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解除僞裝

四十一·解除僞裝

一個被D區設為禁忌的名字。楚漾沒法說出來，卻能想辦法讓對方知道。

栾旭秋沉默了良久，最後他問:“現在都有誰知道？”

楚漾:“誰都知道。”

栾旭秋瞬間睜大了眼:“我演技就那麽差嘛？！”

“……”

“原來你還演了……”

栾旭秋:“……”能給我點面子嗎？

楚漾面上平和，但心裏不打算就這樣放栾旭秋出去。

“白澈，他是怎麽回事？”

對面那個男人本別着頭不想搭理他可楚漾不知道在光屏上搗鼓了什麽，栾旭秋突然一陣暈眩加偏頭痛，疼的都暈了過去。樓下正在看房子的方皓和栾既陽望了望頭頂，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裴宸和楚漾在搞什麽鬼。

“別！別解了！我……我說！”

“很可惜，”楚漾快速脫手:“已經解完了。”

每一個僞造了身份信息的人都有一個特殊的裝置。

先前是裴宸分別給楚漾和裴曦僞造的身份信息，而後裴曦問他要自己的那個裝置，裴宸給她了，只不過給的是楚漾的。

當裝置被解除時，僞造了身份信息的人會産生頭暈目眩甚至是頭疼的情況。

而栾旭秋，他早就不知道給自己蓋了多少層假身份了。

栾旭秋疼的粗氣都喘不上來，青筋暴起但也使不上勁。

楚漾都不知道自己解了他多少層“面具”。

栾旭秋終于以真面目視了人。雖然已經是七十多的老父親了，但不難看出栾既陽毀容四次仍舊能當演員有他的功勞。

清淺一片的胡茬子挂在嘴邊，很有一股兵痞味兒，雖然他也是軍人，但卻和裴宸那樣的不是一個行徑。

吸煙喝酒不修邊幅，在部隊能幹的不能幹的他都幹過，雖然得過的處分沒有功勳多。

栾旭秋在心裏咒罵天地，過了不到兩秒，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以前這樣對他的人，好像只有裴宸一個，而面前這位……行吧，他內人不算。

“現在，你可以說出關于白澈的事了嗎？”

栾旭秋忍着痛往椅背上靠:“那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楚漾:“那你閉嘴吧，我們自己查。”

雖然時間會比較長，但很可能知道的會比栾旭秋說的仔細。

“別！我長話短說還不行嗎？！”

楚漾擡了擡手，示意他開口。

“白澈那個人吧……外邊兒那位的親哥救過他一命，然後就記到了現在。”

楚漾:“我懷疑你在裝傻……”

他明明在隐晦的表達着另一件事，可栾旭秋知道卻半點不提。

“啧！”栾旭秋看見楚漾又要去調光屏了。

“那年裴宸那小子不是對着我們一陣大開殺戒嘛，中途他哥傷了半條命，我們一起逃出去的路上順手救了一下白澈，誰知道這玩意兒會記到現在……果然是“到死都會記住你的”啊！”栾旭秋感慨了一下白澈以前說過的話，仰頭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當時啊……還真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本來我們反科教在陰溝裏茍活的挺好的，誰知道會出來個內讧。”

“你等等。”楚漾突然打斷他。面對着對方面上的怔愣楚漾問道:“你這種人在說話的時候很喜歡帶上一些個人聽着比較順的字詞，可你剛才在說救白澈之前沒有說“我倆”或者“我和他”，說的卻是“我們”……另一個人，是誰？”

栾旭秋:“……小小年紀的，能不摳字眼嗎？”

楚漾:“我已經四十了，也不小了。”

栾旭秋:“……”

“那個人……額，其實，你們也都知道，就……還在軍隊裏的時候，到處傳的那個……他哥的姘頭。”

楚漾:“啊？”他有點愣，居然是那個人。

“那他們……”

栾旭秋突然自豪了起來:“嘿嘿，多虧了我到處打掩護吶！”

楚漾見他又不正經了，輕咳了一聲:“正事。”

“好嘞！”

“說來小裴也挺慘的，為了救白澈那小子，又丢了三分之一的命，差不多就剩一口氣兒了。話說你家那位的炮轟的那叫一個狠啊！火勢上來的時候小裴要我帶着他們先走，說讓我們往盧恪汀的方向跑，只要進了盧恪汀，D區的人說什麽也不會來查這兒，可是……”

“裴恪，我不走。”

男人緊拽着對方的衣袖，有火星襲來，将兩人的背景染成了浪漫的玫瑰色。

裴恪慘淡的笑了笑，竟然沒拒絕，他說着“好。”而後順着人的手臂，輕輕擁抱。

旁邊的栾旭秋看的那叫一個焦急啊，眼看着又一次的轟炸就要襲來，他盯上了腳邊的一塊看不出材質的物體。

栾旭秋比裴恪狠絕，他上去就往人的腦袋上一敲，也不管會不會把他給敲壞。

他以為裴恪眼裏會帶上埋怨，可惜他沒有。

裴恪艱難的立在幾人的面前，最後看了他一眼，不舍的擡頭對栾旭秋說:“謝謝。”

這倒把栾旭秋弄不好意思了。

“我們已經将後路鋪好了，只要進入盧恪汀，就還能夠活下去。将軍，我可以死，但他不行。”裴恪忍着想要低頭的欲望，虛弱的喘息着:“我這裏有一個屬于偷渡者的智腦手環，你叫白澈戴上。”

栾旭秋:“好！”

末了，栾旭秋擔憂的看着肩上的人:“可，他……”

“……無礙。”

于是，少數的回溯協會人員逃了出去，逃進了盧恪汀，戴上了面具，隐匿了真正的身份。

有一點楚漾有些疑惑:“你們又是怎麽淪落成為為DAH做事的？”

栾旭秋:“可以不用“淪落”這個詞嗎？”

吐槽歸吐槽，該說的他都盡量避免了禁忌詞說了出來。

“我們……反科教出現內讧的原因，就是因為DAH的幕後黑手。他本來只是個研究如何人工讓夫妻孕育出帶有父母共同血緣關系的娃兒的研究員，誰知道研究失敗入獄後懷恨在心，裝好人藏着大尾巴求我們收留。”

“哼！收留之後呢，憑着自己那點東西，給我們的成員洗腦，說什麽……“打敗科技的只有更高端的科技！”關鍵他說的頭頭是道啊，說的我都差點相信了。”

楚漾:“……”

“當時我們只當是他腦子有病，誰會想到有病成這樣！居然提議要動用下三濫的手段去制服CD兩區？！”

栾旭秋吞了吞口水，很不見外的說:“制服C區我信……制服D區就差的遠了。但那貨就是一流氓無賴，打不過了就找肉盾！我們那些被洗腦的兄弟們以他為中心，就那樣跪坐在那裏，不吃不喝不上廁所，硬生生憋死了好幾個。”

楚漾:“你可以再文明一點嗎？”

栾旭秋:“好的我試試……”他咳了一聲，用腦子想了想，繼續說，“其實吧……我覺得你們也不能小看那家夥，他挺會裝好人的。而且，據說在他年輕的時候，能力就跟阮殊那丫頭片子現在的能力差不多了。”

“诶我告訴你個秘密啊，”栾旭秋示意楚漾靠近點，楚漾猶豫了一下，最後探耳過去。

最後，他聽到了一句話:

“我先前偷偷進過他的實驗室，裏面有好多被強制休眠的賽博格①，其中有一個位置，是空的。還有那個什麽羅暹暹羅的，他就是其中一個……”

“什麽？！”

……

在D區，若非必要情況下，一般的包括有能力的研究員，是不能私自将人改造成賽博格的，為的就是以防他們利用賽博格來殘害他人。

特定情況下，研究院要持有很多證件包括要改造者的個人及家人同意書等，才能進行改造，然而栾旭秋卻說，他有很多，還是強制休眠。

“這樣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了。”裴宸端坐在沙發上，一邊戳着楚漾的手心一邊思考。

如果他的那些賽博格是武器，依照他的實力，很有可能會被藏匿在普通人群中很難被發現。

“裴宸，接下來要怎麽辦？”

裴宸幾乎是立刻回答說:“他說他聽到過那個研究員強烈要求不能讓游戲關閉，但我們也不清楚游戲關閉後會怎麽樣……可是現在，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把人引出來再說了。”

“嗯……”楚漾低頭想了想:“下一個游戲，要把他帶上嗎？”

“帶上，就用他最近的那個身份。”

楚漾聽後剛想答應，誰料到裴宸還有句話沒說:“這樣他死了也好收屍。”

楚漾:“……”

楚漾:“裴宸，關于你哥的事……”

他以為裴宸會生氣，可他沒有。

他反手将五指擠進楚漾的指縫裏與他十指相扣:“我哥和我嫂子本來就不是相互喜歡，最後她走了也是情有可原。至于我哥和他啊……其實我在小時候，撞見過一次他們兩個在一起……還寫了作文上交，哎，漾漾你要聽嗎？”

楚漾:“不用了我沒興趣。”

裴宸才不管:“不，你有，說你要聽，我就講給你~”

身旁的沙發突然一輕，楚漾抽掉被裴宸扣着的手，快步向房間走去。

“漾漾，別不理我啊！”後面裴宸還在那裏喊着:“行了行了，不用你說要不要了，我現在就講給你嘛~”