蠟燭,一只古銅色被雕刻成金雞狀的器皿,器皿旁擺放的……
是一個牌位。
牌位的主人——
司黎長睫輕顫着看去,搭在木箱上的手猛地攥緊。
宋瑤。
牌位旁紅布整齊疊着,司黎輕顫着手打開。
紅布黑字,赫然寫着“喜帖”:
三星照戶,燕爾泉臺。總角夙願,喜結良緣。今聘以黃金百兩,古銅金雞一尊,良田十畝,迎宋家女宋瑤為妻,盼與陳氏子陳昭兩堂歡喜。
夫:陳昭。
妻:宋瑤。
陳昭,宋瑤?
司黎打開另一個木箱,裏面金燦燦的擺滿了整齊排列的金條,令她眼前一晃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所謂的聘禮?
可宋瑤哪來的婚配,陳昭又是何人,那紙婚約到底是什麽東西?
司黎還未想明白,身後清風拂過,修長冷白骨節分明的手從身後探出,迅速蓋上箱子放回遠處,拉着司黎便朝角落裏的櫃門走去。
“他們回來了。”
晏行寂話音剛落,院內突然傳來“吱呀”的輕響,随後是木門關閉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紊亂的腳步聲。
角落裏的衣櫃裏物件并不算多,兩人側身進去拉上櫃門,透過一絲隐約的縫隙可以瞧見櫃外的場景。
沒有修為無法使出隐身決,所有的遮蔽唯有這一方衣櫃,明知道就算發生正面沖突,以兩人的身手全身而退不是難事,司黎還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衣櫃太過狹小,悶熱的空氣中少女因為緊張,身上的清香越發明顯,順着鼻息而來,鋪天蓋地都是熟悉的氣息。
明知道不應該,青年還是忍不住攥緊了手,骨節泛白手背上青筋畢露,死死壓制住自己心底的悸動。
兩人的距離不過寥寥,他身形比她高上不止一頭,從這個角度看去,少女像是被他鉗住雙臂桎梏在懷中,長睫撲閃着蓋在臉上,小心翼翼盯着衣櫃外的神情專注,紅唇緊緊抿起。
他不合時宜地想起曾經。
彼時他們在一次試煉中被魔族埋伏,那時的他受了重傷,在魔族的追擊下阿黎帶着他躲到一處山洞,狹小的洞穴擠下兩人,她身上的氣息撲鼻而來。
那時的阿黎也是這般緊張,纖長的睫毛輕顫,呼吸都急促幾分,紅唇抿起,生怕被魔族發現兩人面臨危險。
而如今……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氣息,神情,下意識的動作,他的熟悉感。
他從來沒遇到過與她這般相似的人。
相似的令他神魂顫抖。
作者有話說:
突然恐怖風……嘶,這幾章是劇情線(扭捏,俺畢竟也是個劇情流嘛~雖然不知道為啥這本目前走向有點感情流),差不多就能把這個副本交代清楚結束~
小劇場:
司黎:“媽,媽你快看我的馬甲還在不!”
親媽:“……暫時還在。”
不過馬上就不在了。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