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哄人

第64章 哄人

郁則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 正好撞見過來找他的陳煥與。

見只有他一個人,陳煥與探了探頭:“哥們兒,你該不會是把人打了吧?”

陳煥與知道他的性格, 他脾氣是真的差,上一秒還在笑, 下一秒就能把人撂在地上打, 就一睚眦必報的祖宗,只不過郁則也沒閑到無緣無故揍人玩,被教訓的那些人确實自己理虧,所以也不敢和郁則過多計較。

他也就在林絮爾面前脾氣好一點, 裝得像個二十四孝純良好男友。

更何況現在還有人觊觎他女朋友, 他就不信郁則能這麽大度, 忍下這口氣。

郁則抽出紙巾,擦幹長指間的水珠, 漫不經心:“沒打人, 就是幫他洗把臉清醒清醒而已,和他動手我都嫌髒。”

但陳煥與還是不放心, 多說一句:“你收斂點,我聽說郁叔叔最近職務變動,估計要往上提,你在這個時候要是闖出什麽禍, 被人抓住把柄,就不是受罰這麽簡單了。”

他們這種人和那些普通富二代不同, 家族背後盤根錯節,牽扯的東西太多, 必須比常人更加謹慎,郁家更是特殊, 容不下一絲污點。

郁則沒理,只是掃了他一眼:“你不去和那群纨绔二代厮混喝酒,跑來找我幹嘛?”

陳煥與笑嘻嘻搭上他的肩:“我這不是關心兄弟你嗎?”

郁則甩開他的手,不耐道:“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是有家室的人。”

陳煥與瞪大眼:“你有病吧?我是男的。”

郁則低頭看手機:“男的也不行,只有我媳婦兒才能抱我。”

陳煥與不可置信:“媽的你這麽守男德?”

他只是不耐煩地掀了掀眼皮,擡步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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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你去哪兒?”

“找我媳婦兒。”

原本以為出了口氣會好點,但見過張栩庭之後,心情更差了。

明明知道張栩庭說的話是在刺激他,但他還是莫名其妙更煩躁了。

所以他現在特別特別想見到林絮爾。

因為之前林絮爾陪許栀月去醫院,許栀月說過要請她吃飯,這次才約了她出去,補上這頓飯。

但女孩子說的吃飯當然不只是吃飯,還有很多逛街等等的附加小活動。

所以他給林絮爾打電話時,對面都沒進行到吃飯環節。

因為許栀月突發奇想,想要做美甲,問林絮爾能不能陪她一起,林絮爾很少做這個,難得有機會,她也想試試,就陪着她一起。

林絮爾在電話裏輕聲細語:“我在和月月做美甲,要等很久,會很無聊,你确定要來嗎?”

許栀月的聲音突兀穿插進來:“是郁則嗎?”

林絮爾回答:“是,他說要過來。”

郁則聽見許栀月的聲音,輕啧一聲:“許栀月,你沒有自己的女朋友嗎?什麽都要讓我女朋友陪你。”

許栀月無語:“郁則,你也太黏人了吧,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獨立點?”

“我黏我女朋友怎麽了?地址報給我。”

許栀月受不了他,只能大發慈悲:“行行行,你過來也行,你過來負責買單。”

挂斷電話後,許栀月語重心長:“小爾,你是不是太寵郁則了?男人不能慣着的。”

林絮爾還在翻看美甲款式,她笑了笑:“沒有的,其實他更寵我多一點。”

許栀月根本不信,依舊堅定不移覺得這妹妹就是戀愛腦,郁則哄她兩句就是寵她。

她信誓旦旦:“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小心點,別被郁則騙了。”

本來許栀月以為郁則過來只是當個無情的ATM機,但等郁則到了,她才發現,林絮爾說的是真的。

他拎着蛋糕奶茶進美甲店,從善如流地坐在林絮爾身邊,開始親手投喂。

林絮爾看向他:“你怎麽還買了蛋糕?我現在做美甲,吃不了。”

他下颔微揚:“誰說吃不了的?你男朋友不是在這兒嗎?”

他直接靠着林絮爾坐下,用吸管戳開奶茶,遞過去喂她喝。

但林絮爾很敏銳地嗅到他身上沾染到的一點酒氣:“你喝酒了?”

“我開車過來的,怎麽可能喝酒?”他挖了一勺蛋糕,遞到林絮爾嘴邊,“張嘴。”

他沒有提及張栩庭的事:“應該是陳煥與,他剛在聚會上和人喝酒,還犯賤把手搭在我肩上,就染上酒味了。”

林絮爾将奶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你在參加聚會嗎?那你玩嘛,幹嘛要過來?”

“沒有參加聚會,只是送人過去而已,我才不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

喂完蛋糕後,郁則抽出紙巾給林絮爾擦拭嘴角的奶油,店裏的美甲師紛紛在笑。

“美女你男朋友好好啊,簡直就是模範男友。”

許栀月看得牙齒泛酸,受不了。

有對象了不起啊……

行吧,确實了不起。

許栀月只能湊上前自己可憐巴巴地吸着奶茶。

她真的後悔死了,幹嘛答應讓郁則過來,完全不用吃飯,狗糧先吃飽了。

林絮爾的款式很簡單,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但許栀月選的款式有點複雜,林絮爾做完後,她才做到一半。

他們倆只能坐在沙發上等她。

郁則摩挲着林絮爾指甲上的極光小蝴蝶,和她說:“要不我們把許栀月丢在這裏讓她自生自滅,我和你去約會。”

許栀月氣得大叫:“郁則,信不信我拉黑你!”

林絮爾笑了,一邊靠過來,學着郁則平時攬她肩膀的樣子,想要伸手攬住他的肩,但她小小一只,手臂只能堪堪搭在他脖頸上,看着就很費勁。

郁則配合她,順勢靠在她肩上,覺得很好笑:“你在幹什麽?展示你的女友力?”

林絮爾看他,柔聲道:“對啊,因為覺得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想抱抱你。”

郁則頓住,旋即若無其事:“那你感覺錯了。”

他不是很想說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其實他真的很想抱怨張栩庭,張栩庭真的很煩,但因為林絮爾已經強調過她很讨厭張栩庭了,所以郁則覺得他再抱怨,就很像一個名副其實的怨婦。

人總是貪心的,一旦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得更多。

他很想成為林絮爾最獨一無二,唯一的存在。

但他不想讓林絮爾覺得他很斤斤計較。

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這樣會顯得他很幼稚。

因為郁則的模範男友操作,美甲師就開始聊上之前的戀愛故事。

“我的初戀對我也很好,雖然已經分手很久了,當時鬧分手的時候吵架吵得很兇,但現在回憶起來,初戀其實還是最難忘的。”

美甲師還在源源不斷地說着初戀的獨一無二,林絮爾就覺得郁則的氣壓越來越低,心情越來越不好。

林絮爾擡眼看他,郁則的表情明晃晃地寫着兩個字。

好煩。

林絮爾捏了捏他的臉,憋笑:“不開心?”

郁則半垂着眼,語氣平淡:“沒有,我心情挺好的。”

好煩,好幾把煩。

郁則一直忍到許栀月的美甲做完,最後付款的時候,那個一直在聊初戀的美甲師很殷勤地問郁則要不要給女朋友辦卡,郁則直接拒絕了。

離開美甲店時,郁則攬着她的肩,語調拉長:“寶寶,以後別來這家美甲店了好不好?”

林絮爾逗他:“怎麽了?我覺得做得挺好看的。”

郁則陰恻恻:“美甲師不行,話太多。”

許栀月不解:“人家誇你模範男友你還不高興?郁則你屁事真的很多。”

郁則睨了許栀月一眼:“單身狗別插嘴。”

許栀月:“……”

因為許栀月喜歡吃辣,林絮爾又一向是遷就的那種類型,所以最後他們選了火鍋。

林絮爾和郁則不吃辣,就和許栀月吃鴛鴦鍋。

許栀月對清湯鍋一點興趣也沒有,全程都在紅湯裏翻滾,清湯鍋只有郁則和林絮爾兩個人吃。

其實郁則吃東西也不怎麽挑,就是不喜歡吃甜的和辣的,他和林絮爾能吃到一起去。。

他照例給林絮爾夾菜,但林絮爾一直在剝蝦。

郁則以為她想吃,就放下筷子:“我來吧。”

她拒絕,擡手把剛剝好的蝦喂到他嘴邊:“寶寶,要不要吃蝦?”

是來自女朋友的親手投喂。

他們在外面吃飯,最多就是互相夾夾菜,除去美甲店那種特殊情況,郁則都很少喂她,更不要說林絮爾了。

這算是女朋友身份的第一次投喂。

他不可能拒絕。

所以他在許栀月無比震驚的目光下,垂頭吃下了林絮爾親手喂的蝦。

不得不說,女朋友親手投喂,真的很難得,也很爽。

郁則吃下後,林絮爾又說了一句話:“這是我第一次投喂男朋友。”

更爽了。

聽到這句話後,郁則心情明顯好轉。

初戀特別個屁啊,又沒被林絮爾親手喂過。

察覺到郁則喜歡之後,林絮爾一直在喂他吃東西。

但心情愉悅過後,郁則總覺得有原因。

吃了幾口,郁則終于忍不住問:“你為什麽一直喂我?”

林絮爾看他,溫聲反問:“你猜為什麽?”

郁則得出結論:“你在哄我開心。”

林絮爾把西瓜喂到他嘴邊,才擡眼看他,輕笑出聲:“你都看出來我在哄你開心了,那你還說你心情很好?”

郁則難得反應了幾秒,才發現林絮爾在套他的話。

郁則單手托腮,嗓音慵懶帶笑:“你在套我話啊。”

“是啊,不過我還沒套出原因,要不和我說說。”

郁則慢條斯理:“可是我不想說,怎麽辦?”

理由太幼稚了,他完全說不出口,而且他現在心情尚可,差不多已經被哄好了。

林絮爾喂了他一塊蓮藕,笑:“那我先猜猜吧。”

許栀月看得牙酸:“剛剛在美甲店還沒喂夠?現在又喂上了?你們小情侶吃個飯都吃得這麽黏黏糊糊的嗎?受不了,請問情侶之間不互相喂東西是犯法嗎?”

林絮爾一臉無辜地糾正:“剛剛是他喂的我,現在是我喂他,禮尚往來。”

郁則顯然心情已經有所好轉:“你受不了你可以離開,門在那兒,慢走不送。”

……

許栀月面無表情地控訴:“全世界晚上好,除了你們倆。”

最後許栀月下通牒:“之後約飯,你們倆只能出現一個,不許同時出現。”

她嘆了口氣:“我以後都不想和情侶一起出來吃飯了,已經有陰影了,還沒吃就已經被膩歪飽了。”

郁則頭也不擡:“挺好,我們倆正好給你省飯錢了,不用謝。”

……真的很不要臉。

許栀月自己開車過來的,和他們倆在地下車庫分別,林絮爾坐郁則的車。

郁則替她拎包,問:“送你回學校嗎?”

林絮爾伸手挽着他,擡眼柔聲笑道:“不回學校呀,今天哄哄吃醋的男朋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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