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你帶人回家了?
第33章 你帶人回家了?
跟謝驚鴻一樣。
紀然也睡不着。
他輾轉難眠。
翻過來想起三年前那封字字句句傷人的分手信, 翻過去又想到她立馬要跟理想的另一半表白,活像吞了蒼蠅般難受。越是想,後頸腺體就像感應到什麽似的微微發癢發燙, 抓了抓後頸起床在床邊徘徊了一陣,再看看牆壁上的挂鐘都淩晨一點了。"
紀然踱步到屋門前, 猶豫了下擰開門露出一條縫隙, 拿右眼睛湊近鬼鬼祟祟朝客廳了看。"
客廳裏謝驚鴻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身上蓋着他準備的被子, 客廳裏空調的溫度低低的,擡眼一看好家夥開到了19攝氏度, 他一看這溫度頗為無語。"
七八月份是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
再炎熱,在室內他都不會開19攝氏度,一般将溫度控制在27-29攝氏度,以免感冒。
紀然繃着臉輕輕拉開門, 輕手輕腳進客廳走過去,掏出手機打開燈在茶幾上找到遙控器調溫度。"
他調到27攝氏度時,又覺得不對,他幹嘛對她那麽好?又不是他生病!
在他腦海裏天人交戰時, 蜷縮在床榻上的Alpha在他靠近時渾身的僵住了。"
謝驚鴻閉着眼将呼吸放得很緩, 胸腔裏砰砰跳着,察覺他站在跟前久久不動, 一顆心狠狠懸着。"
……這時候,紀然來看她?
他什麽意思?他還放不下她?
紀然又調回19攝氏度,踱步煩躁地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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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的謝驚鴻沒等到他靠得更緊, 睜眼望見手邊茶幾上的遙控器有些失望。"
是出來調空調溫度?
19攝氏度, 也沒調整。"
還沒等謝驚鴻搞清楚狀況,又聽到卧室的門“咯吱”一聲響了。
她重新閉上眼睛, 跟個裝睡的乖寶寶似的,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細細聽Omgea的聲響。"
紀然回房還沒躺下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19攝氏度是會讓人感冒,他是不該管,但19攝氏度的空調耗電,跟他卧室裏的29攝氏度是一個量級麽?很明顯不是,他跟謝驚鴻那筆糊塗賬都沒算,唯一見這次不報複回來實在對不起當年掉過的眼淚。
于是,他又輕手輕腳出來,觑了眼睡熟的謝驚鴻。
紀然拿着手機蹲下身,用手機燈光照了照謝驚鴻安靜的臉,長得是比以前更成熟,五官輪廓俊朗裏帶柔和,掙開眼時眉眼裏暗藏鋒利,頭發略微有些長了,都快遮到眼睛了,瞧着有股子慵懶散漫的痞氣感。
不過配上一身剪裁得當的西裝,确實一表人才。
紀然皺眉,越看越讨厭。
謝驚鴻被盯着心髒跳得十分不規則,拼命遏制住喉嚨滾動,手心隐隐冒汗。
深更半夜,紀然……偷偷看她?
紀然眯了眯眼睛,心底冷笑,拿起遙控器把空調給關了。
空調是給負心渣女用的?很明顯,不是!
做完這些還不夠。
他想到明天就要送走這渣女,揍是沒法揍他了,但幹點壞事他是有辦法的。
謝驚鴻渾身緊繃,隐隐嗅到他身上淺淡的甜味。
不是熟悉的奶糖味,好像還夾雜着股草莓香氣,十分好聞。
還沒等她辨別是什麽味道,跟前的人又離開了。
謝驚鴻心尖仿佛被一根羽毛撓着勾着,癢癢的,可她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紀然在卧室裏把黑色大號油墨筆拿出來。
拿着筆重新在茶幾旁盤膝坐下,開了手機燈光照着謝驚鴻的臉蛋,輕輕在她臉上畫畫。
滿臉畫烏龜,除卻眼睛外,她整張臉就是一窩烏龜。
謝驚鴻一開始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等他靠近坐下,臉上濕漉漉的畫筆落下,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在臉上逸散。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是在惡作劇,在報複她呢。
紀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客廳龍舌蘭味道逐漸濃烈起來。
更令他沒注意到的是,龍舌蘭味的信息素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将他給包裹住了。
謝驚鴻說要挖牆腳,就是真要挖牆腳。
她要勾引他,用她最具備優勢的信息素。
紀然調整手機相機對準謝驚鴻,準備拍照。
熟料相機裏的Alpha掙開眼睛,一只手扣住了他握住手機的手,神色淡淡道:“玩夠了?”
紀然腦子宕機了一秒。
這感覺就像早自習正在抓同桌作業抄,班主任恰恰從後面湊上來仔細看,抓了個現行。
“那,該我了。”
謝驚鴻知道他肯定沒幹好事,眯着眼笑得跟惡魔似的。
紀然要跑已經來不及了,他被謝驚鴻直接撲過來摁在地上,Alpha一條腿折着壓在他胸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地上撿起那只黑色油墨筆,他眼看就要上臉,腦袋左右搖擺掙紮着,“你敢!謝驚鴻你敢!”
“我怎麽不敢?”
謝驚鴻眼底閃爍着狡黠的光,捏着他下巴掰正姿勢,皮笑肉不笑道:“你給我畫,我怎麽不敢給你畫?嗯?”
紀然就算看不清她表情,也知道她玩兒真的。
她一向就不是任人欺負那個,這回還不知道要在他臉上畫什麽。
此刻,夏日睡衣薄薄的,這暧昧又霸道的姿勢讓他臉頰逐漸燒紅,又氣又恨,呵斥道“你走開!謝驚鴻!你走開!”
熟悉的味道在客廳裏蔓延,熏得他腦袋昏昏沉沉。
他被桎梏在地上,神經好像被一股柔軟的絲線悄悄纏住,對方扣着下巴的手仿似鋼鐵般,半點掙紮都沒法,他瞪着眼驚慌失措看她的筆落在臉頰上,軟綿綿威脅道:“你……你敢!”
“我敢。”
謝驚鴻直接在他臉上筆走龍蛇畫了一條蟲,似乎不滿意,還在他額頭上畫了一朵花。
她還沒意識到釋放的信息素濃度對Omega産生什麽樣的影響,這樣濃度的信息素或許對曾經敏感度低的紀然而言似稀薄的空氣,産生的只是一點點吸引,那麽現在這種濃度對紀然來說就像跳進了香精池。
紀然聞着空氣中濃稠的信息素,後頸腺體燙得厲害,渾身像燒了一團火似的。
他渴望着什麽鋒利的東西咬開腺體,渴望着貼的更緊的擁抱,這股熱潮折磨得他腦子發昏,臉上冰涼的筆觸像在逗弄他似的,他萬萬沒想到發情期來得這般猝不及防……
“你……怎麽了?”
謝驚鴻終于分辨出空氣裏那股濃度變粘稠的草莓糖信息素,望着他雙眼迷離又虛弱,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對勁,扔掉筆趕緊松開紀然把人扶起來,驟然意識到問題,遲疑問:“你是不是……發情期了?”
紀然喉嚨裏發出聲“嗯”,沒了桎梏咬着牙勉強站起身來,拼命遏制住本能想要把Alpha撲倒的渴望。
在修複腺體時,主治醫生曾跟他科普過。
他的腺體曾多次少量注入過Alpha的信息素,在修複腺體成為3S級Omega時,将對Alpha的信息素十分敏感,到了一定濃稠程度,會像被标記者那樣誘發發情期。
那時候他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分都分手了,Alpha根本不可能對着他釋放信息素。
這幾年,他發情期趨于穩定,通常是在每年十一月,持續一周時間,用強效抑制劑注射,熬幾日就能解決。
所以罪魁禍首絕對是謝驚鴻,她神經兮兮沒事兒亂放什麽信息素?
簡直瘋了!
“我……幫你。”謝驚鴻聞着愈發濃烈的味道呼吸愈發粗重起來。
她牙齒有點癢癢的,起身從後面抓住他手腕認真建議,心尖因那信息素味道生出每個細胞都充斥着難以言喻的渴望,即便在昏暗中難以看清楚紀然,可她就是覺得此時此刻的紀然很誘人。
紀然抽掉她的手,痛苦的揚着哭腔道:“幫你個……大頭鬼!”
怎麽辦,好難受,他現在就跟初次信息素逸散那次一樣,疼得要命。
謝驚鴻握緊五指,看他撲進卧室把門給反鎖了。
她走到門口聽到卧室裏響起玻璃碎裂的聲音,不由得擔心起來,哪裏想到他突然發情期就來了,她敲敲門着急道:“紀然,你到底怎麽樣了?”
不對勁,不對勁。
紀然是劣性Omega,發情期反應怎麽會這麽劇烈?
劣性Omega的發情期不定,且症狀比A級以上的Omega輕微許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可紀然發情期的模樣似乎很洶湧,那樣子更像是S級Omega發情期時的模樣。
她敢斷定:現在的Omega很難受,他很需要Alpha安撫。
“滾啊!”
卧室裏響起瓶子砸門的聲音,伴随着紀然低聲的怒吼。
謝驚鴻抿着唇,沒再敲門,怔怔看着冷冰冰的門,聽着裏面痛苦悶哼和輕聲哭泣的聲音。
是在等那個野alpha麽?寧願等她也不願意她幫忙?
她怎麽說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就算分手了,作為朋友幫他臨時标記也不行麽?
紀然在床頭櫃摸索到抑制劑,費勁撕開包裝已然滿頭大汗。
他渾身滾燙又刺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虛軟地靠着床,腦子昏昏沉沉給左臂注射進抑制劑,推進速度像蝸牛般慢,他幾乎是依靠身體記憶尋找力量完成注射。
然而。
跟往常發情期注射完信息素十分鐘後就緩解不同,這回紀然注射完後症狀不僅沒得到緩解,反而身體像在火上灼燒似的,無比渴望着Alpha的信息素和安撫,渾身疼得他哭了起來,在地上打滾,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些。
他不能讓謝驚鴻進來。
他害怕謝驚鴻靠近他,害怕她給他臨時标記,沾染上任何她的味道,對他來說都是狠狠在他自尊上踩了一腳。
謝驚鴻站在門口聽着裏面低聲啜泣,心髒像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灌注進寒冷的風。
她閉了閉眼睛,五指緊握着,指甲深深嵌入血肉。
或許她現在可以進去,趁着他最虛弱的時候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他。
可是她不能,她這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會吓到紀然,她得循序漸進,讓他慢慢再接受她。
再睜開眼睛時,她聽着裏面輕微的聲響,沉默淡定看着門。
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再等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裏面沒了動靜。
謝驚鴻觑見牆壁上的挂鐘是淩晨三點。
她吸了口氣猛然朝前,把門“砰”的一下撞開,一進門就聞到那股濃烈的草莓糖味道,環顧四周就見屋子裏不少東西被搞亂,卻不見紀然身影,她擡腳急急朝浴室裏去,進門就望見淋浴噴頭冷冰冰往地面灑水,而紀然蜷縮成一團在澆灌得像濕漉漉的海面。
“紀然!”
謝驚鴻疾步上前把昏迷不醒的人從地上撈起來,懊惱進來得遲了,又氣又急:“你瘋了是不是!”
此刻Omega身體被冷水沖得冰冰涼涼的,發情期應該是順利度過了,可這種辦法太傷身體了,早知道她還不如不管不顧幫他臨時标記。
謝驚鴻放了溫水,把人放進去重新泡了泡。
等他稍稍泡得臉色紅潤些,她才把人從水裏面撈出來。
謝驚鴻從衣櫃裏拿了毛巾,幫他擦幹。
她要幫他解睡衣,紀然似乎察覺到什麽,掀開眼睛虛弱看她,搖了搖頭,蒼白着臉:“不要……”
“你不是還要實習?不換衣服,你比我更知道你會怎麽樣。”
謝驚鴻沒好氣說着,掙脫他的手,微微蹙眉認真解着紐扣:“而且,你确定你可以麽?”
“我……自己來。”
紀然腦子昏昏沉沉的,渾身虛軟得厲害,好歹有點點意識,費勁抓住她手腕有點着急道:“我可以。”
瘋了,真的要瘋了。
她到底能不能有點分手後的樣子,保持點距離感,別管他,最好什麽都不要管他。
謝驚鴻抿唇,眼底盛滿擔憂,沒再堅持。
她把衣服遞給他道:“那你換。”
謝驚鴻出了浴室。
她閉着眼睛吸了口氣,胸腔漲漲的,這一瞬間已然在考慮放棄勾引紀然。
紀然願意為那野Alpha承受這樣的痛苦,寧願遭罪舍近求遠,也不願意讓她幫忙,這說明那野Alpha在他心裏地位一定很高。
是……只願意讓那野Alpha标記麽?
謝驚鴻低着頭看着地板,情緒十分低落。
她的寶貝,是別人的,她好像……搶不回來了。
這種無力感、挫敗感折磨着她。
她握着拳頭,胸口像撕裂般難受。
令她沒注意到的是,短短四個小時,她的想法因一點點細碎的小事跌宕起伏,當斷不斷,猶豫反複,在前進和後退間不斷來回,情緒時而因要重新追紀然而高漲,也因希望磨滅退縮而折磨。
沒過一分鐘。
紀然拉開浴室的門出來了,看着她沒什麽精神沉默了下,道:“謝謝。”
“好朋友,說那些做什麽?”謝驚鴻勉強扯出一抹笑,心裏跟破風窟窿似的呼啦呼啦吹着。
什麽好朋友?
紀然現在是連好朋友都不想跟她做的。
謝驚鴻重新回到客廳躺下,枕着頭望着天花板。
再不甘心有什麽用?她能破壞掉紀然跟那野alpha的感情麽?
更何況,她的時間根本不允許,三天之內她必須回主星去,姜缪絕不會放任她失蹤太久,必然會找過來的。
沒有還清楚一千萬前,她連愛紀然的資格都沒有。
甚至以姜缪不做賠本買賣的性子,極有可能毀掉紀然現在的生活。
次日清晨。
紀然早早起床,煮的是面食。
他九點前要抵達醫院,通勤時間有四十分鐘,得八點前出門。Μ
兩人都閉口沒提昨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場荒謬又糟糕的夢。
“這是兩百塊,”
紀然吃面的當口掏出兩百塊遞給她,又将一張打印出的二維碼遞給她,叮囑道:“你找到你朋友,記得給我微信掃碼還錢。”
這是今早絞盡腦汁想出來的。
反正以後見不着了,以謝驚鴻的家世背景不差這幾百塊錢,但他差錢,得讓她還錢。
謝驚鴻看着跟前那二百塊和二維碼欲言又止。
這情形跟老死不相往來的訣別似的,讓她心裏跟梗着一根骨頭似的。
她用筷子攪了攪碗裏面的面條,跟向老師問蠢問題的學生似的:“那個,你朋友什麽時候回來?”
至少,她在走之前,還是想看看他嘴裏的Alpha到底什麽樣?
值得他忍受痛苦死死熬過發情期,值得他處處為她着想?
“你說程耀啊,”Μ
紀然吃了口面條,精氣神都不錯,也不避諱道:“他回家去了,暑假期間都不會回來了。”
謝驚鴻在捕捉到“程耀”這字眼,擡眼瞳孔微震望着他,那瞬間呼吸好像都凝滞了,腦袋跟炸開了驚雷般響個不停,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灰敗到充滿光亮,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一整日遭受的磋磨好像都傾洩而出,眼睛微微泛紅。
程耀?跟紀然住在這裏的是程耀!?
那這屋子裏另一套東西全是程耀的?玄關牆壁上的留言條是程耀寫的?那字跡好像……确實是程耀的。
如果是程耀,這就完全解釋得通。
“是程耀啊,不然你以為是誰?”
紀然微微蹙眉,嫌了她一眼道:“門口不是挂着程耀的書包麽?上面還繡字。”
他說道後面繡字時喉嚨裏的嗓音漸漸弱了下去,說完從她眼角眉梢鑽出的喜悅裏隐隐意識到什麽。
望着謝驚鴻溢滿光彩的眼,紀然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一股異樣的情緒又鑽了出來,總覺得該咬掉自己舌頭,隐隐覺得她眼神裏除卻笑意還有種說不清的危險。
她好像很高興,可是程耀在這裏住,她有什麽好高興的?
難不成,是想跟老朋友聚聚?
謝驚鴻咧嘴一笑,以一副“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的口吻道:“是,是程耀!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是程耀呢。老朋友的東西,我怎麽可能認不得。”
虧她昨晚亂七八糟吃了一大堆醋,差點沒把自己搞瘋,沒想到跟然然同住的是程耀。
紀然将信将疑,沒再說話。
然而還沒等謝驚鴻高興多久,
她穿好洗幹淨的衣服,拿着錢和二維碼跟紀然提着垃圾出門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草泥馬的!她昨晚神經病說什麽要跟齊恒表白,找到朋友就不用他收留了。
紀然跟她禮貌性道別,搭上公交車就離開了。
在路上略微思忖了下,給程耀播了個電話,那邊磨磨蹭蹭半分鐘才接。
程耀嗓音黏糊糊的,似乎沒睡醒:“喂?”
“那個,昨晚江湖救急,我暫時讓一個朋友睡了沙發,跟你說一聲。”紀然頗為愧疚道。
這件事本來應該昨天跟他說的,可遇到的人是謝驚鴻,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理清楚頭緒。
程耀懶洋洋“嗯”了一聲,複又意識到什麽,壓低着聲音訝然道:“你帶人回家了?Alpha?靠!紀然你可以的!”
紀然翻了個白眼:“并不想。”
“真是Alpha啊!”
“對于我來說,她已經不是Alpha了。”
“那是什麽?”
“是二哈行麽?”
“哇哦,狗狗系女友?”
“挂了,不說了。”
紀然挂斷電話,懶得再提謝驚鴻這人。
反正過了今天,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那邊程耀鑽在被子裏打完了電話。
下一秒他被人從後面圈住,後頸被輕輕啄吻着,背後的Alpha用熟悉又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喚了聲“耀耀”,他驚得微微扭頭,就被刑臻吻住了唇瓣,濃烈的信息素劈天蓋地籠罩下來。
程耀主動勾住她脖頸,狡黠看着她:“老公。”
昨晚他挺滿意,在被窩裏溫存着不想起床。
這一聲喚得,邢臻低咒了聲妖精。
後果是,她又要了他一回。
這幾年他為了搞刑臻可謂不遺餘力。
最初他也就借着醉酒或裝醉跟她親密,趁機逗逗她。
刑臻這人悶騷得很,有話不直接說,她就是心裏炸開了鍋都不會表現出來,畢業暑假那段時間,撩撥她,她臉頰耳根紅,躲躲閃閃,見面表現得好像完全沒那回事似的。
他特別愛裝醉。
一裝醉他就對她肆意妄為,偏偏她還藏着些小心思,根本抵擋不住。
暑假結束的最後一次裝醉,他就把她給撩撥狠了,當時他心裏砰砰直跳,吓得要死。
不過刑臻是正人君子,再不好受也不會亂來,忍着忍着吻他就吻得越來越瘋狂,舍不得松開,喚他的名字就越來越急切和渴求。
到了大學分隔兩地,由于開南省距京都不遠,也就一個小時車程。
他可不會放過周末這種好機會,眼看刑臻跟落入網的魚兒似的,搞她的性質就越發高了。
他索性一到周末就去刑臻學校找他,嘴上打着最好朋友的名頭,跟她那群舍友混得極熟,她也沒排斥這種好朋友關系,甚至會盡量不讓他跟其他人相處。
他稍稍刻意跟她室友走得近點,她情緒就低沉沉的,不悅得十分明顯。
一問,她就嘴硬找補:“她們不适合你,我是擔心你被其他Alpha騙。”
大學這幾年,他次次打着好朋友的名義試探。
一開始還只是摟着脖子,後來慢慢的覺得無趣,就變着花樣嘗試電視劇裏的接吻姿勢,動手動腳更不在少數,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太帥了。
畢竟,搞Alpha心态這種事情,也沒幾個人敢像他這麽幹。
第一次坐在她膝蓋上摸腹肌;
第一次扣着她下巴居高臨下;
第一次把人摁在沙發上;
第一次跟八爪魚似的挂在她身上……
他時常因為她欲求不滿的眼神而得意洋洋。
沒辦法,誰讓她悶騷。
程耀算搞清楚了,這種人撩起來表面看不出來,實際上就另當別論。
刑臻看他的眼神逐漸變了。
活像要吞了他似的,占有欲爆棚。
程耀滿足的同時又非常不滿足。
他不懂,為什麽他都這麽撩撥這麽勾引了。
為什麽刑臻始終不複合,始終不說一句喜歡。
程耀向來膽子大,特別是對着刑臻。
他們一起長大,他了解她,他也只有對她時會如此肆無忌憚,也如此百無禁忌,因為他從始至終都知道她喜歡他,他只是搞不明白她到底在猶豫什麽。
程耀在上個月制定好最後一步的計劃。
因為就在上個月,刑臻見面時無意中提到會去參加社團舉辦的聯誼,那晚他真醉的有點兒糊塗,抱着邢臻要親親,邢臻捂着他嘴巴說什麽別鬧了,然後就把他給送回酒店了。
程耀差點氣炸了。
他就是要邢臻,要不到他名字倒着寫。
為此,他十分積極學習相關知識,并且還專程購買作案工具。
至于刑臻的反應,他管她的反應?
她偷偷親他的時候也沒管他,那他要搞她,也等搞完她之後再說。
刑臻在開南省提前實習。
程耀按照計劃抵達,跟刑臻在出租房裏喝酒慶祝。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他們都喝得微微有點醉。
程耀确定她醉得昏沉了,像以前那樣坐在她懷裏親密,讓信息素裹着她。
刑臻像沙漠裏幹渴的人般霸道又強勢又急切把他收在懷裏親密,含着股危險的氣息。
可程耀卻不要這種溫水煮青蛙的。
他要過火的,熄滅不了那種。
溫度越來越高,刑臻痛苦又享受着,程耀跟個縱火犯似的解着刑臻的襯衫紐扣,以一種魚死網破的心态沖鋒陷陣。
程耀低頭去解她的皮帶,手腕被一只手給扣住了,他擡頭呼吸不勻稱看她,有點茫然。
哪知道刑臻眼神變得清明,眼底閃過幾絲痛苦,定定道:“程耀,我們都別裝醉了。”
程耀腦子嗡的一聲響了起來,胸腔裏滿是草泥馬奔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閃過幾分難堪道:“裝醉又怎麽樣?”
“再裝醉,我真的會做出你讨厭的事情。”
刑臻容貌正經,嘴裏卻說着跟她氣質完全不相符的話,沉靜的眼睛裏訴說着她不是鬧着玩兒的。
程耀眯着眼睛笑,扣着她下巴緩緩靠近,幾乎是趴在她身上,媚眼如絲道:“那你來啊,我今晚就是要你幹點兒讨厭的事情。”
刑臻似乎沒想到他變臉變得這麽快,完全沒了平日裏瞎鬧騰的模樣,眼神裏透着股勢在必得,這讓她好像又重新看到交往時的程耀,她痛苦抓着他的手腕:“你不覺得,我們這樣不正常?”
程耀冷哼了聲:“別跟我說這個不正常那個不正常,我今天就是要幹壞事……”
他從褲兜裏掏出購買的避孕套朝她臉上扔,彎着眼睛笑:“你敢說,你不想跟我一起幹壞事?”
刑臻被幾枚避孕套給晃花了眼,驟然有點被程耀帥到,喉嚨愈發幹涸。
程耀看她不動如山,有點生氣。
刑臻一把将他抱起來,眉色淡淡道:“先洗澡”。
……
起初程耀覺得她未免太勉強自己了,磨磨唧唧,不情不願未免太煩人,可是等他進浴室逐漸招架不住,從大灰狼變成遭欺負的小白兔,驟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邢臻特麽的根本沒什麽不情願的。
反而,比他想象得要積極。
程耀腦子亂亂的,望着天花板雙眼迷離,恍恍惚惚。
他想起以前給家裏貓咪洗澡,抹上清洗劑揉搓起泡沫,一點點洗幹淨,貓咪總是想跑,他不讓,現在他倏然能代入那只貓咪。
Alpha在這種事情上好兇。
這是準備搞多久?
程耀起初還根據知識點指點指點邢臻,嘴裏把“邢臻姐姐”“親愛的”“邢律師”“寶貝兒”都叫了一遍,很能搞事情。
至于後來,跟喝酒的人似的,喝快了,醉得快。
……
還沒睡幾個小時。
程耀一醒來接了個電話吵醒她.
刑臻嗅着滿屋子混雜的兩種信息素味,肌膚相親和排山倒海的回憶,又是早晨最容易沖動的時候,她根本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遵從身體本能親密着。
刑臻用手指輕輕梳理着他的發絲,吻了吻他額頭,心情不錯問:“現在,我們是什麽關系?”
程耀在劇烈運動後跟焉了吧唧的花朵似的,動一下都難受,感覺到雙腿在微微打顫,不過他還抱着玩玩的心态搞她心态,一臉不以為然道:“唔,讓我想想啊,我兩也就滾了床單,我想睡你,你想睡我……就當P友麽?”
“你再說一遍。”刑臻笑意退散,指尖摸上他的腰,危險看着他問。
反正他永遠都會想到辦法氣到她,她遲早會被他的腦回路給氣死!
程耀被她看得心裏直打鼓,咽了口口水:“那個……我們……”
“如果我聽到不想聽的,我不介意再來一遍。”
刑臻翻身把人壓在身下,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道:“聽說S級Alpha的精力都很旺盛的,做一天是沒有問題的,我還挺想試試的。”
程耀抽了抽嘴角,不敢再亂說話:“我知道了。”
“現在,我們是什麽關系?”刑臻重新問,十分認真。
程耀薄唇微抿,湊上去親了下她的唇,又有點委屈道:“你還問,我隔三差五從京都跑來開南找你,你以為我圖你什麽?就圖裝醉親親你?就圖你身子?我還不是想……想……”
“想什麽?”
刑臻用鼻尖去蹭他的,用溫柔的眼神引誘他多說點。
“想你說你喜歡我,”程耀噘着嘴,別開眼不看她,悶悶道:“可你怎麽都不說……”
“那你就想跟我上床?”
“那你心得不到,我先把人得到,我也不虧。”
刑臻撫了撫他的額頭,深情款款道:“我愛你,我沒有不愛你過,你再不明确些,我都要瘋了。”
“我都這麽明顯了,還不明确?”程耀噘着嘴有點憤憤不平,“不是想追你,我用得着隔三差五來看你?你以為好朋友需要每周都見的麽?”
“你說好朋友要每周都見。”
“我什麽時候說過?”
“我大一,你第一次見我說的。”
“那我裝醉偷親,你都看出來了,你搞不清楚?”
“你每次醒過來就裝作不知道,我以為你是逗着我玩兒……”
“誰TM為了逗你玩兒就親你?占你便宜?”
“為什麽,又想跟我在一起?”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确定要喜歡的人,我不喜歡其他人。”
“這麽篤定?”
“那當然!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篤定的。”
刑臻又吻他。
程耀躲了躲,皺着小臉道:“別吻了,嘴巴疼。”
刑臻低聲笑他,吻了吻他的額頭,垂眼看他道:“耀耀,暑假別走好麽?”
程耀被她灼熱的眼神燙了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老公活兒那麽好,我舍不得就這麽走。”
刑臻差點沒忍住再辦他一次。
妖精!他是真要把她搞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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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