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游戲結束

二十·游戲結束

當人類在進行一樣運動時，人群中必定會有反對的聲音。

開啓科能新紀元，也是同樣。他們反對科技智能，D區對其稱為反科能。殺人放火這種小的犯罪史，在D區幾乎找不到，而能出動刑部智能機器人的，便是反科教引起的一起□□，它提倡回歸自然秩序，限制甚至抵制智能化發展。前期為了不将事情鬧大，D區上層已經做了很大的退讓，在發展的同時保存并仍使用數千年以前的事物，卻不乏摻雜有故意攪壞秩序者。裴宸很不給面子的當其面連帶着姓叫其老頑固。

“昨晚發生了意外，那個吳錄應該沒出去。”臨到餐廳前，楚漾突然開口。

“哼，不是沒出去，應該是……沒敢出去。”音落，兩人便聽見不遠處的餐廳中某個人仰天打噴嚏的聲音。

十人坐落于餐桌旁，有謹慎有害怕的。

晚八點整，褚冰再次推着褚丁出現于衆人面前。重複着示意管家去點蠟燭。

“那麽……我們開始吧。”

燈火滅，黑暗中八根蠟燭搖搖曳曳，跳脫的像是能發出嘲笑。

其中無人出聲，一時間，空氣似乎都因氣氛的不對頭而停滞了流動。

直到燈光再次亮起，管家打斷了沉寂:“一級玩家任務失敗。”

“第二次機會無死亡。”

……

“啪啪……”

裴宸已經有些厭煩這聲音了，他面無表情的死盯着對方，直至一句:“……接下來是提問時間，我可以回答你們三個問題。”

“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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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不僅是在場的人，就連管家都愣了一下。

“确定？”

“不……”

“确定。”

蘇改第一個字的音都沒發完，楚漾便上前一步肯定了答案。

“啪啪。”管家好似笑的更張狂了些，拍手聲急促的不想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

“游戲……開始。”

這次沒有提問任何問題，楚漾有95%的概率認為今天會有一個較為“平靜”的夜晚。

“漾漾，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夜裏還要去看嗎？”

“不了。”

剩下的5%，便是關于那個小女孩。

【五級玩家“蔣華生”請注意，殺死藏匿的保姆任務完成度2/3。】

【難度上升。】

蔣華生眉頭一皺，認真等待着接下來的字幕，卻遲遲沒有等到。

……

【七級玩家請注意。】

叮——

【七級玩家任務已頒布，請及時查閱。】

【是否查閱……】

黑暗中那抹人影緊跟着蔣華生，出口輕快的答了“是。”

“嚓……嚓……嚓！”

自第一處傷口起，她便無聲倒地，受着接下來的刺穿。刀尖劃破皮膚，就如若在處理一只砧板上已然昏死的魚，快準狠。

蔣華生處理好一切，哼笑了一聲，舔掉沾到手指上的血跡，正欲往回轉頭。

【恭喜五級玩家“蔣華生”完成任務殺死藏匿的保姆。】

“呃！”

腹部突然的疼痛使他一驚，腦中轟地一片空白茫然。

黑暗中的那個人似乎在默默地微笑。他抽出錐釘，捅了蔣華生兩下。

縱使他已與常人不同，但也只是個五級玩家。鮮血大口大口的從五髒六腑中湧出，終于讓其意識到不妙。

他皆盡全力用雙手握緊錐釘，試圖沿着這東西去看清是誰下的手。

“哐！”

那人直接脫手，擡腳壓着錐釘，将其踹出了三米之外。

【恭喜七級玩家“蘇改”完成任務:處決黑暗中的越獄者。】

【玩家“蘇改”等級提升！】

【五級玩家“蔣華生”DAH游戲結束。】

遠望去，黑暗當中突然冒出一點星光，蘇改當即止住腳步，急促地發出了聲音:“誰？！”

黑暗裏的人并沒有回答，他好似在盯着蘇改，又好像是穿過對方，去看蔣華生倒下的地方。

萬籁俱寂之時，蘇改将自己的心跳聽的清楚，他見那微紅一點散落到了地上。他試探性的走去，伸手一摸，赫然是一截快要燃完的煙頭。

“漾漾，”裴宸伺候楚漾穿好衣服，半鄭重地說:“吳錄死了。”

入眼可見人眸子一動，便又快速恢複了平靜。

清早人們沒找到蔣華生，裴宸與楚漾認為，他己經被滅了囗。

剩下的八人中，可以說只有兩個人是正兒八經的C區原住民。

吳錄的屍體被搬走之前裴宸特意去觀察了一番。

地上血泊中那刺眼一灘，拼拼湊湊的才能看出是個人樣。他早已面目全非，就連身上，都坦露着一個又一個血窟窿，似乎是鋼釘一類的器物所至。

裴宸蹲下身，在周圍人的視覺盲區下收集了一小支血液。

“裴宸，東西給我。”楚漾接過後裴宸以為他會去通訊阮殊，不料其看着楚漾打開光屏後，在最近聯系人那一欄中，點了“方皓”的名字。

“找他做什麽？！”

楚漾不答理他，看着方皓:“我交待的事，辦好了？”

裴宸不明白了，怎麽自己就離開這麽一會兒，他家漾漾都把自己的副将給收買了？！

“不是……方皓你答應他什麽了？”

二人都緘默不言。

對面的男人在光屏上快速敲擊，而後對楚漾一點頭。

小指一般大的試劑瓶被楚漾傳輸了過去，方皓接過，沉思了幾秒，複又将試劑瓶小心擱置在了平臺上。

幽藍光映上試驗室每一個角落，唯獨平臺上那兩支裏，是一點落紅。

“……表哥，數據出來了。”

兩份血液對比度極低，可方皓卻像是被人揪住了，一囗氣仍是下不來半點。他将數據發給楚漾，瞧着楚漾面色逐漸凝重，他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裴宸就那般雙手抱臂的站着，看兩人是如何打啞謎的。

一時沉靜後楚漾删了那數據，少有的哼笑了一聲:“老奸巨猾。”

裴宸:“……”我似乎應該知道些什麽。

“方皓，你最近在D區看好他，有異樣極時向我通訊，至于這兩支血液……我給你的那瓶就丢了吧。”

“漾漾，你的意思”

“對。他用的是身份互換，就像我先前那樣改變了自身的外貌與身份信息，但他做的更複雜。”

裴宸緊接着說:“他是同某一個一級玩家互換了身份，從而在高等級玩家手下逃了出來！”

楚漾：“是，而且，我想我應該知道那位高等級玩家是誰了。”

“蔣華生死了，那麽系統頒布的任務，也只能由他來實施。漾漾，要動手嗎？”

楚漾看了裴宸一眼，繼而搖了搖頭，回道:“不需要。”

裴宸聽一笑，半打趣的說:“怎麽就這麽想兒子？”

楚漾:“方皓，他的血液先留着，放你幾天假，好好陪陪人家。”

方皓:“好的表哥！”終于不用吃糧了！

“現在，我們只用等着便行了。”

這個游戲給兩人的信息很多，并非是游戲線索，而是以住。

以往記憶中的那個人，猶如一臺能夠自由藏匿的AI，不慎在他們身邊露了馬腳。現在唯一清楚的便是他的回歸。但他回來又要做什麽，現下不得而知。

夜間裴宸望着那輪月，心想着那段記憶，怕是要在不久的将來，被人所喚醒了。

叮——

消息聲搭着鐘的齒輪，回蕩于某個人的腦中。

光屏上連句話都充盈着開心。

【恭喜八級玩家“蘇改”完成任務！】

……

笫三次坐在餐桌旁時，幾人少有的鎮靜自苦。裴宸緊盯那不寬的餐廳門口，靜候怪物的到來。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裴宸:呵……

褚冰推着褚丁，緩緩來到各自的坐位上。他一擺手，示意小醜去插蠟燭的同時說:“那麽……我們開始吧。”

“唰——”裴宸快速起身，帶起了一陣微風。

他在僅剩兩名一級玩家與蘇改的驚訝中走向那輪椅上的“人”，在多數人疑感的目光中裴宸一記狠踹，将“小女孩”踹至地上。

蘇改頓時攥緊了拳。

但見那碟放在褚冰面前的“牛排”被穩穩端起，小心放于了輪椅上。而那男主人與小醜管家卻像是沒意識到一般，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蠟燭全部被點上的同時裴宸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方才的一幕猶如開關一般，使蛋糕旁的音樂盒驟然打開，随即響起一串斷斷續續出了故障一般的生日歌。

“一級玩家第三次機會……成功。”

“感謝體驗！”

一切似乎在發生着空間扭曲，肉眼可見的速度中，他們面前的主位上開始變得空無一人。

戴着手環的手緩緩松開，露出了那把“褚冰”拿過的叉子。裴宸敝了它一眼，暗道還好這次來了，要不然這把叉子，又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上方憑空出現，說不準還會成為裴曦謀害親哥的“兇器”。

……

“喂不是裴大花！整整一個月了，你才搞定我表哥？！”

裴宸擡頭瞧了一眼支着課桌的人，繼而低頭默默地将人手掃開。

方皓一愣，繼而想起古中國的那句老話:見色忘友！

這人何止是見色忘友啊！每月一回的盧恪汀他都不去了。方皓那夥人問了，裴宸居然還拿對象當靶子:“我家漾漾不喜歡那種地方，你們自己去吧。”

說的可真好聽！

裴宸頭微擡，用眼尾掃到了楚漾的身影，便腳一蹬，甩上大衣就出了教室。

“哎不是！你啞巴了？”後者半喊了一聲，又無奈的跟上了人。

兩人下樓動作很快，走到楚漾身邊時人還站着不知道在看什麽。

裴宸微俯了身子問他:“漾漾，做什麽呢？”

楚漾沒直面回答，倒是反問對方:“在校群歐，要予以什麽懲罰？”

“嗯……”裴宸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再出聲，走後面的方皓便覺得拐角處的聲音有些熟悉，探着頭慢慢鑽了過去。

“啪！”C區的古董打火機被人打出嗞嗞的火星子。他優雅又随性地輕倚在牆上點煙，另一手去夾的同時涼涼地敝了一眼對面被幾個高個按在另一堵牆上的人。雲霧缭繞間那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被搭的異為融洽。

但在肉眼難以觀測到的頸後，一抹腥紅色被衣領掩蓋。

方皓進去時就驚了一下，差點罵出一句髒話:“栾既陽你有病吧！在校群歐？！”

他走至幾個高個面前，要從其手中解救那個不住發抖的人。

後者一見，直起了身，也提高了聲音:“方皓你別碰他，他就是個瘋子！”

“我看你也夠瘋的！”

少年時的方皓，最喜歡不明是非時替人打抱不平。

幾個大高個見栾既陽臉色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便一時不知該如何辦，手上力度稍稍有了松馳。方皓一見，連忙揮開幾人的鉗制。

“放開！”方皓吼了他們一聲，緊接着便去扶那個還在不住發抖的弱小的人。令身後人眸光一冷的，是方皓突然緩了語氣，還算溫和問着人有沒有事。

裴宸陪着楚漾進來時就見到了這麽一幕。栾既陽往常為人溫和有禮，且還算精明，像這種群歐人的事裴宸很少見他親自到場看。自然，一般情況下他都匿于幕後。

再者，他們這些軍事區的有事沒事練練手，發生個小摩擦還情有可原，但栾既陽一個演藝區的……

“方皓！”栾既陽走了過去，“別多管閑事。”

“你打架還說我管閑事？！”

見人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栾既陽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差點笑出聲。他吸了一口煙，吐出雲霧的同時面上溫和，卻是一字一頓地說:“你，看見我動手了嗎……”

方皓:“……”

“是，整個學院的牆內都安置有監控設施，但我只是站這兒，話沒說一句，出格的動作也沒做出半分，”栾既陽用第三指推了把鼻梁上的眼鏡，淡笑着問:“你用什麽證明，我找人群歐？”

“我！”

“對了，”栾既陽上前半步，一囗煙霧噴在方皓臉上，把人嗆的抵到了牆上。

栾既陽一臉不屑地掃了一眼還在那可憐着的人，将手肘支到牆上，只要方皓一歪頭，就能看見他的手轉着煙。煙灰被掃到空中，讓其不舒服地皺了下眉。

“方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打架鬥歐的幼稚心思我可沒有。看人的時候仔細點，別亂發好人卡。”栾既陽轉頭平靜地對那幾個高個說:“繼，續。”

“啊——”被認為是被欺淩的人猛地扯上方皓衣角。方皓無奈地瞧了他一眼，心裏說着:你向我求助也沒用啊，大佬都在看戲呢！

方皓瞧着兩位大佬所在的位置投之以求助的目光，不想那兩位皆一左一右将臉別了過去。

楚漾是今天才見栾既陽，不熟。而裴宸不去幫方皓的原因便多了，像什麽……裴栾兩家是政友，兩人是發小……于是裴宸一攬人腰，低聲說了幾句便要帶人走。

見此，方皓急了，但又不好去推栾既陽，他人多自己打不過。

“栾，栾繼陽！”人有點無語倫次地嚷嚷:“你，你你你再欺負人咱倆就掰了！”

栾既陽:“……”

“喴！”栾既陽回的雲淡風輕，手卻直接将煙揉進了手心。

“走。”他稍擡了手臂，讓幾個大高個瞬時停手。

當栾既陽快步同兩人擦肩時裴宸也喴了他一聲，可栾既陽充耳不聞，沒有答應。

“他們兩個……什麽關系？”楚漾問。

裴宸聽此噬笑了一下，回答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啊！漾漾你放心，你表弟現在還是個直的。”

拐角只剩兩人時方皓伸出手去拉旁邊的人，他這還是頭次發現，阻止栾既陽居然這麽容易。以後多用用這個法子！

“怎麽樣？感覺……如何？”方皓不怎麽會關心人，他将其拉起來才發現，人嘴角居然還有些擦傷。栾既陽打的？！

以方皓矮一頭的人輕輕“嗯”了一聲。低着頭眼神閃躲，似乎想要擡頭去看方皓，可又不敢一樣。

“別害怕，”方皓猶如老上司照顧新同事一樣撫上人的肩:“栾既陽打你了你就對我說……哦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學什麽的？”

其實方皓可以直接對面前的人進行信息查詢，但覺得這樣不太貌。

“我叫司玖，是演藝區的新生。”司玖終于擡起了頭，臉上帶笑，可卻讓方皓覺得有些不舒服。他沒多想，只當是人被欺負後的勉強。

之後半個月，方皓去哪兒身後都跟着個司玖。方皓覺得所有人都挺排斥這位小學弟。

方皓就奇怪了，這小學弟長的挺不錯的，還有小虎牙，笑起來也可愛。為什麽不喜歡呢？

“學長！”司玖擾斷了方皓思緒，方皓一回頭，朝人揮了揮手。待人跑過來了，他接過對方遞的鐵盒，禮貌地說了謝謝。

“學長不喜歡？”

“喜歡啊？”方皓有點小疑惑。

但司玖卻露着失落:“那學長為什麽不吃？”

“啊，”方皓看了看手裏裝點心的食盒:“這不是在外面嘛，我們還是去屋裏吃東西的好。”

……

“阮殊的藥物研究很成功。”不遠處裴宸拿了一管試劑，在栾既陽眼前晃了晃，“這個藥你放心用，不會留疤。”

栾既陽看了一眼宸身後的楚漾，才接過東西不要錢似的狠狠向空中一抛。待他精準的接住，才複又一笑:“謝了。”

他收起試劑瓶，不舒服的扯了扯衣領後又順手掏了一根煙。

“做什麽？！”栾既陽看着裴宸奪走自己煙的手，不明所以。

“我家漾漾還在，把你的毛病收收。”

栾既陽:“不是吧裴大花，照顧一下傷患行不行？後頸那麽長一道囗子呢，塗藥，吃狗糧就算了，還不讓吸煙？”

裴宸很不給面子的揉碎了煙，無情的說:“再加一條:喜歡的人和別人跑了。”他走去最近的垃圾桶，丢了東西再回栾既陽身邊時，順路從楚漾那兒接過了一塊手帕。

栾既陽無語地看着人将東西塞自己口袋，很想過去踹他一腳。

“你的“悲慘”事也說完了，接下來怎麽辦？”裴宸又歸入正題。

“還能怎麽辦啊！”栾既陽撇了撇嘴，略顯失望地瞄了眼方皓與司玖消失的方向:“只能等他不在的時候再動手了。”

“真，慫。”

栾既陽:“真掰了就什麽關系都沒了……你想取笑就取笑吧。”

“啧，”裴宸不知是真累了還是故意的，拉過楚漾靠在了人身上:“要我說啊，掰就掰了，你順帶表個白不成了？放心，我家漾漾不會阻止你的。”

“我是怕他阻止我嗎？！”

“哦？”裴宸笑出了聲:“原來你是怕方皓那傻子拒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